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殘局,掃平眾人疑慮,安定了趙慎忐忑不安的心!
一盤殘局,暗藏局外之意,無法改變的殘局非他不可!
朝廷眾人都不是愚蠢之人,略作思量便能明白葉宇此舉的兩種用意。趙慎在得到徐星岳等人的肯定之後,當即傳下旨意送往安豐縣,加封葉宇為翰林學士,命其火速回京!
緊接著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時之間關於葉宇能戰勝金國使者的消息,在整個杭州廣為流傳!
當年葉宇三元及第的聲浪剛剛消去,這次又是滾滾巨浪蔓延整個杭州!
這種陣勢,仿若整個大宋都在等待葉宇前去營救一般!這一刻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清高士,都站在了統一戰線。
都希望葉宇進京之後,真的能夠將金國使團挫敗。華夏的炎黃子孫就是如此,安樂之時不是你爭我奪就是勾心鬥角。
但是到了關乎民族榮辱之時,卻是格外的具有凝聚力。所謂散則如沙,聚則無堅不摧!便是如此!
一紙詔令飛出臨安,直奔安豐而來!
與此同時,一間幽暗的房間內,紫衣中年男子背負雙手,看著窗外的雪花飄零,聲音甚是陰冷道:「老鷹,這就是你的辦事能力?」
「屬下有罪!」
「有罪?你罪該萬死!」紫衣男子聲音清冷的自語道。
名喚老鷹的男子沒有有爭辯,而是鄭重道:「屬下甘願受罰!」
「身為主公的暗衛統領,竟然屢屢讓一個毛頭小子逃脫!主公這些年的重金栽培,就養了你們這群飯桶嗎?」
「可知你錯在何處?」紫衣男子發洩完之後,重重的歎了口氣。
「輕敵!低估了那葉宇的機智,也低估了暗中與我們作對的勢力!」老鷹一想到驛館行刺失敗,以及安豐縣被不明勢力包了餃子,眼中就迸發出凌厲不甘的怒火。
紫衣男子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的老鷹,隨即冷厲道:「若再有下次,老夫不介意廢了你!」
話雖輕柔,但殺意已現,老鷹頓時打了一個冷戰,慌忙承諾道:「屬下這就集結所有部眾,將那葉宇扼殺在安豐縣!」
「不用了!」
「為何,主公不是下令,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嗎?為何……」
「若是反過來一想,你的行動失敗,對我大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今國難當前,主公有令,此人暫時不能殺!」
「不僅不能殺,還要讓此人安然無恙的進京,或許他能應對金國的八大山人!」
「屬下明白!」
「不過,關於左臂有奇形胎記的追查,萬萬不可懈怠!尋到之後,你應該知道如何做了?」
老鷹嘴角露出一絲冷意:「殺無赦!」
「嗯!別留下尾巴!」
……
當葉宇得知第二道詔令就要到來時,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理由裝病了。宋朝的皇帝無論昏庸與否,但是對人的禮讓,是前古未有!
不過他可沒有當年王安石那麼有魄力,多次拒旨不奉詔。所謂君臣之間,玩的就是若即若離的距離關係。
若是這種距離太近了,皇帝君王就會棄之如敝履;若是距離太遠了,反而顯得身為臣子的太過自負倨傲。
葉宇可不想如此矯情,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他可不想就此錯過!
因此當傳旨的劉公公第二次踏足安豐縣的時候,葉宇已然走下了**榻,並欣然接旨願意隨同進京。
之所以說是走下了**榻,是因為這一次趙慎不但派了傳旨官,還特意讓三名御醫跟隨而來。這三名御醫,包含了內科、外科、骨科三項全套。
葉宇心道這孝宗皇帝可真夠狠的,擔心自己再次稱病不奉詔,連骨科的太醫都帶來了,如此全方位無死角,幸好他已有進京之心,否則還真的難以應付。
不過自己的腿傷痊癒一事,是無論如何也瞞不住了,因為這太醫都來了,又豈能看不出腿骨痊癒的道理?
所以與其被當眾查出來落個欺君之罪,倒不如主動一些!
這可樂壞了傳旨的劉公公,心道你這娃子要是再不接旨,雜家這冰天雪地的可就受盡了苦頭!
此次這位年過五旬的劉公公,奉命帶領了皇家衛隊來護送葉宇進京!這份殊榮除了三公九卿,可沒有這等額外的恩**。
其實趙慎安排這幅儀仗隊,既是為了治癒葉宇的那塊心病!意思就是:你看看,朕可是誠意十足,你絕不要再有絲毫顧慮了!
