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回到京城以後,呼呼大睡了兩天,然後,才打開古董店的門開門做生意。
師父和羅大鬍子,出去以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丟下個嘰嘰喳喳的月兒,整天吵得要命,我和胖子倆人都快被她給煩死了。
這天,古董店正式開門營業,天還沒亮我就起來了,伸展一下睡得生疼的腰,踢踢腿做了一下運動,就來到了古董店。先把窗戶上的閘板卸下,然後進入店內把玉圭放在了玻璃櫃檯裡面,再把店面裡裡外外認認真真的打掃了一遍,敞開門來做生意。
接下來的幾天,確實有些人,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相繼來店裡觀顧。剛開始我和胖子見到有顧客上門,還熱情的招呼款待,等到後來發現他們都只是隨便看上幾眼就走了,並沒有要買東西的意思,我倆就沒了耐心,來了客人也愛理不理,任由他們自己隨便看。
就這樣,玉圭一直安靜的陳列在玻璃櫃檯內,我們在無聊中度過了一個多星期。這天店裡,一整天都沒有半個人來光顧,實在是閒的就快數頭上的虱子玩了。胖子待得厭煩了,就閒扯蛋,嚷嚷著要給月兒講小時候聽老人說的鬼故事。
月兒興奮的對胖子說:「不嚇人可不給掌聲。」說完,雙手拖著臉,一副認真聽教的態度等著胖子開口,我也笑著看向胖子,希望他講個精彩的故事解解悶。
胖子喝了口茶水,裝腔作勢的壓低聲音,刻意渲染恐怖的氣息開始講:很久從前,東北的深山老林,樹木茂盛,溪水潺潺,幽靜的山洞裡,傳說住著成了精的妖怪。每逢月圓之夜,便會下山到附近的村莊裡,找黃花大姑娘行巫山**之事,採陰補陽進行修煉。天亮後,就會有女子**的乾屍在閨房內被發現,屍體就像被吸走了全部的精氣,如同衰敗的枯木一般枯竭而死。而相傳那妖怪來無影去無蹤法力高強,沒有人清楚它到底長什麼樣子,弄得人心惶恐不安,有未出嫁女兒的人家,為了避免自己的女兒被妖怪盯上發生慘劇,都急急忙忙把女兒許配人家辦婚事,或者送到外省寄養在親戚家。
省城有戶金家,富甲一方,金員外有四個女兒,三個都已經嫁為人婦,就剩下一個小女兒名叫煙雨,年方十六待字閨中。煙雨長得眉如婉月面若桃花,貌似天仙一般漂亮,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早早就有名門旺族,踏破門檻前來提親。金員外格外疼愛小女兒,覺得女兒尚且年幼,而且又捨不得她早早嫁人,想留她在身邊膝下承歡幾年,憑自己的家世和女兒的容貌,不愁找不到合適的人家,所以一直婉言謝絕各路的說親。自打鬧了妖精的事傳開,仰慕煙雨小姐的富家子弟,都覺得機會來了,又開始籌備厚禮,托媒婆去金府說親事。金員外開始不相信有妖怪,認為是官衙破不了殺人命案,糊弄百姓的說托,並不在意。
後來,有日在好友家作客,卻不巧見到好友家的女兒慘死,屍身果然如傳聞一樣就像腐朽的枯木,好似被妖精吸乾了精血一樣。這才開始擔心起煙雨來,回到家就同她商量說:「現在是非同時期,我不得不將你早早嫁人。雖說是非常時刻,但也不會草草將你嫁人了事,定為你找個才貌雙全的公子,談個門當戶對的親事。」
煙雨對父親大人說:「婚姻大事,一切由父母作主。」
金員外見煙雨應允,便委託媒婆放出金家招親的消息。消息剛放出便不脛而走,到金家說親的人絡繹不絕,金府宅院整日人流不斷門庭若市。有些公子哥更是身著盛裝,親自登門到訪,比權勢拼錢財,甚至連府尹陳大人家的二公子也遞了門帖,使得不少人知難而退。府尹飛二公子相貌堂堂才華出眾,金員外覺得能攀上這門親事,是家門的榮幸,便準備應下這門親事,開始討論婚期。
就在大家都認為倆家的親事是板上釘釘不會有差的時候,金府來了一個妙齡女子,扭著水蛇腰款款走到金員外近前,深鞠一躬,雙手獻上一個方盒,裡面是顆雞卵大小的珍珠,說是她家公子送給煙雨小姐的見面禮,明日會備厚禮親自登門拜訪。眾人瞠目結舌的盯著珠子,心想皇上玉冠上的珍珠也沒有這麼大,哪家的公子這麼闊綽,莫不是皇親國戚顯赫一方的貴族。
金員外接過禮盒,看著府尹家的陳公子不知所措,陳公子則笑著大方的對女子說:「只有真正的好男兒,才能博得如花美眷。煙雨小姐視金錢如糞土,有錢不一定能取得煙雨小姐的歡心。回去轉告你家公子,明日我要和他在真才實學上比試比試,輸的一方將自動退出此次的試親。」金員生怕得罪府尹家的二公子,聽他說完這番話,鬆了一口氣,急忙附和道:「陳公子是老夫心中乘龍快婿的最佳人選。肯屈尊比試,真是心胸寬廣令人折服,不愧是府尹大人家的公子。」旁邊人也是讚歎聲不絕於耳,陳公子也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不由得喜形於色。
