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辛子默同意娶她,辛母會同意嗎?他們的家世本就已是天壤之別,莫說辛母,就連她自己都沒有任何信心。
「你比我清楚,當初我假懷孕的時候,辛子默的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當時,你都在場。」杜安然淡淡道。
池雪略微思忖片刻,的確,當時她剛剛回國,對杜家和辛家的事情還不瞭解,那個時候的杜安然假懷孕,辛母反應很強烈,根本就不想要杜安然生的孩子。
池雪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只要辛母還在一天,杜安然就根本沒有嫁進辛家的可能,這個孩子也就只能是私生子。
「行啊,我不會告訴子默哥的,不過杜安然你還真有本事,一邊懷著子默哥的孩子,一邊勾搭謝家的公子,還哄得謝家夫人喜笑顏開的。你是怎麼做到的?」池雪譏笑道。
「這些事情跟你沒關係。」
「我只是好奇而已,特別想向你學習,我想,如果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手段,子默哥也不會對我不理不睬了吧!」
「你到現在都還是執迷不悟,辛子默一直將你當妹妹,對你沒有任何的想法,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杜安然都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跟池雪說這樣的話了。
「說的子默哥很喜歡你似的。」池雪嗤之以鼻,非常不屑,「我告訴你,我看到子默哥和唐暖言出雙入對各種場合,讓多少人羨慕不已。哦,我聽別人說,唐司令和唐夫人對子默哥很滿意,打算讓子默哥和唐暖言再相處相處就結婚呢!」
「跟我沒關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杜安然,我說你怎麼不打掉這個孩子?你是不是還想靠這個孩子搏一把?」池雪道。
「你也是一個母親了,為什麼還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在還有辦法的情況下,你捨得打掉自己的親骨肉?」
杜安然知道她說這話也是無益,池雪對自己腹中的孩子怕是沒有好感,畢竟是崔浩的孩子,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時刻提醒著她那段不堪的記憶。
果然,池雪的臉上變了顏色,她沖杜安然惡狠狠道:「我巴不得打掉這個孩子,什麼親骨肉,根本就是累贅、恥辱!」
杜安然不敢惹池雪了,她知道池雪發起瘋來也是很讓人害怕的,萬一惹到了她,在這種情況下,吃虧的還是她。
「孩子很可愛,有時間你可以去去醫院的嬰兒房,你就捨不得了。」
杜安然也曾經一度想過打掉這個孩子,畢竟這個孩子將來跟著她生活是一定會吃苦的,還是一個私生子的身份。
可她,真得下不了狠手,她無法忽視這個孩子帶給她的溫暖和悸動。
這個孩子給了她第一次當母親的感覺,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她很珍惜這種感情。
出乎杜安然的意外,池雪竟沉默了。
杜安然看著她,池雪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和當初她見她第一面時一樣。只是現在的池雪越發成熟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嬌氣簡單的小女孩。
杜安然打量著她,大概是懷孕的緣故,池雪看上去也微微胖了一圈,但不是特別明顯,尤其是她的肚子,也根本看不出來懷孕。
她的腳上還穿著一雙高跟鞋,杜安然知道,池雪確實沒有把她肚子裡的孩子當回事。
也難怪,攤上那種事,誰心裡都不好受,更別說留下這個孩子了。
「池雪,你以後也要多出去走走,去公園裡轉轉,或者出去旅遊旅遊,不要一個人悶在家裡,也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杜安然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給池雪一些勸告,她也不想看到池雪一直這樣疑神疑鬼,甚至有時候還跟蹤她。
她也想和池雪徹底劃清界線,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
只有當她先離開這片土地,或者這個國家,她才有可能同所有想見的不想見的人永遠說再見。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我這麼多幹什麼!」池雪沖杜安然又是吼道。
杜安然就知道自己好心沒好報,她剛剛只是善意地提醒一句,既然池雪根本不聽,那就隨她去了。
但杜安然還是害怕池雪一不小心就把她懷孕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她完全收不了場……
這個時候,池雪的手機忽然響了。池雪從提包裡翻來翻去,拿出手機來。
「喂,你找我幹什麼!我說了我不領結婚證,你是不是耳聾?」池雪歇斯底里沖手機那端吼道。
