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天下的亂局，紅巾軍的風起雲湧，明教的興起，武林的血雨腥風，《武穆遺書》的流落等，引起了隱居在秦嶺深山中，幾乎與世隔絕的法家一個神秘村落的關注，這個神秘村落的名字叫秦。因為他們外出都穿著統一制式的鐵甲，江湖人又稱他們為鐵甲人，或鐵甲部落。
秦村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的秦國。秦孝公在位時，二十二歲就執掌秦國國君大位，向天下發出「求賢令」，引來衛國人（今河南安陽市）商鞅入秦。商鞅時年二十九歲，正值青春年華。從此秦國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商鞅，漢族，約出生於公元前395年，姓姬，名衛，又稱衛鞅，公孫鞅。他是戰國時期政治家、思想家、法家的傑出代表人物。
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開始變法，但守舊的貴族和高官們不願意變法，商鞅針鋒相對地指出：「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復，何禮之循？」，「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湯、武之王也，不循古而興；殷夏之滅也，不易禮而亡。然則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禮者未足多是也。」從而主張「當時而立法，因事而制禮」（《商君書.更法篇》、《史記.商君列傳》)。周顯王十三年（公元前356年）和十九年（公元前350年）商鞅先後兩次實行變法。變法內容為：廢井田、開阡陌，實行郡縣制，獎勵耕織和戰鬥。實行連坐之法。
商鞅變法初期，太子犯法，商鞅說：「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刑其太傅公子虔與老師公孫賈。
秦惠王繼位後，在守舊大臣的多次舉報下，公元前338年，以「車裂之刑」處死了商鞅。但對商鞅實行的新法卻保留了下來。
商鞅死後。強力支持商鞅的法家近千人因對國家的前途和自己個人的命運失去了信心，絕望中隱居在秦嶺深山中的天門壩。他們為了紀念商鞅。也為了使後代人不會忘記秦國商鞅變法的這段歷史，從此他們改姓秦。不論延續到何代，他們規定：後人的名字中必須有商、鞅、衛、公、孫、姬、君、法、孝等九字，必須穿著商鞅發明製造的鐵甲。不遇外界通婚來往，關心國家大事，堅持學習法家的思想，堅決支持法家的事業等。他們把天門壩改名為秦。
秦村坐落在秦嶺深山中的腹地，四面環山，三面是絕壁懸崖無法與外界聯通，只有一面山中有一個天然溶洞可到達秦村。由於四面環山，千百年來，除了秦村本村人。外界無人知曉這裡的情況，也沒有人可以達到這裡。
從一面巍峨巨大山體的天然溶洞中進入秦村，這裡有一條大河。三條小溪，一處瀑布，秦村人稱為「五龍戲水」。被四面山體包圍的這裡面積達幾萬畝，有河邊的壩地，有山腳下的梯田，有山坡上的坡地。還有成片的毛竹和原始森林。
自從法家近千人隱居在這裡後，他們世代辛勤耕耘。繁衍生息，到元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村裡人口已發展到近萬人。
秦村在這一千七百多年的延續中，更加漂亮，富有生機。村內栽有桃樹、梨樹、蘋果樹、葡萄樹、木瓜樹、桑樹等，養殖有馬、豬、牛、羊、雞、貓、狗等家畜，種植水稻、芝麻、油菜、玉米、小麥、蕎麥等農作物。
