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漩渦中的葉宇,這些日子生活得很安靜,他每天早上起來聯繫飛刀之外,就是讀書寫字。期間特意置辦了些許年貨,親自探望了本縣的一些貧苦百姓。
葉宇沒有想到,自己也有做幹部下鄉噓寒問暖的時候!
這個冬季年關,對於安豐縣是平靜而祥和的,百姓們都期待來年之後的大豐收。
這一日,安豐縣來了一行隊伍,這行隊伍裡有幾輛轎子,還有士兵在旁邊保護。隨著這支隊伍的前進,揚起陣陣地雪花飛揚。
隊伍直接穿越城門,也不給縣衙通傳的機會,直奔城中縣衙而來。
這時葉宇正在獨自下棋,左手與右手在小小的棋盤上,來來往往反覆出招速度也是極快。
「大人!……」
就在葉宇的棋局佈陣,將要達至完美之際,門外傳來杜雙魚的聲音,緊接著便見到杜雙魚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葉宇抬起的左手,輕輕地捏動棋子,問道:「來人了?」
「大人英明!是京城來的上差,有聖旨下達,知州大人也來了,大人您……」
「聖旨而已,你慌什麼?」
葉宇瞥了一眼慌亂地杜雙魚,隨即猶豫了片刻:「你去迎接京城來的上官以及公孫大人,就說我風寒入體昏迷不醒,無法接待!」
「這……」
「難道還要我教你不成,記得讓你的那幫弟兄哭喪著臉!」葉宇輕輕落下一子,擰眉冷聲吩咐道。
「卑職遵命!」
等杜雙魚出了廂房,葉宇衝著一旁的秋蘭笑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少爺放心,您還是先躺下!」
秋蘭噗嗤一笑,隨即又板著臉露出嗔怪之色。
這時杜雙魚已經來到府門外,執手恭敬行禮道:「諸位大人,縣老爺重病在身不能接旨,還望諸位大人多多體諒!」
「什麼?重病在身!混賬!陛下下旨到此,一個小小的安豐知縣,竟然如此藐視!」
前來傳旨的是內侍省的劉公公,身為傳旨官員等同欽差,對於葉宇不出門迎接很是惱火。
一旁知州公孫璞雖然也覺得葉宇此番於理不合,但是他也知道傳旨的緊要,於是提醒道:「劉公公,這聖旨可耽誤不得,否則……」
公孫璞的這一提醒,倒是讓他想起了當日孝宗趙慎的憤怒,身子不由得一陣哆嗦,隨即乾咳了一聲,喝令杜雙魚引路,入縣衙對葉宇一探究竟。
杜雙魚領著一眾人來到廂房,一股濃烈的刺鼻藥味撲面而來,劉公公用手帕捂著口鼻,嫌棄的用手不住的煽動面前的空氣。
等到走進廂房,抬眼就看到了**榻上的葉宇,此刻正微閉雙目似乎沉睡了過去。劉公公和本欲要喝令葉宇起身接旨,卻被秋蘭似母雞護小雞的攔下。
「大膽!雜家可是傳旨天使……」
劉公公剛要說話,卻被秋蘭給堵了回去:「人命大如天,就是當今陛下見到我家少爺如此,也不會強人所難!」
「你!……」
劉公公身為傳旨官,也懶得與一個婢女計較,況且這滿屋子的藥味實在是嗆得慌。
於是一指**榻上的葉宇,問道:「你家少爺,究竟身患何病?」
「心病!郎中已經說了,很難治癒,這不,一直在以湯藥續命,郎中可說了,這身子不能動,一動心就碎了……」
秋蘭十分感傷的說著,直到最後竟不由的落下了眼淚。
劉公公不知道是被秋蘭的情緒感染,還是因這滿屋子的藥味熏得,此刻他突然覺得自身的雙目發澀,似乎也要眼淚奪眶。
不過身後的知州公孫璞,卻不以為然道:「哼!心病!這個本官倒是從未聽聞!即便是有,葉知縣如此年輕,又豈會患上這等怪病?」
秋蘭迎對公孫璞的質疑毫不退讓,也不因對方是知州大人而膽怯,俏臉微微抬起,沉聲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請郎中前來診治……」
「你!……哼!來時匆匆,何曾想到葉知縣會重病在**!」
「既然這位大人不明實情,在天使大人面前質疑詆毀,又是何用意?」秋蘭緊緊攥著抖動的雙手,強硬的回擊公孫璞。
「咳咳!好啦好啦,既然葉知縣有病在身,雜家也不再勉強!不過這聖旨還是要下的,葉宇接旨!」
劉公公話音剛落,眾人便齊聲跪倒聆聽聖訓!劉公公打開聖旨,對於**榻上的葉宇就念起了聖旨。
大致內容就是讓葉宇急速回京,為了表示優柔政策,恢復當初翰林院編修一職,並可直接進入翰林院。
這個決策的下達,朝野上下沒有人去反對。因為趙慎可是說了,若有反對阻攔,其罪不赦!這番強硬的語氣之下,又有誰敢忤逆天子的意思。
劉公公念完聖旨,覺得在此也沒什麼可逗留的,於是便準備回京復旨!因為葉宇重病在身,根本無法火速回京。
他本想將昏迷的葉宇運往臨安,但是一想到方才秋蘭的話,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所謂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萬一這一動身子,導致病情惡化心病加重,皇帝若是怪罪下來他可吃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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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不過此次傳旨,雖未能將葉宇召回京城,也得將這裡的情況詳細向趙慎稟報,以免遭來雷霆之怒。
「天使大人,這是我家少爺布下的棋局,雖未有達到完善,想必對此次宋金兩國的比試大有幫助,你不妨將這殘局帶回京城,呈與陛下預覽!如此您也不虛此行……」
秋蘭的話讓劉公公神色一喜,剛要邁出去的左腿又收了回來。順著秋蘭所指的方向,劉公公就看到桌案上的那沒有下完的棋局!
