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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文鬥武鬥 文 / 秋葉的歌者

    來人大約有五六個,有男有女,皆是以布蒙面,蒙面的布有黑有白,但他們的裝束卻是一色黑白相雜的緊身短靠。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似乎年長一些,看來是個領頭的。他慢慢向前走了兩步,語氣尤自十分平和的說道:「長天鏢局和他旗下的人行事還算正派。所以,夏總鏢頭你不必擔心。對付你們,我們不會行奸使詐,更不會設陷埋伏,只會明刀明槍的和你們論個輸贏。」

    成威鏢局上下人等,雖明知這夥人為何而來,但對方言語客氣,他們也不好便自冷臉以對。當下,夏元淳上前一步,微一抱拳道:「黑白道大名,夏某早已聽聞,今日得見真容,甚感榮幸……」

    言語未盡,黑白道領頭那人卻先伸手打住了:「唉,夏總鏢頭,榮幸二字,咱們可當不起。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們此來為的是貴鏢局保的這趟鏢。」那人微微一頓,又道:「黑白道行事,一向有理有據。夏總鏢頭你們這次保的鏢,我們不說你自己也明白,是實實在在的不義之鏢。這樣的鏢,我們若不下手劫取,對自個都說不過去了。夏總鏢頭和成威鏢局的行事為人,我們向來是頗為敬重的。但一碼歸一碼,今日恐怕要得罪了。」

    那人的話說得竟如此直接,這還真讓成威鏢局上下都頗感意外。夏元淳臉色一變,先行跳下馬來,微一抱拳道:「閣下既然開門見山,那就劃出道來吧。確如閣下所言,夏某接的這鏢,委實甚為尷尬。但不管怎麼說,鏢,夏某既已接下,夏某便要負責到底。這也是夏某的原則。幾位要奪鏢,放馬過來就是,夏某恭領賜教。」

    夏元淳說著拔劍出鞘,橫手一斜,先自擺開了架勢,成威鏢局其他人也同時亮出了兵刃,靜待對手。沒想到,黑白道領頭那人卻伸出手來喝道:「且慢,且慢動手。」

    夏元淳微怒,道:「你們還想玩什麼花樣?」

    那人一收手,笑道:「我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也明白這趟鏢對成威鏢意謂著什麼。且不說這價值萬兩的鏢貨丟失後,要雙倍賠償。只要這趟鏢不能如期送到京城給那狗太監賀壽,你們便會開罪江州知府,以後要想在江州繼續幹下去,怕也難了。」

    夏元淳冷冷一笑,道:「你倒是替我們想得挺周到,既如此你們不照舊來劫鏢。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夏元淳此言一出,長劍一挑,便欲搶步上前。但周達比他更急了三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大喝一聲:「賊小子,廢什麼話,吃老子一錘。」話音未畢,他掄著雙錘已先衝了上去,照準領頭那人兜頭便砸。

    那人卻是毫不著慌,口中說道:「唉,唉,這位漢子怎生這般急了,」邊說身子邊往旁邊一閃,輕巧的避開了周達的大錘。周達一擊不中,仗著力大強收住去勢,斜刺裡硬是又往那人身上掄去。那人還是那般鎮定,口中依舊說著:「唉,且慢動手,聽我一言。」身子一偏,雙手突的發難,竟迎著周達的大錘推去。只聽「彭」的一聲,更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周達居然被那人推了個趔趄,雙錘更是斜著砸到了地上。

    那人並無傷人之心,一招得手,便即向後跳開,口呂還一勁的說道:「得罪,得罪……」

    此情此景看在成威鏢局上下眼裡,那是說不出的驚諤。周達天生力大,使的雙錘合起來重達上百斤,再加上他又跟著一少林俗家師傅學了好幾年功夫,這外家功夫當真有幾分火候。一般江湖人物遇上了他,別說交手,一見面就先怵了三分。可沒想到黑白道那人一出手,竟硬生生把周達的雙錘推到了地上,雖說這當中也確實有取巧之處,但這份技藝已足以令成威鏢局上下駭然了。

    周達一招落敗,自不敢再造次,拖著雙錘悻悻的退了回來。而成威鏢局上下也一個個面色凝重,心中都自惴惴。夏元淳心下暗自揣想:此人武功只怕不在多這下。換作往日,倒是盡可決死一搏,只可惜現下我的功力只有平日的七八成,這可如何是好。想到難處,夏元淳臉色亦加沉重,其他人自也不必多說了。一時間,成威鏢局上下都自默然了。

    正在此時,忽聽一陣馬蹄急響,眾人聞聲而動,都向來聲處望去。不多時,便見遠遠飛馳來三道人影。很愉那人影已奔到近前,隱約可見其服飾外表。登時,成威鏢局上下人等的心,又自涼了半截,因為眼見的清楚,那三人服飾和面前黑白道諸人幾無二致。強敵難擋,敵援又至,成威鏢局保的這趟鏢,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來人似乎也看了這邊的景況,人未到,聲已先到:「這是夏總鏢頭吧,你們居然在我們眼皮底下溜掉了,這也太夠意思了。不過,你們的這份能耐,卻也真讓人佩服得緊啊。」

