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然將這小卡片拿在手裡看了好久,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好似熱戀中的小姑娘一樣,臉頰也泛起了淺淺的紅暈。
她從來沒有想過辛子默這麼嚴肅冷漠的一個人,也會有這麼體貼溫馨的一面。
整個早餐她吃得又甜蜜又開心,就連蛋糕都覺得比平日裡甜了許多。
上班去的路上她打電話給辛子默,甜甜地笑道:「謝謝你的卡片……」
正在批閱件的某人嘴角綻開一抹淺淺的微笑,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哦,隨手寫的。」
「隨手寫的?那你以後就多寫點。」杜安然就知道他不會承認是特地寫給她的。
辛子默唇邊的笑意加深,只要她喜歡,他可以天天寫一張送給她。
杜安然走在辛氏大樓外的馬路上時正好碰上歐陽珮,今天她是一個人往辛氏大樓來的,不過她認識歐陽珮,歐陽珮卻不認識她。
不過大概是昨天見過杜安然的緣故,歐陽珮笑著打了個招呼:「嗨,你今天又來辛氏?」
「對啊,我在辛氏上班。」杜安然回道。
「哦,你們都是九點上班?」歐陽珮有意無意問道。
杜安然知道她其實是想問辛子默幾點上班吧,她笑道:「對,我們小職員都是九點上班。」
「你知不知道你們辛總在幾層樓上辦公?」歐陽珮走到杜安然的身邊,打聽道。
「辛總……」杜安然抬頭望天,好似思索了片刻,幾秒後搖搖頭,「不知道。」
歐陽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過片刻後又恢復了,她不知道,等會去問前台不就知道了。
「兩位小姐,要不要買份報紙,剛剛出來的報紙,上次的劫機案告破了!」有一個大叔模樣的中年男人走到她們跟前來。
「這年頭沒人看報紙了。」歐陽珮搖搖頭。
杜安然對報紙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再說,辛子默的辦公室裡有秘書每天送報紙過來,她沒必要買。
大概是外面的霧氣有點大,大叔的髮梢都濕了,他搓了搓手,將裝有一大疊報紙報紙的手袋往胳膊上提了提。
「賣完這些報紙我就去醫院看我女兒了,你們幫幫忙……」大叔眼睛裡露出渴盼的期許,不停地向杜安然和歐陽珮彎腰點頭。
歐陽珮看了杜安然一眼,她沒有帶零錢的習慣,平時出來都是帶卡的。
杜安然拿出錢包:「你還有多少份?」
「還有七十幾份……」大叔裹了裹脖子上的圍巾,他的雙手早已凍得通紅。
「是一份一塊錢嗎?」杜安然拿出一張紅色的一百元。
「是,您要幾份,我怕我找不開……」大叔面露窘色。
「全給我吧,我發給我同事們看。」杜安然將一張一百元塞到大叔的手裡,「不用找了,早點過去看女兒。你女兒得的什麼病?嚴重嗎?」
大叔臉上頓時就黯淡了下去,他將報紙遞給杜安然後一邊翻著零錢包,一邊哽咽道:「重度燒傷,治療都沒有問題,就是錢……我現在一天打幾份工,早上賣報紙,中午送外賣,下午搬磚,希望我早點籌到錢,這樣女兒就早點回家了!」
杜安然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不治之症。她推開大叔找來的零錢:「不用找,零錢給女兒買點好吃的。」
「謝謝兩位小姐,謝謝,謝謝!」大叔賣掉了所有報紙,感恩戴德。
「我又沒能為你做什麼……」歐陽珮道,「這樣吧,把你女兒在的醫院和病房號告訴我。」
大叔愣了幾秒,歐陽珮笑道:「我是天使啊,天使都是有愛心的,我去看你女兒。」
杜安然忍不住笑了,大叔也笑了笑,從手袋裡拿出紙和筆寫下了醫院和病房號。
看著大叔離開後,杜安然才抱著一大疊報紙往辛氏大樓走去。
「你在幾樓上班?要不要我幫你拿?」歐陽珮道。
杜安然平日裡都是從辛子默的專用電梯上去的,今天怕是不行了。她就胡謅了一個樓層,還連連擺手說不用幫忙。
到了前台的時候杜安然就把報紙全散了,歐陽珮倚在一旁看著她道:「其實剛剛我還有點不相信那個大叔呢,不過看你倒是沒有一點懷疑。」
「信不信不過就是一百塊錢的事,如果是真的,他今天可以早點去看女兒,不是很好?就算是假的,我也沒什麼損失。」杜安然道。
「我得向你學習學習。」歐陽珮看著手上的紙片,給她的跟班打了一個電話,讓他給這女孩送點錢物去。
「你也很有愛心。」杜安然誇道。她又想起了歐陽珮救過辛子默一命的事。
