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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沈平世與程氏二人在城西的一處莊園前停了下來,程氏素手掀起車窗青帷,往外探了一眼,只看那處莊園前停了幾輛馬車。
「看來已經有人先咱們一步。」她偏過眼瞧了沈平世一眼,緩緩放下了青帷。
沈平世面色凝重了幾分:「那當怎麼辦?」
程氏微微一笑,眸光流轉:「怎麼樣也要試上一試。」
話罷,與沈平世一道下了馬車。
在與人打交道方面,程氏要比沈平世厲害。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將先前來的人的底細摸齊全了。
她與沈平世說:「不過是平常的商戶罷了,若選擇起來,沈府會是他的選擇。」
沈平世聽此也就放心多了,果然他們只等了一會,那幾輛馬車就離開了。
但沈平世心中也多了幾分憂愁,他目光拉遠,環看這一片片緊緊相連的土地,道:「蘇老闆都拿不下的人,依我看此次要白跑一趟了。「
雖這樣說著,但還是與程氏進了莊園。
剛繞過柵欄,門房守著的一個老婆子就踩著步伐攔了下來。
「這位老爺,夫人您二位稍等,我們當家的今日有事,已經不見外客,二位請回罷。」那婆子仰頭,顯然不將沈平世與程氏放在眼裡。
程氏婉約的露出一個笑容來,客氣道:「阿婆,還請你與你們當家的通稟一聲,就說我們沈府到訪。有事相商。」說著從手腕間取下一個玉鐲,塞到了那婆子手中。
且程氏故而強調了沈府,畢竟沈府在永安城還是佔有一席地的。
但那婆子根本不受益,直接將玉鐲還回了程氏的手中,搖頭道:「我們當家的交代了。今日不見客,有什麼事情,二位還是明兒請早罷。」
她彎身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還沒見上面,就碰了釘子,程氏面色微乎其變,只好低言:「既然如此。我們明日再來拜訪,阿婆,這鐲子你就收下罷,不是什麼貴重物品。」
那婆子笑了笑,就沒再拒絕。收下了玉鐲,又囑咐沈平世他們,讓他們明日早些過來。
她站在莊園前看著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才,方提著衣擺快步進了屋。
回稟道:「當家的,我按您吩咐的,已經將他們二人打發走了。」
被喊作當家的男人揮袖揚手,「你做的很好,下去罷。〞
等守門的婆子離開。當家的男人起身,探手打起了和裡間相隔的薄紗帷幔。
他三五步走到軟榻前,眉頭皺起。有些不滿的看向軟榻上端坐的人,問:「娘,若是明日他們不來怎麼辦,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沈家人過來。「
榻上的婦人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太容易得到了,會惹人生疑,越是為難。他們就該明白,咱們這片煤礦的價值有多高。沈家人我瞭解,他們一定會來!」
當家的男人猙獰的扯了扯嘴角:「好。那我就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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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前還是艷陽高照,才將將過了午時,風雲忽變,烏雲遮天,不過片刻,就下了綿綿小雨。
泗臨官道上,一行四輛馬車,踢踢踏踏的馬蹄聲早已經淹沒在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中。
滴滴答答,敲打著車頂。
趙繡瑤展身打了一個哈欠,困乏道:「好好的天氣,怎麼就滴開雨了,我討厭雨天。「
她揪扯著眉頭道。
趙氏便已經從包袱中取出一塊青色的方毯,從沈嵐身邊起,拉到了趙繡瑤身上。
將她們三人都圍了個嚴實。
