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瑾有些石化,挪了挪僵硬貼在韓久胸口的手,整張臉染上不自然的紅。
韓久看著宋言瑾呆愣的神色被她逗樂了,一張帥氣的臉上都是開朗的笑容。牙齒白的晃人眼睛都有些痛:「言責編,判斷出來了嗎?」
宋言瑾驚醒,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像是他的胸口有什麼咬了她的手一般。
「那個,你好,我是你的責編,言謹。」宋言瑾有些尷尬,張了張嘴,不忘做自我介紹。
韓久頷首,也不再逗她,輕笑:「我知道。」
她沒看到他,但是他卻看過她的。
宋言瑾伸手要拉過他旁邊的行李箱:「公司給你安排好了酒店,我送你過去。」
她抬手要拉過行李箱,韓久卻先一步拉了過來,眉眼間的笑意不減:「言責編帶路吧。」
宋言瑾也不客氣,點了點頭,轉身給韓久帶路。臉上帶著幾分驚詫的神色。
最近讓人驚訝的事情太多了,消化完一個,又來一個。她每天又『韓大神』又『小久兒』叫的女作家,竟忽然變成了男人!
韓久跟在宋言瑾身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他本就覺得自己的責編有意思的很,見了面後,他倒是發覺,她比起幾年前還是有些變化的。
出了機場,宋言瑾買了兩張機場大巴票,轉身對韓久說道:「上車吧,還有兩個小時車程。」
韓久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大巴,再看看宋言瑾一臉的坦然。他忽然露出一抹怪異的神意,站在車下看著行李被塞到行李艙。
宋言瑾上了兩節車梯,見韓久沒有跟上來,轉身催促了一句:「快上來,要發車了。」
韓久單手握拳擋在唇邊掩蓋自己的尷尬上了車,看著白色座位上暈開一圈的污漬遲遲沒有坐下去。
「怎麼了?」宋言瑾終於察覺到了韓久的奇怪之處。
關上行李艙的司機上了車,發動了車子,狠狠抽了兩口煙,側身看了一眼還沒有坐下來的韓久並不友善的提醒:「都坐好,馬上開車了!」
宋言瑾朝著裡面坐了坐,又拉了拉韓久坐下來:「快坐下吧。」
韓久閉了閉眼,似乎忍受著什麼,這才不自然的坐了下來。全程,他只是輕輕的沾到位置,並沒有將重量全部放在座位上,整個身軀僵直的不行。
「你是不是暈車?」韓久臉色有些差,又不說話。
韓久兩隻手放在前面位置的後方,好一會兒,兩眼帶著一些不自然的張了張嘴:「我有潔癖……」
「……」
韓久回國坐的是頭等艙,他都對人家的位置很挑剔。更不要說機場巴士的座位了,他能上來已經很給面子了。
宋言瑾見韓久一副忍受的模樣,瞬間有些抱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潔癖,公司給我派了車來接你,但是我不會開車,只能委屈你坐這個了……」
韓久抬手止了她的話,緩緩閉上了眼睛,一句話都不願多說,似乎多說一句就多忍受一分氣味混雜的空氣。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宋言瑾頗為歉意領著韓久去了酒店。
韓久下榻的酒店是何琪訂的,何琪靠著和莫志富的關係,訂莫家名下的酒店享受金卡會員優惠。至於省下的那部分錢,自然是進了何琪自己的口袋。
莫菲瑤難得從辦公室到酒店裡走一圈,一進酒店的大廳,便看見宋言瑾和一個男人並肩在前台辦了登記朝著酒店入住區走去。
「她怎麼會在這兒?」莫菲瑤看得很清楚,宋言瑾身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顧臨深。
莫菲瑤快步走近了前台,直接問道:「把剛剛進去的兩個人登記記錄給我看一下。」
前台經理一愣,沒有想到莫菲瑤會過來,匆匆點頭:「是,莫總監。」
經理將電腦挪了一下,調出來給莫菲瑤看。
看著記錄上剛剛身份證登記的姓名是韓士霖,莫菲瑤更加確定她沒有看錯,那個男人不是顧臨深!
莫菲瑤盯著登記上那男人姓名的三個字,忽略心口隱隱覺得的熟悉,不由冷嘲的勾了勾嘴角。
沒想到,這宋言瑾平時隱藏的夠深。看得單純又膽小,實則挺貪心的,嫁了顧臨深,還和別的男人開房?
她現在開始懷疑,顧臨深究竟有沒有和宋言瑾結婚?
