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又是一年深秋,剛過完中秋的南方已經漸漸轉涼。自打從壽州回來之後,葉宇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商業上。
雖說期間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是並沒有影響他商業的急速拓展。由於有了劉遠山的大力支持,葉宇則是不遺餘力的出資建設橋樑與鞏固堤壩。
雖說耗資不小,但也因為這些利民之舉讓葉宇贏得了義商的美名。
商品的優劣遠遠不及名譽的好壞,這也正是後世所謂的品牌效應,況且葉宇的布匹質量已是有目共睹。
因此葉宇這種利民的義舉之後,更是加快了他佔據滁州市場的步伐。
而葉宇也不沒有因此故步自封,不但試著放手增加織布機與紡紗機的數量,還對染布顏料的搭配做了多樣化調配。
中國古代用於著色的材料可分為礦物顏料和植物染料,其中以後者為古代主要的染料,因此在顏色的調配方面古代的衣著較為單一。
即便是如今的皇親貴胄所穿著服飾,雖比民間百姓顏色鮮艷不少,但也是過於色澤呆板。
在這一方面葉宇雖然不很專業,但是對於幾種顏料混合成新的顏色的手法,他曾經倒是有過一些研究。
他即使有些拿不準其中的用量與溫度,但是他如今有的就是時間,沒有現成的配方他可以根據大致的方向去摸索。
這種有了方向的的摸索,要比毫無頭緒的探索要容易很多。當他經過反覆地試驗得到準確的配方後,葉宇才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實在不可估量。
自己有著方向去摸索都是如此艱辛,那古人能夠從無到有的過程,又是一件多麼不可想像的艱辛?
不過如此一來,布匹顏色的多樣化讓百姓有了多選性,也更讓豪門貴族中人有了跟風獵奇的風向標。
因此一時之間,在整個滁州乃至周圍各州,商舖布莊紛紛派人前來清流縣商議訂單的事宜。而清流縣也因為客源紛紛來此,城中也比往昔更加的繁華起來。
期間關於郭嘯天與黎萍兒的親事,葉宇對於在哪裡成親特意詢問了郭嘯天。郭嘯天的意思是在縣城裡成親,希望葉宇能做他的主婚人。
這一點葉宇倒是沒有任何意見,但是遠在玉屏山的黎大隱卻不同意,執意要讓郭嘯天前往玉屏山成親,並送來一紙書信述說了其中緣由。
看完書信之後葉宇有了一絲感動,沒想到黎大隱竟然為他考慮的如此周詳。
若是將成親地點設在清流縣,以葉宇如今在清流縣的地位與人脈,屆時必會客似雲來高朋滿座。
到那時也必定人多嘴雜,若是黎萍兒的身份一旦被揭穿,成親不順尚在其次,往後對他商業影響也是極為深遠。
試想一個與山匪打交道的商人,又如何讓他人信服?
葉宇出於一時高興竟然沒有顧慮這些,於是最後與郭嘯天一番商議之後,郭嘯天也就應下了這個決定。
其實郭嘯天不想與黎氏兄妹打交道的情緒,葉宇早已經看出來了。心道既然已經應下了婚事,又豈能隨意反悔,最重要的是你小子扒了黎萍兒的衣服。
一想到郭嘯天扒了黎萍兒的衣服,葉宇就不由自主的發笑,事後郭嘯天才將這其中的原委如實相告。
原來當日郭嘯天逃出清風寨之後,由於玉屏山山路縱橫崎嶇迂迴,這讓郭嘯天頓時有種發懵的感覺,幾次欲要逃下山去卻又是返回到了原地,最後被緊跟而來的黎萍兒追上。
郭嘯天雖然不是黎大隱的對手,但是對付黎萍兒卻是綽綽有餘,幾個回合下來他輕易地將黎萍兒拿下。
但是面對隨後追來的嘍囉,郭嘯天只有挾持黎萍兒為人質,慢步向山下逃去。途中郭嘯天幾次詢問下山的出路,黎萍兒非但不服軟就範,反而罵罵咧咧沒個休止。
郭嘯天生性木訥少言,自然討厭話多的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又加上黎萍兒絲毫不於配合,於是一怒之下並以扯下衣裙作要挾逼,迫黎萍兒就範。
從小在土匪窩裡長大的黎萍兒,本身就有一種匪氣又豈會受郭嘯天威脅。
可惜黎萍兒這次遇到了一個愣頭青,一根筋的郭嘯天只會認死理,從當初葉宇與他初次相遇的場面就能看得出。
因此郭嘯天見對方毫不配合,伸出大手就一把撕裂了黎萍兒的衣服,露出了紅色肚兜下的半邊乳形!大驚失色的黎萍兒這才屈從就範……
對於郭嘯天與黎萍兒的這段扒衣艷事,葉宇只能說這一切可能都是緣分,否則那黎萍兒也不會傾心於郭嘯天。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能以這種形式走在一起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不過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郭嘯天成親之日,他是不能前往坐主婚人了!