他們中有木匠，鐵匠，竹匠，畫工，醫官，獵人等手藝人，他們還會織布做衣服，製作各種小吃等。
秦村的房屋仿照秦國都城咸陽城的建築建設，房屋大多為磚木土結構，飛簷峭壁，上下兩層，雕刻精美。秦瓦當、秦石雕和秦磚成了這裡最明顯的特徵。村內除了村民住宅外，修建有公共活動場所戲樓、演武場、花園、議事廳、商鞅祠等建築。秦村內還辦有學堂、醫館、衣帽店等。
秦村內村民們是平等的，是互相團結的。千百年來，他們互相通婚，都成了一家人。秦村內重大事情和活動都是召開全體村民會議表決決定，一但決定，就是部分持反對意見的村民也會無條件自發執行。
秦村始終保持著自給自足的與外界隔絕的生活。他們不受任何朝廷的管理，沒有徭役、兵役、稅賦等負擔。外面的歷朝歷代也不知道秦村的存在。秦村是真正意義上的「世外桃源」。
但他們並沒有完全與世隔絕。秦村人始終保持著法家「憂國憂民，關心政事，依法理事，依法順人」的思想。他們每年每個季節都會派出去十幾人到全國各地去探聽消息。這些人被秦村人名為斥候，實則是在外打探消息的人的稱謂。所以他們對村外發生的大事一清二楚。每當遇到國家大事時，秦村人就召開全村村民大會，在會上任何人都可以暢所欲言，討論國家大事和應對之策。
朝廷不知道有秦村的存在，但秦村人並沒有把自己置身於國家之外。在秦朝以後的歷朝歷代，凡重大事件中都曾出現過秦村人的身影。秦朝末年，秦村人幫助秦將章坩抗擊項羽起義軍；漢朝末年，秦村人身著鐵甲保護漢獻帝刺殺曹操，一時令曹超膽顫，不敢廢漢自立；隋朝末年，秦村人也保護過隋煬帝；唐朝末年，秦村人幫助唐軍趕走佔領長安的黃巢農民起義軍；北宋王安石變法，秦村人更是捨命支持新法。
最令秦村人欣喜的事，是在1000多年後的宋朝，又出現了一位力排眾議，走在時代風口浪尖的變法家王安石，他繼承了商鞅的法家思想。王安石是法家的門徒，也是商鞅的知音。他力主變法。在他的新法治理下宋朝出現了難得的昌盛。一天，王安石在月色朦朧、清風拂面的夜晚，在隱隱半山掩映的書齋中。面對商君一生事跡，淚濕衣衫，揮筆寫下《商鞅》一詩：自古驅民在信誠，一言為重百金輕。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
秦村人為了保護王安石，為了維護王安石的新法，曾犧牲了上千人。
但宋王朝的統治者和百姓們都不知道這些為了王安石和新法犧牲的上千名鐵甲人家在哪裡。是何方人士？這些都成了千古之謎。
>現在，秦村人照例坐不住了。他們要開展行動，維護朝廷的法治和武林的公平正義。
這天，秦村全體村民大會在村子中央的商鞅祠堂召開。秦村人的最高首領稱為公乘。下設五大夫議政，五名大夫被村民稱為公大夫。這些稱謂也是源於商鞅新法中獎勵軍功的法律。商鞅變法中有獎勵軍功。建立二十等軍功爵制等內容。秦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是：1公士2上造3簪裊4不更5大夫6官大夫7公大夫8公乘9五大夫10左庶長11右庶長12左更13中更14右更15少上造*上造17駟車18大庶長19關內侯20列侯。各級爵位都有一定的政治經濟特權。規定斬敵甲士首級一顆賞爵一級，田一頃，宅九畝，服勞役的「庶子」一人。爵位越高，相應的政治、經濟特權越大。宗室、貴戚凡是沒有軍功的，不得列入宗室的屬籍，不能享受貴族特權。爵位高的還可以「稅邑三百家」，也可以用爵抵罪或贖罪。
當年進入秦嶺深山中隱居的秦國法家人士中，官位最高的被商鞅封為公乘。其餘有五位在商鞅手下人任職公大夫的。所以，秦村就延續祖法，設立最高首領公乘。輔助管理村務的為公大夫。
