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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48 文 / 雲染天空

    但是,她卻害怕去見他,見了面,要怎麼開口,要作出什麼樣的表情,這些她原本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此刻卻是讓她焦慮萬分。不能見,她不能去見……

    用過飯,飛飛正坐在院子裡喝百花露,卻見青桐匆匆忙忙的跑進來慌張的說道:「小姐小姐,快收拾一下,聖旨來了。」

    「聖旨?」飛飛一愣,不知什麼意思。

    青桐也不太瞭解,只是催促著飛飛換了衣服,梳了妝,趕忙來到前廳。只見大家都到齊了,除了她一頭霧水以外,個個都是面露興奮之色。

    「咳咳!」宣旨的公公清了清嗓子,唐國盛便帶著所有人跪了下來,準備接旨。

    那公公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飛飛也沒怎麼仔細聽明白,剛吃飽了肚子有些犯困,哪有心思聽這一大長篇的廢話。

    過了一會兒,只聽到最後兩個字「欽此」後,飛飛便隨著眾人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待唐國盛接過聖旨,才敢站起來。

    那公公尖聲尖氣的笑道:「此次的桃花宴,大人可要把握好機會了呢。八皇子和四皇子的正妃位置可都還沒個著落,鳳儀也空著,想來大人也有所打算了吧。」

    唐國盛點點頭,胸有成竹的說道:「謝公公指點。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說著一招手,讓人端一個小金佛上來。

    那公公也不客氣,收了小金佛,只淡淡說道:「今個王家,溫家,秋家的女兒都在受邀行列。雖說這太子妃的位置已經是你們唐家的了,但也不可大意。本朝也不是沒有換太子妃的前例。王家那邊可是有打算的呢。」

    「是是,公公說的是。」唐國盛戰戰兢兢的回話,飛飛有些納悶,這宰相怎麼看起來對一個公公這麼恭敬呢?

    送走了宮中來的公公,唐國盛立刻召開了家族會議,商討對策。

    飛飛這才瞭解到這個所謂的桃花宴到底是做什麼的。原來是皇帝的姐姐,靜安公主每年舉辦的一個玩賞宴。因十幾年前得了幾株極品桃花,不似別的桃花三月開,卻是在每年二月二當天開的正好,所以便有著想著邀請各方公侯王親家中年不過而立的公子、芳齡正好的小姐、又請了皇上皇后各方娘娘,來一處賞花順便熱鬧熱鬧的想法。

    不過這幾年卻是不知怎麼的就變成了像是相親大會一樣的場面。大概是因為當年七皇子在這桃花宴上遇見了唐婉晴的緣故吧。

    所以幾天後的桃花宴,幾個皇子正妃的位置可都成了搶手貨,尤其是現在還多出來一個鳳儀。各家也都想著要自家的女兒好好出出風頭,博得皇上的另眼相看呢。

    「黛兒憐兒,你們兩個可有了打算?」唐國盛摸了摸鬍子,嚴肅的問道。

    「回爹爹,黛兒每日勤習蕭笛,前些日子先生已經說黛兒可以出師了。」唐婉黛款款起身,婉約一笑,鳳目中隱隱含著傲氣。看來是真的對於蕭笛很是拿手。

    「如此甚好,那鳳雛先生在蕭笛方面也算是黎國數一數二的大師了,既然他說得你可以出師,相比不會錯。憐兒,你呢?」唐國盛點點頭,滿意得說道,又轉頭看向唐婉憐。

    唐婉憐歡快的站了起來,略略一行禮,胸有成竹的笑道:「憐兒的拿手好戲,爹爹還能不知。昨個先生說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憐兒的呢。」

    唐國盛卻是笑的鬍子一翹一翹,點頭道:「是了是了,憐兒的舞蹈可是連皇上都讚揚過呢。明年你就笈啟了,也當是早早定下來的好。」

    聽唐國盛這麼一說,唐婉憐高傲的瞟了飛飛一眼,從鼻孔中發出哼的一聲,才笑著坐了下去。

    接下來,眾人的目光一致轉向了飛飛。就連飛飛自己都知道,唐國盛一定不會放過她,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去和唐婉黛唐婉憐爭這個風頭。她已經惹了夠多的注目了,可不想再招惹來更多的麻煩。

    「柔兒,這次是你初次出席桃花宴,為父甚是擔心,平日也不曾見得你有展示過才藝,若是有什麼拿手的,便說出來吧。」唐國盛雖是聲音慈祥,但那眼神中的算計卻讓飛飛心寒。這真是個為了地位權利,連自家女兒都算計的人啊。

    飛飛只為難的拘謹起身,小聲說道:「柔兒自小在田間長大,多虧得四殿下搭救才有幸回爹娘膝下盡孝,除了偷跟著學堂塾師學過幾個字,其它的……」說完,便臉漲的通紅,不敢繼續。