韓久一到酒店的房間,迅速的進了洗手間,洗了手,又接過宋言瑾手裡的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乾淨的衣服就要脫掉身上的衣服。他是一刻也不能容忍自己身上的氣息。
宋言瑾眼見韓久就要脫衣服,尷尬的退到了門口,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既然送來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就先回去了。」
韓久還在脫著衣服,宋言瑾也不等他回答就關上門走了出去。
韓久脫掉束縛直接進了浴室,沖洗了足足兩個小時才神清氣爽的走出來,身上只圍了一條毛巾,濕漉漉凌亂的頭髮和結實的胸膛帶了幾分男性特有的性感。他喘了一口氣,解決了自己,注意力才收回來。拿起床邊宋言瑾放著桌子上的活動流程表,一雙本略微疲憊的狹長眼睛微微上揚。
宋言瑾回去打了卡,將安排好韓久的事報告給了何琪,何琪還算滿意,讓她把韓久的活動安排整理的再詳細一點交給自己。
「回來了?接到你們家韓大神沒有?漂亮嗎?」阿阮敲打著鍵盤,見宋言瑾走了進來,抬頭問了一句。
宋言瑾扶額,顯得有些頭痛坐了下來:「你絕對想不到,韓久是男的。」
阿阮一下子來了興趣,停下了敲鍵盤的手,忙將椅子挪了過來:「真的假的?真是男的?」
「嗯。」宋言瑾點了點頭。
「之前就聽網上傳是男的,我還以為是惡作劇呢,沒想到還真是……」阿阮手裡抱著馬克杯嘟囔了一句,又補充問道:「長得怎麼樣?帥嗎?」
宋言瑾眨了眨眼:「挺帥的。」
以她的審美觀來說,韓久長得確實不錯。
一提帥哥,阿阮就沒有抵抗能力。注意力全神貫注都在帥哥上了,宋言瑾禁不住她纏,看了阿阮的電腦一眼,匆匆轉移話題:「你這一期忙的又是什麼?」
只要是阿阮感興趣的話題,阿阮很容易就被轉移。她見宋言瑾問,抬手點開鼠標,將自己做的內容給宋言瑾看:「喏,最最近網上關於豐臨顧少夫人的新聞多到爆。我們發起了一個最強灰姑娘的投票,這顧夫人遙遙領先。」
宋言瑾:「……」
阿阮沒有注意到宋言瑾的臉色,讓宋言瑾看了第一項又打開了第二項,介紹說道:「還有第二測,估量這最強灰姑娘能在豪門呆多久。選項竟然出奇的一致,百分之八十的人認為這顧少只要不盲,恐怕立即就會甩了這顧夫人,還有百分之一認為……」
阿阮後面還陸陸續續說著什麼,宋言瑾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眼睛看著那上面百分之八十的數據,整顆心更是懸的厲害。
原來,不止事她認為他們之間不堪一擊,還有那麼多人不看好他們之間的關係……
阿阮嘰嘰喳喳說著,一轉身發現宋言瑾在神遊,不由用手臂碰了碰她:「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你繼續。」宋言瑾一回身,惶惶的回了一句,至於阿阮說到哪兒了,她一點也不知道。
阿阮點了點頭,注意力根本就沒有過多放在宋言瑾身上,繼續說道:「所以我說啊,這顧少啊,哪裡是結婚?就是找個得心應手的小保姆唄,那些千金又有幾個能好好伺候人的?男人嘛,喜歡欣賞美,可眼睛看不見,那自然是實用最好了。」
實用……
這兩個字像是尖針一般狠狠的刺了宋言瑾一下,她手有些不穩,扶著桌角站了起來:「阿阮對不起啊,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先下班了。」
「哦,好……」講的正高興的阿阮忽然被打斷,一臉茫然的看著宋言瑾點了點頭。
宋言瑾出了公司並沒有直接回盛墅,而是回了宋家。
宋敏剛準備出門買菜卻見宋言瑾回來,不由吃了一驚:「你怎麼回來了?」
說罷,又朝宋言瑾看了看:「臨深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宋言瑾坐進了沙發裡,應付了一句:「他還沒下班。」
宋敏放下菜籃子,看出了宋言瑾神色有些不對,坐到了宋言瑾身邊:「和臨深吵架了?」
「沒有。」宋言瑾沖宋敏淡淡一笑,並不想她擔心:「爺爺呢?」
「讓張大爺帶去公園散步了。」
宋言瑾點了點頭:「還沒吃飯吧?我幫忙。」
說著,宋言瑾脫掉身上的棉服,起身要進廚房。
「還沒買菜,我去買菜,你先看會電視。」宋敏拉住了宋言瑾,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菜籃子出了門。
宋言瑾剛坐一會兒,顧臨深的電話便打來了。
「喂……」宋言瑾接了電話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告訴顧臨深她提前下班的事,頓時覺得有些抱歉。
顧臨深沉穩如絃樂般的嗓音從話筒傳了過來:「你在哪兒?」
宋言瑾咬著嘴唇,本想道歉,但讓顧臨深這麼一問,她只能本能的回答:「我在爺爺家。」
「我……」回答完,她張口想解釋,結果只聽到手機裡『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宋言瑾瞬間有些呆愣,怔怔看著被掛掉的電話。
他生氣了?
宋言瑾的看著手機,心情莫名的複雜起來。有愧疚,有委屈,有壓力,種種的滋味夾在心口難受至極。
宋敏外出一個多小時,拎著菜籃子,滿臉笑意的進了門,身後似乎還跟著人。
「來,進來,好走嗎?小心台階。」宋敏進門後,迅速放下的籃子,要扶身後的人。
聽到動靜的宋言瑾從客廳裡走了過來,見到滿臉笑意的顧臨深,瞬間愣住了:「你……」
宋敏不明兩人間怎麼了,提醒了宋言瑾一句:「快過來扶臨深一把,我去公園接你爺爺。」
宋言瑾微愣,腳步走了過去:「好……」
宋敏又出了門,宋言瑾扶著顧臨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在這兒?」顧臨深倒是沒有異樣,臉上一直掛著淺笑:「所以我就過來了。」
宋言瑾低著頭,沒有說話,但剛剛在臉上的擔心已經消散了不少。
電視機裡的新聞在吵鬧著,宋言瑾加了一些音量,但是並沒有看。
「怎麼忽然想回家了?」顧臨深坐在沙發上,摩挲著手中的盲杖,將它收了起來。
宋言瑾低聲答了一句:「就是有時間所以回來看看。」
這段時間相處,顧臨深對宋言瑾也有了些瞭解。
她從來不是勇敢的人,一遇到事便想要逃避。如果她不打招呼,或是忘了打招呼回家,那必定是遇到了什麼事。而這次,顧臨深隱隱能感覺到,這件事和他有關係。
顧臨深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淡淡開口:「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
「沒有。」宋言瑾否認的很快。
「嗯?」顧臨深輕輕應了一聲,略帶疑慮。
宋言瑾總是不經意的久會低頭,吞吞的說著:「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當初為什麼想要和我結婚?」她現在十分好奇這個問題,論條件,她一般。他可以選擇的人很多。
顧臨深淺淺一笑:「你足夠吸引我。」
