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嵐珍,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生下蕭青青幾年後又回來過一次?」白茹雲至今仍不知道答案,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她正好撞見,她和淵恆生了氣,發了火,導致後來淵恆身體一直不好。
「我找他拿錢的!我和青青都快活不下去了!我們母女躲在這兒,受盡白眼,吃飽了上頓沒下頓的!」蕭嵐珍一回想起往事,咬牙切齒。
「拿錢?所以你跟蕭青青說有一張七百萬的支票?你為什麼要敲詐淵恆?」白茹雲似乎理順了一切。
「我不找他找誰?找杜淵同?我這輩子都不想見杜淵同!」
「可是你不知道,在淵同的書房裡一直有一張七百萬的支票,只可惜他一直沒有給的出去。直到他今年自殺,他甚至都不知道你還活著,他還有一個女兒。」白茹雲道,「你知道嗎?淵同這麼多年都沒有結婚……」
蕭嵐珍對於杜淵同自殺的事是知道的,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些悵然的。但她沒有想到,杜淵同一輩子都沒有結婚。
「支票呢?支票在哪?」片刻的失神後,蕭嵐珍又恢復了貪婪,她再一次撲向了白茹雲。
白茹雲連忙往後躲,這個安靜的房間裡又頓時傳來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在這黑夜裡十分嚇人。
「支票淵同一直留著,如果你要,我可以給你,畢竟這是你的東西。」白茹雲定下神,看著眼前這個貪婪的女人。
「給我!快給我!我現在就要!這種日子我過夠了!」蕭嵐珍大喊。
「你放心,我會給你。我問你一句,當年淵恆給了你多少錢?」既然她去找淵恆要錢,淵恆心慈手軟,一定是給了的。
但蕭嵐珍顯然沒有滿足,後來才有了這七百萬支票的存在吧!不過,如果淵恆給了她錢,她為什麼還會生活得如此窮困潦倒?
「當年……」蕭嵐珍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但不一會兒精神就錯亂了,她拚命搖頭,「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她不停地在搖頭,過了幾秒後又將頭埋在雙膝裡,眼神裡都是驚恐。
「蕭嵐珍,你醒醒!」白茹雲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發瘋了,難道她跟淵恆要錢的背後還有什麼秘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蕭嵐珍精神又失常了,她不停地往後退,縮到了牆角。
「媽,她好像精神病又犯了……」杜安然嚇得也有些花容失色。
「有什麼話改天再來問她好了。」辛子默開口,他也不想讓杜安然呆在這種地方了。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要讓我坐牢……」蕭嵐珍還在重複著一些話,她頭不敢抬,身子也在不停地顫動,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杜安然看向蕭嵐珍的時候忽然在她的被子裡看到了一抹清新的白色,這顏色和整個房間的顏色格格不入,顯得那樣純淨和簡單。
杜安然提著心走了過去,她微微掀開被子,這抹白色竟是一件婚紗!
辛子默也愣了一下,這婚紗……正是他陪蕭青青買的那一件。
整個床上雜亂不堪,被子和枕頭也好似多年沒有洗過了,但這婚紗卻是乾乾淨淨的。素白的襯裡,蕾絲的花邊,胸口處還有晶瑩的水鑽。
蕭嵐珍好像意識到有人走過來了,她一看到杜安然正拿著這件婚紗,瘋了一樣衝上來:「還給我!」
「小心!」就在她要推搡杜安然的時候,辛子默一把拉過杜安然,將她帶到自己的身邊。
「我的婚紗……我的婚紗……」蕭嵐珍寶貝似的拿著這件婚紗,口中還唸唸有詞。
「媽,我們走吧!」杜安然拉了拉白茹雲的袖子。
「走吧,有機會再來。」白茹雲有些話還沒有問清楚,她不想不明不白的,她想,她還會再來的。
他們走出屋子的時候,蕭嵐珍還在抱著婚紗不停地撫摸。白茹雲最後關上了大門,搖搖頭歎息一聲。
「她這一輩子是被自己毀了,如果她沒有那麼多的**,就不會有今天的結局。」白茹雲上車後對杜安然道。
「是啊,她太貪婪了。」杜安然亦是輕歎。
此時的她竟有些同情蕭青青,被她的母親騙了二十多年,利用了二十多年,甚至還蒙在鼓裡。相比於蕭青青,她還是很幸福的。
車子從僻靜的郊外開到市區時,整個眼前忽然變得亮敞起來。夜晚的都市雖然泛著紙醉金迷和燈紅酒綠,但這一切看上去這樣親切美好。
杜安然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愛上這個城市,她記得,她曾經有一段時間消沉懈怠,甚至想逃離這個城市。
