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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戰場上最後一個食人魔倒了下去。
由於面部中劍,讓它的整個頭部幾乎失去了知覺,有幾顆牙齒掉進了喉嚨裡,呼吸困難的同時,滿嘴都在向外冒出大量的血沫。
可能是牙齒和血液卡在了喉嚨裡,當洛爾卡丹人了結它最後的痛苦,喉嚨中嗚咽嘶吼的食人魔,只能張著半張嘴躺著用力往下吞,身體抽搐突然一陣僵硬,滿嘴的血液被噴了出來,斷裂的兩顆獠牙也終被連帶著吐了出來。
「洛爾卡丹人贏得了勝利,向亞索將軍致敬!」
隨著一聲嘹亮的宣告。
頓時,全場像晴天霹靂一樣響起一片歡呼聲。
血戰之後,許多洛爾卡丹人抑制不住狂喜,跪在地上,親吻手上沾染著血跡的武器。
而那些受傷的洛爾卡丹人,則杵著長矛,整個身子好像一棵剛剛挨過寒冬的小樹享受到冬後微風的吹拂。感到振奮的同時,半邊身子顫巍巍地抖動著,嘴邊不停地念叨,「我們勝利了……」
亞索接過侍衛官萊昂找回來的將軍佩劍,收回了劍鞘。
他艱難地左移了兩步,雖然胸口並不好受,劇烈的疼痛從牙齦刺激到大腦,但亞索卻沒有輕易表現出來。
沉靜對待和接受這一切,亞索的耳邊聽著侍衛官萊昂的戰果統計。
「將軍閣下,洛爾卡丹軍隊殺敵980。將軍衛隊斬殺了紅髮食人魔首領。……除了有三十幾個食人魔弓手逃散,我們的戰績輝煌!」
萊昂的臉上,顯示出勝利後所興奮的樣子。可是,他的笑容卻掩飾不住那一雙已微微濕潤的眼睛。「在您的英明領導下,洛爾卡丹人……將勇猛戰鬥,無所畏懼!」
侍衛官萊昂不知用什麼語言來表達他內心此時的感受。
只能用洛爾卡丹勇士操守,來言明自己的堅定立場。
抹了抹嘴角不只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血跡,亞索兩隻眼睛來回在地上掃量,雖然戰果輝煌,絲毫沒有顯示欣喜若狂的模樣。
他的臉色蒼白,表情也極為淡漠。
但如果細看,便不難發現,此時此刻,那是一雙極不平靜的眼神沉澱。
「洛爾卡丹雖然獲得了勝利。但是洛爾卡丹勇士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劍士大隊,陣亡55人。三個長矛大隊,陣亡202人。鎮民獵手,陣亡38人。」
經過神秘數據流的統計,亞索能夠精準地說出在此次戰鬥中犧牲的人數,「算上將軍衛隊,今天,我們永遠的失去了305名袍澤。剩下只要是還活著的,每個洛爾卡丹人都已負傷。」
長矛大隊百夫長克雷格陣亡————
至此,神秘數據流的戰後統計,沒有停止。
在侍衛官萊昂的眼中,亞索還想說什麼,嘴角卻不規則抖動了一下,彷彿在繼續囑咐著什麼,卻又聽不見一絲的聲音。
這時,有一名洛爾卡丹劍士,來到亞索的身前,除了劍上手上全是血污,那雙微微沁出淚花的眼裡滿是激動。
「將軍,第二長矛大隊克雷格百夫長陣亡。而且、……而且,艾伯丁百夫長也快不行了。」
劍士大隊百夫長艾伯丁:洛爾卡丹唯一的三階劍士,唯一的精英職業者。
在亞索的眼裡,艾伯丁百夫長,一生獲得十六次勇氣獎章。
艾伯丁百夫長追隨了阿奇門農老男爵大半生,是洛爾卡丹元老級的勇士。
即便是亞索繼承爵位,成為洛爾卡丹的領主。在一年的短暫時間裡,艾伯丁依然出色的完成了諸多的任務。
當亞索親眼目睹艾伯丁百夫長,他的血就像噴泉一樣噴湧而出,讓身邊那些想盡力摀住他傷口的洛爾卡丹劍士措手不及,鮮血象箭一般噴湧而出。
隨後經過認真的救治和傷口包紮,他的血仍然一滴一滴的在不停流失!
看著亞索,艾伯丁百夫長的最後遺言,「將我的屍體留在我浴血奮戰的地方,戰死在何處,何處便是洛爾卡丹人的歸宿。此生,我艾伯丁最大的榮耀,就是灑干鮮血,堅守在戰場上,腳踏一片鮮紅。從此,——永不後退!」
當亞索親口問道,「我的部下,洛爾卡丹的百夫長,你還有何遺願?」
艾伯丁百夫長搖搖頭,到最後,他的嘴角只是勾勒出一絲淒涼的幽默,「可惜沒有聖光牧師在一旁為我超度。」
艾伯丁百夫長說完,鮮血立刻染紅了他破碎的衣甲。
冷冰冰的神秘數據流顯示:劍士大隊百夫長艾伯丁陣亡————
窒息中,艾伯丁百夫長閉上了雙眼。強烈的悲傷讓阿黛爾癱瘓一般的站不起身,使名地抓住亞索的披風一角不肯放手。說起來,這還是阿黛爾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洛爾卡丹人死去。
……第一次看到她敬重的人流乾了鮮血。
……第一次在一場大戰中戰後餘生,用勇氣和實力證明自己。
雖然她沒有像許多洛爾卡丹勇士一樣陣亡,但阿黛爾並不感到慶幸。亞索能夠感覺到,她甚至有一點責怪自己,責怪自己沒有陪著諸多的洛爾卡丹
丹勇士一起捐軀……「阿黛爾,這些洛爾卡丹勇士的捐軀,不但只為了洛爾卡丹,他們還是為了我們能夠活著!」
一直的沉默,到這一刻,阿黛爾依然拚命想忍住,她緊閉著雙唇,跟孩子似的把嗚咽哽咽下去。可是聽了亞索的安慰,她的眼淚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湧了上來,亮晶晶地擠在眼圈邊上,只是一會兒功夫,兩顆大淚珠離開眼睛,慢慢地順著兩頰流了下來。到最後痛哭出聲。
許多歲月中,這是亞索最後一次親眼看見阿黛爾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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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去,生者還要繼續。
亞索站在原地,舒展的額頭沒有起一絲皺褶。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眼神漸漸恢復平靜。調整了情緒,他稍後便快速下令,收穫洛爾卡丹人的戰利品,割下所有食人魔的頭顱。
長久以來。
作為一種凶殘、好鬥的魔怪。
食人魔擁有獨特的變形術,這種天賦儲存在食人魔那一顆奇怪的頭顱中。
除了對人類血肉的依賴,食人魔喜愛吸吮人類的腦漿。
以牙還牙,人類卻也可以將食人魔的腦液,調製出一種魔法變形藥水,或者是最上等的駐顏魔水。
這使得每個食人魔的頭顱,在每個貿易商人那裡,都價值十個金幣。如果親自販運到日耀平原的中部和西部,每個食人魔的頭顱,還會在這個價錢的基礎上翻兩倍。
收穫了1萬枚金幣,卻損失了305個洛爾卡丹士兵和兩個百夫長。
亞索不知道這種付出和收穫到底值不值得。他只知道,「在當下的這種詭異局面中,不管願不願意,在這次戰爭中,洛爾卡丹人都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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