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定在陽台上，江小暖才發現，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不是什麼狂風大雨，就是冬天特有的那種陰冷連綿的細雨，滴滴答答的。
透過細密的雨幕，就看到公寓樓左前方，亮起了一大片煙花。
是誰，會瘋狂的在這樣一個不屬於任何慶祝節日的雨夜，點亮j市的夜空？
江小暖的臉，瞬間蒼白了。
沈凌夜。
那個男人凌厲沉遂的臉眸，瞬間浮現在腦海裡，甚至不用思考。
上一回，也是在大下雨天，沈凌夜弄哭了她，他為了表達歉意哄她開心，就別出心裁給她放煙花。()
這一次呢？
江小暖抿唇，喉嚨口有些發緊。
這一次，又是這個男人，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他在找她；告訴她，他錯了。
江小暖呆呆站在陽台，望著外頭夜空依然持續不斷的煙火，心情繁複。
說不觸動是假的，正是因為觸到心底柔軟了地方了，才會更難受。
容臣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輪椅出現在她身旁。他目光望向那片煙花，道：「這個人倒是有趣，下雨天放煙花。」
他轉頭看江小暖呆滯專注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麼，先是一驚，隨即又安靜道：「沈凌夜，很在意你。()」
一句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身旁的女孩突然就哭了。
她抽抽搭搭站在那裡，目光盯著那片煙花，自言自語：「他是個瘋子！」
「因為你。」容臣補充道。
他說完，江小暖的情緒似乎越發崩潰，身體跟著輕輕顫動起來。
容臣從她的表情裡分辨出了三分喜悅，三分驚喜，還有的便是痛楚。
「既然你心裡有他，為什麼不願意回去？」
江小暖抹了一把眼淚，仰頭，用最快的速度強行壓住心頭的悸動，轉頭看容臣：「就是因為有他，我不能回去！」
她說完，便不再陽台滯留，決絕地轉頭朝臥室走了。
心裡有他，才不回去。
這，又是什麼邏輯？
容臣將目光再度落向外頭的煙花，挑唇笑，「連日派人查探，重金放了這煙花。人力財力，你都付出了，沈凌夜，我很期待，你還會繼續做什麼呢……」
外頭的煙花響了兩個小時有餘，這才再度恢復寧靜。江小暖用枕頭壓著腦袋，鑽在被子裡，卻久久不能入睡。
這一晚，她因為那個男人，徹徹底底失眠了。
沈凌夜的味道，沈凌夜的溫度，甚至沈凌夜凶巴巴的表情，在這個漆黑的夜晚，都變得不那麼可惡。
江小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正在急不可耐要求她回去。
可是她做不到。
沈凌夜越是對她好，越是為了她瘋狂，她越是不能回去。
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他的孩子了，那會怎麼樣呢？
如果，他和沈之琰對抗，又會怎麼樣呢？
江小暖咬唇，伸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因為實在睡不著，悶在被子裡胡思亂想更心煩意亂，江小暖乾脆又坐起在床上，繼續開始織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