宋言瑾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們在咖啡廳的第一次見到時,她那善良的的淺笑對他究竟有多麼大的吸引。
在他眼睛好了還裝看不見的日子裡,他看了太多張漂亮臉蛋醜陋的一面。更是見多了別人對自己的打量,那可惜而又同情的目光。宋言瑾並沒有這麼對他,她是所有人中,他見過最乾淨的一張臉。
眼盲過,或許看人更準。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當初顧老爺子的遺囑是起到一定推動作用的。如果沒有那份遺囑,他可能不會動結婚的念頭,更不會那麼倉促娶了宋言瑾,但顯然,他並不後悔,甚至慶幸。
宋言瑾想過顧臨深的口中會說出你最適合、或者我想像中的你應該是美的等話,沒想到他的回答會是吸引兩個字。
「吸引?」宋言瑾很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哪裡吸引他。
這可難道了顧臨深,他抬手碰了碰眉頭,眉宇間有些為難。這種問題,似乎極難以回答。
還好,宋敏領著宋老爺子回來了,替他解決了難題。
「爸,臨深和言謹回來了,你過去坐坐。」宋敏帶著笑意扶著老爺子坐到了沙發上,用眼神示意宋言謹後,自己便去忙碌了。
也許是知道顧臨深今天回來,宋敏的飯菜準備的很豐盛。吃飯時,不停的給顧臨深夾菜。
畢竟是相處過一段時間了,顧臨深的情況宋敏從宋言瑾那裡也聽到過一些。知道顧家就顧臨深一人,給顧臨深夾了菜慈愛說道:「還有一個星期就除夕了,那天你和言謹過來,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顧臨深嘴角牽著笑意,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宋言瑾撥著碗裡的米粒,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宋敏的問題。
吃完飯,本來兩人是打算直接回去的,但是醫院那邊忽然來了電話。
「少文,怎麼了?」顧臨深接了電話,直接了當的問。
宋言瑾坐在顧臨深的身側看著他打電話,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顧臨深的臉色忽然繃緊了,就連握著手機的指尖也泛著幾分蒼白。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顧臨深迅速掛了電話,對前面的司機說了一句:「去醫院。」
宋言瑾看著神色異常的顧臨深,關心的問了一句:「怎麼了?是不是媽有事?」
顧臨深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有些緊張,喉結上下跳動了幾下:「少文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媽有轉醒的痕跡。」
「真的?」宋言瑾眼睛裡染上了一層欣喜。
顧臨深面色複雜,但能看出有笑意。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少飛正好給顧默嫻做了檢查,抱歉對顧臨深說道:「抱歉。」
「怎麼了?不是說轉醒了嗎?」宋言瑾見林少文露出歉意,忙追問了一句。
林少文點了點頭:「剛剛護士來查房時,夫人的指尖和眼睛都顫抖了幾分,我們都以為是醒了,可是隨後又恢復了老樣子。」
顧臨深有些無力,身體朝著醫院雪白的牆體靠了靠,頭部微仰,什麼話也沒有說。
林少文看著顧臨深覺得很抱歉,顧默餡這兩年總是這樣反反覆覆,給了驚喜隨後就給了失望,宋言瑾知道顧臨深心裡不舒服。
「麻煩你了林醫生。」宋言瑾沖林少文勉強的勾了勾嘴角。
林少文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
待林少文走了,宋言瑾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顧默嫻。纖細的手撫上顧臨深的肩頭,定定說了一句:「媽會醒過來的。」
顧臨深靠在牆體上,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攬過了她肩頭,喉頭上下滑動著,墨鏡後的眼睛看著病床安靜的顧默嫻,一言沒發。
馬上要過年了,盛墅反而顯得極其冷清。即使外面到處是在花圃裡忙碌的工人,但房子裡卻冷清許多。
因為是週六,宋言瑾沒有去上班。裹著毯子在客廳落地窗前悠閒地的看書。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張媽出來開了門。顧夢蕾便出現在了盛墅的大廳內。
「顧小姐。」張媽是認得顧夢蕾的,客氣的彎了彎腰說道:「先生不在家。」
顧夢蕾並沒有看張媽,逕直走了進去,隨手將自己的包扔在了沙發上:「大表哥不在,我就不能來了?」
「你去忙吧,我坐在這兒等大表哥。」顧夢蕾兩隻手推了推自己蓬鬆的頭髮,瞥了張媽一眼說道。
張媽為難的看了顧夢蕾一眼,起身走至了宋言瑾旁邊告知了一聲:「夫人,顧小姐來了,我要出去買菜,要不要讓她走?」
「顧小姐?」宋言瑾放下書,不明瞭的反問。
「就是上次來的顧夢蕾小姐。」
宋言瑾這才明白,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張媽頷首,去廚房拿了籃子便出去了。
再怎麼說,顧夢蕾都是顧臨深的表妹。宋言瑾還是從客廳小間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沙發上的顧夢蕾,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夢蕾來了。」
顧夢蕾坐在沙發上補妝的手頓了頓,轉身看了宋言瑾一眼,滿眼都是高傲:「誰允許你叫我名字的?」
「……」
宋言瑾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顧夢蕾會這麼沖。
顧夢蕾收回眼睛,一隻手仔細的描著自己的唇線,冷聲道:「你別以為嫁給我大表哥了,我就真的得叫你一聲表嫂。也別以為現在和我表哥在一起,以後你就是顧夫人了。這顧家的事,可是什麼都說不准的。」
宋言瑾淡淡一笑,並不接顧夢蕾的話,換了一個稱呼:「顧小姐,需要喝點什麼?」
顧夢蕾用手擦了擦多畫出來的一抹紅,隨口道:「給我一杯白水。」
宋言瑾點頭,去廚房給顧夢蕾接了一杯水。
顧夢蕾並沒有喝,眼睛在客廳裡轉了一圈,隨後眼角帶了淺淺笑意,譏諷開腔:「果然,我說大表哥怎麼可能會喜歡你這種女人,仔細一看,整個客廳一張你們的合照都沒有。看來,你在大表哥心上也沒有多重的份量。」
顧夢蕾的話並沒有打擊到宋言瑾,宋言瑾更是沒有開口辯解。
「我大表哥能看見的時候,眼光可是很高的。楊若琳那種女人,大表哥都看不上,更別提你了。」顧夢蕾雙手交疊放在胸口仔細的盯著宋言瑾,有些話像是故意說給宋言瑾聽的。
楊若琳這個名字,宋言瑾不是第一次聽了,心裡早就有所準備,也暗暗猜測過,這楊若琳是顧臨深的前任。
這個名字並沒有引起宋言瑾的關注,倒是顧夢蕾的語氣讓宋言瑾有些不自然。她怎怎隱隱覺得顧夢蕾對自己表哥並不單單是親情?
