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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包蟹肉餃子 文 / 干紅

    韓遂「砰砰砰」就磕了三個響頭。「摩爾餐廳」是鋼結構建造,哪層樓的地板都是懸空著的,韓遂的頭磕上去,響,又有震動,覺得相當用力了。邱立坤對干紅說:「聽著沒,多誠啊!感天地,泣鬼神。你好意思不接受?讓孩子還跪在地上?」

    干紅拉著韓遂說:「好好,你站起來。」

    韓遂站起來了,干紅對他說:「有幾個問題,我得問問你:練功吃苦,我學的這點兒東西用了四年,早晚操不算,一天要上八個課時——我教你雖然不能像上學那樣,但艱苦程度不低,只體能訓練,就得扒一層皮,這個苦你能吃嗎?」

    韓遂說:「我能!」

    干紅說:「而且,我不能整天看著你,你得自己給自己找苦吃,你能做到嗎?」

    韓遂說:「我能!」

    干紅說:「你能做到不恃強凌弱,堅持社會正義嗎?」

    韓遂說:「我能!」

    干紅說:「你能做到扶老攜幼,秉持孝道嗎?」

    韓遂說:「我能!」

    干紅說:「好。有一天你做不到你許諾的這些,我不能像古代師傅那樣,廢你的武功,使你致死致殘。只能再不認你,斷了師徒關係,這些你明白?」

    韓遂說:「弟子明白!」

    干紅說:「好,你回去坐吧。」

    大家一起鼓掌!

    韓遂坐回座位,譚學年對韓遂說:「你應該敬你師傅一杯酒。」

    韓遂拿起桌上的酒瓶,走到干紅跟前給干紅斟酒,干紅接了,也乾了這杯酒。

    韓遂又坐了回去。

    姚歡說:「咱這杯『認識酒』喝出點兒名堂來,有內容,有意氣!好!下邊咱喝個『感謝酒』。我紅妹子,我不說了,那是我自家人。說只說坤哥和他這幫兄弟,感謝啊!沒有你們,今天這事是沒法撐下去的。郝元岐欺負我是個女的,把我的兩輛車都給我劃了,我的奔馳,差不多是新車啊!把他指使的劃車人抓住了,讓他包賠修車費,他約我去長峰小操場,你說,他欺負人到什麼程度了?話說回來,沒有這幫兄弟幫忙,受欺負也得忍著。是你們使我除了這一口惡氣。海衛的姚三姐感謝你們!我先飲為敬!」

    姚歡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大家跟著把面前的杯中酒也干了。

    姚歡沖嚴梅用手指壓了壓唇,嚴梅點了點頭。邱立坤明白了姚歡的意思,他對韓遂說:「小韓,拜了師傅,也別張揚,酒就喝到此了,咱們回去,你開車。」

    韓遂說:「明白。」

    姚歡歪過身子,向譚學年耳語了幾句,譚學年就走了出去。

    一會兒,譚學年走了回來,身後跟進來兩個服務員,手裡拿著刀叉,菜盤。他們倆人從蟹肉上切下五塊煙盒大小的蟹肉盛在盤子裡,帶了下去。譚學年對大家說:「包餃子。趕趟,咱們喝完酒,餃子就能煮好端上來。」

    干紅說:「用熟的蟹肉包?還能鮮了嗎?」

    譚學年說:「你就得用熟的,生的咋整?生的裡邊都是水,都漏沒了。」

    干紅也不知生螃蟹裡邊到底是什麼樣的,就不再做聲了。

    姚歡給嚴梅作的手勢,是讓嚴梅別喝酒了,一會兒回家,她和干紅都喝酒了,車得嚴梅來開。嚴梅明白姚歡的意思。姚歡不傳達給她這個意思,她也不會喝那麼多酒的,她會把她的酒,變成水的。

    喝到後來,干紅有些招架不住了,給嚴梅使眼色,她還走過去,把干紅的「杯中酒」,變成了「杯中水」。她要離開的時候,姚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子,把她拉了過來,對著她耳朵說:「哥們兒,你變魔術,我看不漏;你換酒,我可看出來了。」

