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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章 尋求淨化靈魂的地方 文 / 干紅

    趙麗影語遲了,想了想,她說:「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始終在醫院護理個人。這人屢次幫我,被你媽打壞了。說你媽自殺了,但,沒見到屍體,就結不了案,老關可能還在公安局裡。」

    關雎說:「今天找時間去看他一眼。允許的話,就把他安葬了。俗話說。入土為安嗎。我爸對我挺好的。」

    趙麗影說:「我找到咱倆相通的第二點——前者,按你母親的說法,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父親,用你的語言,就是『咱爸』;那麼這第二點就是,我們還共同擁有一個可尊敬的長者:老關。」

    關雎沉吟著說:「我在今天見到你之前,只知道我母親出事了,沒想到我兩個爸都相繼去世了。我說這個月給咱、我乾爸打了幾次電話都不通呢。我爸的電話也不通,沒辦法了,我打我母親的電話,還不通。我以為海衛的網絡出了問題。昨天晚上你說你有事不能來接我,我就回家了。家裡大門緊閉,門口還一堆大石頭,一絲燈光也沒有。我轉著圈地喊了幾聲,沒人應我,我只好按你說的,去了華連。我母親不在乎我爸的生死,這我知道;但她能出手殺害我爸,這是我沒想到的。她在遺囑上說的理由,不能成立,一定有其他原因。」

    「你想像電視劇裡的人物一樣,**偵查破案嗎?」趙麗影說

    關雎苦笑一下,說:「有這個必要嗎?現在想來,我爸恨我母親。」

    「怎麼說?」

    關雎想得很遠很遠的樣子說:「而且,挑唆我恨我母親。他和我講他和我母親戀愛的故事,說有一次我母親約我乾爸,我乾爸沒來,我母親喝醉了,就和他睡了。自此之後,我母親屢屢約我爸,都上癮了。」

    「他跟你說這些?!」

    「比我學的還露骨。」

    「你多大?」

    「多大?也就五六歲。他知道我能記住他說的話。還有許多諸如此類的話。總之,現在想來,他讓我鄙視我母親,恨我母親。我母親的體察是對的:我爸對我說那麼多我母親的壞話,我和我母親還能『合拍』?還能不『達到憤恨的程度』?她『不知為什麼』,她哪裡能想得到是我爸在作祟?她體察到我『從十來歲時就開始了』,其實,她至少少算了三、四年,我很早就開始憎恨她了。說要燒房子,那不是我說的,是我爸說的,他想要燒那房子。他說那房子讓他感到喘不過氣來,他非得死在那房子上。」

    趙麗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沒想到,那樣溫和、敦厚的老關,竟有如此陰暗的心理,如此殘暴的殺機。

    「看來,你母親是先下手為強了——她不殺他,遲早有一天他會殺她的。」趙麗影說

    關雎搖了搖頭,說:「不能,他多麼恨她,也不可能殺她。」

    「正像你認為你母親不能殺你爸一樣?」

    「不一樣。我說我母親不能殺我爸,實際是我母親在生活上很多方面都依附於我爸,我想像不到我母親找來一個不是我爸,或者我乾爸的男人住進那棟房子裡。我乾爸不可能長久在這住。也就是說,我母親不能沒有我爸;而我爸不能殺我母親的原因是,我爸根本就是個極其懦弱的人。」

    關雎說這番話時,語速很快。這段話裡又有許多「我母親」「我爸」的詞,所以,聽上去,有點兒繞口令的味道。

    看來,關雎的思維很敏捷。

    姚歡說得很對,關雎的思辨、口才真有點兒象爸爸。

    他長得果然英俊,哪裡有些姚歡的影子。

    趙麗影笑了笑,忽然挺起了腰身,看了看腕表,說:「早是早了點兒,不過讓他們提前準備吧。吃海鮮吧?」

    「聽姐姐的。」

    「你多長時間沒吃海鮮了?」

    「小半年了吧?在外邊吃海鮮,貴,也不好,不鮮。」

    「小半年了?寒假,過年,你沒回來?」

    「沒有。我和我們同學結伴兒去了**。」

    「冬天去**?」

    「**本來就屬於冬天。像藏民一樣使勁兒凍一凍才能體會到**。其實**並不很冷,和咱們海衛幾乎是同緯度。」

    「我上學的時候,也願意旅行。但都盯住南方了,沒想到去北方,沒去過**。」

    「**值得一去,雪山、藍天,能淨化人的靈魂。咱們這代人,很多都尋求淨化靈魂的地方。」

    趙麗影喃喃地說:「許多地方能淨化人的靈魂。比如,親人病危的身旁……」

    關雎知道趙麗影說的什麼,就說:「我乾爸去世的時候,你在身邊?」

    趙麗影說:「是。我是唯一聽到他遺囑的人——他讓我去救你媽。」

    關雎驚異,說:「救我媽?」

    「是。哎,關雎,你相信靈異嗎?」

    關雎搖了搖頭,說:「我不相信。那是唯心的,不是嗎?」

    關雎笑微微的。他顯然知道趙麗影上學學的是哲學,他意思很明顯:你個學哲學的,還相信靈異嗎?

    趙麗影說:「那為什麼我爸在彌留之際,讓我去救你媽呢?根據後來我接到你媽遺囑的時間,和一些其他情況的推斷,那個時間,正是你媽自殺的時間。」

    「你能救她嗎?」

    「我上哪兒救她去?我也不知她在哪兒。哎,遺囑上她說給你留一部車

    ,在瀚海大酒店空中停車場停著,她是在那兒自殺的?下午咱倆去那兒看看,你知道那個地方?」

    「知道。去過好幾次。和乾爸,和我爸都去過。」

    「好吧,咱點菜吧,吃完飯,咱就去那裡。」

    「不行,姐,咱倆得回去取車的備用鑰匙,要不,怎麼開回來?」

    「你就想開回來呀?沒準讓警察查封了呢。咱主要看看那裡有沒有你媽自殺的可能性。車在那裡,怎麼開?開回那輛車,我的車怎麼辦?你會開車?」

    「會到是會,但沒證(駕駛證)。」

    「還是的,沒證怎麼開?」

    趙麗影這麼說著,就感到關雎的身後落地式窗簾,呼噠一下,像有個人躲閃到裡邊,像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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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嬙子說:「一整章都在寫兩個人的對話,這樣寫好嗎?」

    我說:「這一章是不可少的,有關姚歡遺囑的執行,趙麗影和關雎的關係,

    關雎性格的描寫,都在這一章裡鋪排出來——你沒注意到趙麗影和關雎的關

    系的起承轉合?他們倆的心理,實際是很複雜的,尤其是趙麗影那一方,有

    干紅在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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