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珮見辛子默放下了手機,忍俊不禁:「看不出來,你還能對一個女孩子這麼有耐心。」
她一向覺得,像辛子默這樣的男人,一定不喜歡撒嬌、無理取鬧的女孩子,更不會有耐心去哄她們。
「那得看是誰。」辛子默淡淡道。
「改天帶我見見,我倒真好奇這女孩子是長得很漂亮,還是性格特別好,能讓你這樣心甘情願的。」歐陽珮一臉不服。
當初她救了他,他一醒來就急著走,連跟她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現在卻能對一個女孩子這麼有耐心。
辛子默親自帶歐陽珮去吃晚餐,又親自將她送到一家酒店安排住宿,他對她算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尤其是最近這種忙得焦頭爛額的關頭。
歐陽珮也是真不客氣,享受著辛子默買單、作陪的一系列過程。這個男人雖然沉默寡言,不過往身邊一站,還是特別有面子。
吃完飯的時候歐陽珮聽說a市有幾處大型購物廣場,她一向喜歡逛街,便拉著辛子默一起逛街。
陪女人逛街這種事辛子默也只跟著杜安然幹過,但他又無法拒絕歐陽珮,他答應過她,可以幫她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
不過男人對於逛街是天生的排斥,歐陽珮興致勃勃試衣服的時候,辛子默也只是站在一邊和店員說幾句話。
在辛子默眼裡,歐陽珮雖然是歐陽集團的大小姐,但行事作風倒沒有一點大小姐的派頭,就連有人來問路,她都會禮貌地回答,雖然她每一次都只能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過就當辛子默陪著歐陽珮在買衣服的時候,正好被逛彩妝專櫃的柳彎彎碰上。
柳彎彎是在試口紅的鏡子裡看到身後並肩行走的辛子默和歐陽珮的,她沒有回頭,連忙給杜安然打了個電話。
「安然姐,你在幹啥呢?」
「還能幹啥,看書。」杜安然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捧著一本英版的《wutheringheights》,床頭淺色的壁燈照在她粉紅色的睡衣上,顯得格外恬靜和柔美。
「安然姐,你真是浪費大好的青春年華在過老年人的生活!」柳彎彎斥責道,「現在誰晚上不出去過個夜生活什麼的,就你這麼早就躲家裡看書!」
「那彎彎你倒是在過什麼夜生活呢?」杜安然笑道。
「我在買口紅呢,打算讓孫平陪我去見我爸媽了。」柳彎彎看了一眼從洗手間走過來的孫平,壓低聲音,「不過呢,世界真小,你猜我剛剛在專櫃碰上誰了?」
「難不成又碰見陸佳那對極品母女了?」杜安然偷笑。
「你家後院著火了!」柳彎彎道,「你家辛大總裁正陪著別的女人逛街呢!」柳彎彎看到辛子默身邊的那個女人好像還很漂亮的樣子,雖沒有她的安然姐有氣質,但更多了幾分可愛和純真。
辛子默在陪別的女人她是知道的,不過在逛街她卻不知道了。
「哦……他願意逛就去逛好了,保準他明天逛得腰酸腿疼起不來,陪女人逛街可是個力氣活。」杜安然冷嘲熱諷,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安然姐,我是該誇你大度呢,還是賢惠呢,自家男人陪著別的女人有說有笑的,你還能不嫉妒,我真是佩服你啊!要是孫平敢這樣,我早就讓他跪搓衣板了。」
「敢怎樣?」孫平走過來,正好聽到柳彎彎的最後一句話,不免壓著嗓子道。
杜安然笑岔氣:「我才不信你敢讓孫平跪搓衣板,就你那張嘴,比誰都厲害,但心呢,比誰都軟。」
「安然姐,我就是通報一下軍情,免得我沒提醒你啊。好了,不說了,我繼續挑我的小口紅了!」柳彎彎笑道。
杜安然放下手機還是有點失落的,她哪能不在乎辛子默啊。能讓他陪著逛街的女人,一定不會是米麗那樣的商業合作朋友,至少也得是池雪那樣的。
不過歐陽珮和辛子默到底是什麼關係呢,杜安然理不清。
那天晚上辛子默也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杜安然,杜安然想,他自己不願意解釋,她也不逼他,他愛跟誰逛街就跟誰逛去。
心裡明明是這樣灑脫地想著的,但晚上杜安然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
半夜十二點多鐘的時候,杜安然先忍不住了,她打電話給辛子默。
他要是真得晚上和別的女人住一起,她會不會吃醋?