    來人也不知心存揶揄,還是當真如是想,但他稱讚夏元淳逃跑功夫了得之語,聽著頗不順耳。不過,眼下倒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夏元淳從後來三人飛身下馬的身形動作看出,這三人的武功也都不錯。再加上擋在面前的那些人,來敵顯然佔盡了優勢。自己和手下處境危矣,莫說要保住這趟鏢了,恐怕一個不好,六人的性命都得留在這裡。

    黑白道的人似乎也明白他們已佔盡優勢,所以一點也不著急。他們全不理成威鏢局下下,逕直走將過去,到了黑白道領頭那人面前垂首行禮,當中一人說道:「堂主,屬下無能給您丟臉了。」

    黑白道那位堂主,平靜依舊,淡淡說道:「罷了,誰讓你碰上的是夏總鏢頭了。且一旁站著吧。」

    那人依言恭敬的退開幾步,立在旁側。那位堂主這時回過頭來,衝著夏元淳一抱拳,道:「夏總鏢頭,可否聽鄙人一言,再請動手了?」

    夏元淳眼見情勢大為不妙,想來已方一干難逃此大劫,心裡反自釋然,從容應道:「尊駕但說就是,夏某恭聽指教。」

    那位堂主抱拳說了句「多謝」,然後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立住了說道:「我等此來,只為劫鏢;實不想多傷人命。我想這一點,夏總鏢竭澤而漁和成威鏢局的其他幾們也是一樣的吧。不同的只是,我們想劫鏢,而諸位想要保鏢。可是了,如果咱們雙方照著往常的樣子,一擁而上,混戰一場。勝負固然容易分出來,但這刀劍無眼,死傷總是難免的。」

    那位堂主頓了頓,又說道:「黑白道和秋水山莊向無瓜葛。今日你我會處於敵對,全因那狗太監的一份壽禮。雙方若為此再搭上幾條性命,結下分怨,那未免也太不值當了。所以,鄙人有個提議,今日不妨來一場文鬥,以決勝負如何?」

    「文鬥」,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都不明所以的看著那位堂主。夏元淳這時也不免問了一句:「文鬥?怎麼個文鬥法?」

    那位堂主還照樣不緊不慢,掃了一眼眾人,然後才道:「所謂文鬥嗎,說簡單點,就是雙方各派出人來,一對一的單打獨鬥,都點到為止,分高低即可,不以性命相搏。這麼一來,就免了傷身害命之憂,你我兩家輸贏全憑本事,當也不會由此結下怨分。」

    夏元淳聞言心念一動,想道:這法子於我倒是有利,對方人多勢眾,當真混戰起來多半難有生機。如果單打獨鬥,那興許還有一線生機,最不濟也能把目下這幾人的性命保住。夏元淳理清頭緒,隨即應道:「你這法子不錯,只是咱們怎麼個比法,如何分出勝負?」

    那位堂主道:「這,照說咱們該派出幾個人來,比上幾局,勝多的為贏。只是,據鄙人所知,夏總鏢頭年初曾負重傷,現今傷勢雖愈,功力未復。如果這麼打,我們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你們便輸了,大概也不會服氣。這樣吧,鄙人斗膽隻身向諸位討教幾招。只要諸位之中有人勝得過鄙人,黑白道便就此罷手,讓開一條道讓諸位過去,以後也不會再打這趟鏢的主意。不過,若是鄙人僥倖不敗,那便請各位將鏢貨留下,自行離去,免得傷了和氣。」

    夏元淳頓覺心頭一震,心道: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車輪戰嗎?此人可真是自信的很。不過,如此一來,說不得還真有一線生機了。想到此處,夏元淳精神為之一振,當即抱拳朗聲道:「尊駕當真是君子,今日你我若非敵對,夏某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承蒙尊駕好意,夏某代幾位同僚先行謝過。」

    那位堂主聞得夏元淳之語,還是一如往常的平靜,一伸手說道:「哪裡,夏總鏢頭過譽。但不知,哪一位先上前賜教?」

    夏元淳這時回過頭掃了屬下人等一眼,在三個鏢師峰上一掃而過,最終把目光定在了陳不憂和張岳身上。夏元淳這也是沒辦法,雖說是車輪戰吧,但總不能一上去就讓對方制住吧,那樣既無意義更丟臉面。方才周達已和那位堂主交過手了,兩個照面就敗下陣來了,另一個鏢師比周達更不如,自然也不堪為用。至於方承,他鏢局不久,夏元淳不知根底,但想他只是一個鏢師,料來也不會有多大本事,自也不敢倚重。想來想去,夏元淳只好把寶全押在了張岳和陳不憂身上,指望著二人能糾纏上一陣,耗去那位堂主一些體力和內力。之後,他再出手,也許還有一分機會。

    但讓誰先出手了,夏元淳略做猶豫,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陳不憂身上。陳不憂會意,提著銀槍向前一步,抱拳行禮說道:「成威鏢局陳不憂討教尊駕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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