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顧默嫻從臥室轉動輪椅出來,宋言謹見顧默嫻出來,忙起身走至顧默嫻身邊將她推到餐廳。
「臨深已經去上班了嗎?」顧默嫻在餐廳後坐定,抬頭看宋言謹。
「嗯,剛走不久。」宋言謹答應著,將盛好的粥端到了顧默嫻面前:「吃完飯我陪媽去醫院做復健。」
顧默嫻淡笑頷首,算是明白為什麼宋言謹還在家裡,沒有和顧臨深一起上班。
「林醫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次去醫院的時候,給林醫生送些謝禮吧。」顧默嫻吃著粥,忽然抬頭看宋言謹提醒道。
宋言謹攪動著碗裡的粥,看著顧默嫻笑道:「嗯,臨深交代過,東西已經讓司機裝到車上,等會到醫院就給林醫生。」
知曉顧臨深已經弄穩妥了一切,顧默嫻也沒有再說話。將目光從宋言謹身上抽回來後安靜的吃著飯。
宋言謹陪顧默嫻到了醫院,只能在復健室外等著顧默嫻。看了一會兒顧默嫻復健,隨手從旁邊的雜誌欄抽出一沓今天的報紙翻看。
看到報紙上的新聞,宋言謹微微愣了愣。不由仔細閱讀起來。
報紙上的消息無非是豪門八卦,說的是昨晚,姚浩與令一豪門二少鬥毆的事。兩人似乎還動了刀,姚浩是挑事者,反而受了傷,現在正在醫院休養。等到好轉以後,還要轉到拘留所看情況拘留。
至於姚浩和另一位豪門二少鬥毆的原因雜誌上寫的詳盡的有些過火。說是姚浩與這位豪門二少的妻子有染,甚至讓人拍到了照片,這位二少氣不過便主動挑釁姚浩,姚浩在圈內又是出了名的脾氣差,結果自己先動手,不僅受了傷,還要被處以刑責。其中,引起兩個男人爭鬥的女人,是一個因為嫁人隱退的三流小明星。現在出了這種消息,反而上了大版塊。
媒體主要細扒這位三流小明星,但是宋言謹卻沒興趣看下去,而是給顧臨深打了電話。她總覺得,這件事和顧臨深是沾點關係的。
正在豐臨的顧臨深接了宋言謹的電話,語氣與平時的溫潤無異:「喂。」
宋言謹一隻手扶著手機,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裡,轉身朝著復健室看著,對手機說道:「今天的報紙你看到了嗎?」
「怎麼?有什麼特別的新聞?」手機另一邊的顧臨深似乎對報紙不是很感興趣。
「報紙寫姚浩被打了,可能還要拘留。」宋言謹淡淡說著,卻不難聽出言語間的好奇:「這件事和顧大少有沒有關係?」
顧臨深鬆開修長指尖間的鋼筆,挺直的背脊灑脫的朝著背後的辦公椅上靠了靠,勾起的薄唇,笑意十分迷人:「如果言責編認為和你老公有關係,那便有關係。如果這件事讓言責編不舒服,言責編可以理解為沒關係。」
「……」宋言謹咬了咬嘴角。
他這是什麼解釋?那顧臨深和這件事究竟是有關係還是沒關係?
