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臣抱著陸元辭的大腿,陸元辭摸了摸他的頭髮。
陸元辭手裡臥著外套,頭髮有些亂,皮鞋上還有一兩點泥點,原來下雨了。
姜淼想過來攙扶他,而喬育然卻比她先了一步,他扶住陸元辭,他身上的一大股酒精的味道刺激著喬育然的呼吸。
喬育然直接抱起陸元辭走向內室,姜淼也只能看著,她也沒那個力道,去了也幫不上忙。
喬育然對這個家顯然是輕車熟路,接了一盆溫水拿了毛巾一遍一遍的幫陸元辭擦拭臉和身子。
喬育然呢喃著,陸元辭的手指動了動,躺在床上眉頭緊鎖。
陸橋臣靜靜地站在旁邊,喬陌蕭站在他身後,冷著一張臉將姜淼隔在門外。
直到陸元辭漸漸的睡安穩下去,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喬育然去浴室拿著乾淨的毛巾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被陸元辭吐在身上的嘔吐物。
喬陌蕭也突然走進來
喬育然一面擦拭著身上的東西,一面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喬陌蕭看著喬育然的臉,很認真的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喬育然沒有那種被戳穿心事的尷尬,嘲諷的輕笑了一聲
喬陌蕭沉默了幾秒,點了點頭。
喬育然父子一出浴室,就能看到一張黑臉,那是姜淼。
姜淼雖然知道,陸元辭娶的是她,但是心裡還是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情感,她漠然的對喬育然開口
喬育然都還沒有反駁,喬陌蕭倒是激動了起來,此時已經十五歲的他,也有很大的力道,一把將姜淼推倒了。
小陸萱瑤驚慌失措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知道媽媽被欺負了。陸橋臣站在一邊,想說話也沒能說出口,鼻子酸酸的。
喬陌蕭還想做點什麼,喬育然猛的拉住他,搖了搖頭,
喬陌蕭走過去輕輕的摸了下陸橋臣的頭頂,
隨後和喬育然一起出了門,隨著門的關閉,一梯兩梯,他們漸漸走遠,陸橋臣望著門口,嘴唇微張說了聲謝謝。
而沒注意到突然撲過來的姜淼,她一個耳光打在陸橋臣的臉上,陸橋臣被這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莫名其妙的,只覺得腦袋都在做響,下手真狠。
姜淼此時和一個瘋子無異,不停的對陸橋臣拳腳相加,嘴裡還瘋狂的念著
陸橋臣只覺得這個晚上特別的漫長,後來想起來也是最長的一個除夕夜……
再次醒來,他旁邊坐的是陸元辭,陸橋臣咧嘴笑了,只覺得嘴角都有些撕疼。
陸橋臣乾澀的唇努力的喊出這個稱呼。陸元辭的臉色特別的不好,他撫了撫眉心。
他的話,有些氣憤有些無奈有些不捨。
陸橋臣有些懵了,為什麼阿姨要這麼跟爸爸說,明明不是這樣的…
陸橋臣長大了嘴,著急的還想解釋什麼,門已經被關上了,姜淼帶著陸萱瑤出門去了。
死一樣的寧靜,安靜的大年初一。
陸元辭和喬育然之間,明顯的有了很大的一層隔閡,連碰上了面,都沒有用正眼直視,喬育然只是自嘲的笑笑,元辭他…是要徹徹底底的對姜淼好了嗎。
日子總還是過得飛快,轉眼到了陸橋臣十二歲的生日。
還是老樣子,他帶著一些日常吃的水果和一些喬沂水喜歡的糕點去了郊外,遍地的草越來越高。
陸橋臣小心的將墓碑周圍的雜草拔掉一些,從旁邊摘下一顆野花放在墓碑的上頭
他喃喃的笑著,從右邊的口袋裡一一的將糕點水果拿出,列放在墓碑的下方,
說著,用手指捻起一塊玫紅色的糕點,伸出手去,回應他的,只有冷冷的空氣和時有時無的微風。
陸橋臣眼眶裡包含著一絲晶瑩,緩慢的伸過手,將玫紅色的糕點塞入嘴裡,有些勉強的品味著,墓碑上的笑容依舊燦爛,陸橋臣有些發了瘋似的一直吃著帶來的糕點,直到盤子裡都空下來。
這些話,只能自己說給自己聽。
陸橋臣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東西,將盤子裝回口袋裡,握了握兜裡踹著的手機和那一百來塊的零花錢,歎了口氣。
到了城邊的馬路上,準備攔車,毫無徵兆的一張絲絹撫上陸橋臣的面頰,意識越來越昏沉,最終倒了下去。
一個粗獷的大漢扛著陸橋臣,一臉不明的看著前方點著香煙側於車旁的男子。
男人嘴角揚起一絲邪笑,有些滲人。
大漢撫了撫後腦勺,將陸橋臣扛上黑色的車內。
車疾駛在大路上,帶著幾個綁匪的大夢想,和被認做是小學生的陸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