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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然簌簌地下著,空氣愈發的寒冽。放眼望去,林地間已變成了一片冰雕雪塑的視界。野村荒塚、寒林草垛都披上了一層厚厚的裹屍布。
305名洛爾卡丹人埋葬在一起。
他們共用同一塊墓碑,共用同一則墓誌銘————
「對人生,對死亡,給予冷然之一瞥。洛爾卡丹之軀長眠於此,洛爾卡丹之魂馳過。」
要想用更精練或者更感人的語言,來描述這個使人寒心的不幸,生死與埋葬,悲壯與勇氣的故事,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團團、一簇簇的雪飛落下來,彷彿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而下。
惡劣的天氣,剛剛又經歷了血戰。
洛爾卡丹軍隊,失去了一多半的戰鬥力。
但即使是到了現在,亞索依然也沒有打算就此放棄。
在他的眼中,「戰爭本來就是勇敢者的遊戲,一旦參與者萌生了退縮、怯弱的表現,那麼就注定是輸家。」
特別是,這是一場由端木城,和坦普爾頓、布維埃、瑪瑙河鎮、黑山崗和洛爾卡丹,六個貴族領主的一次聯合行動。稍後,耳邊聽到了騎兵斥候剛剛帶回來的消息,「將軍,北面有發現。」
聽了騎兵斥候的稟報,亞索眼睛裡不易覺察的火花一閃而熄。
事實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哪怕是在下雪天,一支上萬人的軍隊,也會留下較為明顯的行軍痕跡。
而根據騎兵斥候剛剛帶回的信息,這正好印證了他之前內心的想法,「一個領主如果背叛盟友,放棄了最基本的貴族操守,那麼無論他的地位多麼顯赫,無論他有多少軍隊,他都是一個卑劣者。」
這個將被五大城鎮稱為卑劣者的人,他就是端木城的領主——沃特侯爵。
戰利品收割完畢,重新整隊的洛爾卡丹人,幾乎以某種信仰的眼神,注視著亞索,等候將軍的指令。身處戰爭中,將軍才是士兵的希望。是的,就是這種被人當作黑夜裡的明燈的感覺。
既讓人有成就感,卻又擔負有任重道遠的責任。
雪還在下,伴隨著陣陣寒意,刺骨的冷風嗖嗖吹來,亞索的臉皮被風吹得有一些發緊,還有一些癢。
雖然天氣很冷,可是這種寒冷也終被洛爾卡丹人灼熱的心覆蓋了。
「勝利不是終點,戰爭永遠沒有終結,為了305個袍澤,我們將深入荊棘森林。洛爾卡丹人不會原諒背叛洛爾卡丹的卑劣者,堅信卑劣者會為此付出代價。畏懼和退縮不是洛爾卡丹的風格,只有勇氣才是洛爾卡丹的永恆。」亞索如此說。
對於洛爾卡丹人而言,一個最好的士兵,他應有的結局,就是在最後的戰鬥中倒下去,在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看到己方的勝利——
而在將軍的號召下,幾乎所有還活著的洛爾卡丹士兵都站直了身體,大吼著「洛爾卡丹!」表示願意繼續戰鬥。
但在現實的基礎上,亞索很快下達了他最新的將軍指令,「貝瑟爾百夫長,我將任命你為護送官,攜帶戰利品,將每個傷勢較重、行動不便的洛爾卡丹士兵,安全送回洛爾卡丹。」
「遵命,將軍閣下。」
得到貝瑟爾百夫長的回應,亞索點點頭,他的目光很快轉向了身邊的傳令官。「阿黛爾,接下來你不必再繼續參加戰鬥。因為我將賦予你一項對洛爾卡丹意義重大的使命。」
剛開始,阿黛爾眼底還閃過一絲驚慌,但在某種注進了使命感的眼神注視下她欲言而又止,默默認真聽著亞索下面的指令。
「阿黛爾,你將帶領將軍衛隊為我探聽消息。如果端木城軍隊沒有按照預先商量好的路線進軍。那麼不光是洛爾卡丹遭到了埋伏。我懷疑,沃特侯爵把我們的行軍路線,以某種『曖、昧』的方式預先透露給食人魔。這樣以來,坦普爾頓、布維埃、瑪瑙河鎮、黑山崗四支城鎮軍隊,應當與洛爾卡丹軍隊有著相似的遭遇。而你,將要前去印證我的判斷有沒有出錯。」亞索看著阿黛爾的眼睛,繼續說道。
「阿黛爾,如果坦普爾頓、布維埃、瑪瑙河鎮、黑山崗四支城鎮軍隊和領主全軍覆沒。那麼背後的城鎮隨時可能遭受滅頂之災。如果還來得及,我要你把食人魔即將入侵的消息,帶給四座城鎮。就說,洛爾卡丹願意庇護所有正在面臨危險的人類。」
憐憫和仁慈,作為一項優良的貴族品質。
現在,如果這項優良的品質能夠為洛爾卡丹帶來利益,那麼沒理由不去堅持。
人口,作為一項發展緩慢,卻意義非凡的重要資源。一直作為一個難題,困擾著亞索。