「母親,你也圍著暖和暖和。咱們現在趕路,中了寒氣就不好了。」沈嵐溫聲說著,掀起方毯,探手蓋到了趙氏的身上。
這一場雨,斷斷續續,足足維持了整個下午。
所以入夜時,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尋了最近的一個小鎮,暫住一晚。
他們所經之路,燈火通明,又似華燈初上。
雨雖然聽了下來,可地上仍積了不少雨水。
進了客棧,他們一行人就彷彿是異客一般,引得客棧內眾人的矚目。
沈容這才發現,這個客棧裡,有不少人,不論男女。
沈平成覺得奇怪,就問了店家原因。
店家瞧了眼外面的灰濛濛的天氣,道:「一瞧幾位便是外地人,今日是乞巧節,我們鎮子夜裡正該是熱鬧的時候,賞花燈,逛市集,可偏偏老天不遂人願,這場雨竟然下了這麼久。「
沈平成聞言點頭:「這場雨確實有些急。「
不過他們倒不怎麼在意乞巧節,讓店家準備了幾間上房,和飯菜,就各自回房了。
此次回白馬城,沈容只帶了如意。
這也是冬梅與桑枝注意,她們知道如意未去過白馬城,所以乘著此次機會,想讓如意去白馬城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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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簡單整潔的廂房內,如意伺候沈容用膳,一面開口:「姑娘,您說王嬋離開沈府後,會嫁到張府嗎?」
沈容搖頭:「張老夫人既然開始不同意,這一次也不會輕易讓她進府。「
尤其,王嬋還是未婚先孕。
沈容並不同情王嬋的處境,不管這一世她沒有達到目的,可上一世並不是她的清柯一夢,那是真實存在過的。
讓她痛苦不得。
如意點點頭。
外頭忽然想起了敲過門板的清脆聲音。
如意小碎步給趙繡瑤開了門,並與裡面說:「三姑娘,是表小姐。」
趙繡瑤樂呵呵的咧了咧嘴,大搖大擺的邁過了門檻,毫不拘謹的坐在了沈容的對首,「阿容,我有事與你說。」
沈容正準備讓如意先退下,如意就已經會意的小心出了屋子。
「阿容,你覺得白馬城與永安城比起,哪個更好些。」她認真的眨了眨雙眼,雙手托腮。
沈容睨了她一眼,目光鬆散的落在了她耳邊垂下的一顆奶白的珍珠墜飾,似要看清裡面的圓滑紋路,隨口道:「問這個做什麼。」
趙繡瑤挺了挺脊背,「你先回答。」
沈容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我在白馬城長大,自然是覺得白馬城好,怎麼了?」
趙繡瑤輕輕扯了扯沈容的衣角,是從未有過的嬌羞:「沒什麼,不過阿容,我現在有些喜歡永安城了。」
「你喜歡什麼都沒幾天新鮮的,等回了白馬城就好了。」沈容搖頭失笑,她對趙繡瑤的性子也算瞭解,往前撐了撐身子,玩笑道:「那你與我說說,這次你喜歡永安城的原因。」
趙繡瑤的雙頰忽然滾燙了起來,她垂首含羞的用雙手遮住了臉面,眸中透著朦朧,「我也不知道,阿容,今日是乞巧節,如果今日咱們還在永安城內,如果今日尚未下雨,我想……」
趙繡瑤羞得說不出話來。
沈容不由瞪大了雙目,驚問道:「你不會是……」
她不忍細問。
先仔細回想了趙繡瑤見過的男子。
賞花宴的小哥兒雖多,可都與她們距離很遠,唯一一個變數,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趙繡瑤。
趙繡瑤心中是藏不住事情的,所以她才忍不住過來與沈容講。
趙繡瑤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少有的嬌羞。
「是誰?」沈容心中雖有了幾分猜想,可她仍然希望趙繡瑤可以否定她的猜想。
然而趙繡瑤很快就打破了她的期盼。
她樂呵呵的咬了咬下唇,「我並不知他姓什麼,名什麼,是在賞花宴見到的,媛姐兒的哥哥,阿容,你一定知道他叫什麼罷。」
「周士閔!」沈容錯愕出聲。
她只能暗暗慶幸,好在趙繡瑤不能待在永安城,等回到白馬城,不過幾個月時間,就該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