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到了切蛋糕時間,顧默嫻從棋牌室和幾個朋友說說笑笑走了出來。顧臨深拍了拍手掌,眾人便都朝著顧臨深的方向湧了過來。
所有人站定,大廳裡璀璨的水晶燈忽然滅掉,只留一些壁燈,看起來倒也很是溫暖。一個七層的蛋糕從大廳角落裡緩緩推了進來。
許多人自發的給顧默嫻唱了生日歌,有這麼多人陪著,顧臨深很開心。蛋糕從遠處緩緩被推了過來,顧默嫻看著,就連眼睛裡都閃著笑意。
顧默嫻吹了蠟燭,許了願,所有燈光才全部亮騰起來。
「媽,祝你生日快樂。」顧臨深從莫開的手裡接過禮物盒,遞給顧默嫻:「這是我和言謹送你的禮物。」
顧默嫻含笑的看著兩人,臉上都是說不盡的感歎:「有心了,準備這麼多,還有禮物。」
說著,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顧默嫻低頭看了一會兒禮物的包裝,拆開了禮物。
盒子裡躺著的並不是什麼名貴的首飾,而是簡單的三張機票,目的地是顧默嫻一直想回去的老宅。
這小半年裡,顧默嫻想要給老爺子掃掃墓,但一直讓其他的事耽誤著,而這次生日宴後,顧臨深和宋言謹都會陪著回去,這對顧默嫻來說,無疑是了了一樁心願。
果然,顧默嫻看到這份禮物很驚喜,連連點頭:「我喜歡這個禮物,這個禮物好!」
宋言謹看到顧默嫻的反應,微微揚起了笑意。
原來,顧大少這麼用心。他準備的禮物,並不是從錢出發,而是用心去衡量。
「言責編還滿意嗎?」顧臨深的一直攬著宋言謹的腰身,薄唇微微靠近她的耳朵詢問。
宋言謹看著顧臨深沒有回答,她的答案都在眼睛裡,她相信顧臨深能看到。
一場生日宴,所有的焦點都應該放在顧默嫻身上。但卻有許多人的眼睛是放在宋言謹身上,自進了生日宴後,楊振華無論站在那裡,眼睛都時不時的朝宋言謹看去。
楊若琳在角落和別人聊天多時,走過來時,臉色微微帶著紅潮,似乎喝了不少的酒。
「楊若琳!」她剛走出幾步,便有人叫住了她。
楊若琳提著自己的裙子微微回頭,見到了許久未見的顧夢蕾,不由揚了一下嘴角:「原來是顧小姐。」
顧夢蕾抬手推了推自己燙好的短髮,眼睛高傲的一瞥楊若琳:「真沒想到,你還能來參加我姑姑的生日宴。」
「我為什麼不可以?」楊若琳反問的淡然而又理直氣壯。
「你為什麼不可以?答案很簡單,因為你不要臉啊。」顧夢蕾冷呲了一聲,盯著楊若琳,不怕挑釁:「當初知道我大表哥眼睛看不到,你溜的倒是快,現在表哥好了,你怎麼有臉來湊熱鬧?」
楊若琳捏著酒杯,指尖微微泛著蒼白,臉上的笑意卻偽裝的很好:「邀請我,我自然會來。何況,我和臨深一直是朋友。」
「呵呵,那你可真是個好朋友。」顧夢蕾沖楊若琳冷笑,臉色卻有些微變,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撫了撫心口。
早些年,顧夢蕾雖說很反感楊若琳在顧臨深身側。但是那時候她最起碼只是把楊若琳當情敵,但是楊若琳在顧臨深最難熬的時候走的徹底,顧夢蕾就完全看不起楊若琳了。她到現在都對楊若琳當初的態度憋著一把火,不吐不痛快。
楊若琳臉上笑意不變,甚至沖顧夢蕾揚了揚酒杯:「謝謝你的誇讚。」
她盯著顧夢蕾的臉色,並不明白顧夢蕾總是揉著自己的心臟做什麼。她現在心情讓顧夢蕾弄的很不舒服,但是看起來,顧夢蕾的身體也很不舒服。
此刻的楊若琳,在顧夢蕾的眼睛裡,簡直沒皮沒臉到了極致。
「言謹,她怎麼也來了?」站在桌子另一端的阿阮看到楊若琳,有些不解的詢問自己身側的宋言謹。
在and,楊若琳是怎麼針對宋言謹的,阿阮可是很清楚。