在杜安然的印象裡,池雪一直都是乖乖女一枚,杜安然真不知道池雪受了多大的刺激。
池雪現在的模樣連杜安然看了都覺得可怕,從前她根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就算是裝,也會裝得很淑女。
「我憑什麼回家!崔浩我告訴你,你給我立馬搬出那棟房子,我不要看到你!」池雪怒道。
杜安然不知道池雪在說什麼,池雪的事情她也不想過問,免得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跟崔浩之間是一筆糊塗賬,連他們自己的都算不清,外人又怎麼可能理順。
杜安然也不想再在病房裡呆下去了,她對醫院這種地方本來就心有餘悸,而且這兒刺鼻的藥水味讓她心裡很不安。
趁著池雪打電話的時候,杜安然就悄悄從病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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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那幾天杜安然連門都不敢出了,但她整天都處在一種憂心焦慮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
於是,她只能不停地在家中徘徊。一會兒去花園給花澆澆水,一會兒去琴室彈彈琴,但每件事都做不了多長時間,又去做另一件事。
她的心根本無法安定下來,憂心忡忡,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安然姐,你在家嗎?今天社長去報社上班了,你見到社長了嗎?」柳彎彎給杜安然打了電話來。
「我見過了。」杜安然道。
柳彎彎似是歎了口氣:「安然姐,我今天見到社長時嚇了一跳,怎麼幾個月不見,社長變了個人似的,骨瘦如柴,滿臉憔悴,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跟你的反應一樣,我也差點沒認出來。」
「社長在國外一定吃了不少苦,唉,當初報社有人要陪他一起出差他不同意,結果……可想而知,肯定什麼事都自己來做。」
「他在報社的時候你要多看著他,不要讓他一直加班熬夜,要是活太多,你找人幫他分擔分擔。」杜安然很關心晉少南,她怕他一到報社又成了拚命三郎。
「嗯,我知道的,安然姐,在報社的話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盯緊社長。要不這樣吧,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社長,我們晚上請他吃飯吧,我正好也和社長商量商量要不要辭職的事……」
「你幹活勤快,工作認真,少南一定會留你的,你找少南商量不是白商量。」杜安然微微笑道。
「不一定呢,社長從來都是會為我們考慮的。其實我在報社久了,也挺捨不得大家的,真得好捨不得……要不,我還是不辭了,不聽孫平的話了……」
「隨你咯,反正你們才剛剛訂婚,還沒打算要孩子是不是。所以呢,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你不要太打擾少南了,他剛從國外回來,還很累,一些小事就不要讓他煩心了。」
柳彎彎很懂事地點點頭:「我知道的,反正有什麼事我還是第一個先打擾安然姐你啦!」
「晚上你請少南吃飯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去謝家。」杜安然撒了個謊。
「我就知道你沒誠心,算了,我也不打算帶上你的,我單獨還要找社長說些事,你自個兒去謝家吧!你和謝辰錦相處地倒挺快,簡直是電閃雷鳴般的速度啊,我都驚呆了!」柳彎彎打趣道。
「少來,你和孫平那才叫迅雷不及掩耳,才認識多久,這婚都訂了,證也領了,都開始規劃未來生活了。」杜安然笑道。
她是真得很羨慕柳彎彎,只是她希望孫平能一直好好待柳彎彎,不要像對待辛氏那樣,在辛氏最需要扶持的時候突然辭職。
柳彎彎是她在a市最好的朋友了,杜安然希望她一直能幸福下去。永遠不識愁滋味、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又何嘗不是一種好呢!
「安然姐,我們都要幸福呀!」
杜安然的唇邊彎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幸福,她渴望著也在持之以恆地追逐著。這兩個字,就像是春天的太陽,始終能給萬物帶來復甦的溫暖和向前看的信念。
那天晚上杜安然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數著桌子上的絹花,一片,兩片,三片……
她點了一隻七彩小蠟燭,看著蠟燭火焰的跳動,她覺得心裡很暖和。
蠟燭的光芒照在絹花上,那些絹花顯得格外漂亮。有紫色的,有粉色的,也有黃色……各種各樣,將杜安然的小桌子裝飾得非常美。
杜安然數著絹花,她努力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心靜一靜,但仍舊無濟於事。蠟燭的火焰每跳動一次,她的心裡就滑過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