宋言瑾一直不搭話,顧夢蕾一個人說的也沒意思,端著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隨即眉頭一皺,剛入口的水又全部吐回了杯子裡。
「這什麼水?我在生理期,不能喝涼水,給我一杯熱水!」顧夢蕾將杯子丟到了桌子上,有些微惱。
宋言瑾心口有些堵,但還是淡淡說了一句:「抱歉,我給你換一杯。」
宋言瑾這邊剛轉身進了廚房,顧臨深便回來了。
顧夢蕾忙轉身,看到顧臨深,整個人都是一喜:「大表哥,你回來啦。」
顧臨深聽到顧夢蕾的聲音,不由蹙了蹙眉頭:「你怎麼來了?」
顧夢蕾兩三步走至顧臨深身邊,挎上了顧臨深的手臂,頗有撒嬌的口氣:「人家想你了啊,你不去顧氏上班,也不去看我,那只好我來找你了,大表哥,你有沒有想我?」
「言謹呢?」顧臨深的目光在客廳裡搜尋了一圈,並沒有回答顧夢蕾的問題。
顧臨深口中親暱的字眼讓顧夢蕾笑意一僵,頗為嫉妒的動了動嘴唇。
宋言瑾端著熱水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顧夢蕾緊緊抱著顧臨深的手臂不肯撒手,那眼睛裡對宋言瑾充滿了敵意。
「你回來了。」宋言瑾朝著顧臨深的方向露出了淡淡笑意,隨後將杯子遞給了顧夢蕾:「顧小姐,你的白開水。」
顧夢蕾看著顧臨深在聽到宋言瑾聲音後露出淡笑的臉,眼睛裡都要噴火看著宋言瑾。
冷哼一聲,抬手,打翻。
「匡當……」宋言瑾手中的水杯直直傾斜落地,一杯熱水全部撒在了宋言瑾的手背。
宋言瑾下意識的悶哼了一聲,剛剛端著杯子的手早已紅腫一片。
「沒事吧?」幾乎在水灑出來的那一刻,顧臨深忙抓住了宋言瑾的手。
宋言瑾還未作答,顧夢蕾仗著顧臨深看不見,站在一旁涼涼的開口:「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端杯水都端不穩,害大表哥擔心。」
「我沒事。」宋言瑾眉頭皺的緊緊的,怕顧臨深擔心低低說了一句。
顧臨深拉著宋言瑾的手,直接而又迅速的朝著小洗手間走去,臉色繃的難看。將她的手放到了水龍頭下:「沖一下,不然這塊皮膚會爛。」
宋言瑾心裡微微『咯登』了一下,偏頭看著一臉嚴肅,用冷水揉著她手的顧臨深。
他能看見?
「大表哥,不就是灑了點水?用得著那麼興師動眾嗎?」顧夢蕾站在外面,勾著頭朝裡面看,一副事不關己說著。
顧臨深的手一頓,從旁邊拿過毛巾擦乾了她手上的水漬。直直的走了出去,即使帶著墨鏡,可依舊能讓人感受到他墨鏡後眼睛的陰冷:「顧夢蕾,這裡不是顧家,收起你的小動作!」
顧夢蕾整個人一愣:「大表哥……」
「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吼我?大表哥,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你從來不會吼我,你現在為了她吼我……」顧夢蕾委屈的看著顧臨深,說著,不忘記把自己身上的責任都推卸掉:「何況剛剛是她不小心摔了杯子燙著了,不關我任何事!」
「你確定不關你的事?」顧臨深一字一字,神色淡然,卻不難感受其中給人的壓迫感。
顧夢蕾仗著顧臨深看不見,說的理所當然:「當然!大表哥,你是看不見,你如果能看見,你就知道,這件事我一點責任都沒有,你冤枉我了。」
顧臨深微勾嘴角,一絲絲冷意冒出:「呵呵……」
意味不明的冷笑讓顧夢蕾摸不著頭腦,依舊在辯解:「那個女人傷的況且不嚴重,不就是半開的水嗎。」
「顧夢蕾!」顧臨深冷聲,俊逸的臉頰肌肉動了動,珵亮的皮鞋穩穩地向前了一步:「你的小動作真不少,之前是朝身邊人碗裡下藥,現在就連撒謊都這麼順溜了!」
顧夢蕾一震,整個人驚悚的退後了兩步,兩隻手猛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一雙眼睛裡都是惶恐:「表哥,你在說什麼?」
「我的眼,多虧你當初那碗藥!」顧臨深淡漠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反問道:「明白什麼意思了嗎?」
顧夢蕾迅速的搖了搖頭,急於否認。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們做了什麼,顧臨深竟然是全部都知道的。
當初,顧臨深要離開顧家,是田素告訴她,只要她給顧臨深的碗裡下藥,那以後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那時候,她太過貪心,想要顧臨深留在顧家不要走。田素又告訴她,那藥不過能讓人昏睡一會兒,殊不知卻讓顧臨深盲了。她到現在還天真以為那是讓人熟睡的藥,現在,她才算知道,原來,顧臨深的眼睛是因為那藥……
「不,不是的,大表哥,我沒有!」顧夢蕾搖著頭,拒絕承認,也拒絕相信。
顧臨深偏頭看了一眼靠在門邊上淡漠的宋言瑾,見她的手沒有剛剛那樣紅了,臉色才緩了一些。轉身淡漠對顧夢蕾說道:「話已至此,我就清楚的告訴你。外公不在了,我和顧家已經沒有關係,以後不要來這裡。」
他每一句說的一點情感都不帶,顯然不是開玩笑,而是說真的。
顧夢蕾眼眶發紅,她從來沒有想過是因為自己害的顧臨深看不見。她一時沒有了話,搖著頭看著顧臨深,好一會兒,才狼狽的從沙發上拿起包,哭著跑出了盛墅。至於她為什麼哭,只有顧夢蕾自己心裡明白。
顧臨深臉上的冷色漸漸褪掉,轉身走至宋言瑾的身邊,知道瞞不住了,拉起她的手查看:「讓我看看需不需要擦點藥。」
宋言瑾眉頭微皺的看著顧臨深,縮了縮自己的手,一雙眼睛裡帶著複雜看他,直接問:「你什麼時候能看見的?」
平時,他能避開家裡的障礙物,她並不懷疑。他畢竟在這兒生活時間長了,知道物品具體擺放位置也正常。
但是,樓下的小洗手間一直沒用過,也就前幾天剛剛找人整理出來,弄成了洗手間。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新的,顧臨深從來沒有進去過。可是剛剛,他準確無疑的拉著她,避開所有障礙物走了進去,甚至開了水龍頭,並且能看到她手上紅腫一片。如果她再不能判定他看得見,那她也太傻了。
這種時候,顧臨深是不能說真話的:「有段時間了。」
宋言瑾直直的看著顧臨深,一股被欺騙的感覺從心口冒了出來:「裝的夠辛苦的啊。」
「言責編……」顧臨深兩隻手掌壓在她的肩頭,試圖解釋。
宋言瑾朝後退了一步,直接躲開了他的手:「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特別笨?你怎麼騙我,我都不會知道?」
一開始是隱瞞自己的身份,現在又隱瞞自己能看見的事,他究竟還有多少事沒告訴她?
