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看癡了去,直到皇上欣慰的拍手讚道:「容兒的劍術當真是無可挑剔了。」
「謝父皇謬讚。」冷容還了劍,恭敬的行禮,依舊是面無表情,隨後回到了帳中。
「嗯。」皇上點頭,隨後又對著唐婉黛說道:「你這蕭吹的果真有幾分韻味。雖說還欠了些宏大氣魄,但到底是女兒家,也算是可圈可點了。來人,將那洞府古蕭拿來賞她。」
唐婉黛喜的連忙行禮謝恩,拿了古蕭,依舊保持著大家小姐的風範,緩步走回帳中,但上揚過半的嘴角,卻將她得意之色表露無遺。
靜安公主再次上前笑道:「這可了不得,上來就是個下馬威,這可叫後面的對兒怎麼辦喲。」眾人一聽,方從那蕭劍的意境中回過了神,笑了起來。
「皇上,還是快開下一輪吧,要不然,這風頭可都要被這兩人的默契給搶盡了呢。」靜安公主笑著說道,卻是那『默契』二字格外咬的重了些,眾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都有些期待這唐婉黛會不會因為這一曲得寵。
皇上只是笑笑,又開了一輪。此次停在了另一個題目上,是男蕭女舞。
抽到的兩人分別是王家的女兒王魅生和八皇子。
兩人雖是配合的不錯,但相比前一個冷容同唐婉黛的節目,還是遜色了些。
又一個題是男笛女畫。這次輪到了冷星和秋家的女兒秋霜月,倒也還說的過去,就是秋霜月畫的一般,原她的強項也是吹奏,不善書畫,倒是吃了些虧。
後來又出了好些對兒,也都是平平,出不了彩。只有唐婉憐的舞與玄鳥的葫蘆絲還算不錯。飛飛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玄鳥的葫蘆絲吹的這麼好。不過全黎國都知道溫唐兩家的關係,靜安公主也只是隨便說了說,沒有深意。
這麼著又開了一局,當轉盤停下時,靜安公主看了題目,歡喜笑道:「這可是個難題,聽好了。男,笛樂出上對,女,箏音吟下對。」
「這個好。」皇上拍手笑道:「只怕不知道哪家得女兒能做的上來呢。」
「就看哪家的女兒有這好運氣了吧。」靜安公主走到右手的罐子處,伸手去拿。當她看到簽上的名字時,樂得合不攏嘴,拍著手笑道:「我還在想,什麼時候能輪著這個香餑餑,可巧,偏這題遇上她了。皇上前個日子還問著呢,今個可總算能見著真人了。」
飛飛只覺一身冷汗,心下有些慌張,祈禱著別是自己。
那靜安公主卻並不立刻說了名字,而是直接走到右手邊,一邊抽籤一邊說道:「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公子有這樣的好運氣……」但在看到簽上的名字後,臉色變了變,停了一頓,不自然的笑道:「沒想到是溫家的那小爺呢。」
溫洛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笑著,而站在他身後的青一卻笑得詭異。
皇上也是一愣,沒想這會偏又是唐溫兩家湊到了一起,不由得皺起了眉。
可飛飛倒是鬆了口氣,還好是溫洛,他明白自己,定不會為難她。
靜安公主見氣氛冷了下來,便尷尬一笑道:「賣了半天官子,這女方也該出來了,唐二小姐,請吧。」
飛飛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穩定了心情,低著頭慢慢站了起來,在唐婉黛和唐婉憐兩人嘲諷的目光中,信步走出了帳子。
眾人只覺得眼前驀然明亮了起來。在這被宮燈點亮的夜色中,飛飛竟是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輝,比那搖曳著的燈火更加耀眼。
只見她一襲淺粉色的蟬翼薄煙紗長裙,腰間繫者月白色繡金絲祥雲的腰封,墜著一塊剔透晶瑩的翡翠桃花玉珮,暈染的粉色千絲錦繡落桃瓣並金絲雷雲紋鑲邊的抹胸包裹了大半酥胸,卻還露出些許溝壑,配著吊寶玉的金項圈,叫人不由的將視線集中了過去,心神馳往。外套一件水袖漸染的淡藍色小褂,只在頸窩處有一明珠小扣子扣著,下方依舊是優美艷的鎖骨。
其面容並不多著粉黛,卻是別出心裁的在眼角挑了一抹桃紅的眼黛,半垂眼簾,竟是有種說不出的勾人心魄。三千青絲攏成一個墮馬髻,中央斜插了一支紫蝶步搖,髮髻上滿是等大的明珠,又斜插了兩隻金簪,雙耳墜著小巧的玉桃耳墜,隨著移動的腳步,前後搖擺,又更添了幾分俏皮。
也許是太久沒有相見了,溫洛竟是看癡了去。而坐在帳內的冷容卻是幾乎要將手中的酒杯給握碎,滿滿的整個眼中腦中心中都是飛飛的樣子,連呼吸都忘了。
她到底還有多少的樣子是他所不知道的?她怎麼可以這麼美,美的叫人連呼吸都能忘掉!
