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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神秘電話 文 / 干紅

    一上午的眼皮都跳,午飯的時候干玉權說:「我眼皮這個跳啊,跳得我心焦麻亂的。」

    二娘說:「哪個眼皮跳?」

    干玉權辨別一下,說:「左眼皮。」

    二娘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禍』,你要有意外之財呀?」

    干玉權說:「我整天躺在床上,哪來的財?再說,左眼也好,右眼也好,都是心驚肉跳,還有好?」

    高勇說:「爸,你是沒休息好。吃完飯睡一覺就好了。」

    自第一天見面時起,干紅讓高勇管她爸叫爸,高勇真就叫出來了,再沒改過口,「爸」叫得脆生生的!

    這眼睛跳的事說完了,再就不提了。吃完飯,把飯桌撤下去,高勇說:「看一會兒電視呀,爸?」

    一般情況下,干玉權吃完了飯,都看一會兒電視——剛吃完飯,哪有就睡的?那不「壓炕頭子」(不消化)?

    在高勇沒來之前,電視都處於「待機」狀態,高勇來了,吃飯前,高勇就把電視關了,吃完了飯,他再打開。

    干紅說,他這樣做,給他多叫幾聲「爸」,創造機會。

    干玉權想了一下,說:「不看了,沒啥意思,(眼皮)跳得我心麻意亂的,睡覺。把我那個大衣給我拿來,蓋在被上,我覺得今天有點兒冷。」

    按干玉權所指,高勇從衣櫥裡,翻出一件大衣,蓋在干玉權的被子上。看干玉權躺下了,他就走出去,到干紅屋裡睡午覺。

    干玉權這個午覺睡得不舒服,挺累的,渾渾噩噩做了許多夢。

    最後一個夢,夢見干紅爬上一根高壓線電桿,他喊她,讓她下來,她不聽,還往上爬。

    那意思再往上爬就接觸到高壓線了,就有觸電身亡的危險,他就搖晃著高壓線電桿,要把她搖下來。

    干紅要從那麼高的電桿跌下來,肯定摔死,但他能接一下。

    有可能接不到,接不到也得摔死。但那也比再往上爬,被高壓線電死強。

    電死就死實成了,搖下來還有接住的可能。

    干玉權就奮力地搖,搖得高壓電桿「嘎嘎」作響。

    干玉權剛要停下來,高壓電桿斷了,抱著電桿的干紅和電桿一起向干玉權砸來。干玉權心想,這下完了!

    除此以外,高壓線還跟著掉下來了,那會使方圓幾公里範圍都是電,在這範圍內的人,都得電死!在劫難逃,干玉權大叫了一聲,醒來了。

    干玉權醒來,才知道是個夢。這類的夢他做過好多次。他認為這源於干紅小時候好登巴上高的,什麼爬樹啊,上房頂啊,是她常有的事。

    一次次的為她捏把汗,這才好做這樣的夢。就沒怎麼在意。

    干玉權這代人是「被拉扯」的一代。

    自小長大,父母以及祖父母兩代人向他灌輸唯心的東西;上學後,學校的教育,和社會正統的教育,又完全是唯物的。

    這使得他不咋信鬼了神了的,眼皮跳,解夢這些也大體不信。

    但有幾次經歷,他又似是而非的。

    比如他出車禍,有幾次先兆,包括夢。

    過後,他覺得要是信的話,讓人破解破解,也許能好些。

    但這種想法很快就過去了。就其夢而言,更多的是,「日有所想,夜有所夢」。說我白天根本沒想過這類的事,晚上咋做這樣的夢呢?那是你做夢時就想了,人睡著了,大腦不休息。

    干玉權基本上不信夢之類的東西。就沒怎麼在意。

    他拿過便盆小解一次。

    把便盆放回原處,就想把電視打開,但,被高勇關上了,用遙控器無法打開。

    他就拿起了枴杖,希望用枴杖把電視打開,前兩天這麼打開過一次。

    高勇象干紅一樣,睡起來很沉,雖然兩個屋隔得不遠,卻無法把他喊醒。不睡到點兒,是醒不來的。

    用枴杖打開電視,干玉權得往腳下爬,爬到差不多床尾了,再用一隻手拿著枴杖,用枴杖頭兒去點電視的開關。干玉權稱之為「炸碉堡」。

    就在干玉權匍匐前進,逼近「敵人碉堡」時候,電話響了。

    響的是他家的座機,就在床的左側。

    他連忙又爬回來了,往左側一躺,伸手抓住了電話,說:「您好,您找誰?」

    對方是個女聲,說:「我找干紅。這是干紅家的電話吧?」

    干玉權說:「是,干紅沒在,上午她出去了。」

    對方「啊」地驚叫一聲,然後急促地說:「干紅有難,快去救她!」

    干玉權一聽這話,頭都老大的,趕緊問:「她咋地了?!你是誰?」

    對方「卡」的一下,把電話掛了。

    干紅家的這部電話,純粹是用來接電話的,沒有那麼多功能,電話機也是極為普通的那種,看不到來電顯示。

    干玉權接到這樣一個電話,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喊了兩聲高勇,沒一點兒回音。情急之下,他就用枴杖往地下杵。

    干玉權的屋地是

    二娘的屋頂,他這麼一杵,樓下聽得清清楚楚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把二娘住處安排在這個屋的原因,高勇沒來之前,干玉權有啥事,就用這個辦法叫二娘。

    這個法兒准。

    二娘知道,干玉權不是在情急,又叫不著高勇的情況下,是不會敲樓板的。這是有啥急事了,就趿拉著鞋,推開門就往樓上跑。

    二娘來到干玉權屋裡,急急地問:「咋地啦咋地啦?!」

    干玉權說:「二嫂,你快把小高給我叫起來!」

    二娘說:「叫他幹啥呀?」

    二娘的意思是干玉權有啥事磨不開讓我干,才叫小高。啥事呀?有啥磨不開的?

    俗話說「老嫂輩母」,二娘嫁到他們干家,干玉權的母親已經過世了,那時干玉權才五歲,二娘就像一個母親一樣,給他們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干玉權從來沒把二娘當外人。

    現在你出事受傷了,你還有啥事磨不開當我說的呢?

    干玉權因為事情緊急,不能一板一眼地當二娘說,就急了,他沖二娘吼道:「讓你叫你就叫得了!」

    二娘趕緊去幹紅屋叫高勇。

    最後知道是救干紅的事,不然,干玉權非得向二娘好生道歉,二娘才能原諒他。不然,和他慪起氣來,沒個完。

    高勇被叫起來,他懵懵懂懂來到干玉權的屋,說:「爸,咋地啦?」

    干玉權說:「快,快去救小紅!」

    (巖子說:「誰呢?誰打的電話?」嬙子說:「不能是姚歡沒死吧?她打電話讓干紅她爸去救干紅?」巖子說:「就算姚歡沒死,她也不能給干紅她爸打電話救干紅,她恨死干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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