宋言謹朝楊若琳的方向看了看,笑道:「邀請客人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她還是很給楊若琳面子,沒有拆穿楊若琳是蹭著邀請函來的事。
四個人的位置僅僅相隔一張桌子的距離,彼此間說話,如果認真聽還是能聽到的。
顧夢蕾站在桌子中央,不願在和楊若琳多說話,低頭翻看著自己的小手包,想找出口紅補補妝。包包雖小,卻怎麼也翻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只能將包裡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包裡的東西並不多,堆在桌子上並不顯的怪異。
顧夢蕾拿著補妝鏡和口紅認真的化著,楊若琳剛將酒杯碰到嘴邊,眼睛無意瞥到桌子上的小小的藥瓶上,眉眼再上揚,放到了宋言謹身上。
忽然,她的心口猛的緊張了一下。
她似乎尋到了一個極好的機會,好到讓她多想一秒就可能錯過。
她見不得顧夢蕾囂張的模樣,也見不得宋言謹被眾星捧月。或許,她只要一個小動作,便會讓這兩人都出一下丑。
想著,楊若琳的心跳更厲害了。她不擅長做這些愚蠢的事,但是她今天卻想試一試。
顧夢蕾丟在桌子上的藥不是別的,而是她的哮喘藥。顧夢蕾有哮喘症狀,早在幾年前,楊若琳就親眼看見過。顧夢蕾今天帶了哮喘藥過來,那今天必定是她需要用的。
楊若琳盯著那小藥瓶,狠狠的將酒精灌了下去,杯子丟棄在桌子上,她的手在桌邊的香檳塔上摩挲了幾下,重新拿了一杯新的,卻用掌心將桌子上藥瓶收走。
她可以確信,四周並沒有人看到這一幕。她放心的退後幾步,坐到了沙發上。
宋言謹站在桌邊和阿阮說著話,並沒有朝顧夢蕾的方向多看。
可是不一會兒,情況就有些不妙了。顧夢蕾將自己的東西收進包裡,她也沒有發現少了東西。
田素是隨後而到的,她和顧夢蕾都是顧默嫻邀請來,她手裡拿著一個小錦盒,顯然是送給顧默嫻的生日禮物。
田素進了大廳後,逕直朝著顧夢蕾走來,提醒出聲:「夢蕾,去找你姑姑打個招呼,免得她還以為我們沒過來。」
「好。」顧夢蕾呡了呡自己的紅唇,又用手揩了揩紅唇上多出來的口紅。心口處本就發蒙,這會兒剛邁出腳步,氣悶的她有些喘不上氣,大腦猛的供血不足,不由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很快,整張臉就蒼白了起來,她用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兩腳發軟的朝著地上倒去。
「夢蕾!」田素急了,轉身撲了過去。她對自己女兒的情況自然是瞭解的,直接拿過顧夢蕾的小手包找哮喘藥。
但是裡裡外外都翻騰了一遍,她也沒有看到哮喘藥,不由拍著顧夢蕾的臉詢問:「藥呢,藥放哪兒去了?」
顧夢蕾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厲害,已經不能回答田素的問題,她用手指著自己的小手包。
田素眉頭皺的緊緊的,因為擔心兩手都有些發顫,她打開小包,裡裡外外全部再找了一次,可依舊什麼都沒有。
「夢蕾,夢蕾……」田素用平時應急的方法幫顧夢蕾舒緩。
人群密密的圍著顧夢蕾和田素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後面有一位小姑娘忽然從人群中蹭了出來,將自己的噴霧遞了過去:「她應該是哮喘發作了,快給她噴一噴吧。」
田素看著那女孩,接過她手中的噴霧,顧不得多想,按照正確方法朝著顧夢蕾噴去。