他正愁此次無功而返,如今有了這幅殘局,也算不虛此行。隨即吩咐侍衛,將棋局原封不動的打包,不再停留片刻,火速趕回京城。
「咳咳咳!」
等到傳旨的隊伍離開安豐縣,葉宇這才從**上坐了起來,咳嗽不止神情極為痛苦。
「少爺,你醒來啦……」
「能不醒麼,如此大的藥味,嗆都嗆醒了!」
秋蘭吐了吐舌頭,一副鬼臉道:「這藥味我是加了三倍,不過這效果還是蠻好的嘛!」
「就是胡椒加的過量了!」
葉宇沒好氣的白了秋蘭一眼,加了這麼多的胡椒粉,要不是自己自制能力極好,險些打了噴嚏穿幫了!
「嘿嘿!這不重要,少爺,秋蘭方纔的表現如何?」
「睡著了,我又怎麼知道?」
「啊!少爺您!……」
秋蘭一聽這話頓時氣得臉色通紅,坐在**邊一跺腳埋怨道:「方纔我可是緊張地手心都出汗了!」
「哈哈哈!瞧你那傻樣,我都聽到了,做得很好!堂堂知州大人,都被我們家秋蘭反駁的啞口無言,表現當然好了!」
葉宇說說笑笑,順勢在秋蘭的翹鼻上刮了一下!
「哼!少爺您壞死了!」
……
火速回到京城的劉公公,將在安豐縣的所見所聞詳細的向趙慎講述。當得知葉宇病重之時,趙慎急切的心情頓時陰沉了下來。
不過當得知葉宇所患之病是心病時,趙慎心中卻是轉悲為喜。因為他知道葉宇根本沒有病,而心病就是朝中的反對之聲。
回想起葉宇獻策改善大宋布匹行業,如今已經效果顯著稅收頗豐。而且趙慎也知道,若是葉宇抱著這些先進的設備,將來必定會是富甲天下。
這種無價之寶的技術,葉宇很是大方的進獻給了朝廷,這份氣度放眼天下商賈,無一人可以做到。但就是這有功績的人,卻並沒有得到應得的賞賜!
而且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被無辜安排在了安豐的貧瘠之縣!這種不升反降的待遇,換成是誰也不會心甘情願。
之後又是卓馮凱死於牢獄,葉宇被革除翰林院編修一職。這更是所謂的毫無緣由,火蓮教一直在各地行兇作案,也不曾見到朝中兩黨共同彈劾。
趙慎豈能不知這兩黨圍繞的重心是卓馮凱,而葉宇只是殃及池魚的那條無辜之魚!
心病!當需心藥醫!
於是趙慎對於這個委屈之臣,決定加封翰林學士以示優柔!而這個跳躍好幾級的加封,頓時遭來群臣的勸諫。
不過這次群臣很是機智,不圍繞趙慎加封的過不過分這個問題,而是圍繞葉宇是否真有奇才!建議趙慎等葉宇與金國使者比試之後再作定奪。
不過當這個聲音剛剛響起,劉公公就呈上了葉宇那副未下完的棋局。
一副沒有下完的棋局,引來四位大宋國手的圍觀,以徐星岳為首的四位國手,在反覆揣摩推演之後,紛紛搖頭失落不已。
「徐愛卿,這棋局……」
垂拱殿上趙慎在龍椅上坐臥不安,見四位國手紛紛搖頭不已,他的心中就更是焦急萬分。
四人對視了一眼,隨後以徐星岳為首上前回稟道:「微臣請問陛下,這盤步步連環的棋局,是哪位前輩所創?」
呃……
徐星岳的這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俱是一愣,當趙慎告知這幅殘局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所創時,徐星岳四人均是震撼不已。
「陛下,這連環棋局步步殺機,動一子而滅全局!我等四人推演三百餘次,卻無破解之法!」
「若這棋局真是那葉宇所創,那此人棋藝足可以獨步天下!」
趙慎按捺心中的激動之情,沉聲問道:「那應對金國棋手如何?」
徐星岳卻自信笑道:「微臣曾與那金國棋手對弈過,雖是敗了,但也探明了對方虛實!以微臣看來,僅憑這幅殘局的功力,金國棋手不足為懼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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