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兩桌的氣氛是調節不好了,那小二連忙下樓把掌櫃叫了上來,等到那掌櫃匆匆忙忙的上來後,一看到這兩桌人都穿著國子監學生的衣服,頓時就明白了都是惹不起的傢伙,當即擺著苦瓜臉說道:「幾位客官,這田雞準備的不夠確實是本店的過失,本人不才,想到了一個法子解決,就是不知道幾位願不願意各退一步啊。」
「什麼法子說來聽聽?」這兩桌的人,一看到掌櫃上來了,也強壓著自己的火氣,算是給了掌櫃一個面子了。
「看幾位的穿著想必都是國子監的學生,那幾位的才華也必當極為不凡,畢竟凡是能進入我大齊國子監中學習的,無一不是我大齊的才子。」那掌櫃顯然也是個老油條,這一番話說的可是把在場的這幾個人都吹捧了一番,搞得這幾人面色也緩和了不少,暗暗的點了點頭,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不過看著這幾人看向對方的眼神,怕是沒那麼友善倒是真的。
「嘿嘿,那幾位既然都是滿腹經綸,今天這一道菜又恰好是田雞,也就是蛙,幾位不如用蛙做一首詩,不過此詩可要有些講究,詠蛙而詩中不帶蛙字,兩桌人誰做的好,本店就把這道菜送給哪桌,另一桌人也不要再為難小店可好。」
聽到那掌櫃的話,眾人眼前則是紛紛一亮,雖然這些人也明白這掌櫃的意思,但是這掌櫃的提議當真是不錯,這些人都自視甚高,能用詩打敗對方自然是比搶奪要有面子的多。相比於其他幾人的躍躍欲試。郭照則瞇了瞇眼睛,多看了幾眼這個掌櫃,這傢伙是個人才啊,巧妙的運用了這幾人的心裡,飯店沒有虧不說。還解決了一場爭鬥。
「好,掌櫃的這個主意好,就是不知道對面的這幾位才子敢不敢接下了。」笑嘻嘻的看著對面兒的幾人,百曉葉露出了挑釁的表情。
「哼,這有何不敢,到時候就怕你們接不下。」那對面兒的幾位才子一聽到百曉葉的話自然是不服,本來就是誰也不服誰的年紀,現在百曉葉挑釁的意思這麼濃,那這就是明明白白的面子問題了,這幾人自然要接下來。
「好。既然幾位才子有如此興,那不如就讓本掌櫃與二樓的各位客人做個見證如何。」那掌櫃看到這幾人也是要比較一番的架勢了,也是心中一樂,一盤田雞若是能讓酒樓的客人看到這場鬥,那也是大賺的買賣。
「各位,各位,想必今天到我這酒樓吃飯的客人都知道今天是國子監新生入學之日,而這兩桌都為國子監的學子都點了本店的招牌田雞,可是今天這田雞也只夠做一盤了。無奈本店只好跟著兩桌的才子進行協商,想了一個法子,由兩桌才子做一首詠蛙詩,做的好的那桌能吃到這田雞。在這裡本掌櫃也希望在座的諸位一同跟敝人做一個見證,麻煩諸位了。」說完這話,掌櫃對著酒樓二樓的人拱手一拜說道。
「好」「好」
其實剛才郭照他們這邊兒弄出來的動靜已經吸引了這些人的注意力,如今在一聽掌櫃的話。這些人頓時來了精神,覺得這事情自然是極好,凡是能在這裡吃飯的人。那一般都是喜好學的傢伙,一聽能聽到國子監學生所做之詩,自然是極為願意,做個證人也無妨,還能多一些日後飯後的談資。
「好,那就再次拜託各位了。」看著客人的的反應,那掌櫃也高興的瞇了瞇眼睛,誰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有這麼一個意外驚喜,要是這兩桌才子做的好,還能為酒樓增加點兒名氣不是。
「好,諸位您看這客人們都願意作證,那不知這詩由哪桌先來呢。」得到了客人的歡呼,掌櫃將目光放到郭照這邊兒人的身上,問題呢已經解決了,客人的興趣也移到這邊兒了,現在這掌櫃就不關心到底是哪邊兒贏了,哪邊兒贏受益的都是他。
一聽到這掌櫃的話,這兩邊兒的人都有些猶豫了,這種事情大家一般是都不喜歡先說的,先說的那邊兒若是說的好還行,若是不好僅僅是出縣的詩篇,那麼另一邊兒的信心也會大盛,連帶著詩意也就會濃郁幾分,做出好詩的幾率也就更大些。
「額,這個不如讓對面兒桌的幾位仁兄先來吧。」聽到那掌櫃的話,殿下先說話了,這傢伙就是個人精,一番話說的好像是很夠意思的模樣,但是在座的幾人誰不知道這傢伙的意思,這傢伙的如意算盤打的響,就是想著後作,優勢更大一些。
「不不不,幾位仁兄還是你們先來吧,這田雞本來就是你們先點的,如今由你們先來作詩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對面兒的人當然也不是傻子,當即也謙虛的了起來,而且這傢伙說的話明顯很有道理的樣子,最起碼這傢伙還是知道的這田雞是郭照他們這桌先點的。
看著這兩桌現在這謙虛的模樣,剛剛那個被罵了一頓的店小二那是有些看傻了,這還是剛才那兩個差點兒沒打起來的客人麼,他娘的,你們要是早這麼和諧,哪裡還有這麼多事情啊,你們要是剛才就這麼謙讓,我還用把我們掌櫃找過來啊。
這些人不知道自己被這個店小二罵的半死,這邊兒卻十分夠意思的謙讓起來了,一會兒說什麼能者先來,一會兒就是什麼你牛逼,你先來。總之原本看向這邊兒的客人也漸漸失去了剛才的熱情,無聊的看向這裡,看著這些人的模樣,郭照心中也是苦笑,估計這堆人都對這兩桌的人死亡了吧。