翌日晌午已過,也不見昨日所提的公子前來比武招親。金家府內的眾人議論紛紛,都說:那人定是得知競爭對手是府尹家的公子不敢前來了。陳公子聽聞自是一臉的洋洋得意,覺得自己不戰而勝抱得美人歸,可以安心的準備和煙雨小姐的婚事了。就在這時,金府的大門咯吱吱的敞開,駛進來兩輛馬車,一輛是遮蓬的轎車,其後跟著一輛裝載貨物的平板馬車。車伕挺穩馬匹,跳下馬車掀起車門簾,從馬車內跳下一位翩翩公子,貌似潘安異常俊美。他命馬伕將平板馬車趕到近前,伸手打開馬車上的紅色朱漆木箱,陽光折射著滿箱珠寶的光芒,閃得眾人紛紛執袖遮目不能直視,當眾人放下手臂時,來人已經近在眼前,沖金員外抱拳作揖行禮,自稱姓白,是破落的貴族,車上木箱內裝載了無數的珍寶,是迎娶金家小姐的聘禮。
陳公子看到眾人貪婪的望著馬車上的珠寶,心知自己先輸了氣勢,但見來人是個弱不禁風柔弱的公子,不待金老爺回話,就將比試招親的事情說了一遍,來人爽快的答應,倆人決定先比再比武。陳公子是飽讀詩書之人,又跟著府內的武師學過一些拳腳功夫,並沒有將看似陰柔的白姓書生看在眼裡。結果沒想到,白書生韜武略都略勝一籌,比武時,他都沒看
清是怎麼回事,就被姓白的書生摔翻在地。陳公子很有修養的抱拳認輸,帶著家丁辭別了金家。
金老爺見府尹家的二公子認輸離開,又對出手闊綽的白姓書生甚是滿意,便急急忙忙定下了婚期,將女兒嫁到了白家的府上。婚宴當日,新郎在前廳院內飲酒陪客,煙雨在婚房內滿懷期待的等待自己的夫君。她先前聽丫鬟和他爹不住的誇獎新姑爺才貌雙全,是難得一見的如意郎君,心裡不由得喜滋滋幻想著日後相夫教子的美好生活。戌時過半時,新郎白書生推門而入,煙雨隔著紅色透明的頭紗看著新郎,果然生得俊俏,紅色的喜袍襯著白皙的臉龐,美貌絕不輸給自己,就是走起路來的姿勢有些奇怪,一扭一扭的好像煮熟的麵條一樣。但她自我安慰的心說:估計是喝多了,走不穩的緣故。煙雨怕他酒醉走不穩跌倒,於是就自己揭開頭紗,脫掉鳳冠霞帔,照顧白書生躺下就寢。
半夜子時,在煙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人在脫她的衣服。出嫁前,她娘已經對她教導過周公之禮,她害羞的假寐。結果,新郎不住的用舌頭舔她的臉,而且將她越抱越緊,使得她都喘不過氣來,她不由得難受的張開了眼睛。卻見一條白色的巨蟒,將她緊緊纏繞,燈籠大的雙眼半瞇著,分叉的舌頭嘶嘶的上下晃動著。突然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對尖銳的毒牙,對著煙雨的喉嚨就咬了過來,嚇得她大叫一聲,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胖子講到這裡突然收聲,張牙舞爪的向月兒撲去,他想嚇唬月兒,結果反被月兒伸腿拌了一跤,頭直接撞在了櫃子上,痛得他咧大嘴,痛叫出聲。看著他的蠢樣,我和月兒在旁邊忍不住捧腹大笑。
胖子一臉不忿的對我:「你心眼大大的壞掉了,看到我跌倒也不扶我一把,哪有你這樣做兄弟的。」說完,他站起來身,拍拍褲子上的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喝起了茶水。
月兒調皮的問胖子說:「故事的結尾是什麼?新娘後來怎麼樣了?」
胖子對月兒說:「你還想聽啊?」月兒立刻點點頭,胖子便忘記了額頭上的傷痛,神神秘秘的接著講故事的結尾。
金府上下期盼著幸福的女兒三天後回門,結果三天過去了,女兒沒有回門,金員外覺得小兩口是新婚燕爾忘了日子,就又等了幾天。結果七天過去了還不見女兒回娘家,金員外開始擔心女婿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便帶著家丁護院來到了女婿家。到了地方一干人等都傻了眼,金員外發現女婿的豪宅大院,竟然變成了荒廢很久的破爛舊宅,院子內外遍佈雜草,房牆上還掛著蜘蛛網,窗子都歪斜著懸掛在窗框一邊,一點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金員外慌慌張張的帶著人穿過廳堂來到新房,推開門,只見滿屋塵土飛揚灰網遍佈,新娘的鳳冠霞帔就放在破舊的桌子上,而躺在床上的新娘,已經成了一具乾屍。
後來大家都說,姓白的書生是修成了人形的蟒蛇,蛇性最淫,喜好殘害未婚女子,因為醉酒才被煙雨見了原形,人們都稱呼它為「白蛇郎君」。千百年間一直都有它的傳聞,說他會幻化成不同的容貌,但大多皆是氣度非凡的俊美男子。
胖子講完,煞有介事的對月兒說:「你要小心像假斯這樣的白面書生,說不定就是白蛇郎君變化而成,把你吃了你都還在做美夢。找對象,得找長得我這樣的才靠得住。」月兒一臉不屑的搖頭否定,我笑著罵死胖子是不安好心居心不良,貶低他人抬高自己。
我們說笑的時候,突然,房間的電燈忽閃兩下就突兀的滅了,屋子一下就昏暗了起來。這時,胖子身後的門毫無預警吱呀呀的打開了,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男子,身著紐扣的白色唐裝,手裡還握著把扇子,輕飄飄扭著水蛇腰就走了進來,悄無聲息冷不丁的嚇人一跳。
月兒見來人,不由得脫口驚呼道:「白蛇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