同時趙慎也是為葉宇的人身安全著想,如今葉宇進京對戰金國事情,早已是街頭巷聞。
為了防止金國暗中動手腳,以及途中遇到其他的閃失!這才出動了皇家衛隊,一路護送葉宇進京。
葉宇離開縣衙,準備隨著衛隊進京那一刻,在大雪紛飛中,全城的百姓紛紛走出了家門,聚集到了縣衙門口為葉宇送行!
當衛隊緩慢地行至城外時,一番盛況的場景震撼了葉宇,更加震撼了傳旨的劉公公!
官道兩旁已經沾滿了送行百姓,長龍的送行隊伍綿延五里之外!風雪席捲在每個人的臉上,但是百姓們卻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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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時孫書吏從一旁走了過來,向葉宇行禮道:「大人,百姓們都感激您這一年來的功績!雖然很想留下大人,但也知曉大人此去京城,是為大宋子民出氣!因此不敢阻留大人,為感大人之恩德,這些百姓自主前來給大人送行!」
「獻牌匾!」
孫書吏一聲令下,百姓之中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道,兩名大漢抬著厚重的牌匾走了過來。
「大人,這是鄉親們的心意!」
說完一掀紅綢,赫然四個大字顯現在眾人眼中:葉公青天!
嘶!
葉宇沒有想到,自己的小小年紀就要被百姓稱之為葉公!一個『公』字不僅是是個稱呼,更是聲望與資歷的尊稱,也是安豐百姓對他的認可!
葉宇看著這番場景,頓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哽咽了許久才向眾人拱手道:「葉宇有愧!」
「恭送大人!」
「恭送大人……」
「……」
這四個字經久不息綿延五里之外,前來送行的百姓紛紛自願跪地,恭送葉宇離開安豐縣。
葉宇眼眶濕潤的沉默了許久,隨即轉身便上了馬車!
劉公公看著車外沿路送行的百姓,不由感歎道:「雜家今日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眾望所歸!十里送葉公,不失為千古美談!」
「位居一地,造福一方!或許這才是朝廷的股肱之臣……」隨行而來的公孫璞,看著風雪中的全城百姓,陷入了自我的檢討之中。
風雪中,長長的護衛隊消失於視野中,京城臨安,我來了!
這幾日,會館裡可謂是熱鬧之極!金國太子完顏允恭甚是闊綽,在會館裡可謂是夜夜笙歌,閒暇之時就邀請西遼與西夏的使臣聚會。
西遼與西夏兩國使臣,自然不敢與金國交惡,於是都是十分友善的參加宴會。
在這期間,也有不少非官方的宋人士,因不滿金國的囂張,也曾絡繹不絕的進入金國會館,與八大使者比試。
不過可惜的是,整個局勢都是壓倒性的,隨著期限的漸漸臨近,臨安上下個個都是心浮氣躁起來。
西夏會館的廂房裡,李仁友嘗著江南的小吃甚是享受,一旁的左丞相羅萬明卻笑道:「殿下,這江南小吃如何?」
「嗯!不錯!宋人不成武不就,這美食手藝倒是很有風味!」
說的是美食,也是在說人,更是在說事!
「越王殿下所言極是,限期臨近,看來此次宋國已經無力回天了!」
李仁友吃完最後一口美食,隨即放下筷子,淡淡道:「不是還有那個葉宇嗎?近日京城傳的是沸沸揚揚,看看再說……」
西遼的驛館裡,坐在茶几旁獨自茗,看著悠然自得的蕭朵魯布,沒好氣道:「你莫非真的信了那葉宇鬼話?」
「為何不信?」蕭朵魯布反問道。
「現今期限將近,宋國卻無一人能抗衡金國使者,難道僅憑那個葉宇一人之力,就能抗衡?若要兩國協議取消,至少戰平金國四大山人!你覺得,這可能嗎?」
蕭朵魯布輕輕一笑卻沒有搭話,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名侍衛。蕭朵魯布霍然起身,追問道:「如何!」
「回稟世子,他來了!」
金國會館裡除了應有的廂房之外,在庭院裡還置備了八個坐席,各自坐席前都有八人坐鎮,以此應對宋國人的挑戰。
此時正有一名棋手,坐在素有『手談妙手』之稱的卓拓木對面,看著眼前漸漸進入死路的棋局,額頭上已經泌出了細汗。
這名棋手雙手顫抖地從棋盒裡取出黑子,卻由於手指顫抖,幾番欲要拿起棋子,卻又掉落回了棋盒!
「此刻認輸還得及,否則心力交瘁而死,可是很不值得!一場對局而已,回去!」卓拓木捋了捋三寸短鬚,微微一歎勸說道。
這名棋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看著已然無救的棋局,失望道:「看來真的是無力回天了!這棋局,真的是破無可破……」
「我認……」
「未到最後一刻,豈可輕易言敗?」
就在這名棋手主動認輸之際,一個宏亮的聲音從會館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