    嚴梅說:「我也給您換唄?」

    姚歡說:「就是這個意思,不然我揭發檢舉你!」

    嚴梅說:「別,那樣您非得喝醉不可。」

    嚴梅又把姚歡的「大半杯中酒」,變成「大半杯中水」。但僅「變」這麼一次,那邊的邱立坤就覺警了,斜著眼看著嚴梅說:「妹兒呀,坐回你的吧……」

    嚴梅只好停下了。

    干紅這時覺得她的電話震動,拿出一看,是她爸打給她的,她連忙離席到外邊去接聽——屋裡實在太吵了,聽不清。

    她爸說剛才「瞇了一覺」,做了一個夢,不是好夢,就給她打電話。問她幹啥呢?干紅就著酒勁說:「爸你的夢挺準,你閨女好懸了——不過現在沒事了,正喝酒呢!」

    她爸急急問是咋回事。她說晚上回去再對他學。她爸不讓,非讓她現在就說,她就把去「小操場」的事大體和他爸學了,她爸問對方是誰,干紅說:「也是一家廣告公司的經理,溜尖個鼻子,就是他在華連商廈樓上整的三面翻,我們經理要把他的三面翻拆了,建電子屏,要不能結上仇嗎?能約在『長峰小操場』嗎?」

    正說著,邱立坤派人來找干紅,讓她回去喝酒。干紅這才關了和他爸的通話,回到了酒桌,繼續和他們喝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也是比別人少喝了,不能開車,是有人開,沒有嚴梅,不論是干紅還是姚歡,沒人查「醉駕」,開車回家是沒問題的。邱立坤他們八個人,除了韓遂以外,包括邱立坤,一個個的,都丟丟噹噹的了。

    臨上車之前,一個服務員遞

    給姚歡一個盛著東西的方便袋,姚歡撐開方便袋的口,往裡看了看,笑了。上了車,嚴梅問姚歡說:「姚總,回家?」

    姚歡說:「往菊花頂開。」

    嚴梅不知去菊花頂去誰家,干紅猜個**不離十——去老**趙寶偉家。怎麼?老婆敢登堂入室,趁著酒勁兒,和老**「火拚」一把?不怕人家女兒在家,抓起什麼往她臉上扣?這回我可不擋了,願意怎麼扣就怎麼扣,上人家家裡去了,太過分了!

    從「摩爾餐廳」去菊花頂,得走市政府東邊那股道。剛拐進那條道,姚歡「嘁」地一笑,說:「『糧荒』那年,看不見糧食。老趙的家在容城海邊,他父兄都是以打魚為生。老話說『收魚不收岸』,岸上糧食自然災害,海裡魚蝦有的是。所以呀,沒有糧食吃,就天天吃魚蝦,尤其是蝦。那時的蝦也大,差不多有一拃長(現在這麼大的蝦,一隻得三十元!)十來個就能吃飽了。就這樣,上頓蝦下頓蝦,今天蝦明天蝦,跟蝦就拼上了。吃得拉出的屎,都一股大蝦味兒!那時容城流行一句俏皮嗑,說:『狗不吃屎,嫌惡太鮮了』。你說把魚蝦海鮮吃到這份兒上,以後聞到海鮮味,不得煩惡死?可還是願意吃那玩意,聽說有海鮮,眼睛都藍了。知道今天咱吃這麼大的螃蟹,沒讓他去,那就得翻臉——你說都啥時候了,他早就吃完飯了。再說,那種場合,他去也不合適,退了,人家也叫你個市長,尤其有老譚在,更是,市長市長的,沒完沒了,別人聽著多不自在。」

    干紅明白了,她這是給他的老**趙寶偉捎去蟹肉,或者蟹肉餃子。還是有情有義的,都說這種事,尤其和當官的有這種事,只不過是一種遊戲,男人玩女人,反過來,女人也在玩男人,沒有什麼真情實感。看來,不能一概而論,姚歡心裡沒有趙寶偉,她能想著他喜愛吃海鮮,給他捎去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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