宋言謹心裡是擔心顧臨深的:「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顧大少?」
顧臨深俊逸的臉仰著,笑意在整張臉上:「在你心裡,你的顧總這麼弱?」
「當然不是。」宋言謹出口否認,在她的心裡,顧總可不是一般的強:「在我心裡,顧總永遠是最棒的!」
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替他擔心,不想他沾到一點點的麻煩。
「言責編要牢牢記住這句話。」顧臨深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弧度,心情似乎不錯。
「記住做什麼?每天對顧大少說三次嗎?」宋言謹依靠在牆體上,臉上的笑意與顧臨深的越發相像。
莫開敲了門走進去,剛要開口,顧臨深看了莫開一眼,莫開很識趣頷首,退到一邊等著顧臨深打完電話。
「這個提議不錯,可以考慮。」顧臨深接著對電話那頭的宋言謹說道。
宋言謹站在門口打著電話,眼睛放出的光,就像是剛談戀愛的小女生,讓路過的人都不由懷疑,她正在熱戀期。
可誰能想到,電話那頭的男人,是個極其優秀,並且每天和她呆在一起的丈夫。
「好了,不說了,媽要出來,我送她回家。」宋言謹透過玻璃見顧默嫻衝她招手,忙對顧臨深說道。
「好,中午回家吃飯。」顧臨深嗓音溫潤,囑咐宋言謹幾句便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看向莫開時,顧臨深身上的氣場都陡然變了幾分:「解決了?」
「嗯,解決了。讓姚浩在拘留所呆上一陣子,想必姚達會加強對自己兒子的教育。」莫開完全不覺得顧臨深的態度有異。
顧臨深滿意的點了點頭,莫開又接著詢問:「boss,那姚達的醜聞要放出去嗎?」
「不必了。」顧臨深只不過是想給姚浩一個懲罰,不必牽連他的任何家人。
莫開明白了顧臨深的意思,頷首退了出去:「我明白了。」
——
顧默嫻做了復健後整個人心情也跟著不錯起來,回家的路上和宋言謹說說笑笑。
「再去林醫生那兒幾次,我想也就差不多了,回去把之前準備的手杖找出來試一試。」顧默嫻今天復健時已經能站穩了,這一點讓她很是開心。
宋言謹坐在顧默嫻身旁,抬手拉了拉她腿上的毯子,笑道:「林醫生叮囑讓您多休息幾天,不要在醫院外練習。媽不要太心急了。」
「林醫生囑咐過?一時高興,我倒是都忘了。」顧默嫻擺了擺手,自嘲的說著。
「最近這段時間,媽要注意放鬆心情。」宋言謹認真看著顧默嫻的腿,不忘提醒顧默嫻。
回到家後,宋言謹剛推著顧默嫻進客廳,張媽便走過來開門說道:「夫人,家裡來了位小姐,說是來探望老夫人。」
「小姐?」宋言謹有些奇怪,顧臨深的朋友裡,有人知道顧默嫻康復了嗎?
顧默嫻也有些好奇:「在這裡,還有人來看我?」
宋言謹推著顧臨深朝客廳裡走去,還未見到客廳裡的人,便看到站在壁畫前觀賞的俏麗身影,女人背對著客廳,一頭大波浪極其招眼。
聽到腳步聲,楊若琳微微轉身,直接忽略了宋言謹,看到了輪椅上的顧默嫻忙笑著走了過來:「伯母,最近身體覺得怎麼樣?」
「你是?」顧默嫻看著楊若琳疑慮的皺了皺眉,她的記憶裡似乎並沒有楊若琳的印象。
楊若琳笑意微僵,看著顧默嫻認真說道:「伯母這麼快就把我忘了?我是若琳,臨深的朋友,楊若琳。」
「楊若琳……」顧默嫻皺著眉頭,認真的念著這三個字,但卻一點點也想不起來。
「之前,臨深還在念大學時,我見過您。」楊若琳自然記得顧默嫻,那時候顧默嫻還詢問顧臨深,楊若琳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她以為顧默嫻是對自己有好感才詢問,所以一直記到現在。
顧默嫻抱歉的搖了搖頭:「實在不好意思,我在醫院躺太久了,許多事都記不太清楚。」
楊若琳耐心解釋的笑意徹底僵住在臉上,張了張嘴緩解著,尷尬無比:「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您會記住我呢。」
「對不起了楊小姐。」顧默嫻不好意思的很。
「沒事,不能怪伯母。」楊若琳忙擺手解釋道。怕不止這件事,其他事顧默嫻有錯,楊若琳也不敢怪的。
「楊小姐請坐吧。」兩人都無話時,還是宋言謹先開的口。
既然是來看顧默嫻的,基本的待客禮貌得有。
楊若琳和顧默嫻寒暄半天,這才有時間看宋言謹。在顧默嫻面前,她維持一副端莊無害的笑意:「謝謝了。」
