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穹頂防禦的存在,端木城軍隊想要通過挖地道的方式進入洛爾卡丹,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無形的壁壘,足夠深入到地下幾十米。
至於亞索能夠派遣軍士接應阿黛爾,是因為這些地道,是之前就存在的。
而穹頂防禦,很自然地不開了這些不易察覺的秘密缺口。
「為了洛爾卡丹!」
能夠聽見嘹亮的戰鬥口號。
不用登上洛爾卡丹城鎮的土牆,亞索便可以通過軍士的視角,近距離的直視北面的戰況。
只是近距離直視那些廝殺的場面,則是無比的血腥的。
每一個拚死戰鬥的洛爾卡丹軍士,面對死亡,都具有著無謂的勇氣。
「為了洛爾卡丹的崛起,不管是過去,還是眼前,洛爾卡丹人的鮮血不會白流。」
嘴邊喃喃自語,這是為自己打氣,也是附加給自己的責任。
在洛爾卡丹領主的腦海裡,呈現出來的立體圖像。
只見洛爾卡丹的軍士們一個個衝上去,揮舞著長矛或者釘錘浴血奮戰,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替上去,一個戰士渾身劃得稀爛,在倒下去的一刻,還高喊著有關榮耀的戰鬥口號。
「———萊昂!?」
為那些死去的勇士禱告,混戰中,亞索看見了萊昂的身影,這讓他感到了一抹不小的突然和意外。
在亞索的預想中:侍衛官萊昂,此時應當是與比金斯一道,前往太古城的路上。萊昂與阿黛爾在一起,只能說明他們在半道上遭遇。
「違背領主的命令,萊昂必須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亞索這樣提醒自己。
在洛爾卡丹軍士的配合下,將軍衛隊與端木城士兵展開了驚心動魄的生死搏鬥。
付出了鮮血的代價之後,阿黛爾與萊昂的隊伍,全部安然進入了地道入口。那些守護在地道另一邊的軍士,立即將提前準備好的岩石,封死了地道。
至此,為了接應,洛爾卡丹付出了300多人的代價。
………………
大約一個小時後,洛爾卡丹兵營。600多個從戰場回歸的洛爾卡丹軍士,讓這裡充斥了一股血腥味。
對於軍士來說,最好的訓練場地永遠是戰場上。1000個最優秀的洛爾卡丹新兵軍士,經歷了戰鬥,剩下的每一個大難不死的人,都浸染了鮮血的考驗。
至於那些戰死的軍士,洛爾卡丹城鎮正是因為他們的流血犧牲才有了榮耀。
「領主大人。」
阿戴爾抬起頭,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
五六天不見,她的臉色微微泛黑,呈現出一種更加讓亞索欣賞的平易近人的親和力,和成熟氣息。
用不著亞索詢問,阿黛爾就開口講述了她這些天的行蹤。
不久前,阿黛爾奉命探查黑山崗城鎮的情況。路途中,不僅遭遇了食人魔,在黑山崗的外圍,她還發現了一隊端木城騎士。
一路追蹤下去,阿黛爾目睹了端木城附近的平原上,聚集了不下六萬人的人類軍隊。除了有太古城的旗幟,暮光城、河谷城、馭馬堡,還有一些附近城鎮的領主軍隊。
之後,阿黛爾親眼目睹了那場戰爭。
略去中間那些戰鬥的過場,戰爭的結果大致與亞索之前的判斷相同:九日部落女王梅因斯,與她的幾萬食人魔士兵,在平原上,陷入了人類聯軍的包圍,死傷無數。
至於侍衛官萊昂,他是與阿黛爾在半路上遭遇。
當時,阿黛爾正被一些端木城騎士追殺。無奈之下,萊昂才出手相救。
戰鬥中,比金斯與四個洛爾卡丹劍士,一起失蹤。萊昂料想,如果他們沒有陣亡,應該已在前往太古城的路上。
儘是如此,依然還是無法改變萊昂任務失敗的事實。
裝滿了一個水囊的圖騰液,重新被萊昂帶回來洛爾卡丹。就算比金斯還活著,就算比金斯在幾個洛爾卡丹劍士的護送下安全抵達了太古城,他的手上也已經沒有本錢,可以賄賂聖光裁判所。
