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忍村,火影大樓。
一個禿頂男人從樓門走出,掏出手帕擦去腦門上的細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仔細看去,中年男子拿著手帕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之後,只見他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面色變得陰沉下來,循著寬敞的道路走過,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踏」、「踏」聲在安靜的環境中尤為響亮,中年男子背著雙手,緩緩走過街道。
「管家大人……」
突然,迎面傳來一道低聲的問候,把正在想著什麼的男子嚇了一大跳。待看清對面的人後,中年男人立馬瞪起了雙眼,低聲喝了一句:「吵什麼吵!」
「是是是是……」對面的人影弓著身子,諂諂地笑了笑,身影慢慢從黑暗中顯現出來。原來是白天那位面具店的老闆。
「我這不是來接您了嗎?我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毫不留情打斷面具店老闆的話語,被稱為管家的男子甩甩袖子,當先走開了。那個老闆立即跟了上去,依舊是一臉的諂笑。
「這個……管家大人啊,火影大人跟你說的什麼啊……」
瞄了一眼身旁的光頭老闆,男子擺擺手,還是說了一句:「你就自求多福吧。」
「這話怎麼說?」光頭老闆一下子傻眼了,愣了半響,看了看走遠的管家,趕忙追了上去,著急地問了一句:「哎,我說,管家大人啊,到底怎麼回事?你和火影大人談會兒話,怎麼就牽扯上我啦……」
「簡單地來說,火影大人是希望和我們家族建立起深厚的友誼,希望我們家族的產業重心可以轉向木葉這裡……」頓了一下,男子又準備說什麼了,卻被光頭老闆打斷了。
「這這……這是好事啊!我們家族就可以更好地發展了!不過……也不用我自求多福吧?」
「是嗎?」男子扭回身,冷眼看著他,也沒計較他打斷自己話語,繼續說道:「但是!三代大人不希望你繼續出任店舖的老闆,繼續呆在木葉……」
「你說,家族會怎麼辦?這裡,可是木葉……」
「就算在京都,家族也排不上什麼名次,何況是這裡!」
老闆已經愣住了,如同失去魂魄一樣,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走遠了的管家男子,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搖搖頭,繼續向前走去,身影重新消失在黑暗中。
火影大樓,火影辦公室。
揉著眉頭,三代火影放下手裡的件,站起身,在辦公室裡慢慢踱起腳步,一副老態的面龐上掩不去疲憊的神情。
「唉,這樣子,也不知道是對還是……」
「算了,就算是為了這個孩子吧……」半響,三代停在桌前,手指扣著桌面,眼神飄到桌上的水晶球中。
水晶球裡……
金髮少年依舊坐在河岸旁,可以看到,少年雙眼無神,望著天空。
天空中,月光,詭異……
三代驚愕地望向窗外,看著空中的一輪月盤,眉頭深深皺起,心裡掀起一股的不安,甚至……惶恐。
那晚,血月……
——死亡森林裡,漩渦鳴人不停地在樹叢間跳躍著,向結界所在的地方奔去,手裡抓著的幾條魚擺來擺去。
告別了圓湖小青,鳴人全速向著木屋衝去。
「那麼,小青的話是什麼意思?」跳到一顆樹上,鳴人忽然想起湖前小青的一番話來,心裡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
「你老師的身體……還好麼?」
「噢!沒什麼,好好照看你老師的身體啊。」
……
話音好似迴盪在耳邊,鳴人心頭疑惑大起。
冥冥間,心頭像什麼東西堵住似的。
「怎麼回事?」
緩緩抬起頭,無意間望去,卻發現天空中……
「老師?」沒有遲疑,鳴人趕忙動身,向著木屋奔去。
那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不會的……不會的!」
……
木葉村,忍校後方。
小河涓涓流過,少年望著天空中的月亮發呆。
「月亮……怎麼是這顏色?」迷茫的眼中閃現出一股子的精光,少年抬抬嘴皮,呢喃著。
「為什麼我心裡忽然好害怕?」
「我在擔心什麼?」
……
夜空,一片漆黑如墨。
月亮,血光艷艷,世間萬物都蒙上一層詭異的紅色。
——「看來,我大限就到了。只是想不到,會這麼早……」
「這麼早,真是有些遺憾,沒能看著小鳴人成長起來。」
「不過,不能再奪取陰陽師的氣運了……」
「……罷了,基礎已經打好了,一切都走上正軌了,這孩子……可以的!」
/>「開花院家的列祖列宗,請您們的在天之靈佑護這個孩子,開花園風羅任憑處置……」
……
——「老師!」一道黃色的身影閃過,小鳴人停在了一處毫不起眼的草叢旁,正待向前,卻忽然遲疑了。
害怕?
對!就是害怕……
手掌微微顫抖著,最終還是伸入前方,探進結界中……
「……任憑處置……」聲音低沉,但鏗鏘有力!