杜安然打開車窗,熟悉的a市的味道又湧了上來。沒有了大火,沒有了汽油,沒有了霉味,四處都散發著清新自然的氣息。
恰好這時柳彎彎打來了電話,她一陣驚慌:「安然,你在哪?聽說你受傷了……」
杜安然一笑,肯定又是孫平告訴了她,孫平這傢伙跟柳彎彎之間還真是無話不說。
「我沒事的。」杜安然安撫她,「我哪有那麼容易被打倒。」
「那就好,那就好。」柳彎彎鬆了一口氣,「在哪呢?我請你吃飯?孫平也在呢,你要不要把你那位也請過來?」
杜安然也不知道辛子默願不願意,她便回絕了:「不了,你和孫平吃吧,我要陪
陪我媽。」
柳彎彎知道杜安然的母親也受傷了,她表示理解:「哦,那你好好安慰伯母,我過幾天再找你。」
「好,今天的事不要跟別人說,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柳彎彎點點頭:「我知道啦,我不會隨便亂說的!況且,孫平也不會讓我到處亂說的!」
杜安然不知道孫平告訴了柳彎彎多少,但她還是不想讓晉少南,甚至是謝辰錦知道。雖然她明白瞞著也沒用,就憑謝辰錦的神通廣大,估計不出明天就能全部瞭解整個事件了。
辛子默將杜安然和白茹雲送回了家,晚風吹拂,晚香醉人。
辛子默環視了一下她們住的院子道:「阿姨,安然,明天我讓人將杜宅的房產證送回來,你們搬回去住。」
杜安然和白茹雲都愣了愣,她們沒有想到辛子默真得完完全全把對杜家的恨放下了。
雖然他之前和杜安然提過要將杜宅還給她的事,但那時候她根本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還以為又是有什麼陰謀。
現在她莞爾一笑:「謝謝你。」
白茹雲也微微一笑,轉身進了屋子去。
屋外只剩下了杜安然和辛子默,她看著他的臉龐,他亦注視著她的雙眸。他的右手拂上她的髮絲,輕輕地問道:「手上的傷還疼嗎?」
「你的藥挺管用,不疼了。」杜安然笑道。
「想不想嘗試下比藥更管用的?嗯?」辛子默低下頭,溫潤的氣息浮上了她的面龐。
「什麼?」杜安然還很天真地問了一句,不過當他捧起她的臉時她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又上了這只流氓的當!
辛子默低頭準確地吻上了她的雙唇,杜安然捕捉到他身上那特有的香水味,十分好聞,不免沉浸在了其中。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溫柔,也一如既往的霸道。杜安然已經學會了回應他,晚風吹拂裡,兩人心有靈犀,說不出的默契。
情到濃時,辛子默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五指,長長久久,不想分開。
杜安然被他吻的連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兩人站在車前擁吻了十幾分鐘,杜安然推開了他,辛子默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過她。
「安然,我真想把你帶回別墅去。」辛子默看著她。
「我不去,今天晚上不行,我要陪我媽!」杜安然立馬拒絕。
「我只是想想而已。」辛子默的眉毛一挑。
「那你快回去,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吃飯,別餓著自己。」杜安然將他往車上推。
「你就這麼急著趕我走……」辛子默挺委屈的,好像被利用完了隨手拋棄了一樣。
「不然呢,要不我破例讓你去找找別的女人?」杜安然似是嗔道。
「女人我有你一個就夠了!」辛子默臨走前摟了一下她的腰,還是不滿足地在她的額前印了一個吻。
「你再不走我就真趕你了……」杜安然又推開他。
辛子默這才無奈地上了車,杜安然衝他揮了揮手,辛子默勾唇一笑。
晚風中的杜安然髮絲輕輕飛揚,眸如新月,唇如櫻桃。遺世**,傾國傾城。
他不捨地多看了幾眼,這才啟動車子慢慢開出了石門巷。
杜安然送走了他才轉身進了屋,看著手上又回來的鑽戒,笑得比花還美。
進了屋子時,她的母親已經做起了晚飯,菜還是杜安然中午沒有來得及做的那些,廚房裡看上去一團亂。
杜安然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做好了一盤紅燒牛肉,香氣撲鼻,杜安然這才覺得餓了。
「還是媽做的菜最香!」杜安然跑上前幫忙。
「你這個馬屁精,盡說些好聽的!」白茹雲笑道。
「我是實話實說,媽你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簡直比酒店裡的廚師做的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