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前，江小暖從沈凌夜浴室出來，石塬剛離開。
沈凌夜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手臂想著什麼。
他見江小暖出來了，叫住了她。
江小暖像是考試不及格的孩子，乖乖站在沈凌夜面前，聽候發落。
沈凌夜下巴微微一揚，道：「把這個喝了。」
江小暖順著他的目光落到茶几上的那杯白開水。
喝了？
為什麼莫名其妙要她喝白開水？
難道……昨晚做了實在太過分的事情，所以沈夜叉終於決定要弄死自己了？！
江小暖忍不住天馬行空地歪歪著，心底拔涼拔涼的。
她看著沈凌夜，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呵呵一笑，「那個我不渴。」
沈凌夜表情有些不耐煩，他正要說什麼，他放在書房的手機突然響了。
沈凌夜微微皺眉，有些不情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經過江小暖時，警告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江小暖目送他進入書房，然後端著那杯水，以火箭發射的速度衝入廚房，迅速倒掉，然後直接接了一杯自來水，又火速往客廳跑。
沈凌夜出來的時候，江小暖正一隻腳踩在剛才濺出來的水滴，雙手捧著水杯仰頭喝水。
沈凌夜糟心地看了眼喝水姿勢都不堪入目的江小暖，沒再說什麼，又關上書房門進去了。
江小暖咳了兩聲，拍了拍胸脯，忍不住想：剛才忘記洗杯子了啊！不會有什麼殘留物吧！
結合沈凌夜從起床到現在的言行，江小暖已經認定她昨晚一定幹了什麼讓沈凌夜深惡痛絕的事情。
她心裡有些發悚，洗衣服的時候，便順手也幫沈凌夜落在浴室的襯衫也洗掉了。
等她收拾完一切，猛然回頭，正好看到沈凌夜面無表情地靠在陽台門旁盯著自己。
一般人面無表情的時候，臉上都是安靜平和的，但是沈凌夜不是。
他的五官輪廓過於深刻，劍眉星目，鼻樑雋挺，薄唇如刃。
這樣的臉部構造，讓沈凌夜即便面無表情，也看上去多了一層威儀，而當他把那雙細長黑眸盯著你看的時候，你就會有種被人用刀從頭髮到腳趾頭都剔骨的驚悚感。
而江小暖，冷不丁撞到沈凌夜的目光，就是這種感覺……
「沈沈總，你——你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沈凌夜站直了身體，道：「江小暖。」
「啊？」江小暖見他嚴肅了，脊樑骨都跟著挺了挺。
沈凌夜長眸微微一瞇，微微歪了歪腦袋，突然用極度藐視輕蔑的眼神勻了她一眼，隨即轉頭走了。
江小暖：「……」
江小暖自然不知道，這個上午沈凌夜心中那些泉湧不止的紛繁思緒，也不知道面前這個從來雷厲風行殺伐決斷的男人，也遇到了人生的迷茫和困惑。
——而她江小暖，正是沈凌夜此刻困惑的根源。
回到客廳，江小暖走到沈凌夜跟前，小心翼翼道：「那個，公寓裡吃的用的很多都沒有了，需要去外面買。」
沈凌夜盯著腿上的ipad，沒抬頭，「要什麼和徐鳳華說。」
江小暖道：「那個，我想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