「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歐陽珮打了個響指,笑得一臉燦爛。
杜安然給自己留了一份報紙,轉身向電梯走去:「好了,我得上去了,下次見。」
「好,我就不上去了。」歐陽珮揮揮手。
杜安然不能從辛子默電梯堂而皇之上去,只得在普通電梯裡用報紙遮住了臉。她躲在電梯一角,盡力避開每一個人的目光。
正好是上班點,電梯裡塞滿了人。當然,沒有人是去三十六層的,她只得自
己伸手按下了三十六。
果然,她一按,眾人「唰」地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普通電梯的三十六層就是個擺設數字,想見辛子默的憑預約走vip電梯,至於總裁至親,則可以走專用電梯,沒人會在普通電梯裡按三十六。
杜安然哪知道這些潛規則,她見眾人投來目光,就用報紙遮住臉,又把圍巾往上拉了拉。
不過這臉是遮住了,手上的戒指卻是遮不住的。很快,就有人看到了她手上的那只鑽戒。
別人可能不認識這鑽戒,不過辛氏的員工哪個不知道,倫敦答謝酒會,他們總裁的報道已經在辛氏內部傳了個遍。
果然當電梯裡只剩下杜安然一個人的時候,眾人走到每一個樓層都議論紛紛。
「剛剛那個是杜安然杜小姐?」有人抱著一疊件邊走邊道。
「沒看見臉,不過我估計是。」
「那她和我們總裁是什麼關係?上次倫敦的酒會我怎麼都弄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在。」
「有人說是藕斷絲連,有人說是總裁可憐她,畢竟當初辛總收購了世和,逼得她走投無路的。」
「不可能吧,有這種可憐法嗎?那只鑽戒,九千九百萬哩!我倒希望有人這麼可憐我一下。」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這一點也影響不到杜安然,她站在電梯裡鬆了一口氣,總算都走光了。
不過問題來了,為什麼這電梯在三十層就停了?杜安然拚命按「36」,可是一點用沒有,電梯紋絲不動停在了三十層。
也難怪,根本不會有人從普通電梯去三十六層的。杜安然無奈地看著30和36,中間樓層不停,她只得從三十層下去,順著樓梯爬到了三十六層。
爬上來時半條命都沒了,她扶額,哪一天她才能光明正大地到他辦公室。
她將報紙往桌上一扔,整個人都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
「真是……太討厭了……」電梯壞了都沒人修嗎?
魚缸裡的魚擺動了一下尾巴,弄出很響的動靜,杜安然抬頭看了一眼它們,連他們都似乎在嘲笑她。
不過當她趴在桌上的時候,報紙首頁最頭條上的黑體大字映入了她的眼簾。
劫機案告破?
她一怔,將報紙翻到了詳細報道處。這案子的主犯不是被抓到了嗎?怎麼又告破……
她不解,仔細地看起了報紙。
原來,所謂的「恐怖分子」是國內一群人的精心策劃,而目標確實是辛氏總裁辛子默。杜安然心一拎,如果當初他要是沒有更換機票……
不過再往下看,她越是心驚肉跳。「嫌疑犯蕭青青」六個大字跳進眼裡,她睜大了驚恐的眼睛。
蕭青青?難怪,她打電話說要送她一份驚喜,這就是所謂的驚喜?
但讓杜安然擔心的是,蕭青青被鎖定為主要犯罪人,但出逃在外,至今警方並沒有任何關於她的線索。
杜安然不知道辛子默有沒有得知這個消息,杜安然看了報道後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蕭青青跟了她兩年,兩年裡勤勤勉勉,兢兢業業,看上去沒有任何野心。但就是這樣一個她很看好的秘書,卻聯手她最愛的男人將世和收購。
大概在蕭青青眼裡,辛子默會娶她,但她還是太天真。那時候的辛子默眼裡,婚姻只是籌碼。他怎麼可能會娶蕭青青……
蕭青青美夢破滅後自暴自棄,雖然杜安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確實看到了她的巨大變化。
她學會了抽煙,學會了化很濃很艷的妝,學會了攻擊身邊的每一個人。
杜安然甚至不知道蕭青青和吳建東是什麼關係,那一次海關大樓旁的酒樓裡她去見吳建東,卻無意看到蕭青青,至今,她都沒有告訴辛子默,那一天她遇見了蕭青青。
她也沒有告訴辛子默,蕭青青威脅她的事情。杜安然總覺得,蕭青青所做的一切,都是衝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