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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雲霧寺英雄表心跡 文 / 秦嶺少俠

    這次終於抓住了一些俘虜,在對俘虜的詢問中大家知道,一名倒在地下身受重傷的黑衣人是這幫黑衣人的頭目之一,黑衣人稱他為吳指揮使。南海師太用氣功給這名吳指揮使療傷,等他甦醒後,詢問他:「你們來自哪裡?受誰指使?為何要對武林人痛下殺手?」吳指揮使哈哈大笑道:「你們中計了,好戲還在後頭呢。不要問我這些,我不會告訴你們的。」說完後就咬舌自盡了。

    通過對其他被俘黑衣人和紅衣人的詢問,大家知道了這幫黑衣人來自朝廷,直接受宮裡指揮,是屬於墨斗門的手下,直接指揮他們的是宮裡的太監,但教主是誰?指揮他們的太監姓名?等他們一概不知;紅衣人來自烏蘭木倫河畔的天元聖教,教主叫格蘇木。他們和黑衣人原本不認識,這次是奉教主之令和黑衣人一起行動的。其他情況他們也不得而知。

    原來黑衣人和紅衣人內部組織結構嚴密,都是單線聯繫,這些下層的武士和僧人對上層的人物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對上層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了。

    但還是從這些黑衣人的口裡瞭解了一些重要事情,九月九日夜突襲小南海成功後,他們抓住了幾百名武林人士,一部分武林人士叛變投降了他們,一部分被殺,另一部分被押解往大都。玄龍魔教教主何不白逃走,黑衣人早已盯上秦嶺山中的千年古剎雲霧寺,準備下一步佔領雲霧寺。

    孤獨門掌門諸葛漢水對眾人說:「被押解往大都的武林人士已行走二十多天了,我們救他們已來不及了。為今之計,只有通知雲霧寺建德方丈快速返回雲霧寺,我們大家和他一起前往保護雲霧寺。」

    南海師太馬上吩咐幾名徒弟讓她們快速返回乾明寺,通知寺內建德方丈等所有人快速前往雲霧寺。南海師太說:「讓他們馬上行動,今日午時在江北風洞山下我們會合,一起前往雲霧寺救援。」幾名徒弟領命後很快消失在晨曦中。

    南海師太對眾人說:「看來我們無法休息了,不知大家挺得住嗎?」眾人道:「挺得住,救雲霧寺要緊,但憑師太吩咐。」

    南海師太高聲命令道:「馬上出發,快速趕往雲霧寺。」眾人雖然忙了一夜,都非常困乏,但都很快收拾妥當又趕路了。

    劉六已被救醒,在林正和那位倖存的明教兄弟的攙扶下離開了龍門埡。劉六對這位明教兄弟說:「好兄弟,不愧是我們明教的人。你叫什麼名字?」這位明教兄弟答道:「稟堂主,在下李喜喜。」

    劉六和楊照金給大家深深施禮感謝南海師太和眾人的救命之恩,大家還禮說:「不必客氣,同是武林人互相幫助是應當的。況且你們為武林伸張正義,也是大家欽佩的。」

    劉六對林正說:「對你們蜀劍三客,我在來這裡的路上就聽說了,你們行俠仗義,抱打不平,沿路百姓很是讚揚你們。」林正說:「過獎了,我們只是做了武林人該做的事情。」

    大家一路低聲談論著,一路跋山涉水走出大巴山系中的米倉山向秦嶺深山中的雲霧山進發。中午時分,大家到達雲霧山下的風洞山腳下。建德方丈等一行人還沒有來,大家坐在樹叢裡喝些山泉水,吃些乾糧,稍歇等待。約半個時辰後,就在大家等得心發慌時,雲霧寺建德方丈、普陀寺慧遠方丈、南海師太的徒弟們等近四百多名武林人士浩浩蕩蕩向這裡走來。大家立馬走出樹林迎上前去。建德方丈解釋道:「人多事雜,走的慢。」慧遠方丈對南海師太說:「幻法師也要前來助大家一臂之力。但我和建德法師考慮到若他一走,如有壞人攻擊乾明寺,就無人能對敵。故勸他留下保護乾明寺為要。」南海師太說:「法師們考慮的很正確,我們這麼多人足以應付任何事情了。」南海師太又把金槍門掌門楊照金、明教特使劉六、明教弟子李喜喜介紹給大家認識。