三人在客廳沙發處坐定,楊若琳找著話題和顧默嫻聊著。楊若琳極會察言觀色,說著話,從顧默嫻的態度中看出顧默嫻的喜好,不停的投其所好。所以顧默嫻和楊若琳的聊天還算比較開心。
「伯母,像您現在這種情況,好了以後要好好加強鍛煉。身體要鍛煉,滋補也少不了。」楊若琳說著,打開面前桌上自己帶過來的補品笑著:「這些都是我父親常吃的補品,我看效果不錯,也就給伯母買了一套,伯母先吃著,效果好的話,我再給伯母送。」
「太麻煩楊小姐了。」顧默嫻看著眼前的補品,感謝的說著。
好一會兒,顧默嫻看向宋言謹說道:「言謹,你看看楊小姐買的補品,真是有心了,就是不知道我這種情況能不能吃。」
「我幫您看看。」宋言謹淡笑看著顧默嫻,平日裡林醫生的交代她都記在心裡,顧默嫻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她都很清楚。
顧默嫻並不知道楊若琳懷著什麼樣的心思,對楊若琳誇讚道:「我這個兒媳婦,平時對我的入口的食物很細心。我著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呢,有些東西還不能吃,她就成了食品大總管,她說能吃,我才能吃。」
顧默嫻的話裡帶著幽默,卻又難掩自豪,對這個兒媳婦似乎格外滿意。
楊若琳扯了扯嘴角,看著宋言謹專注的神色:「是嗎?看來,伯母和言謹之間,婆媳關係很好。」
「我只臨深一個兒子,自然也就一個兒媳婦,哪能不好。」顧默嫻接下楊若琳的話,言語中滿滿都是宋言謹的維護。
宋言謹看了補品成分,抬手指給顧默嫻看:「媽,這一罐你是不能吃的,裡面含有益母草,林醫生特別交代要避開。還有這一罐,沖泡出來成糊,你也是不能食用這種的……」
楊若琳看著頭靠著頭極認真研究的婆媳倆,放在自己膝蓋的手不由抓緊自己的裙子。她拿開討好顧默嫻的東西自然都不會太差,但現在被人這麼挑剔著,那個人還是宋言謹,楊若琳的心情能好到哪兒去?
但是宋言謹真的沒有針對楊若琳的意思,她只是實事求是的說著。
顧默嫻認真的聽著宋言謹說罷,覺得對楊若琳更是抱歉了:「不好意思楊小姐,這些東西怕又要你拿回去了,放在我這兒,著實是一種浪費。」
顧默嫻剛剛聽楊若琳說,她的父親也是吃這類補品的,楊若琳拿回去給父親吃,總是不浪費的。
「那真是可惜。」楊若琳忙收起臉上所有神色,有些惋惜的看著顧默嫻。
「到午飯時間了,楊小姐一起留下來吃午飯吧。」顧默嫻臉上的抱歉還微完全消退,側身詢問宋言謹:「言謹,臨深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快回來了,要打電話問一下嗎?」
「不用了,快了就好。打電話過去,會讓他分心。」
本來楊若琳真有留下來吃午飯的打算,但聽到顧臨深要回來吃飯,她拎著自己的包站起了身:「伯母,我還是先回去了。」
「怎麼了?不留下吃嗎?」顧默嫻的手搭在輪椅上看著楊若琳。
楊若琳搖了搖頭:「不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急於一時,過幾天我還會回來看伯母的。」
「那好。」顧默嫻見楊若琳似乎真的不願,也沒有多挽留,點了點頭:「我腿腳不方便就不送了,言謹,你替我送一下楊小姐。」
「好。」宋言謹應下,起身相送楊若琳。
楊若琳看了宋言謹一眼,在顧默嫻面前做足了溫柔的模樣,率先出了盛墅。
在盛墅外,楊若琳站定了腳,看著宋言謹頗有玩味說了一句:「宋言謹,我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藏了這麼一手。」
「我不太明白楊總監是什麼意思。」宋言謹淡笑客氣的笑意。
「不明白?呵呵,伯母這才出院幾天?把她哄的這麼向著你。連你說我送的補品不能吃,她都相信你。」楊若琳深深的看著宋言謹,她當然以為宋言謹剛剛那些話是有意的,怎麼可能這麼巧,她買的補品顧默嫻都不能吃。
宋言謹是按照林少文的囑咐來,她並不是有意的,她很坦然:「如果楊總監懷疑我動了什麼手腳,我也沒什麼好解釋。」
「你不需要解釋,我心裡清楚就好。」楊若琳揚了一下眼角,高跟鞋在原地挪動了兩下:「過幾天我還會來,在臨深那兒也許我會輸給你,但在伯母這兒可就不一定了。」
宋言謹蹙眉看著楊若琳,她發現楊若琳真是越來越自信坦然了,可她現在的狀態,讓她有什麼好坦然的?