這裡面此時最尷尬的就屬掌櫃了,本來這傢伙還指望著這兩桌人出彩呢,現在倒好,這些國子監的學生原來都他娘的是花拳繡腿啊,你們剛才那股子針鋒相對的勁頭呢,現在怎麼謙讓起來了,這不是坑我呢麼,快幹起來啊,快寫詩啊。沒看我這店裡的客人都快發飆了麼。
「哎,既然幾位兄台如此謙虛,那麼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先獻醜了。」看著這兩邊兒的人都這麼墨跡,郭照一時間也是有些看不過去了,不就是寫個詩怎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了,這種事情不是很簡單的麼,這也就是郭照的想法不被這些人知道,要是這些人知道
郭照的想法。估計要把這傢伙噴個半死,什麼叫寫個詩不是很難,你他娘的給我來幾首試試。
聽到郭照的話,百曉葉三人先是呆了呆,接著乾巴巴的回頭看著郭照,他們是覺得郭照這人長得老老實實的一副實在的模樣,但是沒想到郭照竟然這麼實在啊,這簡直就不是實在了,這他娘的是有點兒傻啊。不過這幾人也是剛認的兄弟,自然不能這麼說郭照,只能一直用眼神制止他,讓郭照別說了。剛才的話大家就當做不知道好不好。
「好,這位才子既然願意,那就由您先來作詩一首好了。」一聽到郭照的話,那掌櫃當即吐了一口氣。接著連忙把話接了過來,他才不管百曉葉幾人的眼色,開玩笑這傢伙現在巴不得有人能先吟詩一首。要不這麼冷著場子多尷尬啊。
看著郭照的模樣,對面那桌的幾人也是面色一喜,說實話這幾人剛才還真沒怎麼注意郭照,因為這個傢伙長得跟那個高高大大的傢伙差不多,都是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這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百曉葉和殿下身上,在這幾人看來百曉葉的威脅才是最大的,現在既然郭照站了出來,那幾人覺得這局也是贏定了。
而一旁這在看好戲的客人們,看著郭照站了出來也是面色一僵,接著露出遺憾的神色,這些人自問目力不差,眼光掃了這些人就差不多知道這些人的底蘊,所以在他們郭照這桌由百曉葉出來應戰自然是不錯了,因為這傢伙看起來就是一副質彬彬的模樣。至於郭照這些人的期待就要差的多了,總之這些人看著郭照,總覺得這傢伙長得有點兒傻呢。
其實不光是這些客人和郭照對面兒的那桌人對郭照是這個態度,就連百曉葉他們三個對郭照的希望也不帶,看著這三人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郭照頓時覺得眼前一黑,他已經明白了這三個傢伙根本就一點兒也不相信自己,暗暗準備怎麼搬回來一城了。
感受著周圍朝自己投來的各種不信任的眼神,郭照在心裡可是把依琳暗暗埋怨了一會兒,找知道就不讓依琳把自己易容成這副模樣,這模樣是好,看起來憨厚的,但是郭照總覺得這些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傻子一樣呢。
「好的,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其實剛才一提到蛙郭照在心裡已經想到了一首詩最適合現在這情況了,壞壞的看了對面的幾人一眼,郭照的嘴角露出一抹壞笑,嘿嘿讓你們得意讓你們笑,等待會兒老子讓你們笑不出來。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那個蟲兒敢作聲。」此時一出,郭照口齒生香,接著眾人彷彿在耳邊聽到了一聲聲蛙鳴,又好像在眼前看到了一個青蛙落在池塘中的荷葉中,閉目靜靜的坐在那裡打盹兒,每逢又蟲兒經過,那青蛙一張嘴巴,便將那蟲兒吃了進去。
此詩一成,落地一尺有餘,乃是一首達府之詩,這詩在郭照做過的這麼多詩中也算是品階最差的一首了,但是放在當下這個情形卻是再合適不過了,達府之詩在平時已經是極為少見了,若是郭照真的弄出來一個鎮國或者鳴州詩詞,肯定是要嚇死這些人的,到時候郭照就算頂這個新身份,出名也是肯定的了,也就別想再國子監中安安靜靜的學習了。
「妙,當真是妙,好一個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這不僅是一首詠蛙詩,更是一首言志詩啊,好好好。」此時一個客人聽到郭照的詩反應過來,當下拍手稱讚,言語中儘是讚歎的意味,看向郭照的目光也充滿了欣賞。
而此時不光是那個客人,就是剛才都看不起郭照的那些人也齊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更有一些人不禁摸著下巴感歎道:「竟然是達府之詩,不愧是國子監的學生,臨場作詩,能達到這種品階也已經十分不易了。」
接著眾人也紛紛從震驚中行來。眼神也從剛才的不信任變成了讚歎,很明顯郭照剛才的一首詩還是獲得了這些人的尊敬的,臨場作詩能達到達府已經十分不錯了,這世間能有幾個人像燕王殿下似得,鎮國詩詞跟不要錢似得往外面兒甩啊。
