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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內的牆壁上面鑲嵌了連枝壁燈,我發現壁燈能夠轉動,心想也許是開啟出口的機關,便毫不遲疑的握住壁燈的燈身,將其扭轉起來。
結果一直在我身後靠著牆壁休息的煙男,突然從地上彈跳起身,撲到我的近前,抓住了我的雙手,我當下立刻意識到不好,自己好像闖禍了。
煙男他沒有來得及制止我的行動,牆壁上面的連枝壁燈被我轉動了一圈。而與此同時,石室內發出嘩啦啦的響動聲,只見我們進來處翻板石壁四周,鬼魅一般的滑伸出幾隻手指般粗細的鐵條,一下子便將翻轉的石壁給牢牢的插死,這下子無論是從裡還是從外,都無法再將石板翻轉打開了。也就是說,在這間石室內要是遇到危險,我們將無法再從原路逃離了。
煙男抓著我的手,無力的鬆開,我十分懊惱在心中大罵自己是豬腦袋,怎麼這麼輕易就觸碰了如此簡陋的機關。剛才自己還誇胖子變得小心謹慎,怎麼到了自己這裡,怎麼就粗心大意的犯了迷糊,我不禁茫然的看向胖子,他好像還沒有發現我做的蠢事,仍舊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嚼著烙餅。
天雨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她將整個過程看在眼裡,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複雜得就像裝著各種染料的染料盤,被猛然打翻,各色染料混在了一起一樣,讓人看著就感覺胃部被揪著一樣疼痛。
煙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走向石壁另一側的壁燈近前,回轉身看著我。我知道他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可見煙男早就發現另一側的壁燈也可以轉動,在這間石室內,四壁鑲嵌的壁燈應該都可以轉動。但都和機關相連。有的能將我們困住,有的或許會觸發毒煙毒箭等致命的機關,有的興許會給我們開啟一條逃生的出路。
但我沒有預知能力。一時參悟不透其中的奧秘。當看到煙男詢問的眼神時,讓我的腦子一下子跌進了一堆亂麻中。只能試著一點點理清頭緒,要不我們就有可能會被困死在這間石室內,化作一堆堆白骨。
我拍拍自己的臉,強打精神,心裡開始衡量現在的情況,現今唯一明顯的思考方向,便是要不要轉動其它牆壁上面的壁燈。我剛才曾天真的抱著幻想,以為將面前的壁燈從新扭轉回來。用來插死翻轉石板上的鐵栓,便會不留痕跡的從新退回去消失不見。
可是,當我的雙手再次握緊壁燈時,一盆刺骨的冷水由頭潑下,剎那間便澆熄了我不切實際的美夢。眼前石壁上面的壁燈被鎖死了,完全沒辦法再朝任何的方向轉動,無論是扭轉,拉扯,還是上下晃動,壁燈都好像被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無法再次轉動。
現在石室內還有三盞壁燈,煙男此時站在我對面的壁燈近前。我不知他是根據何種推算,選擇對面的石壁,也許只是單單憑感覺的選擇。此時問他原因,他也應該說不出個所以然,要是他內心肯定自己的選擇,應該不會徵詢我的意見,而是直接轉動壁燈了。
其實我也並不想問煙男因何選擇對面牆壁上面的壁燈,我怕他的說法影響我的思考和定斷方向。於是我衝著煙男搖搖頭,然後表情痛苦的蹲在地上。閉上眼睛,依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開始思索煙男選擇對面石壁的理由和原因,我最先想到的便是基本的「奇門遁甲」。八門的相生相剋。我在腦中思索了一番,先假設我面前誤觸的連枝壁燈,是與「杜門」相對應相關聯的機關,這個推斷理由和方向無關。在這昏暗的地下連鎖墓葬群內,方向早就迷失在天地間了,想從方向方位上面來判斷八門,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
但我不小心誤觸了機關,致使進口處被封死,從而在百害中而得一利,便是由此可以推斷我前面的壁燈,與「杜門」相應。
因為,「杜門」是東南巽宮,屬木,巽為長女,受乾父之沖克,又克坤母,與父母皆不和,顧象徵處事杜塞不利;又因東南面臨大海,古時海上交通不便,內陸與海堵塞不通,皆是象徵其為堵塞之意。「杜門」又為小凶,也為中平,所以與其相連的機關並非封死出口,而是使入口處受其累,被其封死了。
杜門相對為西北方的「開門」,一開一杜,二者對立統一又互衝,所以煙男才會選擇對面牆壁上面的連枝壁燈。