楊若琳的態度,終於還是惹了宋言謹的千年好脾氣。宋言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楊若琳:「我很費解,為什麼我和臨深的婚姻,楊總監總是要插進來湊熱鬧?」
「你說什麼?」楊若琳微愣,這話不像是宋言謹會說出來的,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宋言謹淡淡看著楊若琳,定定說道:「這裡是我家,我和臨深是合法夫妻。楊總監屢次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都可以看在你是臨深舊友的份上不計較。但不表達我贊同你的做法,奉勸楊總監一句,別枉單了第三者的名聲。」
楊若琳緊緊盯著宋言謹說完了所有話,面部有些難堪的扭曲著。她什麼時候被別人這麼說過?
「宋言謹!」楊若琳咬牙切齒的看著宋言謹。
宋言謹只是掠起了眼眸,並沒有被楊若琳的態度嚇到:「如果臨深對楊總監投有好感,那第三者楊總監也算是坐實了。但臨深的態度,楊總監比我清楚。」
楊若琳心口起伏的厲害,一雙眼睛像是粘了膠水,從宋言謹身上移不開,像是要狠狠膠上宋言謹那張嘴一般:「怎麼?現在你開始害怕了,急的先示威了?」
「你想多了。」宋言謹搖了搖頭,輕笑,臉上始終是往日的柔柔之色,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略覺得譏諷:「我只是覺得,楊總監這樣,有些像跳樑小丑罷了。」
「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楊若琳臉色有些漲紅,咬牙盯著宋言謹:「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把原話收回去!」
說罷,楊若琳狠狠的盯了宋言謹一眼轉身離去。
宋言謹看著楊若琳滿是警告的眼睛,吸了一口氣,回了盛墅。
顧臨深回來時,家裡和平時無異。只是沒有看見平日裡總是第一時間竄出來的貓貓。
「言責編親自下廚?」顧臨深輕手輕腳走到宋言謹的身後,抬手圈住她詢問。
宋言謹認真的切菜,並沒有聽到顧臨深回來的動靜,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她整個人一縮,直到聽到他熟悉嗓音才放鬆下來,卻還是忍不住嗔怪:「嚇死我了。」
顧臨深依舊保持住圈住她的狀態,挑眉輕笑:「在盛墅,除了我,難道還有別人這樣對言責編?」
「除了顧大少沒別人了。」宋言謹放開手裡的菜刀,擦了擦手,打開面前的熬著湯的鍋蓋,攪動著裡面的濃湯,回答他的話很是隨意。
宋言謹手裡的湯勺舀了一點點湯放到唇邊輕嘗了一口,沒吃出味道,呡了呡嘴唇上的湯細細的品了一口,還是沒嘗出鹹淡。
「你嘗嘗這個湯,是不是有些鹹?」宋言謹又舀了一些,轉身送到了顧臨深唇邊。
顧臨深垂首看了一眼湯水,似乎並不敢興趣:「這是言責編熬的蔬菜湯?」
「對啊。」宋言謹沒發現顧臨深臉色有變。
宋言謹做的蔬菜湯即使後來有所改良,可顧臨深仍然喜歡不來,他似乎對宋言謹第一次做的蔬菜汁有了牴觸心理。
顧臨深並沒有立即去嘗,見宋言謹滿臉都是期待,他不忍辜負,這才勉為其難的喝了一口。
宋言謹手還維持著喂湯的動作,臉上都是好奇看著顧臨深:「味道怎麼樣?」
「有點淡。」顧臨深輕微蹙著眉頭說道。
宋言謹『咦』了一聲,她明明是覺得有些鹹所以才分不出鹹淡,顧臨深的口味比較輕,怎麼還覺得有些淡?