這次,宋言瑾是真的生氣了。顧臨深看得出來,兩條長腿朝著宋言瑾走去,嗓音格外好聽:「言謹,我從未想過騙你。」
他的確沒有想過騙她,而是他必須要欺騙所有人。他眼睛已經好的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宋言瑾和他結婚的時候,他們還不算瞭解,他自然不能告訴宋言瑾,可是後來瞭解了,他一直沒說,也就拖到了今天的地步。
宋言瑾抓著自己衣角的手緊了緊,看著他完全沒問題走到自己身邊,瞬間更氣了,深吸了一口氣:「你已經騙了!還騙的有段時間。」
「抱歉,我太忙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顧臨深碩長的身影朝著她靠近了幾分,盡力彌補著。
宋言瑾咬牙,顯然有怒火:「你的理由會不會太欠強了,忙的把自己眼睛好都忘了?」
顧臨深輕咳了一聲,沒有想到這次宋言瑾腦子會轉的這麼快。
宋言瑾也算是好脾氣了,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自從看到國外那封診斷單以後,她整顆心就是懸著的,外界那麼傳聞更是讓她有壓力,她那麼擔心他,結果他好了,卻在騙她……
看著顧臨深那雙痊癒的眼睛,聽到的種種流言迴盪在宋言瑾的耳邊,她的臉色蒼白了幾分,緊緊攥緊了拳頭,指甲刺痛著手心,紅唇微顫:「對不起,我現在沒法好好和你說話。」
她腦子亂的很,被欺騙的怒氣還沒有消散,又一時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腦子亂的和一堆雜物一般,匆匆轉身要走。
「言謹。」顧臨深長步穩健,大手有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眉頭終於微蹙了:「你要去哪兒?」
宋言瑾挪動著他手心裡的手腕,根本就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她動了動,又看向顧臨深,示意他鬆手。
結果顧臨深抓住她手腕的大手動都沒有動一下,一貫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你在生氣。」
他用的是肯定語句,根本就不是反問她。
宋言瑾抬頭看向他,這次承認的坦然:「是,我是生氣了。」
他就這麼不相信他,他所有事,她都不知道。一件是如此,兩件也是如此。
他告訴她要坦誠相待,但是他對自己做到了嗎?
「對不起,這件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顧臨深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略有些悔恨沒有早些告訴她。
她在氣頭上,自然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現在不要說這些,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想什麼?」顧臨深蹙起的眉頭挑了一下。
宋言瑾張了張嘴,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一定要這麼逼我嗎?」宋言瑾低著頭,低低歎了一口氣:「我腦子很亂。」
顧臨深看著臉上輕微失望的痕跡,暮然的心疼了一下,張開手臂,將她整個人鑲嵌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懷抱裡總是讓人不能抗拒,兩個月前,這個對她來說應該還陌生的懷抱,曾給她巨大的溫暖。可是今天,這懷抱似乎已經是熟悉的了。但這次他抱著她的時候,她莫名的鼻酸,一股委屈直直朝著心口湧。
「顧臨深,你是不是認為你把我吃的死死的?」宋言瑾艱澀的嚥了咽喉頭,抓住他胸口的衣領猛然收緊。
顧臨深還反應過她這句話的意思,她從他的懷抱抬起頭,一雙平時滿是柔軟的眼神犀利了幾分:「是你告訴我的,不願意就不是不願意,跟著自己的內心走。現在,我想出去。」
說完,她鬆開顧臨深,直接走了出去。
顧臨深明顯一愣,轉身看向她倉促的背影,嘴角竟還能笑的出來:「言責編也學會任性了。」
宋言瑾這一點改變,真是讓顧臨深又喜又澀。
他教她的,他竟然成了第一個試驗品。若是想到是這個結果,怕顧臨深也不會教的那麼乾脆。
宋言瑾出了盛墅,又不敢貿然回宋家,怕爺爺和姑姑擔心。
她出來急,忘記拿大衣,只穿了一件長款毛衣,腳上還套著拖鞋,剛剛一氣出來感覺不到什麼,但是現在整個腳部冷極了。
宋言瑾靠在立交橋上看著層層疊疊的海水,鼻尖被吹的通紅。耳邊都是顧臨深的聲音,她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他騙了她,這時候她為什麼還要想到他!
畢竟是冬天,實在太冷了。她在橋邊站了一會兒就去了大學時住的公寓。
那棟小房子是她畢業後租下來的,本來一直住著,後來訂婚搬到了嚴家,但因為房子期限沒有到,所以她還有些東西放在那兒,最起碼今晚在哪兒過夜是不成問題的。
宋言瑾剛來小公寓沒有多久,顧臨深的車便在公寓樓下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莫開便將這棟房子的資料發給了顧臨深。
知道她有地方落腳,顧臨深倒也安心了。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經亮起的燈,轉動方向盤離開。
先讓她好好休息一天,所有事等明天再解釋,得給她一個接受的時間。
宋言瑾燒了熱水簡單的擦洗了一下後,裹著一個大被子坐在床邊看電視,耳邊都是吵鬧的電視聲音,但是宋言瑾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裡都是最近發生的事。
她就覺得奇怪,顧臨深為什麼看到自己的診斷單不吃驚,原來他早就好了……
那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看見的呢?