「侍衛官萊昂,儘管在多次戰鬥中,你都證明了自己的英勇無畏,但是你此次辜負了洛爾卡丹臣民們的期望,這是不可彌補的過失。……作為洛爾卡丹城鎮領主,我將必須維護法律的嚴酷與公正。」
在眾人的視角里,洛爾卡丹領主的面孔十分嚴肅,簡直像生鐵鑄成的。
只要不是處決萊昂,蘭斯特與貝瑟爾百夫長,倒是很樂意看到萊昂受到處罰,二人早就看不慣侍衛官平日裡呵斥、監督他們的『趾高氣揚』。
只是,他們有些低估了洛爾卡丹領主亞索的冷酷。
「以洛爾卡丹領主的名義宣佈侍衛官萊昂有罪,並且不容寬恕,軍士,把萊昂拉出去砍首示眾!」
聽到亞索的命令。蘭斯特與貝瑟爾百夫長這時候才變了臉色。除去個人情感因素不談,萊昂是一個盡忠職守的侍衛官,這一點是公認的。
「請求領主大人饒恕萊昂這一回!」
聽到百夫長的求情,至少讓亞索為洛爾卡丹軍官之間的袍澤情誼感到了欣慰。實際上,他也並不是真的想處決萊昂。
透過任意一個洛爾卡丹士兵的視角,觀察洛爾卡丹與城鎮的周邊。這是亞索的領主技能。
神秘數據流所傳達的立體圖像,亞索知道萊昂帶回來了一個特別的俘虜。
而這份功勞,已經可以抵消他的罪責。
「萊昂願意接受懲罰。」
眼看著侍衛官低下了頭去,阿黛爾馬上出聲應和,「領主大人,侍衛官萊昂雖然沒有完成任務。但是他不但救了我,還在回程中抓到了一個特殊的俘虜。」
隨著幾個將軍衛隊的騎士,拖著一道狼狽的身影,步行走至跟前。
在亞索的印象中,依稀記得那張雙眉修長的瓜子臉。
印象中,九日部落女王梅因斯她的膚色雖然微黑,卻始終掩飾不了那一抹動人的容光。
恩,即使她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九日部落女王梅因斯顯得十分虛弱,並且被鎖著沉重的鐵鏈。
當她看到一雙黑色的有著精緻花紋的靴子。梅因斯緩緩抬起眼簾,迎上亞索陰柔英俊的面孔,可以看見那一對白色的瞳仁急劇收縮。
看得出來,不可一世的九日部落女王,遺失了她的部落、王冠、還有軍隊。而此時此刻,她正在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甘。
食人魔圍攻洛爾卡丹的一幕剛剛過去不久,亞索清楚的記得那道婉轉清脆帶著絲絲慵懶的聲音,「洛爾卡丹領主閣下,相信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到時候,一定不再是……這種讓我愛上你,卻又無可奈何的局面。」
而現在,亞索的嘴角不得不勾勒出一絲有趣的弧度,「梅因斯女王,我們又見面了。不過,這顯然又是一個會令你更加失望的局面。」
在亞索的視角里,髮絲貼在梅因斯的臉上,凌亂不堪。臉上精緻的妝容早已什麼也沒剩下,漏出了一張蒼白無力的臉。
像是上次見面一樣,梅因斯白色的瞳仁中,飽蘸的除了深不見底的幽邃,與部落毀滅無家可歸的心碎悲傷。至於梅因斯目光中多出來的那一些散亂,在壓縮的定義裡,那大概是一種深深的無助。
「洛爾卡丹領主,如果你最終還是要殺了我,就不該讓我繼續忍受羞辱和折磨。九日部落女王的頭顱,相信可以為你加上一個不錯的榮譽頭銜。」
九日部落女王梅因斯的話,讓旁邊的許多人都在用一種蔑視的目光嘲笑她。
只有亞索的臉色很淡然,並且下達一個特殊的命令,讓其他人聽上去都感到了匪夷所思。
「打開女王大人的鎖鏈。命人去準備洗浴的清水、還有乾淨的衣服。」
聽到洛爾卡丹領主的命令,梅因斯臉上的皮膚微微收縮,她之所以把嘴唇閉得緊緊的,是因為洛爾卡丹領主還有話沒有說完。
「很抱歉,梅因斯女王大人,恕我無法為你準備你喜愛吃的食物。這裡的每一個人類,他們都受到洛爾卡丹軍隊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