宋言謹懷疑的看了顧臨深一眼,將湯勺朝近唇邊喝了一口。隨後撇嘴看著顧臨深:「究竟是你的味覺出了問題,還是我的味覺有問題?為什麼我覺得有點鹹?」
她正抬著頭,顧臨深俯身在她的嘴角印下一個吻,嘗了嘗味道,笑意有些曖昧:「這下味道對了。」
「……」宋言謹一愣,摸了摸自己紅唇,欲轉身用繼續熬湯掩飾自己的羞澀,顧臨深卻沒有讓她如願,兩隻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她。
顧臨深將額頭抵在宋言謹的額頭上,輕笑詢問:「言責編需要我再嘗一口嗎?」
「不……不用了。」宋言謹微微推開他,這會兒哪有閒情逸致和他鬧。
可顧臨深似乎吻上癮,傾身欲在她的唇邊繼續吻下去。
「咳咳……」顧默嫻不知何時轉動輪椅到了廚房,臉色微微尷尬:「貓貓總是亂跑,我來追它。」
說著,顧默嫻欲抱起躺在廚房地上的貓貓。
「我幫您。」宋言謹的臉紅透了,向前兩步,想要替顧默嫻抱起貓貓。
顧臨深幽深的眼睛一直盯著貓貓,冷意十足。貓貓不敢看顧臨深,一直摔著那張大臉,有些刻意不去看顧臨深。
「我來吧。」想到宋言謹還要做飯,顧臨深拉住宋言謹,長腿兩步邁到了顧貓貓面前,抓起了它。
「汪汪汪!」顧貓貓立馬發出極其驚恐的叫聲,像是在反抗顧臨深對它的動作多殘暴一般。
顧臨深雖是用抓的,但是力道卻很輕,一點疼痛都不會貓貓產生。但是貓貓現在叫著,就像是顧臨深怎麼虐待它一般。
「臨深!」看著貓貓害怕的模樣,顧默嫻很是心疼,不由責怪的看著顧臨深:「它只是一隻小狗,你怎麼能用那麼大裡抓?」
「我沒有。」顧臨深皺眉,看著此刻已經被顧默嫻接過去的貓貓。
貓貓像在迎合顧默嫻的說法一般,看著顧臨深輕輕嘟囔了幾聲,隨後極其委屈的朝著顧默嫻懷裡躲。
顧默嫻像是沒有聽到顧臨深的話,拍著貓貓的白色毛髮說道:「看你把它嚇的。」
顧臨深看著那只在裝可憐的貓,輕微歎了一口氣。顧默嫻是不是太過寵它了?讓它現在連栽贓陷害都學會了?
顧默嫻一心都在貓貓身上,將貓貓放在腿上,轉動輪椅就出去了。
顧臨深轉身看宋言謹,還沒出聲,宋言謹朝著顧臨深搖了搖頭,歎口氣轉過身,那模樣,似乎也是相信貓貓的。顧臨深第一次嘗到百口莫辯的感覺,而且是在一隻貓的身上!
看來,是該找個時間好好教育貓貓了。再這樣下去,它遲早會成精!既然是貓,就得讓它知道,貓不該這麼有心機!