聽到這聲音,鳴人的雙肩不禁一抖,皺著眉頭的臉上添上一抹喜色。
「師傅,您沒事……」
「吧」字還沒出口,鳴人手裡抓著的魚卻先掉到了地上。
短暫地愣神後,鳴人瘋狂地衝向前方:「老師!」
只見風羅老人雙腿盤起,臉色是詭異的白色,靜靜地坐在原地。
「老師!老師老師……」鳴人瘋狂地搖著老人的雙肩,卻沒想到……
淡淡的光華照耀下,老人的身體如天女散花般漸漸消散在天地之間,鳴人雙手抓著一片空氣,雙目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這個場景,在陰陽師的解釋……是,生於天地,還於天地……
風羅老人,去了……
每個陰陽師在死去的時候都會選擇以身祭天,希望可以減輕天地對陰陽師一脈的「嫉妒」,希望可以增加陰陽師一脈的氣運!希望陰陽師的職業可以永久傳承下去……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罪惡深重,不管這個人是不是碌碌一生無所作為……
「不!」喊叫聲響徹整個森林上空,少年捂著腦袋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噗!」
圓湖湖面上,一道龐大的身影破水而出,循著一條直線飛向遠方。
「鳴人……」小青到達結界處,看到木屋前的一切,默默無語了。
不論他如何瞪大眼睛看,都只能看到鳴人隻身一人。
沉默半響,小青甕聲問道:「老頭子呢……」
「老師,老師他……祭……祭天了……」
「嗚嗚……」少年只是靜靜地蹲在原地悄聲哭泣著。一股冷風吹來,草木撒撒作響……
血月無常,灑遍四方。
只是記得,那晚,血月。
「其實,老頭子本該在三年前就……」小青打破了寂靜,緩緩說起:「你可能不知道,老頭子向天借過三年光陰……」
鳴人驚愕地抬起頭,面色蒼白,臉龐上,淚痕還沒幹掉。
看著少年這幅樣子,小青沒有停頓,繼續說道:「以陰陽一脈的氣運,向天再借三年光陰……」
「他擔心陰陽師的傳承斷在他這裡,想要孤注一擲,結果等到了你……」
「我想,他是很高興的。畢竟,陰陽師的傳承沒有斷絕。而且,他是相信你的,相信你可以把陰陽師一脈發揚光大!」
「所以,他安心的去了……」
「今晚,這輪血月……相信他是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唉,你振作起來吧!」
「好歹……你是開花院家最後的傳承,我的……契約者……」
耳邊傳來小青不停斷的話語,鳴人的眼角又浸濕了。
「老師……我我……」語無倫次,鳴人心頭一頓亂麻。
「唉……」小青歎了口氣,,尾巴輕輕劃過,觸碰了一下鳴人的身體,扶起少年。
「你是主人,這裡一切都聽你的。何況,你還有我……我會幫你。」
鳴人呆愣的雙目漸漸恢復清明。
「老師……我……我要先把……先把老師下葬。」
爬起身,鳴人顧不得身上的泥土,連走帶爬地回到屋裡。
「這……這這是……」半響,屋子裡沒有再傳來動靜,而小青也靜靜地站在屋外,沒有進去打擾。
抬起頭,仰望著漆黑的夜空。那上面,血月已經逝去,濃濃的黑霧遮住一切。周圍靜悄悄的……
「老頭子啊,唉……」
——「我……我要去那裡!我要回……木屋去!不行,我要回去一趟……」
焦促不安的金髮少年立起身,深深皺起眉頭:「從沒有這麼心慌過,不行……」
話音落下,河岸旁已經消失了少年的身影。
……
「彭」地一聲,正在行進中的金髮少年身周突然被一陣煙霧包圍住。
微風吹過,煙霧慢慢散去,留下的卻是一隻小松鼠。
眼珠不安地轉動著,兩隻小爪擺在面前,小松鼠面上人性化的表情,似乎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遲到的「吱吱」聲艱難地透過喉間,終於傳出……
聽上去,令人心揪……
「吱吱吱吱!」
夜空中,黑霧湧動,盈盈血月
緩緩隱去了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三代的右手抬起,摸向桌面上的水晶球,淡淡的藍色查克拉施放而出,可是……
水晶球裡只是一片模糊,任憑三代如何改變手印,如何輸入查克拉,只是一片模糊。
……
「天機亂了,看來……又是一位隱世的大陰陽師,這是……最後的了麼?」
「陰陽師……斷……了麼?」
「唉……世道變了!」
「我……也不遠了吧……」
火之國,一處寺院裡。一位老者張望著夜空,嘴裡呢喃著。
「現在是陰陽師,那麼……神術師呢?」
老者眼睛深處閃過一道莫名的色彩,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