宋言瑾深深陷入的沉思,半個月前?還是一個星期前?
她並沒有朝更深處去想,腦子裡滑過昨晚吻她時那雙燦然的目光,她的耳根忽然有些發熱。
昨晚,是他們第一次沒有關燈……
整整一夜,顧臨深的目光沒有從她的身體上離開過。她當時只是覺得有些不自然,不過早已習慣他的眼睛看不到,倒也沒有什麼遮掩,現在看來……
「真陰險!」宋言瑾暗自磨牙,狠狠的扯掉了電線。電視機終於不吵鬧了。
宋言瑾拉過被子,準備躺下睡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她點開短信。
「不要亂想,明天我接你下班,晚安,好夢。」
不要亂想?好夢?她今晚還能睡得著嗎?
宋言瑾捏著手機看著那句話足足兩分鐘,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手機忽然響了,顧臨深打來的……
看著跳動的三個字,宋言瑾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她接了電話,顧臨深卻沒有說話,兩方都沉默著,似乎等著彼此開口。
「不說話我掛了!」宋言瑾咬了咬了嘴唇,率先說了一句。
顧臨深輕咳了幾聲,一貫好聽的嗓音裡帶了幾分疲憊:「睡了嗎?」
宋言瑾將手機挪開了一些,看了一眼時間,語氣可沒之前溫順:「睡了還能接電話嗎?」
顧臨深應了一聲,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帶了一些可憐的味道:「我也沒睡,你不在,我睡不著。」
「……」
這句話讓宋言瑾手裡的手機險些掉下來,她現在在生氣!可她怎麼覺得這電話打的有些打情罵俏呢?
「我要睡了。」宋言瑾不自然清了清嗓子。
顧臨深又沉默了幾秒,隨後『嗯』了一聲:「晚安,明天見。」
宋言瑾倒也沒反駁,掛了電話。
她看著手機莫名的歎了一口氣,她怎麼覺得,她現在好像沒有那麼生氣了。可她也睡不著了,肚子有些餓。
她剛要起床找食物,手機又響了。她以為是顧臨深,並沒有看號碼,直接通了電話:「怎麼又打來?」
電話那頭頓了一會兒,有些委屈的開口:「言責編,我只打了這一通……」
不是顧臨深的聲音!
宋言瑾移開手機一看,陌生號碼:「你是?」
「原來言責編沒有存我的號碼。」明明應該是失望的語氣,但是宋言瑾一點也沒有聽出來。電話那頭還輕佻的吹了一聲口哨:「我是你的小久兒。」
宋言瑾:「……」
「有事嗎?」宋言瑾沉默了幾秒問著。
韓久輕笑了一聲:「我還沒吃晚飯,一起出來吃晚飯吧。」
「抱歉,我沒有時間。」宋言瑾看了一眼時鐘,已經晚上九點了,實在不想出去。
韓久似乎知道她會拒絕,張口又說道:「我剛回國,不知道哪裡可以吃飯。」
「你可以……」宋言謹剛要給他提出建議。
「今天何主編打了電話過來。」宋言瑾剛張口,韓久就將話截了過來:「何主編說我在國內的一切都由言責編負責呢,言責編,你確定要放我一個人吃飯?我有點路癡,可能會迷路,我還有點夜盲症,怕看不清路,不小心撞花了臉,到時候發佈會我怕我就不能出席了。對了,我還有點……」
「我陪你!」宋言瑾深吸了一口氣,實在容忍不了韓久在一個話題上沒完沒了。
韓久在電話裡爆出輕鬆的笑聲,好心說道:「把你地址給我,我開車過來接你,晚上一個女人出來終究不安全。」
宋言瑾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報了地址。
既然知道不安全,那他一個人在酒店吃點就好了啊,她不用出去,他也不用刻意出來!但是他偏偏不願意。
果然,這些大神什麼的,就是麻煩。
宋言瑾將剛拿出的泡麵又丟進了冰箱裡,找來吹風機吹乾頭髮,從衣櫃裡翻出幾年前穿的冬裝,這麼一套上,倒是正好,粉嫩的顏色套在身上,讓她看起來像一個在校大學生,雖不算漂亮卻清純異常。
嚴竟加班準備時有些恍惚,一路開著車,竟不知不覺的到了宋言瑾之前小公寓樓下。
嚴竟看著熟悉的公寓,緩緩喘了一口氣。這已經是一周的第三次了,他總是潛意識的把車子開到這兒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是宋言瑾最該過來的地方。
嚴竟將車子停在下面呆了一會兒,莫菲瑤打了電話過來催他回家。他應著,眼睛一直看著這小房子,有些恍惚,似乎有一種夢要醒的感覺。
掛了莫菲瑤的電話,他轉動方向盤準備離開,樓梯口忽然出現了一個俏麗的身影。嚴竟微頓,又仔細看了一眼,完全確定是宋言瑾。
「言謹……」這樣的宋言瑾看上去要比平日裡小幾歲,倒是讓他有些不敢認。
他推開車門,剛要上前,只見宋言瑾在一輛略微騷包的紅色車子前站住了腳,低頭和開車的人說什麼,隨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嚴竟明顯的看到,那個男人不是宋言謹的丈夫!他能嗅到開車男人對宋言瑾投射的好感,甚至更多於。
嚴竟看著那輛車離開,不由自主的我了握手。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宋言瑾這麼受歡迎?