——
崔雪梅牽著嚴子瓊進了嚴竟的房子:「你這孩子,怕什麼!我們只是拿回你哥哥的東西,又不是讓你偷誰的東西。」
「不是,媽,你這樣真的不太好。即使你想拿回那對金鐲子,你和莫菲瑤直接說不就好了,她不會貪那一對鐲子。」嚴子瓊掙脫開崔雪梅的手,是極其不情願陪她過來的。
「這種事怎麼張口?還是偷偷拿回來,等到你哥和她離婚了,我也徹底放心了,這樁婚姻好歹沒有虧本的太多。」崔雪梅壓低聲音對嚴子瓊說道,心裡盤算那對鐲子已經許多天了。
嚴子瓊見崔雪梅這樣說,不由暗自嘟囔:「你不好意思張口,怎麼好意思偷拿。」
「快點進去吧,早點拿回來,我也好放心。」崔雪梅並沒有聽到嚴子瓊的嘟囔聲,拉著她繼續朝裡走。
嚴子瓊的力氣抵不過崔雪梅,只能朝裡走,打著商量:「說好了,進去後,我只在客廳等你,其他事我不管,你可別讓我幫你找。」
「好好,你站客廳就好,不讓你幫著找。」崔雪梅連忙應著,現在只要是能嚴子瓊答應陪她進去,她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走進前院,崔雪梅在別墅前的站住腳,翻騰了一會包才找出鑰匙開門。
「你就在這兒等我吧,看看電視還是吃點東西隨你便。」崔雪梅將自己的包隨手丟在沙發上說道。
嚴子瓊不是那種愛貪便宜的女人,撇了撇嘴,不搭理崔雪梅的話,只是站在那兒。
如果不是被崔雪梅逼著,嚴子瓊應該也不會來。
崔雪梅徑直朝著莫菲瑤的臥室走去,並沒有仔細看,在偌大的梳妝台前放肆的翻找著,也不在乎自己的動作弄出多大的聲音。總之嚴竟和莫菲瑤不在家,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她認真的翻著櫃子,卻沒看見後面床上正蓋著被子休息的莫菲瑤忽然坐起了身子。
莫菲瑤這幾天有些不舒服,特意請了假在家裡休息,剛睡沒有一會兒,便看到崔雪梅在自己梳妝台前大肆找著什麼。
崔雪梅從梳妝台裡翻出一個個首飾盒,目光貪婪的看著莫菲瑤的首飾盒,卻沒有發現她要找的東西,自言自語了兩句:「奇怪,能讓她放哪兒去?」
莫菲瑤抱臂半坐在床上冷眼看著崔雪梅,終於忍不住了:「你在找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崔雪梅不由自主抬頭去看,結果從自己面前的鏡子裡看到莫菲瑤那張冷淡的臉,一時沒有做好準備,嚇的連退數步,驚叫了一聲,一下子摔在了梳妝台下。
「你……你怎麼在家?」崔雪梅指著莫菲瑤,好一會兒反應了過來,口齒卻有些不清楚了。
「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在這兒。」莫菲瑤譏諷的掀著嘴角看著崔雪梅。
崔雪梅真的沒有想到莫菲瑤會在家,嚴竟連著好幾天回嚴家。崔雪梅試問過嚴竟莫菲瑤是不是不在家,嚴竟明明說不在,這幾天一直在莫家陪陳雪英。她忽然在這兒看到莫菲瑤,當然吃驚。
崔雪梅緩過自己的吃驚,站了起來,沒好氣的沖莫菲瑤:「在家也不吱聲,差點讓你嚇出心臟病。」
「忽然來我家煩被嚇出病?」莫菲瑤最近都沒有閒心應付崔雪梅,撫了撫自己發痛的眉心,沒有在一個話題上究竟太久:「說罷,你剛剛在找什麼?」
「我能找什麼,不過隨便看看。」崔雪梅一時弱了氣勢,嘀咕著替自己辯解。
莫菲瑤怎麼也不會相信崔雪梅這些話,冷哼了一聲:「是嗎,你倒是隨便看的蠻特別,只看首飾。」
「媽,找到鐲子沒啊?」在外面等了許久的嚴子瓊,終於等不了了,推開臥室走了進來。
崔雪梅朝嚴子瓊使眼色,怕嚴子瓊說漏嘴了。但她所有的表情都落在了莫菲瑤的眼睛裡。
「原來,你是找那對鐲子。」莫菲瑤譏諷的說著,掀開被子起身,從床邊的櫃子取出了那對鐲子打開給崔雪梅看,詢問:「是這個嗎?」
嚴子瓊一進來看到莫菲瑤還有些反應不過,見崔雪梅看著莫菲瑤手中的桌子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拉了拉崔雪梅:「媽,我們回去吧。」
這件事本來就是崔雪梅做的不對,哪有送出去的東西還要偷拿回來的?