秦村最高首領公乘秦中君首先講話，這位七十歲的老人頭腦清晰，說話富有哲理性。他說：「現在，天下大亂，法治被擾亂。許多地方行無定理，事不遵法理。傷風敗俗，亂佛所為。普通百姓身受其害。亂綱亂常的結局就是天下更亂，人心惶惶，死傷無數，災民成群，群魔亂舞。我們法家是不願意袖手旁觀，看到這樣的局面的。力挽狂瀾、喚醒人心、為民謀利是我們法家的使命。大家議一議，我們如何再次出發，從何處著手維護法治正義，還天下安寧、太平？」
村民們議論紛紛，各抒己見。公大夫秦櫟商說：「為天下太平計，為黎民百姓謀，我們這次一定要全力阻止紅巾軍造反，剷除武林中的敗類，找回《武穆遺書》，還天平盛世。」
村民秦李公說：「從我們先祖生活在這裡起，我們就與朝廷無關，過著幸福安樂富足的生活。宋朝時，為了支持王安石變法，村內無辜犧牲了近千名精壯年。現在，我們村裡剛剛恢復元氣，又要出去護法。我們與世隔絕一千多年了，不應再管那些山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也是為村民的利益考慮，為兒孫後代負責。」公大夫秦立商說：「李公所言差也，我們法家一派自商君時代起，就肩負著維護法治、團結、安寧的重任。歷代前赴後繼，死而無憾。豈能為了自己活得幸福就忘記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在我們這一代，絕不能丟掉祖宗的家訓和遺志。」公大夫秦百商說：「我們先祖商君為了護法，不惜遭遇酷刑而去世。我們作為一千七百多年後的法家後代，決不能安於舒適的生活，我們要及時挺身而出，為護法頭可斷、血可流。」村民秦原公說：「奈何我們全村男女老少加起來也不足一萬人，怎麼能和天下近百萬紅巾軍較量？」公乘秦中君笑道：「你說些好笑話。萬事都有源有頭，我們只需要從這些領頭人和首惡分子入手，事情就可解決。這次不必要全村出動，只需要幾百精幹人足矣。」
經過整晚的商量，全村最終以少數服從絕大多數的原則，決定派人進入全國各地，剷除武林敗類，除掉破壞法治的紅巾軍首領，刺殺察罕帖木兒、李思齊、張良弼等，奪回《武穆遺書》，滅掉天元聖教、墨斗門、血雨門、玄龍魔教等武林邪派，還天下法治、太平。
公乘秦中君特別強調：「元惠宗力主新政，是個有抱負的好皇帝。只不過他目前被番僧和奸臣所迷惑，不能分清是非。丞相脫脫實行變法圖強，恢復科舉，重用漢人等，是個好人，是我們法家的門人，我們一定支持、幫助和保護他。只要新政繼續實行，國家就會重新迎來百姓安居，社會太平，街鎮繁榮的盛世局面。」
秦村議定於九月九日重陽節這天舉行出征儀式。
經過公乘和五位公大夫的認真準備和挑選。九月九日這天，首批出征的三百名精壯年男子身穿黑色鐵甲，頭戴黑色鐵盔，腰挎三尺長劍，肩背弓箭，全副武裝、威風凜凜地在演武場集結。他們都是自發踴躍報名前來參加的。
公乘秦中君帶領五位公大夫和眾村民為商鞅上香，為先祖跪拜，禱告天地，宰殺牲畜獻祭，祭奠戰旗。等一切儀式結束，秦中君就宣佈出征命令。
秦中君宣佈道：「三百人分五隊，每隊六十人。一對由秦立商公大夫帶領，赴河南江北行省；二隊由秦櫟商公大夫帶領，赴陝西行省；三對由秦鹹商公大夫帶領，赴大都；四隊由秦山商公大夫帶領，赴湖廣行省；五隊由秦百商公大夫帶領，赴中書省直轄腹地。大家今日就立刻出發，我作為大家的總後勤、總支援，今後發生什麼事，請及時飛鴿傳書，村裡會馬上派人支援。請大家一定不要暴露村子的所在，注意保密和安全。」
半月或一個月後，在以上的五個地方，一支神秘的黑色鐵甲人隊伍突然出現，他們個個英俊神武，武藝高強，口音與當地人區別很大，生活習俗也有不同。神秘鐵甲人的出現，驚起了武林人的好奇，天下從此陷入新一輪的血雨腥風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