隱隱的,醋意又湧了上來,嚴竟一拳頭砸在自己車子上,嚴竟閃過幾分凌厲。不知怎麼了,他有幾分失控,卻又不想控制。
上了車的宋言瑾不停打量著,好久才出聲問:「你哪來的車?」
「買的。」韓久答的直接。
宋言瑾點了點頭,沒有懷疑,只是覺得他的速度挺快的,剛回國就買車了。
韓久將車子停在了離宋言瑾公寓不遠處的一處大排檔,並沒有帶宋言瑾去吃什麼昂貴的食物,簡單的烤串加啤酒。
「不嫌棄吧?」韓久抽過紙巾替宋言瑾擦了擦座位,見宋言瑾搖了搖頭,露出了笑意:「宵夜這種東西還是在路邊吃最有感覺。」
宋言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她對吃的向來沒挑剔,來這種路邊吃,她反而更能放得開。
烤串很香,宋言瑾本就餓。吃了兩口後更是食指大動。
「來,喝點。」韓久看著她吃的不挑剔,露出笑意將剛打開的啤酒遞給她。
宋言瑾猶豫的看著韓久,韓久似乎看到了宋言瑾眼睛裡的懷疑,壞笑道:「你該不會怕我故意灌醉你,對你做什麼吧?」
「放心,我品位很高。」
宋言瑾點了點頭,倒不覺得傷自尊。她自認為卻是沒有什麼可以吸引男人目光的地方,何況韓久長得不賴,不缺美女,犯不著對她用手段。
宋言瑾酒量很差,一杯兩杯輕酒精還可以,一旦多喝兩杯便會醉。她是個很缺安全感的女人,一旦醉酒會很多話,不鬧,但是會很話嘮,膽子猛增,但是發洩完便會倒頭就睡。
「你的新書怎麼樣了?今年能寫完嗎?」宋言瑾喝了幾口啤酒,感覺還不賴,又喝了一口和韓久閒聊。
韓久酒量不錯,兩罐啤酒下肚淡笑:「整個and都知道,我是最難搞的,你沒有催我,你認為我會乖乖完稿?」
宋言瑾白了他一眼,讓酒精點的誘人的紅唇咂舌道:「果然,我就知道不可能這麼輕易交工,難搞的女人!」
「你說什麼?」韓久並沒有聽到宋言瑾最後一句,抬眉問了一句。
難搞的女人是公司阿阮給韓久起的代號,韓久之前給的資料上顯示是女人,又因為他是整個and出名的難搞,所以就有了難搞的女人這個代號……
「沒什麼。」宋言瑾有些心虛的灌了一口酒,因為酒精臉色微紅:「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你的資料上性別填寫的是女?」
提起這個,韓久聳了聳肩:「那是惡作劇。」
宋言瑾嘴角一抽,她還以為有什麼特別的,原來只是惡作劇。
她不說話,老老實實又喝了一罐啤酒,忽然感覺有些奇怪,抬手撫了撫眉頭,整個嘴唇有些發麻,意識開始有些小混亂。
「怎麼樣?」看著宋言瑾又灌了一罐啤酒,韓久還不知事情的嚴重性詢問。
宋言瑾斜了他一眼,凌厲爆表:「閉嘴!」
「……」
宋言瑾又抓起一罐朝嘴邊送,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完全沒有剛剛開始時的小心翼翼。
「言責編,你該不會喝醉了吧?」韓久抽了抽嘴角,眼前的宋言瑾說變就變,不是喝醉了是什麼?
她對酒精還真的沒有抵抗力呢,韓久暗暗自語了一句。
「是你讓我喝的,等會別忘記送我回去。」宋言瑾微微打了一個酒嗝,指著韓久說道:「我剛剛怎麼來的,你還記得嗎?」
韓久點頭,她的話匣子似乎打開了。
宋言瑾點了點頭,剛多說了一電話就不說了,開始翻手機,找出了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韓久也不知道她給誰打電話,只是看著她。
「喂,是……顧臨深?」宋言瑾的嘴巴莫名的發麻,舌頭僵直,她攏了攏嘴唇詢問。
顧臨深還沒睡,沒想到宋言瑾會打電話過來:「怎麼還沒睡?」
宋言瑾聽到了顧臨深熟悉的聲音,在電話裡呵呵直笑,隨後臉上的笑意一斂:「關你什麼事!」
顧臨深挑了一下眉頭,她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顧臨深,我告訴你,我生氣了,很生氣,從來沒有這麼生過氣!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騙我……」宋言瑾搖搖晃晃的,眼睛卻是真的紅了,聲音帶著嘟囔:「我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好人……一直認為,但是現在不是了,你也騙我,連你也騙我……」
「言責編,你喝醉了。」韓久看宋言瑾要落淚,匆匆阻止。
大排檔的風呼啦啦的,吹得宋言瑾鼻尖跟著紅。那風聲和男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顧臨深的耳朵裡,顧臨深輕易判斷出了宋言瑾的幹什麼。
「你喝酒了?」顧臨深蹙了眉頭。
宋言瑾用手一抹嘴巴,吸了吸鼻子,回答的坦誠:「喝了!」
顧臨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哪兒?」
宋言瑾又呵呵直笑,將手機拿下來看了看,整個人樂呵呵說道:「我不告訴你。」
說完,看了一眼手機,掛了。
「你說送我回去的。」宋言瑾轉眼看著韓久打了個嗝,帶些酒氣。
韓久看著桌子上一盤盤的烤串有些頭疼,他絕對錯了,他不該讓她碰酒。她剛剛只吃了幾個串,喝了兩罐啤酒就變成這樣了。他請她吃飯,從始自終沒講十句話,他還得把人送回去?