以此理推斷,首先「生死」二門可以排除,如果我誤觸的是與「死門」相連的機關,此時我們四人早已橫屍多時了。同理可論,如果是「生門」機關,我也早就離開此地了。
所以二者排除,接下來就剩下彼此對應的「傷驚」二門和「休景」二門。
「休門」主休養,「景門」主滋長,二者一吉一平,皆為生還之象,所以也可以排除在外。
「傷門」主刑傷,「驚門」主肅殺,二者皆為凶門,皆屬不利之門。「驚門」又有驚恐設伏之意,那麼我近前已經觸動的石壁機關,也大有可能是驚門,而對面便是與之相對的「傷門」,兩者皆為大凶不利之門。
如此這般推斷下來,煙男所選擇牆壁上的機關,必定是一吉一凶的雙刃劍。
如果是能打開出路的「開門」,自然是好事一樁。但是,還有一半的可能是凶門的驚門,誤觸便可以瞬間將我們送上死亡的絕路。
生死攸關的選擇,我們四人現在就好像跌進陷阱的困獸,很有可能迎來利箭的無情戮殺。
我腦袋暈暈的十分難受,不知是思慮過度,還是壓力太大所導致。致使我頹廢的雙手抱頭,癱坐在地上。我承認自己的心臟並不像鋼鐵一樣堅強,無法一下子做出如此困難的選擇,懊惱,愧疚憋在胸口,突然一股隱隱的絕望,蔓延上了心頭,緊緊的勒住了我的脖子,令我無法暢快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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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煙男走過來拍了拍我垮塌的肩膀,天雨在和不明就裡的胖子解說著什麼,我的腦袋又是一陣莫名的嗡嗡作響,立刻無力的埋在了雙腿之間,接著耳朵也開始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了。
這時,我感覺好像有人走到了我的身旁,然後蹲下來對我說了些什麼,可是頭暈厲害的我,完全聽不清楚來人的聲音。來人看我難受捲縮的身體,便輕輕的撫摸我的脊背,然後順勢讓我的身體放鬆躺下。
我的脊背完全感受不到地面的冰冷,但心裡知曉身旁的人是天雨。雖然我發脹的頭腦聽不清她說的話,應該大概是些安慰的話語,但是她溫暖的聲音,很有效的安撫了我即將崩潰的情緒,我輕輕的閉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
夢中的我,在昏暗不明中,不停的在一個狹窄的胡同內行走,每遇到轉彎處時,我都以為是出口了。可是,狹長的胡同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眼前。疲憊,絕望充斥在心頭,我無力又絕望的跌坐在地上。
突然,一個陰冷詭異的聲音在空中幽幽的出現了,它語帶囂張的說:「放棄了嗎?那你只能永遠在這裡陪伴我了。」
我恐懼的抬起頭,想要大聲的質問「是誰?」
可是,喉嚨沒有辦法發出任何的聲音,我站起身,瘋狂的向上空揮動著雙手,想要抓住那陰毒的聲音,但一切只是徒勞。
忽然,一團黑霧有空中向我俯衝過來,我立刻拚命的揮動雙手,驅趕那團謎一樣的黑霧。然而黑霧卻變成絲絲縷縷,纏繞住我的雙手,使得我的雙手,沒辦法在揮動。黑霧就像一條惡毒的蟒蛇一樣,緩緩順著我的雙臂盤旋纏繞住我的身體,然後蔓延到雙腿上。
緊緊纏繞我身體的黑霧,越勒越緊,使得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感受到肋骨刺穿肺部的劇痛,血水流出嘴角,我只能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這時,我猛然間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斯,你醒醒,醒醒。」
於是我強打精神,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天雨焦急的的臉映進了我的瞳孔,胖子和煙男也圍在我的身旁,並且分別緊緊的抓住我的雙臂和雙腿。他倆見我醒了,這才鬆開了我的手腳。
天雨輕聲的問我說:「你沒事了吧?」
我無力的點點頭,看來我是做惡夢了,而且身體大概發瘋了,看著一臉安心表情的天雨,我緩緩坐起身,靠在牆布上問她說:「我睡了多久?」
天雨看了一眼白皙手腕上的手錶說:「兩個時辰。」
我扶著還是一團漿糊的混沌腦袋心想:本來只是覺得淺睡了一下,沒想到已經過了四個鐘頭了。一般睡一下心情多少都會輕鬆一些,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是越加的沉重無力,好像所有不好的情緒,都堆積擠滿了整個身體,估計我現在的神色應該十分難看,樣子一定還不如一塊被丟棄的抹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