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馬,相互提防著行於官道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有龍血駒疾馳的踢踏聲。《
又過來一個時辰,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少爺,夫人那裡?」閻華敏靠攏到閻允身旁,低聲問道。
閻允看著行在前面的五丈處楚氏眾人,總會有一人不時的回頭關注著他們,特別是當閻華敏附耳和他說話的時候,關注他們的人把這匯報給他們統領,不知道這人說了什麼,就見楚氏一行人驟然間身子緊繃,看向他們的目光一下就更多了。
見此情況,閻允也皺了眉頭,他們可是和宋氏約定好的每晚進去休息,可如今天色已晚,已經過了約定的時辰,不知道宋氏她們會著急成什麼樣子。
「等宿營的時候再說吧!」閻允思忖片刻,有點無奈的說道。
又行了小半個時辰,圓月高懸於頭頂,卻是時間已至深夜了。
這時候一行人才在官道旁發現能夠宿營的地方。
這是一個特意開闢出來的空地,有十多丈方圓,一行人下了龍血駒,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在龍血駒屁股後面一拍,龍血駒就跑散開,各種尋找食物果腹去了。
這時候就見楚悅從楚氏那堆人裡走了過來,看著閻允他們的行李,眉頭皺了皺,道:「閻少主怎麼沒有帶帳篷之類的東西?」
「我們本就沒有打算中途休息,所以沒有準備這些東西。」閻允眨巴著眼,面不改色的說道。
楚悅顯然不信閻允的話,真要一路不休,哪會被他們追上。
又有點好奇的打量眼前的少年,一頭齊肩黑髮,淡青長衫,要不是自己對他理解頗深,還會以為是一領家少年,哪會想到卻是一個天才妖孽。
「不知道閻夫人她們呢!」楚悅沒有在這問題上糾結,而是問出他一直好奇的問題。
「呵,這才是你過來的目的吧!」閻允語氣戲謔。
這時候閻翎羽拿過一塊肉乾遞到閻允手裡,也沒有再離開,就在兩人身邊停下,而閻華敏已經去到密林裡尋找木材準備生篝火去了。
「這……我們那還有幾個備用的帳篷,我去給你拿來。」楚悅被閻允說得臉色發紅,不知道怎麼回答,於是轉移話題的說道,然後就回到楚氏那群人中間,不大會就提過來三個包裹,也沒有再說話,放下後招呼一聲就走了回去。
閻允和閻翎羽兩人,接過帳篷後就開始動手搭建起來。
帳篷簡單,只是一張薄皮,然後去到密林裡砍幾根樹枝,往地上一支,一個簡易的帳篷就搭建好了。
這時候閻華敏的篝火也生了起來,三人聚在篝火邊吃著乾糧,即便如今閻翎羽已經不需要再食用五穀雜糧,也一樣食用了少量的肉乾。
晚上也沒有人守夜,對於修為在搬血境以上的修者來說,即便睡著了,任何風吹草動也能夠讓他們迅速反應過來,是以不大會,整個營地,不管是楚氏那邊,還是閻氏這邊,都進到帳篷裡休息去了。只留下篝火還在燃燒,偶爾一聲「辟啪」聲,在寂靜的夜傳得特別遠。
閻允在帳篷裡,感知到周圍都安靜了過後,手上的戒指劃出一道微光,郅昊神藏的門戶就已經出現了。
就見閻允「嗖」的一下就竄了進去,門戶關閉住,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只是帳篷裡的閻允消失不見了。
「允兒,你怎麼這時候才進來,擔心死娘親了!」宋氏正著急的在靈玉道上來回走動,看到突然出現的閻允,責怪的說道。
「讓娘親擔心了!」閻允低聲道。
「咦,翎羽他們呢?」宋氏這時候才發現只有閻允一個人,於是連忙的問道。
「對啊少爺!其他人呢?」閻月嬌本來就在一旁觀看看著少爺和夫人說話,這時候也猛然間反應過來,連忙附和的問道。
「事情是……」閻允詳細給兩人解釋了經過,脫凡境的比拚,讓兩人心驚膽戰。
「我以後就不進來了免得被楚氏發覺又生出事端!」閻允說完,也沒有再和她們說什麼,連忙又出了郅昊神藏,就開始盤腿修煉起來,沒有修煉問仙心法,而是準備煉出搬血境後特有的帶有屬性的力量。
天地存在有金木水火土風雨雷等電各種力量,這些力量帶有各種威能,融入到血脈中,會讓修者的力量更加強大。
搬血境,搬血即換血,血出至髓,是以搬血境煉的就是人體天橋裡的髓。
要想讓體內帶有各種屬性的力量,起點就在骨髓,是以首先就要感知自己的骨髓契合哪種力量。
這些道理閻允早就瞭然於胸,此時修煉也沒有什麼阻礙,特別是他還有處於煉精化氣頂點,神魂強大,感知格外敏銳。
其實這裡不是修煉的最佳地點,因為要想附上那種屬性的力量,就必須在這種力量密集的地方。
比如,閻允想要附上雷之力,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雷雨天引一絲雷霆入體,這個過程充滿了凶險,雷電最為狂暴,即便只引一絲,稍不注意也會把脊椎轟碎。
不過閻允曾經領悟雷霆頗深,倒不怕出現意外,但是他卻沒有等雷雨天去引雷入體。因為他體內含有磅礡的冰寒之力,以前一直沉寂在體內,這時候他只需要把這力量激活,那麼他以後的攻擊,就會帶有冰寒之力了!