飛飛的一出場的確是讓所有人驚艷了一把,不論男女,除了與她相識的幾人之外,無一不讚歎連連。
飛飛被這些視線看的有些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走到中央,轉身向皇上皇后行禮道:「唐國盛次女唐婉柔見過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皇上點頭讓飛飛站了起來,隨後說道:「抬起頭來。」
飛飛略為猶豫了下,還是將頭抬了起來。見皇上在打量她,也開始打量起皇上來。
這黎國的現任皇帝叫冷梟,年四十了,但看起來怎麼都覺得力不從心的虛勞,髮絲也斑白不少,竟像快五十的人,而儀態上也是隨隨便便,慵懶的很,就像她所道聽途說的一樣,似乎就是個沉迷酒色,不理世事的昏庸皇帝。
但飛飛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他的視線下無所遁形了一般,那種洞悉的視線讓她不由的就敬畏起來,連忙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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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卻聽皇上笑道:「你看朕如何?」
飛飛一愣,眾人也是一愣。獨太子和冷容皺了眉,臉色均沉了下來。
飛飛不知皇上問話的用意何在,作何回答,但只覺得並沒什麼惡意或算計,似乎就只是一問而已,也就俏皮地答道:「皇上看飛飛如何,飛飛看皇上也是同樣的。」
皇上一聽如此回答不禁笑了起來,道:「朕看你很美。」
飛飛恭謹道:「飛飛看皇上也很美。」
皇上哼笑一聲突然厲聲道:「那若是朕看你很醜呢?」
飛飛依舊是恭謹的說道:「那飛飛看皇上也是很醜的。」
「好大的膽子!」皇上猛地一拍龍椅,飛飛立刻跪在地上。而一旁的溫洛臉色也變了變,不由得向飛飛靠近一步。而冷容只是喝了一口酒,卻揚起了嘴角。
就在眾人為飛飛的膽大捏了一把汗的時候,皇上卻突然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唐婉柔,果真有些可愛,怨不得太子和容兒都對你情有獨鍾。」
飛飛的面色一僵,不明白皇上怎麼突然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下將這種事說了出來。難道是有什麼打算麼?
可似乎皇上僅僅是這麼一說,就在眾人依舊疑惑不解的時候,卻對靜安公主說道:「朕看,這溫家的小子可不是這小丫頭的對手,這樣吧。麟兒,容兒,你們過來。」
冷麟和冷容聽言,均起身走到飛飛身邊站定,向皇上行禮道:「在。」
「朕就命你們三人各自出一題,若是被這小丫頭答出來了,就要受罰,若是問倒了這小丫頭,朕許你們提一個要求,無論什麼,朕都答應。」
冷麟冷容和溫洛三人皆是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立刻跪謝。
飛飛自是也明白,瞪大了眼睛,不滿的說道:「皇上這可就不公平了。」
「哦?朕怎麼不公平了?」皇上頗有些玩味的看著嬌美可人的飛飛問道。
「既是各位公子問倒了飛飛有賞,那若是飛飛三題均答出了也沒有個賞,不是不公平麼。」飛飛眼珠子轉轉,俏皮的一笑。
「是了,朕到是疏忽了。好,你若是三題均答出了,朕也許你一個願望。」皇上立刻拍板。
「那飛飛就多謝皇上了。皇上萬歲萬萬歲。」飛飛也連忙跪謝,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都答出來,將那件事告訴皇上。
靜安公主拍手笑道:「這可好,唐家的這小妮子也算是女中豪傑了呢,竟然叫我們黎國六公子中的三個都上陣,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好了好了,快開始吧。」
說著便拍手叫了小太監拿出三個笛子交與三人,又命人抬了一架桐木箏上來放到飛飛面前。
待靜安公主親手將半柱香點燃,一聲銅鑼,鏘悠悠響徹天宇,比試就算正式開始了。
飛飛莞爾一笑,看著面前的三人,坦然自若的說道:「不知三位公子誰先來呢?」
只見冷麟掉著痞子般的笑容,卻是瀟灑筆挺的向前走了一步,嬉笑道:「由本太子打頭陣,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飛飛抬起飛飛素手,優的一點頭,燦若晚霞的笑道:「如此,還請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冷麟被飛飛的笑容一晃,竟有了半分失神,坐在太子妃位的唐婉雲見狀,暗暗捏緊了手中的絲帕,一下一下拽著,將那絲線給拽鬆脫了去卻渾然不知。
「請。」飛飛行禮後攏著水袖施施然坐在箏前,等著冷麟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