    唐武德在一旁突然嘲笑般的哼了一聲,不大,卻被飛飛聽到耳中,心下一驚,她竟忘了唐武德知道她善舞善詩的事情,若是他說了出來,那豈不是計劃落空。

    可是唐武德接下來也沒有說別的什麼,一直冷眼旁觀著。

    唐國盛緊皺了眉頭,心道飛飛沒有見過皇上,若是不能在皇上面前一鳴驚人,就算是皇子們再喜歡,也沒有用。去年的桃花宴上,唐婉雲一曲《高山流水》叫皇上嘖嘖稱讚,本就有意將其許配給太子,但太子一直沒有表明態度。以至於前幾個月太子一提,皇上便立刻同意了下來,親自下旨大辦。可見這桃花宴上的風頭是多麼的重要。

    但現在飛飛身無長物,怎麼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呢?

    「老爺。」這時大夫人開口說話了,「還請恕奴家的不情之請。」

    「夫人請說。」唐國盛見大夫人開口,連忙點頭。

    大夫人拉了飛飛的手,憐愛的撫摸著,情切意濃的說道:「奴家知道這有關全族的榮耀,但還請老爺讓柔兒在奴家身邊多待些時日。奴家,就這麼一個女兒了啊……」說著說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飛飛也不知怎麼的,鼻子一酸,手中感

    受著大夫人的溫暖,心裡也暖洋洋的。大夫人,是真心將她當女兒看待,也捨不得她去那個複雜的漩渦中掙扎。

    唐國盛沉默了許久,腦中想到,雖然飛飛是顆好棋,但若是不能得到皇上的肯定,還不是白費?還不如請師傅回來教她兩年,再在桃花宴上一鳴驚人豈不美哉,況且這也成全了大夫人的心願。只是時間不等人,萬一機會被別家奪去了,那就不好說了……

    唐國盛又上下打量了番飛飛,眼珠子一轉,笑道:「這樣吧,既然如此,你也先隨你妹妹們去見識見識也好。只是記得好生打扮,不可偷懶。」

    飛飛汗顏,這感情是讓她去**啊,而且還明目張膽的說了唐婉黛唐婉憐的姿色不如她。這老頭子可真會給人找麻煩。

    果不其然,聽聞此話,黛、憐兩人齊刷刷的看向她,眼中閃著妒火。

    飛飛又不敢再說什麼,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回到屋裡,飛飛只覺得莫名心頭來火,於是甩了臉色,也不理青桐紅楓的招呼,只竟自躺回床上睡了。

    青桐紅楓兩人相視一望,也不知飛飛如何就惱了,只得聳聳肩,關了門,離開屋子不去打擾她。

    飛飛只想著唐國盛那句叫她好生打扮,便氣的恨不得大聲叫出來,以瀉心頭之火。她又不是擺放在架子上供人玩賞的花瓶玉牒,前一次去宮裡打扮的莊重些好歹也算是見自家人,用不著討好不討好的說法。現在打扮漂亮了,卻真的就成了用色相去收買皇上的眼球了,她是狐仙,可不是狐狸精啊!一個是仙一個是妖,格調都不一樣。

    氣著氣著,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飛飛翻了個身,只覺得枕頭旁邊硬硬的,於是起身一看,是一隻用來收放書用的長方形木頭匣子。好奇的打開來一看,裡面是一張字條,上邊只一個字,『護』,筆法剛勁內斂,蒼茫有峰,她一看便知道定是昨夜玄鳥來過了,見她睡著了於是就將這『護書』(古代稱放書的盒子叫做『護書』)放在她的枕邊。

    將護書抱在懷裡,飛飛只覺得昨日晚上急躁的心不可思議的平靜了下來。他的意思她明白,他說定能護的她周全,原是他也猜到了她在害怕呢。

    「青桐!」飛飛心情一好,又覺得肚子餓了,於是喚了青桐進來準備飯菜,隨後小心仔細的親自將那護書給收到了抽屜中,方才露出笑顏。

    青桐見飛飛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看到了玄鳥昨日帶來的東西。本來玄鳥一直都是從飛飛的後窗進入,卻不料昨日飛飛睡得早,沒人開窗,於是只好偷偷摸摸的敲了她睡的側屋,將東西交給她,讓她代為放在飛飛的枕邊。

    雖然不知道那護書中放的是什麼,但看飛飛早上好精神的樣子,也就夠了。

    用罷了飯,大夫人招飛飛去她的屋中收拾打扮,又是選衣服,又是選首飾,大夫人還親自設計了幾個發樣妝面,讓飛飛一一試了,折騰了一天才完事準備妥當,累得飛飛連走路都快沒有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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