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賀遠看著馬路中間的簡媛,有些不可置信。
怎麼會呢!前一分鐘她還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詞,現在怎麼會躺在血泊中呢!
他不由自主的放下了手中的紀雲,不理會身後紀雲呼天蓋地的喊聲,慢慢的走向簡媛。
「賀遠,你給我回來,你兒子還在我肚子裡呢!你不要我們娘倆了嗎……」紀雲抱著肚子痛苦的喊著。
那邊,路皓川已經抱起了簡媛,準備帶她去醫院。
賀遠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了過去,看著路皓川,機械的說道:「你把她還給我!」
路皓川回過頭,猩紅著眼,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個字:「滾!」
說著就把簡媛報上了車,任由簡媛身上的血染紅了他米白色的車座。
賀遠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路皓川帶著簡媛呼嘯而去。
他這才似乎反應過來,隨手招了一輛汽車,跟了上去。
賀遠到了醫院的時候,只看見路皓川呆愣的站在醫院急診室外面的長廊上。他上前,問:「媛媛怎麼樣了?」路皓川低著頭,沒有回答。
他看向急診室的門口,想是醫生正在給媛媛做手術吧!
沒過多久,穿著白大褂,帶著白色口罩的醫生出來了,滿臉同情的看向路皓川:「先生,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賀遠一下子被嚇得倒退了一步:「什……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他結結巴巴的問。
醫生轉頭看了看賀遠,又看了看,路皓川,似是在猜測這兩個人的關係,隨後他抱歉的說道:「病人在送來的時候已經死亡,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賀遠癱坐在後面的椅子上:「死亡?怎麼會呢?不會的……」
路皓川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急診室,在所有人詫異的眼神中,他溫柔的抱起了簡媛:「媛媛,我帶你回家!這一次你不要在拒絕我了!」
這一次,簡媛真的沒有在拒絕,也無法拒絕。可是路皓川卻寧願她再次用那種帶著遺憾、無奈、迷戀、後悔的眼神看著他,對他說:「學長,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的!」
「你放開她,她是我老婆!」賀遠上前,看著路皓川說道。
這一刻,路皓川看著賀遠,恨不得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這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媛媛為了這樣一個男人頻頻的拒絕他?
他輕蔑的收回目光,抱起了簡媛,走了出去。賀遠還想再追,卻被那個健壯的司機擋在了原地。
賀遠衝不過去,咬著牙在後面喊:「路皓川,簡媛就算死了也是我老婆,你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帶走她的屍體?」
路皓川沒有回頭。
屍體?什麼屍體?媛媛明明還活著,她永遠都活著,在他心裡。
賀遠就像是個跳樑小丑般的在後面跳腳,卻絲毫沒有辦法。
路皓川抱著簡媛一路回了自己的公寓,那是個只有一百平米的公寓,不大,卻佈置的很溫馨。他不止一次的想像過,簡媛有一天會住進這裡,今天他終於實現了這個願望。
他抱著簡媛進了浴室,將她放在了浴缸裡,溫柔的幫她洗澡。
「媛媛,你知道嗎?我曾經千百次的想像過這樣的情景,突然這樣實現了,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這個房子是我大學畢業之後賺的第一筆錢買的,當時我就想,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踏進這裡,如今我做到了……」
「你以後不要在想著那個男人了,只想著我好不好?我才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
說著說著,路皓川突然掉下淚來,淚水打在浴缸裡,打出一個個的水圈。
半晌後,路皓川將簡媛擦乾,然後換上了他幾年前就買了放在這裡的衣服。
最後,他將簡媛放在了他的床上,他躺在一側。
兩個人具是仰躺著,雙手交叉在小腹上,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路皓川微揚了嘴角,低喃了一聲:「媛媛……」
賀遠回家的時候,梁玉蓮跟莎莎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笑。
看到賀遠回來,梁玉蓮很是高興的站起身:「小遠,聽說簡媛死了?是不是真的?」
賀遠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沉默的點點頭。