「應酬完了?」她開門見山就問。
剛剛回湖心島別墅的辛子默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我已經回別墅了。」
「真的嗎?」杜安然不相信,他騙她說出去應酬,其實是去會女人,現在他說回來了,說不定在哪家酒店呢。
「不信?那我去接你?」
「接我做什麼,大半夜的。」
「看你這麼想我,接你過來一起共度良宵。」辛子默不懷好意地笑道。
「流氓……」杜安然忍不住啐道。
「沒睡是吧,這樣好了,三十分鐘後給我開門。」
「你別過來,我媽已經睡了,別打擾她。」杜安然連忙道,不過辛子默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杜安然真是沒轍,她只得大半夜從暖和和的被窩裡爬出來,她躡手躡腳地去了客廳裡等待辛子默。他從別墅到她家,晚上沒有
有堵車,快的話二十分鐘也能到了。
果然,二十分鐘後,辛子默準時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立馬跑到院子裡:「讓你別過來了!」
「可我想你……」辛子默下了車,攬過她的腰肢,一個深吻就緩緩落了下來。
杜安然站在外面凍得直哆嗦,她忍不住抱住他,靠在他身上取暖。
這個吻帶著他特有的味道,沉鬱而綿長。
「上車!」吻夠了,他意識到她渾身在打顫,他打開車門將她抱了進去。
車子裡很暖和,她這才看著他道:「什麼應酬,這麼晚才回來?」
「t市歐陽集團的大小姐過來了,我陪她走了走。」辛子默竟毫無隱瞞,整件事情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亦是那樣的輕描淡寫。
倒是杜安然一愣,他居然這麼坦誠。
「只是……走了走?」杜安然還是問道。
「那你覺得還有什麼?」辛子默似笑非笑。
「沒什麼……」杜安然低頭。
辛子默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杜安然,唇邊的笑意更深。
「還記得在倫敦的時候我跳海後三天三夜沒有回來嗎?」辛子默忽然開口問道。
「當然記得。」他失蹤了三天三夜,她也等了他三天三夜。生死剎那的瞬間,她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她愛他,這是一個如何都無法泯滅的事實。
「其實是歐陽家的這位大小姐救了我。」辛子默一五一十地將這件事講給杜安然聽,從他落海的那一天,到他見到歐陽珮的那一天。
杜安然聽得心驚肉跳,他還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這些。
「所以,我很感謝歐陽珮,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再看到一個重新愛上我的你。」辛子默平靜道。
「如果不是她,我也見不到你了。」杜安然靜靜道。
「我還以為你會吃醋。」辛子默笑道。
「吃醋也得分場合,分情況,比如雖然歐陽小姐對你有恩,不過如果你要是以身相許了,我肯定會吃醋。」杜安然嗔道。
「以身相許,你也得許給你不是?」辛子默笑道,真虧她想得出來,「安然,你成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杜安然臉一紅:「還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這個流氓呆久了。」
「是嗎?我看你是天性使然……」
「辛子默,你真是活膩了!」杜安然忍不住捶了他幾拳。
辛子默因為上次打給謝辰錦電話那件事心裡不痛快了好幾天,不過他知道杜安然到底是在乎他的,這就夠了。
他不計較她和誰在一起,也不計較她曾經做過什麼,他只要以後,不管貧窮還是富裕,她能一直留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
到了別墅的時候,辛子默照例將杜安然抱進房間。從車子裡到房間裡都是一樣的暖和,暖氣開得很足。
聞到空氣裡依蘭精油的香氣,杜安然知道這禽獸又沒安什麼好心。
果然,他一拉燈,房間裡陷入了一片黑暗,隨即,濕熱而溫柔的吻便如密雨般席捲而來。
「唔……」隨著身上的裙子落在地上,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身體時,杜安然終於忍不住輕輕嚶嚀。
這禽獸越發不肯罷休,嫻熟地用手指撫過她敏感的地帶,在精油的香氛裡,將杜安然吃干抹淨,渣都不剩……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杜安然渾身酸痛,一摸床邊,禽獸已經去公司了。她真是佩服他這充沛的精力,陪歐陽珮逛了一晚上,還能在夜裡要了她好幾次。這一大早,更是起得比她還早。
她起了床站在落地鏡前時,更是看到了脖子上一大片的吻痕,她連忙找了一條圍巾繫上。還好不是夏天,不然她連門都不敢出了。
就在她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看到了餐桌櫻桃芝士上插了一塊小卡片。
卡片上是手寫的英,龍飛鳳舞,是他的字跡。
「ilov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