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郁心桐醒來之後,顧逸擎叫楊帆留下來,他則是去到了兒童科室看顧紀舟。
顧紀舟的額頭上貼著退燒貼,靠在了奶奶的懷裡正在輸液,小臉蛋兒紅通通的,眼睛半睜半閉。
他看到了是顧逸擎來時,不由睜開了眼睛:「爹地,媽咪呢?」
顧逸擎蹲低了身體,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媽咪已經醒來,不過,她誰也不想見到,甚至是連爹地也不想見了。」
「媽咪也不想見到我嗎?」顧紀舟委屈的扁著小嘴,「爹地有沒問媽咪怎麼了?」
「有……」顧逸擎沉重的點了點頭,他聲音低沉暗啞:「你不是曾經很盼望有一個妹妹嗎?媽咪懷著的妹妹沒有了……」
顧怡然雖然一直沒有說話,聽著他們兩父子的對話,這一剎那,她震驚得嘴巴張得圓圓的,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郁心桐懷了孩子?也就是說,她親手扼殺了她的孫子(女)!
難怪了,郁心桐這一刻連顧逸擎也不想見了!
難怪了,郁心桐在看到了顧紀舟時,會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逸擎……」顧怡然結結巴巴的叫了一句兒子。
可是,顧逸擎沒有應她。
他現在正是悲傷的時候,他現在在懷念著他還沒有來得及出世的孩子,他現在和郁心桐一樣,什麼人也不想見,什麼事情也不想做。
顧怡然一看他不理會自己了,她也慌了神:「對不起,逸擎,我不知道她懷了孩子,我這不是在自己造孽嗎?我害了我的孫子……」
可是,顧逸擎卻是起身,然後走向了醫生的辦公室,詢問了孩子的情況,醫生說孩子只是普通的感冒為燒而已。
他放了心之後,然後離開了醫院。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他的手機也是處於關機的狀態中,他一個人呆在了小島上,什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又何談其它?
一地又一地的煙蒂,一支又一支的酒瓶,日出和日落於他,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郁心桐沒有再見顧逸擎,她一個人靜靜的呆在了病房裡,時而是沉睡,時而清醒的。
只是,夢裡依然是有著孩子的身影。
三天之後。
她可以出院了,而且明天就是星期一,是學校正式上課的日子了。
她正在收拾東西時,顧逸擎回來了!
他在凝視著她,她安靜的像是一朵白色的梔子花,在他的心間憂傷的綻放。
郁心桐沒有說話,卻是依然是收拾著。
她的東西很少,除了書和簡單的日用品之外,沒有其它的。
「心桐……」顧逸擎的聲音完全沙啞了,「孩子的事,是我沒有保護好……」
郁心桐以為,經過此次,她在再次提起孩子時,可以憂傷的平靜一些。
但是,平靜的只是表面,而憂傷依舊是暗潮洶湧,一波又一波的向她湧來。
她咬緊了唇,沒有說話。
作為一個男人,他是完全要負起此次的責任的。
他凝視著她憂傷的小臉:「可是,心桐,懷了孩子這麼大一件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已經不再重要了!」郁心桐的語聲依然是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