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臣看著陸元辭期盼的目光,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接著又揚起小臉
話還沒說完,陸元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匆匆忙忙的接完一個電話出了門,陸橋臣站在原地,死死地咬著下唇,淚掉了幾滴在拖鞋上,腳背上,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陸橋臣只是想說,爸爸,後天是我的生日,我們一起去看媽媽好嗎。
陸萱瑤去上幼稚園的第一堂課,是陸橋臣給送去的,陸橋臣才七歲,個子也不高,他望著頭看著老師,淡然的開口
老師看著認真說話的陸橋臣,有些笑意,蹲下身來從陸橋臣身邊抱過陸萱瑤,鄭重的給陸橋臣承諾
陸橋臣這才點點頭,返回自己的學校,一邊走還不忘回頭看陸萱瑤,陸萱瑤可能是第一次離開家裡的原因,有些哭鬧,一直望著陸橋臣的背影,陸橋臣沒狠下心走遠,又跑了回去。
他從老師的手中搶過陸萱瑤,不停的哄著她,直到她有了些睡意上來,才將她交到老師的手裡,轉身飛快的跑掉,他怕讓陸萱瑤再看到他又會開始哭鬧。
結果陸橋臣整整遲到了一節課的時間,幼稚園本來上學就比小學要遲那麼十多二十分鐘,陸橋臣細心的聽著老師對他的不滿,沒有發言。
因為他就是班級的榜樣,用老師的話來說,他如果今天遲到,明天大家都會遲到,理由就是他是班長也是第一名他都可以遲到為什麼他們不可以?
結果也是陸橋臣守在辦公室站了一個午休的時間,直到小腿都有些發麻了,上課鈴才響起。
日復一日的上學,接送陸萱瑤,終於熬到了初中,而陸萱瑤也上了小學。
陸橋臣在生活的磨礪中,越來越內向、不言語,是風糜了他的性子還是時間的齒輪拉下的痕跡。
這一年,他十一歲。
四周都遍佈著野花的香氣,微風一動,樹葉與野花交錯。一塊黑色肅穆的石碑矗立在靜靜的山野裡,男孩兒手中捧著一束白色的玫瑰花,照片上依舊容顏清麗的女子,在生前最喜歡的莫過於白玫瑰。
陸橋臣小心翼翼的將白玫瑰放在墓碑下方,從口袋中掏出一顆桃子,聲音有些哽咽
陸橋臣又伸手擦了擦桃子
陸橋臣奮力的止住眼淚,
他背對著墓碑開始疾步起來,一滴一滴的晶瑩順著眼角而下,潤濕了他的襯衫,身後的墓碑上,一束白玫瑰,一顆粉紅色的桃子。
又是一年的除夕,陸元辭空不下來,姜淼帶著六歲的陸萱瑤在客廳看節目,陸橋臣沒有過去,在門縫裡一直瞥著大門的地方,他在等爸爸回家。
陸橋臣越是長大越是優秀,姜淼就對他越是不順眼,畢竟是因為陸橋臣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再優秀出色,她都會不屑一顧。
陸橋臣靜靜的守在門旁,有些犯困,又從裡面拖了一張小椅子,抱著枕頭坐在房間口,一直盯著縫隙。
直到差不多快到十一點,陸橋臣昏昏沉沉的倚著門快要睡著的時候,門鈴響了,陸橋臣飛快的開了房門撲向大門處,開門脆脆的喊了聲[爸爸。]
而來人卻不是陸元辭,而是喬育然和喬陌蕭。
喬陌蕭面無表情的舉起手中的一大袋子的糖果,
陸橋臣雖有些失落,但還是笑瞇瞇的接過袋子,
喬育然點了點頭,關好了門,喬陌蕭徑直的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一點眼色都沒有給姜淼母女,陸橋臣拿過袋子放在茶几上,對著姜淼笑道
姜淼輕哼了哼,還是從袋子中拿出幾個果子遞給陸萱瑤,然後自己也吃了起來,喬陌蕭坐在一旁,不輕不重的開口
陸橋臣也含著笑意從袋子中拿起一顆糖塞入嘴中,而姜淼的臉色卻不好了起來,說也不是吐也不是,也不知道是誰將喬陌蕭養成這麼嘴毒的性子。
喬育然尷尬的坐在自己兒子身旁,拉過兒子的手,淡淡的開口
姜淼有些諷刺的笑了笑,將果仁吐在茶几上
然後瞥了一眼陸橋臣和喬陌蕭,湊到喬育然的耳邊說
說到過去,喬育然的神色有些黯然,哪怕是過去,也讓他心馳神往。
姜淼沉默了,也沒有說話,她知道再說下去也是自己的無理取鬧而已,喬陌蕭看了看喬育然,張了張嘴,最終又沒說出口。
一干人就沉默在客廳,眼神相匯聚,過了半響,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分外明顯,陸橋臣再一次激動的撲向大門,門開了,陸元辭拖著疲憊的身軀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