……
再說蘇全忠自從女兒被綁架之事後,雖然最後女兒是平安歸來,但由於心力交瘁一直身子不甚健朗。
如今他看到了葉宇在商業上面的建樹,因此對自己慧眼識珠而倍感欣慰的同時,也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他決定將他蘇家這份不大的家業,一併交予葉宇打理。
對於蘇全忠的這個決定葉宇是堅決不同意,雖然他深知經商買賣吞併的事情是司空見慣,但是他不想讓蘇全忠一生的心血付之東流。
因此在蘇家宅院裡,葉宇與蘇全忠二人在口舌上進行著拉鋸戰。
「蘇伯父,此事不可再提!」葉宇態度十分的堅決,不肯有半分讓步。
蘇全忠卻微微一歎道:「賢侄,你這份孝心老夫領了!但你也看到了,老夫已經病如枯木,待老夫百年歸老又將這份產業交付與誰?月芸?老夫經營多年,家業雖不大,但月芸一介女流又豈能支撐?商場如戰場,若是無力維持就只能被吞噬,賢侄你忍心嗎?」
「這……」
被蘇全忠如此一說,葉宇頓時覺得語塞,他豈能不知蘇全忠說得是事實。但是他之所以拒絕,除了顧念蘇全忠的恩情之外,還有一層顧慮他沒有說。
「呵呵!賢侄不必顧慮太多……」
蘇全忠似乎已然看出了葉宇的心思,稍作停頓之後雙目微合自語道:「後人自有後人福,老夫也不想干預太多!緣分這種事,有時候也是強求不得,這一點老夫深有體會!」
「……」
被對方看出了心思,葉宇難免覺得有些尷尬,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如蘇全忠所言,他擔心這是蘇全忠為女兒添得嫁妝,他若是不明不白的接下,以後無論如何也說不清的。
對於蘇月芸他只是當做朋友對待,還沒有上升到談婚論嫁的高度。即便是對身邊的婢女秋蘭,他也只是抱著一份感恩的心。
不過如今蘇全忠已經把話挑明了,葉宇也就釋然了許多,以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但是當下他是沒有打算成婚的念頭。
葉宇輕輕地舒了口氣,神態恭謙道:「既然如此,小侄定會不負所托!」
「爹爹……」這時一陣清鈴般的碎步,伴隨著蘇月芸的輕喚聲走進了亭中。
蘇全忠緩緩睜開雙目,輕聲問道:「月芸,何事?」
蘇月芸走進亭內,先是看了葉宇一眼並報以微笑,隨後才回應道:「爹爹,這是臨安來的信!」
葉宇見狀,知曉這是私隱之事,於是鄭重道;「既然伯父有遠客來函,那小侄就不打擾了……」
「誒!賢侄見外了!」這時蘇全忠已經打開了信封,露出一臉笑意的說道。
「爹爹說的極是,宇哥你整日忙碌難得一見,多留片刻難道不可嗎?」
蘇月芸雖然言語之中帶著羞澀,畢竟當著父親的面挽留一個男子顯得不矜持,但是仍舊毫不猶豫的出言挽留。
就在葉宇感到有些尷尬之際,蘇全忠已經看完了心中內容,隨即爽朗的大笑起來:「本縣終於來了一位好知縣!」
葉宇聞聽不禁眉頭微皺,隨即問道:「伯父何以見得?據小侄聽說,近日就要到任知縣名喚楊政,莫非伯父知悉這新任知縣的來歷?」
「呵呵!何止知悉,老夫與新人知縣雖不甚熟絡,但他的父親與老夫可是多年的老友!如今故人之子在本縣上任,老夫應該為其接風洗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