    兩支隊伍匯合在一起,浩浩蕩蕩向秦嶺深山中雲霧寺奔去。路途很遠,大多都是陡峭的羊腸小道。翻過賊狗坡,走出鞍溝梁,轉過十八彎,越過斬龍崖,一路向前。

    路邊野花滿山坡。金黃色的野菊花到處都是,白色、粉色、紫色的牽牛花非常鮮艷,秋葵、桔梗、敗醬草、紫苑、胡枝子、野薑花、留蘭香、芙蓉花、山茶花、九里香、秋海棠等爭相鬥妍。還有許多不知名的花兒也在盛情綻放。五味子、野獼猴桃、野栗子、板栗、野葡萄、野核桃、野梨等野果隨處可見。姑娘們一邊品嚐野果子,一邊摘些野花戴在頭上,嘰嘰咋咋,快快樂樂。小伙子們被這樣的美景、美人氛圍深深打動,也高興的唱起民歌。不是有任務在身,大家真想在這猶如仙境一樣的秦嶺深山中好好玩玩。

    第二天下午時分,大家終於到達雲霧寺。看到雲霧寺巍峨古樸的南門,大家兩天來旅途的艱辛和疲勞頓消。雲霧寺南大門實際上是由三道門組成,中間是寬達二丈有餘的正門。正門的屋頂是三重飛簷,氣勢非凡,巧奪天工,飛簷角各懸掛有一個大銅鈴。每當風吹過,銅鈴叮鐺響,聲音悅耳動聽。兩邊是兩道側門,寬五尺左右,屋頂也是三重飛簷,只不過比正門的飛簷矮些、小巧些。正門門楣上有「雲霧寺」三個蒼勁大字。門前廣場開闊,可容納萬人,廣場四周載滿雪松。

    看到大門和廣場上靜悄悄的,大家以為雲霧寺出事了,趕緊前去敲門。片刻,一名僧人打開西側小門向外探視。當看到建德方丈時,這名青年僧人趕緊打開門,快步跑出來向建德法師行禮。並激動地高喊:「師父回來了。」這一喊,馬上正門被打開,十幾名僧人魚貫而出,前來迎接建德方丈。建德方丈問:「成軍,寺裡一切安好嗎?」這位叫成軍的僧人答道:「師父,你走後,一切都好著呢。」這時一名年齡較大的僧人走出寺院,跪倒在建德方丈面前施禮。建德方丈問:「成化,寺內可否有陌生人來訪。」成化回答道:「報師父,近期沒有陌生人來到寺內。」建德方丈讓徒弟們起身,並介紹給眾人說:「這是我大弟子成化,我走後寺內一切事務都交給他負責。」並把其他徒弟和眾武林人一一介紹。

    建德法

    師帶領眾人進入天王殿。天王殿高大巍峨,正中端坐玉皇大帝金身塑像,旁邊分別是托塔李天王、二郎神楊戩、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等。眾人上前一一給眾神上香禱告。

    建德法師讓弟子們給眾人安排座位,並一一上茶。並請南海師太、諸葛漢水、慧遠方丈等上座。大家客氣一番,一一落座品茶。建德方丈歎道:「想我雲霧寺,自漢高祖劉邦賜命修建以來(公元前206年),我祖師真武真人廣交善緣、勤勵自勉,經過幾十年的完善,方才修建成目前這古寺規模。後經三國諸葛亮丞相撥款再次修繕,方得以延續。唐朝幾百年間,古寺名滿三秦,享譽海內外。宋朝時,寺廟已日漸破爛不堪。元初,日曬雨淋,許多大殿成為危房。自我師讓我任住持以來,我走遍三山五嶽,踏遍黃河、長江、漢江沿線,多方籌資,方重新按原樣把寺廟修葺翻新,方得有今日之容貌。一千五百多年來,寺廟依然屹立秦嶺而展雄姿,豈能在我後半生有半點差錯乎。」大家聽了建德方丈這番話,都對建德方丈佩服有加,深感寺廟今日之容顏來之不易。