顧夢蕾覺得不夠,從田素手裡搶過噴霧,朝著自己狠狠的噴了幾下,這才算平息了嚇人的呼吸。
顧夢蕾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好一會兒才收縮回去,躺在地上休息好一會兒,整個人才稍稍有些恢復。
只是虛驚一場,這讓田素舒了一口氣。也顧不上自己究竟有沒有出醜,責怪顧夢蕾:「不是把藥給你了,怎麼臨走前也不帶著。」
「小瓶子在我包裡。」顧夢蕾看著田素喃喃了一句。
「剛剛翻過了,沒有!」田素只當顧夢蕾粗心大意。
但是顧夢蕾卻反應激烈:「不會,我剛剛將東西倒出來的時候,它還在。」
田素聽到顧夢蕾這樣說,才猛然驚覺事情有些不對。不由衝著四周人看了看:「拿了過來怎麼會沒有?」
「我剛剛走開前,似乎也看到你的藥在桌子上。」楊若琳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怎麼會沒有?難道是它長了翅膀,飛走了?」
她這麼說,只是為了證明,藥不是她拿的。
「我看啊,是有人故意的吧。」人群裡幾個女人小聲嘀咕著,但聲音卻全部都傳到了顧夢蕾的耳朵裡。
「誰沒事拿別人的藥?別瞎說。」
「怎麼不會?要是不喜歡她,想整她呢?反正平時不喜歡這顧小姐的人還蠻多的。」
「你依著你這麼說,你覺得會是誰?」
「還能是誰,肯定是在這張桌子四周的人唄。」
「在這桌子四周沒走的,不就兩個人嗎,一個顧太太,和一個顧太太的朋友?」
八卦的女人說著,聽起來不像是有意這樣說。但是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顧夢蕾猛地揚臉朝宋言謹看去,眼睛憤憤的:「現在你滿意了?」
兩個一直未離開桌子的人,顧夢蕾只認識宋言謹,阿阮她不認識,自然沒有害她的必要。但是她之前針對過宋言謹,這件事不是宋言謹害她,還能是誰?
「你認為是我做的?」莫名被懷疑的宋言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可笑的反問。
「不是你,還能是誰?」顧夢蕾的冷冷的盯著宋言謹,白皙的指尖不由自主的勒著身下的地毯:「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只能被欺負,原來你也懂反擊。」
顧夢蕾的話讓田素誤以為顧夢蕾是有證據指向宋言謹的,因此當下就有些不悅了:「宋言謹,再怎麼說,我們和臨深還沾親帶故,你這樣做,不顧及你自己,你是不是也得替臨深想一想,用這種辦法,未免有些太下作。」
「說話時講求證據的,何況我沒有必要害顧小姐,我和她無冤無仇。」宋言謹顯得異常冷靜,在說這話時,眼睛朝著四周看了看。
她在想,究竟誰有動機這麼做,剛剛還有誰靠近過顧夢蕾?
「顧太太沒有必要這麼做。」顧臨深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來到宋言謹的身邊,他從人群外走過來擁住了宋言謹。
田素見到這一幕冷哼道:「顧先生現在是要護著自己的妻子欺負自己的表妹?」
「言謹沒有必要收夢蕾的藥,何況言謹根本不知道夢蕾有哮喘,她又怎麼會認得哮喘藥?」顧臨深淡然的看著田素,並不是維護宋言謹的解釋:「夢蕾的藥,即使是有人拿,想必也是知道夢蕾有哮喘病的人。」
宋言謹抬頭看了一眼顧臨深,她不得不承認。即使在紊亂的情況下,顧臨深都能維持清晰的大腦,一下子就能戳中事情的關鍵點。
楊若琳沒想到顧臨深會插手這件事,但即使插手了,她也不心虛,又沒有人看到她拿了顧夢蕾的藥,她怕什麼?