「是這個鐲子。」崔雪梅眼睛尖銳的盯著莫菲瑤,既然莫菲瑤把話都說開了,她也不擔心撕破臉:「我就找它,我現在想把它要回去,你應該會奉還吧?」
莫菲瑤沒有看崔雪梅,眼睛放在鐲子上,指腹細細的撫著,說的有些隨心:「我記得當初你給我的時候,說這鐲子只能傳給嚴家兒媳婦,現在想要回去?是不是有點早了?」
「既然你早晚都要不是嚴家兒媳了,我現在收回去和以後收回去,有什麼區別!」崔雪梅見莫菲瑤這樣和自己說話,反而覺得自己沒錯了。
「這對鐲子只能放在我這兒。」莫菲瑤合上錦盒,遮住了崔雪梅看桌子的視線:「因為嚴家的兒媳只能是我。」
「呵,只能是你嗎?明達有難時,你們莫家撤資比誰都快,現在明達解除危機,朝正軌上走,你想留下來了,這個世上哪裡那麼多好事都讓你佔全了!」想到莫家人的落進下石,崔雪梅到現在還恨的牙癢癢。
這件事莫菲瑤是完全不知情的,但是這樣的話,她不會說給崔雪梅聽。
「如果想要我走,也該是嚴竟來談,不是你。」莫菲瑤從衣櫃上取出大衣套上,怕話再多說下去,兩人本就不太友好的婆媳關係會徹底成為敵人。
莫菲瑤穿好衣服,當著崔雪梅的面,將鐲子鎖進了保險櫃,出了臥室:「臨走之前別忘記鎖門。」
「你!莫菲瑤,你把鐲子給我取出來!」崔雪梅咬牙切齒,抬腳要追上莫菲瑤。
嚴子瓊卻皺著眉頭拉住了崔雪梅:「媽,回去吧!」
今天想要偷拿回鐲子已經夠丟臉的了,難道現在還想要再丟一次?