    建德法師帶領大家在第二重殿給自己的祖師真武真人的金身塑像拜禮、上香。只見真武真人的塑像身材高約二丈,威風凜凜,美髯飄佛,氣度不凡。

    由於雨霧寺沒有發生異樣,大家除了每天加強警戒防守外,就是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以迎來敵。

    一晃,十幾天過去了,安然無恙。大家從疲勞中早已恢復。尤其那些年輕人,生龍活虎起來,在雲霧寺跑出跑進,早把危險拋在九霄雲外去了。

    有人說,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會有故事,就會產生愛情。

    準確地說,應該是有青年女子和青年男子的地方就會有愛情,就會有精彩的故事發生,因為他們正處在情犢初開的豆蔻年華,不管她們信仰什麼,身份和地位如何?

    來到雲霧寺的五百多武林人士中,青年男女近四百多人,不發生愛情故事,那才叫悲哀!

    劉六這幾天對白蓮教陝西堂堂主楊玉嬌癡迷很深。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劉六知道楊玉嬌是紅巾軍首領韓山童的妻妹,也就是現在白蓮教教主楊玉艷的妹妹。楊玉嬌皮膚白皙,身材苗條,年方二十四歲,比劉六大一歲。在劉六眼裡,楊玉嬌不僅是大美人,而且很有頭腦、計謀和智慧。她組織能力和領導能力都很強。楊玉嬌帶來的二百多名弟子紀律嚴明,非常聽從楊玉嬌的命令。在紅巾軍隊伍中,劉六也見到不少女人,但她們若和楊玉嬌比,那楊玉嬌就是天上的仙女,那些就是地上的醜女。劉六感歎道,紅巾軍隊伍中太缺楊玉嬌這樣的女人了。他甚至想,若自己娶了楊玉嬌,那統領紅巾軍還有什麼困難呢,楊玉嬌就可以幫助他把大家團結在自己的身邊,聽從自己的命令。越想劉六對追求楊玉嬌越迫切。

    每天,一起床,劉六就站在楊玉嬌必經的路口,千方百計和楊玉嬌套近乎,說幾句話。可偏偏楊玉嬌作為堂主,事情很多,也很忙。每次和劉六說不了幾句話,就出去辦事了。她身邊護衛的女弟子很多,劉六也不敢冒然跟隨。晚上,劉六站在楊玉嬌住的院外等待,直到楊玉嬌屋子裡的蠟燭熄滅了為止。劉六可不敢跨進楊玉嬌住的院子找楊玉嬌。原來,建德法師專門把一所側院騰出來,讓這近二百位女俠居住。不論白天、晚上,南海師太、楊玉嬌、林香玲、張蓮英等都安排有女弟子站崗防護,每次巡院站崗著達五十多人。劉六可不敢讓大家以為他是壞人。

    有一個人,把劉六的行為看得一清二楚,也暗暗為他著急。這個人,就是金槍門掌門楊照金。在龍門埡生死與共後,楊照金和劉六成了無話不談的兄弟。楊照金四十多歲,經過了浪漫的愛情階段,他對劉六的行為很理解。

    有一天晚上,下著小雨,劉六還一個人守在楊玉嬌住的院外,全身濕透了,但他不覺得冷。正在他癡迷中,一個人一把把他拉到前院。他仔細看,原來是楊照金在拉他。楊照金哈哈大笑,劉六有些不好意思。楊照金說:「兄弟,愛一個人就要對她說出口,就要讓她知道。像你這樣偷偷摸摸,再努力,人家也不知道呀。你要鼓起勇氣親口對她表達,你才有成功的可能。」劉六知道楊照金家裡有妻子有孩子是過來人,所以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劉六問:「楊大哥,關鍵是我無法說出口,也沒有機會和她單獨見面說啊。」楊照金說:「大哥給你創造機會,一切都靠你了。這次你若說不出口,恐怕你就再沒有機會了,你要好好把握啊。」劉六一再感謝楊照金。