要說最為驚喜的要屬百曉葉三人了,本來這幾人都已經暗暗準備輸了,然後等下偷偷的出去做點什麼,陰對面兒這幾個人一把,誰想到郭照竟然給他們長臉了,這詩做的不僅好。而且很打臉啊。
要說這些客人和掌櫃可能聽不出來郭照這詩的意思,但是這三人卻是明白的,郭照這詩一方面是在詠蛙,另一方面是在罵對面的人兒啊,我是青蛙你是蟲子,我在這裡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現在對面的那些人是作詩也不是,不作詩也不是了,作詩了就承認自己是小蟲子。不作詩那這場鬥輸了,面子上下不來台。
「哎呀呀,老四,你這個詩做得好。達府之詩我們就先不說了,就是這最後一句當真是妙啊,現在咱們青蛙先開口了,我看看哪個小蟲敢作聲。」拍了拍郭照的肩膀。殿下接著將目光挑釁的看向另一邊兒,雖然是明著誇郭照,但是殿下那挑釁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你」看著殿下的這幅模樣。剛才那桌的幾個人明顯有些氣憤,接著更有一人比較衝動的站了出來,眼神中滿是怒意的看著殿下,那樣子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的樣子。
「唉,李兄既然是輸了那我們就應該承認,輸了就是輸了。」安撫了一下那個被稱作李兄的書生,那個人繼續說道:「幾位,既然我們輸了,那田雞也就歸幾位所有,敝人趙天,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那個叫趙天的人便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而其他的幾個人也是恨恨的看了郭照幾人一眼跟著出去了,這剛點好的飯菜這幾人竟然是沒動一口,顯然是沒有面子在這裡繼續吃下去了。
「好」
看著落荒而逃的趙天等人,那些賓客齊齊拍手叫好,能見識到這樣一場斗當真是值了飯前,更何況是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斗那就更是精彩了。
「幾位,剛
剛後廚已經將田雞做好,還請各位稍等片刻,本店這就把招牌菜送上。」看著賓客們這高興的模樣,那飯店的掌櫃也是十分高興,這個買賣自然是做的不賠,又為飯店招攬的不少人氣,到時候等這場斗被今天的賓客口口相傳,到時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而來,品嚐我們店裡的招牌菜。
且說趙天幾人走了之後,這幾人卻是帶著一身怒意,回頭帶著恨意的看了一眼二樓靠窗的方向,那幾人的怒氣是誰都能看的出來的。
「趙兄,今天這事兒決不能如此放過這幾人。」那個一開始被趙天稱作李兄的人說道。
「李兄你放心,這幾人既然是國子監的學生,若是沒有什麼通天的勢力,那我就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顯然剛才趙天也是強壓這怒意,這番話說的已經十分嚴重了。
聽到趙天的話,其他幾人卻是相視一笑,趙天既然能說出這話,那麼二樓那幾人恐怕就真的不好過了,他們可是知道趙天的叔叔可是在國子監中負責課程分配的,挑水劈材的事情也要干的不少,這些活兒總要有人干,那就累死這些傢伙。
而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趙天暗暗記恨上的郭照幾人則在二樓吃的十分開心,特別是百曉葉他們三個,那可是對郭照一頓誇獎。
「老四啊,不得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啊,一出口隨隨便便就是達府的章。」百曉葉喝了一大碗酒笑呵呵的說道。
「這算什麼,要俺說,老四最厲害的還是這詩,一首詩直接弄得對面的那幾個人不敢說話了,懦夫。」可能是因為剛才那件事兒,郭照這幾人之間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這個時候幾人的關係也才真正算得上了兄弟,就連公孫戰天這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傢伙,一下子也說了不少,顯然心情十分不錯。
「就是就是,本來剛才我還擔心老四會輸,誰想到啊,老四才是我們這裡面兒最深藏不露的那個。」殿下也是朝著郭照敬了一碗酒接著大聲的說道。
聽著這幾個人的讚美之詞,郭照也開心的笑了起來,最起碼他在百曉葉這三人的身上感受到了真誠,又好像回到了前世那種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這飯一直吃到了傍晚,郭照三人這才帶著濃濃的酒意回到下捨中,不一會兒的功夫,呼嚕聲便響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