莫菲瑤從車庫取了車,逕直朝著莫家開去。路上,想到崔雪梅剛剛的模樣,臉上的冷嘲更重了。她不是稀罕那一對鐲子,她是莫家大小姐,什麼首飾沒見過?但那對鐲子她就是不能如願讓崔雪梅拿到,她是嚴竟的妻子,這段婚姻即使結束,也是由兩人來決定,而不是讓崔雪梅就這麼倉促解決了。
今天是莫菲瑤大哥莫錦辰回來的日子,一早陳雪英就通知她晚上回去吃飯。這會兒,也只是提前回去罷了。
剛進莫家的客廳,客廳裡便都是歡聲笑語。
「一年沒見,錦辰,你瘦了。」陳雪英極其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抬手在他的臉上撫了撫又撫。
莫志富抽著雪茄,見到莫錦辰臉上是難得的笑意:「這次回來錦辰不用走了,你也該放心了。」
莫菲瑤在門口處站住腳,聽到父母的話,不由握了握自己的手,緩著臉上的笑意走了進去:「爸,媽,我回來了。」
「小妹。」莫錦辰聽到莫菲瑤的聲音,轉頭看著莫菲瑤笑著。
「哥,歡迎回家。」莫菲瑤笑著迎上去,心裡卻頗為不是滋味。以後,怕是她的日子又難過了一分。
——
一張邀請函放在宋言謹的辦公桌上,宋言謹疑慮的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遞邀請函的顧臨深:「這是什麼?」
「今晚宴會的邀請函,需要言責編陪同,言責編準備準備。」顧臨深遞了邀請函就徑直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宋言謹看著那張邀請函,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便放下了,應下顧臨深的話:「那我打個電話給媽,讓她晚上不要等我們吃飯了。」
「不用了,我已經告訴過媽。」顧臨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深邃的眼睛帶著一絲灼熱的亮度。
宋言謹點了點頭,又低頭繼續填電腦上的表格。
顧臨深一向不喜參加宴會,一般有也會推掉。但是今天既然讓她一起陪同,想必很重要。她本來還想,晚上要回去換衣服,但是到了中午,劉秘書便按照顧臨深的吩咐領著宋言謹去了豐臨的化妝室。
看來,今晚的宴會真的很重要。不僅衣服準備好了,還要特意請人過來化妝。
宋言謹胡亂想著,任由那個劉思純口中的高級化妝師塗抹著。等到化好後,宋言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裡閃過一抹不適應。
鏡子裡的宋言謹比平時漂亮了許多,讓她自己看著,反而有些不舒服。
快到晚上時,顧臨深不在辦公室,給宋言謹留了宴會地址,讓她帶著邀請函去宴會,他臨時有事,要先走一步。
宋言謹坐著顧臨深安排好的車趕去了地點,怕耽誤了匆匆走了進去。可當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禮服出現在那滿是燈火的大廳時,宋言謹整個人都愣住了。
大廳鋪著長長的紅毯,紅毯的盡頭站著顧臨深。除此之外,整個大廳沒有一個人。宋言謹停住腳步,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盡頭的顧臨深。
顧臨深朝她伸手,她緩緩走了過去,將手交了上去,眼睛裡都是不明瞭:「這是幹什麼?」
「言責編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顧臨深牽住她的手,眼睛被今天的她吸引的完全挪不開。
宋言謹最近忙的什麼都記不住,她認真的想了想:「顧大少的生日?」
不對,顧臨深的生日已經過去了。宋言謹自我否認著。
「今天是我們結婚一週年。」顧臨深撫了撫她額前的髮絲說著,薄唇都是對宋言謹的笑意:「沒有婚禮,只能以領證日期推算。」
宋言謹眼神所以疑慮如冰塊般緩緩化開,絲絲溫暖湧了上來。
「言責編好好看看邀請函。」顧臨深牽住她的手,提醒她。
宋言謹這才打開了那張邀請函,上面的話感動的宋言謹一塌糊塗,唇邊明明都是笑意,眼眶卻不由紅了。
顧臨深鬆開宋言謹的手,從懷裡掏出錦盒,單膝下跪,薄唇說出的詞和邀請函上的一模一樣:「宋言謹小姐,顧臨深先生邀請你參加只屬於你們的宴會。這個宴會,叫做婚姻。他想對你說,無論前路如何,他都願意牽著你老下去,不死不悔。所以,在這一週年裡,宋言謹小姐還滿意顧臨深嗎,願意繼續做顧太太?」
字字都在宋言謹的耳邊迴盪,她看著他,整個世界裡似乎也只有他了。
「我欠你一個求婚。」顧臨深的眼睛只能看到她,滿滿全部都是笑意。他不願意缺一樣,只要缺的,他都會給以最好的補齊。
宋言謹點頭,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隨後伸出手,笑道:「這是我見過最好的求婚。」
顧臨深起身輕輕抱住她,吻著她的髮絲:「言責編,這只是最好的開始。」
後面,他會將一切最好的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