    第三天下午,天氣晴好,雲霧山空氣格外清新。楊照金約楊玉嬌在雲霧寺西側的玉女潭邊比武。原來,楊玉嬌對楊照金的楊家槍法很感興趣。在龍門埡看到楊照金力戰眾黑衣人和紅衣人的絕妙槍法後,楊玉嬌很想切磋一二。雖然他們都姓楊,但楊玉嬌遺憾地是她們家根本不會槍法。在雲霧寺,楊玉嬌曾邀請楊照金比武,楊照金一直沒有答應。一來害怕誤傷這位美女,引起大家誤解;二來,楊家槍法有祖訓,不得在外人面前,隨意洩露家傳槍法。

    這次,楊照金意外答應比武,楊玉嬌很高興,準備停當就去赴約。十幾名貼身護衛女弟子要一同前行,楊玉嬌想:楊照金的楊家槍法不外傳,弟子們去,萬一楊照金不高興,那就比不成了。楊玉嬌決定一個人前去。

    楊玉嬌按約定時間早早來到玉女潭,卻不見楊照金。只見一位年輕書生背對著自己在吟詩:「年年社日停針線,怎忍見、雙飛燕?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猶在,亂山深處,寂寞溪橋畔。春衫著破誰針線?點點行行淚痕滿。落日解鞍芳草案,花無人戴,酒無人勸,醉也無人管。」楊玉嬌輕聲說道:「公子,這首宋人黃公紹的「青玉案」不適合在這裡吟啊。」只見那公子轉過頭來,卻是劉六。楊玉嬌奇怪道:「劉六,你怎麼如此裝扮,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劉六先施禮道:「見過楊堂主。」接著說道:「為一個人,我不得不到這裡來,因為她已把我的心帶走。」楊玉嬌說:「是誰令你這樣傷感,說出來姐姐幫你。」劉六說:「那伊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你,楊玉嬌。」楊玉嬌笑道:「劉六,你開玩笑吧。姐姐比你大。」劉六說:「只要真心相愛,年齡不是問題,距離無法阻攔。玉嬌,我從第一次見你時,就被你深深吸引。你是那麼美麗,你是那麼有智慧,你是我一生認定的女人。這段時間,我想你,已經神魂顛倒,夜不能寐。一直沒有機會向你表達,今天我鼓足勇氣向你表達,我要娶你為妻,一輩子疼你愛你。」

    楊玉嬌看著劉六認真的表情說:「如果你不是劉福通的弟弟,我還可以考慮。現在,沒有這種可能了。」

    劉六傷心的問:「玉嬌,這是為何?」

    楊玉嬌說:「我姐姐是白蓮教教主楊玉艷,派我到陝西來發展壯大白蓮教。你哥哥卻把白蓮教的骨幹人物拉攏在一起成立明教,分裂我們白蓮教。我姐姐幾次想和你們決裂,我勸她道,以天下反元為大計,拋卻小恨,為姐夫報仇事大。所以我們一直忍辱負重支持你們抗元。你想想,不是因為你們堅決反元,在大佛洞我就把你殺了,豈能容忍你們分裂白蓮教。」

    劉六這才明白,哥哥的行為根本就沒有徵得白蓮教主楊玉艷的同意。他也為楊玉嬌深明大義而深深欽佩。

    劉六說:「難道我們就不能為了愛情拋卻門派的紛爭嗎?」

    楊玉嬌說:「你能為了我,退出明教,加入我們白蓮教,長期和我在一起嗎?」

    劉六無言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背叛哥哥,他也不願意欺騙心愛的人楊玉嬌。

    片刻,見劉六無法回答,楊玉嬌有些失望,她說:「劉六,我知道你不能。你還是回你哥哥身邊吧。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你今後會找到你心儀的女人的。我們就此別過了。」

    楊玉嬌英姿颯爽地離開了玉女潭,只留空氣中淡淡的女人香味。劉六呆立在原地。「難道這就是命運嗎?老天,你為何要這樣安排?」劉六對著雲霧山山巔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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