就在眼下,有一個快速擴大人口的契機。但遺憾的是,卻是站在損害其他領主貴族利益的基礎上。這一點,就算亞索也無可奈何。假如四大城鎮的軍隊已經崩潰,那麼後方領地就會處於食人魔的窺視與威脅之下。與其把人口送給食人魔吃掉,不如拿來振興洛爾卡丹。至於抓緊時間去拯救其他四個城鎮領主,亞索有一瞬間萌生了這個念頭,卻很快拋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亞索只是一個城鎮領主,而不是一個國王。那種守護王國邊界,不計損失,去拯救朋友的英雄主義與使命感,還沒有降臨在自己的頭上。至少,目前沒有。
身為領
領主,亞索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上,要想具有一顆慈善家的心幫助別人,首先得為自己考慮。
接下來,亞索的語氣中透著一抹鼓勵,「去吧,阿黛爾。我將以你為榮!」
阿黛爾的眼球雖不黑,是一對深藍的顏色。但在她最後抬起頭,與亞索的目光相對時,深藍色的瞳仁裡不時有一顆顆火星迸發。看上去勇敢、堅定又機警。「遵命,將軍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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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索的眼中,端木城沃特侯爵,用商量的口吻,實際上是用威脅的方式,迫使坦普爾頓、布維埃、瑪瑙河鎮、黑山崗和洛爾卡丹參與了戰爭。
而後,沃特侯爵又用他的卑劣,出賣了五大城鎮。甚至把盟友軍隊當成了他的誘餌。沃特侯爵將五大城鎮的軍隊人數和行軍路線,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透露給了敵人。這便從而使得五大城鎮軍隊,同時在荊棘森林的西面,在五個不同的地點遭到了雙倍甚至是數倍敵人的埋伏。
此種行徑的卑劣程度,無以復加。以至於讓亞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此時沃特侯爵正在幹什麼?亞索將自己代入對方的角度,利用目前掌握的線索很快做出了推斷。
我們卑劣的侯爵大人,應當是率領著一萬五千規模的端木城軍隊,輕輕鬆鬆繞過洛爾卡丹,再穿越潮濕林地的北面,從荊棘森林的東面,準備進攻食人魔部落的入口防守薄弱的————鐵板橋。
在亞索眼裡,端木城侯爵這一手玩得固然聰明,卻是利用了五大城鎮的信任基礎,不管五大城鎮的死活。
在這場戰爭過後,假如坦普爾頓、布維埃、瑪瑙河鎮、黑山崗的貴族領主可以活下來,一定會將端木城侯爵恨之入骨。以最壞的打算,就算是四大城鎮覆滅,那麼沃特侯爵也會遭到王國的清算。
可是卑劣的沃特侯爵有如此愚蠢嗎?
亞索很快聯想到,「除非背後有人替他撐腰,默許了這種卑劣的行徑。」
古國國王已經年老昏聵,王國的大小領主們,各自求生存發展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亞索覺得,到目前為止,他所懷疑和推斷的一切,都應該**不離十。
現在,洛爾卡丹暫時脫離了危險,卻並不意味著戰爭已經結束。
亞索決定以牙還牙,通過一種『卑劣』的方式,以其之道還施彼身,給這位卑劣的端木城侯爵一個懲戒。
雖然這個計劃有些大膽和冒險。
亞索不知道這種冒險,較之剛剛才經歷過的血戰,哪個風險更大。
但起碼他的心中應該明悟,端木城侯爵進攻食人魔部落的原因,並不是為了人類,更不是為了什麼種族大義。
每到這種寒冷的季節裡,讓亞索能夠想到的原因,只有一個,「每當到了每年的雪季,在食人魔的部落中,便會生產一種被命名為『圖騰液』的重要資源。」
圖騰液的功用和價值,就連一個國王也不會無視。
而只是1滴圖騰液的價值,就足以頂上洛爾卡丹這樣的城鎮半年的收入還要多。
高風險才有高回報。
不用說,食人魔在荊棘森林西面埋伏五大城鎮的軍隊,卻又在東面的鐵板橋遭到端木城軍隊的猛攻。
此時,食人魔部落中面臨前所未有的空虛。
正如亞索的決策,「既然有了判斷就應該馬上行動,就需要拋棄一切顧慮,堅決去執行,否則還要戰略和對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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