這些冰寒之力,就是曾經闖煉獄一層時留下的,當時沒有還打算把它排出體外,結果試了無數次也不行,這些
些力量已經在體內生根,並且吸收體內的靈氣在逐漸壯大。既然如此閻允也就不再想著要用其他力量了,畢竟這冰寒之力只需要激活,而不用冒大風險去引力量入體。
他絕不是一個魯莽的人。
冰寒之力被激活,寒氣霎時擴散開來,即便此時這些力量已經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仍然讓他打了個哆嗦。轉瞬間頭髮眉毛上都結上冰晶了,且寒氣擴散開來,把帳篷都凍住了。
「遭了!」閻允暗忖,知道這絕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閻允收斂住思緒,因為他知道閻翎羽不會讓人打擾到他。
果然,這深夜雖然寒冷,可是閻允這寒氣一散發出來,所有人都一下驚醒過來,轉瞬間就出了帳篷,只一眼就發現閻允處的異常。
閻翎羽和閻華敏就在閻允左右,最先來到閻允的帳篷邊,兩人神情都微微一愣,不過他們畢竟過來人,雖然都不是煉的冰寒之力,但是稍微一想也就明白過來。
「閻少主這是怎麼了?」緊接著楚悅來到他們跟前,著急的問道。
「我家少爺正在修煉,難道楚執事沒有看出來?」閻翎羽看著楚悅戲謔的說道。
「難道是修煉冰之力,可是這也太冷了吧!」楚悅兀自打了個寒顫,嘴唇都青了,這還是帳篷外面,要是裡面?楚悅心下駭然,昨天只關注了閻翎羽沒想到這閻少主也變化驚人,只知道他踏入搬血境,沒想到卻這麼強大,隔這麼遠的冰之力就讓自己受不住,要是真正戰鬥,不是只一靠近,連人都會被凍住?
「這閻少主才十五歲吧?」金甲衛統領慢慢的走了過來,在裡閻允帳篷還有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淡淡的開口說道。
「怎麼,眼紅我家少爺的天資,覺得你楚氏沒有一人能夠比得上。」閻翎羽嘲諷道。
「我楚氏一族有天驕營,裡面個個天驕都是未滿二十歲的搬血境修者,你家少爺雖然妖孽,不過也算不得拔尖。」金甲衛統領神情不為所動,輕聲說道。
「說得好像是你霄州楚氏一樣,這是整個黃泉國的楚氏裡面匯聚而成的天驕營,可是要知道你楚氏如今人口何止億萬,能夠進入天驕營的也不過寥寥數十人,我家少爺即便只是墊底,也比你家所有的弟子強得多,要知道你們可沒有一個子弟可以踏入天驕營。」閻翎羽反駁。
「嗯,確實。」金甲衛統領難得點頭認可閻翎羽的話,「想來你們這次回去,以閻少主的資質,肯定會去到你們閻氏的天驕營吧!到時候可就開了我霄州的先例了,要知道我們霄州地域荒涼,十姓裡面無數年就沒有出過真正的天驕,到時候這霄州霸主可就不知道花落誰家了!」
「哼!我家少爺志向遠大,怎麼可能被霄州這地方駐足,他一定會成為豐都城裡的大能,哪會在乎一個霄州的霸主位置。」閻翎羽豪情萬丈的說道。
「哪我們就拭目以待了!」金甲衛統領說完,不等答話,拱手後就回到他楚氏這邊。
「統領大人,這閻少主如今才十五歲就已經搬血,而且力量凝聚,居然沒有虛浮感,煉化的冰之力,居然讓我們幾個搬血境後期的人也感到血脈流動不暢,想來要是我們與他對上,十成力量能夠發揮出八成就算不錯了,如此妖孽,實在是一大禍患啊!」一個金甲衛神情凝重的低聲對著金甲衛統領說道。
「哦?」金甲衛統領眉毛一挑,疑惑的問道:「你們居然感覺到血脈運轉不暢?」
「嗯……」幾個金甲衛都點頭,承認剛才這人說的話。
「本以為只是執事大人會吃不住這冰之力,沒想到還能夠讓你們也血脈運轉不暢,看來這閻氏護衛說得沒錯啊!」金甲衛統領感歎的說道。
「統領大人也認為這閻氏少主是一條潛龍,而我們這霄州池塘太小,所以他不會在我們這停留?」一個金甲衛問道。
「這誰能夠說准,不過如今我們只能靜觀其變,阻止是沒有辦法阻止了,看這閻氏少主在如此情況下都敢放心大膽的修煉冰之力,就知道他對我們有恃無恐。」金甲衛統領語氣充滿無奈,側頭看了看自己的斷臂,想曾經自己統領楚氏金甲衛,所過之處所向披靡,沒想到卻折在此處,要不是當時雙方收手,如今說不定連命都不會留下。
閻允這一修煉,就是一宿。
翌日,天已破曉,這才收功,掀開帳篷的簾子,帳篷沒有解凍,像一塊堅冰,被閻允用力一拉,伴隨著「卡嚓」聲,簾子碎成一塊塊的掉落在地上。
不過閻允不以為意,出到外面,稍微收拾一下,就繼續上路,不一會,此地就只留下兩堆燒過的篝火,和一個凍壞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