顧夢蕾已經站起了身,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這時候,楊振華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過來,抱歉道:「顧總,給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
楊振華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剛無意中碰掉了顧小姐的藥,引的大家對這件事這麼關注,差一點就讓顧夫人背了黑鍋。」楊振華張開手心,將藥瓶子遞了過去。
楊振華這麼一把年紀了,看起來不像是說假話,大家也只當這件事是烏龍事件,畢竟不會有人真的這麼壞,在生日宴害人。
田素見是楊振華,張了張口,也不好多說什麼。怎麼說楊振華不會去害顧夢蕾的。他們不認識不說,完全是八竿子打不著。
楊若琳一時不知道楊振華是怎麼有哮喘藥的,但是她看到楊振華手裡的藥時,整個人一愣,她剛剛明明把那瓶藥扔進的垃圾桶裡,怎麼會在楊振華這兒?
楊振華道歉後沒有在生日宴上多留,很快便出了生日宴大廳,並要求楊若琳和自己一起回去。
楊若琳看著楊振華失望的眼神,有些心慌。
結果楊振華在大廳外站住了腳,楊若琳也不敢再走,站在楊振華身後,結巴的叫了一聲:「爸……」
「啪!」她的聲音剛出,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楊若琳猛的被楊振華抽了一巴掌,整張臉偏著。楊振華這一把極重,五個紅紅指印在楊若琳的臉上。就連嘴角都微微有了些猩紅。
「你怎麼這麼壞?」楊振華咬牙切齒的看著楊若琳,一臉的陌生。
如果,今天在生日宴上,他沒有格外關注宋言謹,無意中親眼看到楊若琳偷拿顧夢蕾藥的事,他都不敢相信楊若琳會作出這種事。
在他的眼睛裡,楊若琳平時雖高傲,甚至對外人有些冷淡。可她的心不壞,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楊若琳今天自己親手打破了楊振華的認為。
楊若琳被打的有些發蒙,她動了動嘴唇,很痛,卻不忘轉過臉來解釋:「爸,我只是,想惡作劇一下,我沒有想到顧夢蕾會真的犯病。」
「若琳,你太讓我失望了。爸爸很懷疑,這些年是不是真的瞭解你。」楊振華的眉頭皺出深深的溝壑,這次的事,再加上上次楊若琳去找宋敏的事。楊振華真的覺得楊若琳並沒有他看著那麼簡單。
楊振華從小到大沒有打過楊若琳,楊若琳知道這次他是真的動怒,即使臉上痛,依舊上前拉住楊振華:「不是這樣,爸,你相信我。」
外面大廳來往的路人很多,看著楊若琳狼狽的左臉頰,再看著她哀求的模樣,都不由投以可憐的目光。
楊若琳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手心,她寧願別人看不起她,她也不要任何人可憐她!即使她現在已經狼狽不堪,她也不需要任何同情!
生日宴散去,宋言謹坐在車內,緊緊的皺著眉頭。
「在想什麼?」顧臨深轉動著方向盤,隨口詢問她。
宋言謹朝顧臨深看著,有些不解的說出自己內心的疑問:「有一件事很奇怪,今天楊總明明就沒有靠近過顧夢蕾,他怎麼會碰掉顧夢蕾的藥瓶?」
顧臨深緊閉著薄唇,他不可能不知道楊振華這麼做的用心。
「也許,他只是不想讓真正的那個人難堪。」顧臨深不多說,只是給了這麼一句提示。
宋言謹的眼睛緩緩睜大,她靠在玻璃車窗處,認真的想著,也就是猛然之間,她明白顧臨深話裡的意思。
那個真正的人,不是楊振華自己,而是楊若琳?
參透這句話,宋言謹心猛的一涼。這件事如果是楊若琳,那就不是無意了,而是有意而為之。
可是,楊若琳不是很不屑這一類小動作,為什麼她自己卻這麼做了?
顧臨深看著宋言謹認真思考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顧太太,這不是什麼人生大道理,不用這麼賣力的思考。」
「我只是想不明白。」宋言謹臉上的嚴肅一點點褪掉,看著顧臨深,臉上就莫名柔軟了下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幾句,究竟是不是真理?」
「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顧臨深挑了一下眉頭,淡笑著。並不願宋言謹在這些問題上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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