梁玉蓮扯了扯嘴角:「這樣也好,死了正好騰地兒,那個紀雲,即便懷了孩子也不能讓她進門,養在外面可以……」
話還沒說完,賀遠騰地起身,將茶几上的茶杯和茶壺全部掃到了地上:「夠了,我真是受夠了!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
梁玉蓮長大了嘴巴,有些不明白賀遠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他平時不是也背著簡媛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嗎,難道說心裡還愛著簡媛?等賀遠上了樓之後,莎莎安慰梁玉蓮:「您不要著急,表哥肯定是一時接受不了,過兩天就行了。」
梁玉蓮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有些不安。
簡家的人是第二天才得到消息的,一家人連夜到了b市,敲響了賀家的門。
開門的是傭人,看著李姝和簡安國有些怯怯的說:「少夫人不在。」
李姝冷笑一聲,何止是不在,應該是不在了吧!她強忍住悲痛,一把搡開那個小女傭:「滾開。」
一行人大搖大擺的進了賀家的大門。
有簡安國、李姝、簡傑、簡單、李峰、唐文文、李妍、秦南山以及秦南山帶來的幾個兄弟。
小女傭有些害怕,瑟瑟發抖的站起身後,躲到了一邊。
梁玉蓮聽見聲音,起身來看,乍一看這麼多人出現在自己客廳了,被嚇了一跳:「你們這是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李姝和李妍首當其衝的上前,李姝一把抓住梁玉蓮的頭髮:「你這個賤人,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王法!」
說著便左右開弓,打了梁玉蓮幾個巴掌。梁玉蓮哀哀直叫,卻動彈不得,被唐文文和李妍一人抓著半邊身子。
李姝打了十幾下之後還不過癮,直接將她推到,用腳踢。
男人們守在一邊,沒有動手,女人間的事情就交給女人解決。他們要解決的是這個家的男人。
梁玉蓮的叫聲終於引來了賀遠和賀父,賀遠昨晚一直想著簡媛的事情怎麼都睡不著,吃了幾片安眠藥才勉強睡著。
賀遠和賀父看見這個場景,急忙要上前解救梁玉蓮。
「親家,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上前,父子兩個便被等在那裡的男人抓住了,二話不說,便是拳打腳踢。
男人用勁兒比女人很多了,而且這邊還有好多都是練家子,知道打哪裡疼而且不會出事兒。
沒一會兒,賀遠父子就被打的鼻青臉腫,叫都叫不出來。
李姝終於解了恨,像是扔破抹布一樣,將梁玉蓮扔到了沙發上。她抬眼一掃,便看見了躲在樓梯那裡瑟瑟發抖的莎莎,她咬著牙走過去:「還有你這個小賤人,平時怎麼欺負的我們媛媛,我今天要讓你百倍奉還。」
說道媛媛這個名字,李姝終於紅了眼眶。
她揪住瑟瑟發抖、不斷求饒的莎莎,左右開弓,打的莎莎一時呆愣,竟不知道反抗。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去,只留給了賀家人一身的傷痕。
等簡家的人走了,傭人才顫顫巍巍的挪了過來,跑到梁玉蓮面前,小心翼翼的去扶她:「夫人,你沒事兒吧。」
梁玉蓮有些惱羞成怒,抬手就給了傭人一巴掌:「你這個小賤人,剛剛跑到哪裡去了?我們花錢用你,就是讓你看我們笑話的?」傭人捂著臉,躲在一邊不敢出聲。
想要人家都對她忠心耿耿,她也的對別人好啊,平時像是對待阿貓阿狗一樣對待她,呼來喝去的。
這個時候,傭人會上前才怪呢!
賀父掙扎著起身,皺著眉頭看著梁玉蓮,忍無可忍的說道:「夠了,今天這件事情還不夠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嗎?都是你平時造的孽,媛媛多好的人,你怎麼就容不下呢!」
梁玉蓮愣了一下,隨後霍然起身,指著賀父的鼻子罵道:「我是為了自己嗎?我還不是你們賀家,要是簡媛能生孩子的話,我能這麼對她?要是她身份高貴的話,我能這麼對她?」
賀父想起那個溫暖善良的兒媳婦,不禁一陣歎息:「梁玉蓮,你怎麼就不知道知足呢?簡媛那樣的身世還不好嗎?你還想要什麼樣的?你兒子配的上什麼樣的?」說完,不等梁玉蓮反應過來,便回了臥室,反手關上了門。
梁玉蓮半晌後才反應過來,氣的指著房門對著賀遠說道:「你看看你爸,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兒子什麼樣的閨女配不上,簡媛她這是燒了高香才嫁給了我兒子。」
賀遠摸了摸嘴角的血,那些人雖然也打了賀父,但是畢竟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加上簡媛以前也說過,家裡的公公對她還不錯,所以那些人也就沒下狠手。不過,對著賀遠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對著梁玉蓮一字一句的說道:「以後,我的事情您不要再插手。」梁玉蓮愕然,目瞪口呆的看著賀遠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