宋言瑾見韓久沒反應,站了起來催促:「快點,我困了,我要睡覺!」
「……」韓久敗給眼前這位了,連連點頭。
他抬手要攙扶她進車子裡,結果她十分警惕的躲開了:「你幹嘛?揍你哦。」
韓久半拉著她,無奈道:「行了,你這樣能揍誰。」
宋言瑾嘟囔了幾句,坐進了車裡倒也安分。
大排檔的地方靠的公寓近,不要幾分鐘就送到了樓下。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送上樓,懷裡的女人便讓令一個男人接過去了。
「你幹什麼?」韓久看著抱著宋言瑾的男人,瞬間有些惱火。
顧臨深低頭查看了宋言瑾一眼,眉頭微皺,抬頭還算禮貌對韓久說道:「謝謝你送我妻子回來,麻煩了。」
說罷,抱起宋言瑾就要上樓。
「等等……」韓久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並不相信顧臨深的話:「你妻子?你有什麼證明?」
宋言瑾在車上是睡著的,但是讓人抱來抱去也醒了,一睜眼便看到了顧臨深,露出了淺淺笑意:「顧大少,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顧臨深掠起眼眸看了韓久一眼,顯得有些不耐:「這種事還需要證明?如果你想看我們的結婚證,明天我讓人送到你面前!」
「你怎麼不睡?」顧臨深抱著宋言瑾就上了樓,宋言瑾的手臂自然的勾著顧臨深,笑意盈盈的問。
韓久怔怔的看著顧臨深抱著宋言瑾上了樓,顧臨深不像在說謊,而且宋言瑾好像也是認識顧臨深的,剛剛她打電話,韓久是聽到的。人家要是夫妻,他也沒什麼好打擾的。
韓久坐回車內,心裡微微發酸。他沒有想到宋言瑾結婚了,她看起來並不像,至於哪兒不像,他又說不清楚,總之覺得她不是早結婚的人。
剛剛還嚷著困的宋言瑾,瞬間精神了,不停的追問:「你怎麼還沒睡啊?怎麼還沒睡?」
顧臨深斂著眉頭,低頭看著懷裡的宋言瑾,臉色別說多難看了。
她生氣,他容著她生氣。但是,這麼晚,她和一個男人喝醉回來。她就這麼相信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對她沒有一點所圖?
顧臨深不搭理她,抱著她直接上了樓,到了門口沒有她的鑰匙,他才問了一句:「鑰匙。」
宋言瑾勾著他的脖子看著他,不吱聲,淺淺一笑,讓酒精染的誘人而又紅透的唇微微貼上了顧臨深的脖頸。
不是吻,只是無意識去抱他:「為什麼騙我……」
因為醉酒,紅唇的溫度有些灼熱,貼在顧臨深薄涼的脖頸,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根本沒空顧忌她的問題。結實的喉結讓她磨蹭的上下滑動。
宋言瑾醉的不清醒,她的手緊緊抓住顧臨深的後背,紅唇靠著他涼涼的脖頸舒適極了,不由又朝上湊了湊,涼涼的觸感讓她張了張了紅唇。
顧臨深整個人繃得極緊,抱著她的手僵硬的很,微微低頭看她,呼吸略微粗重。她亂動著,衣服領口微開,從他的視覺,正好春光一片。
「怎麼不涼了……」漸漸的,她察覺到抱著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剛剛那般帶著涼意,她不滿的嘟囔著。
「唔……」
感歎詞還未用完,宋言瑾的紅唇忽然讓他吻住了。薄涼的觸感侵襲她的口腔,她下意識的張口,四唇相碰。
熱切的吻,像是一股電流席捲全身。兩人的溫度相貼,明明是熱的難受的,但是宋言瑾卻不想鬆開,抓住他後背的手一直未鬆開過,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讓她不願鬆開。
顧臨深整個人快要崩塌了,將她抵在公寓門上,薄唇一刻也沒有離開她,再這樣下去,他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開門。」顧臨深微微鬆開她,額頭抵著她的低頭,嗓音裡帶著濃重的欲。
宋言瑾一雙眼裡都是迷茫,似乎根本不懂他說什麼,好看的雙眼輕微的眨了眨,差點倒在他的懷裡睡過去。
顧臨深暗自咬牙,大手在她身上摸索一會兒,才從她口袋裡摸出了鑰匙,薄唇吻著懷中的她,轉動門把開了門,帶著她進去,用腳直接踢上了門。
他抬手脫掉她的外套,一路推搡至她那張小床。他壓著她,吻著她細膩的脖頸,剛抬手,她卻一把推開了他,皺著眉嘟囔的厲害:「走開……」
讓顧臨深這時候住手,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宋言瑾偏著頭,忽然就坐了起來,一把拉上了自己的衣服,戒備的看著顧臨深:「你幹嘛!」
喝醉的宋言瑾,似乎戒備格外高。
看著她警戒的臉頰,顧臨深有些失笑,甚至有些懷疑,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剛剛在門外,她可沒有這麼高的戒備,一路撩撥,到了關鍵時刻,她反而戒備十足。
「我告訴你,我是已婚婦女,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宋言瑾喘了一口酒氣,挪著腳要下床,似乎是想躲開顧臨深。
顧臨深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痛的眉心,拉住了她:「你躺好,我不動你。」
宋言瑾一雙染了迷糊的眼睛審視著他,似乎是不相信的:「哼,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把你送局裡去……」
她說的好像自己很有勢力一般,末了還用刻意指了指顧臨深。
「好,我老實點,你躺好。」顧臨深失笑,喘了一口氣:「我給你拿杯水。」
這時候,怕最需要水的不是宋言瑾,而是顧臨深。
宋言瑾的公寓雖小,但是五臟六腑還是具全的。廚房緊貼著臥室,大小只能容納兩個人,除了簡單的餐具其他什麼都沒有,自然也是沒有飲水機的。
顧臨深找出電茶壺灌上自來水,插上電。自己又接了一杯自來水,直接喝了下去。
冬天的涼水似乎格外容易刺醒人的意識,一杯涼水喝了下去,似乎也沒那麼熱了。
熱水燒好以後,顧臨深這才端著杯子進了臥室。
如果說剛剛注意力沒有放在這小臥室上,他沒認真觀察也就算。但是這次再進去的時候,他才發現,臥室床頭掛著嚴竟的大幅照片,兩邊床頭櫃上還擺放著宋言瑾和嚴竟學生時期的合照。
顧臨深的目光陡然一斂,握住水杯的指尖泛了一層白,水杯裡熱水的溫度透過玻璃材質傳到了掌心。他徑直走至床邊,宋言瑾已經重新脫掉身上的外套坐在床上不知擺弄著什麼。
「喝點熱水。」顧臨深臉色不佳,坐在床頭,吹了吹水,送至她的唇邊。
宋言瑾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湊了過去,只喝了兩口,燙的就不想再喝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宋言瑾直直的看著他問。
顧臨深放下杯子:「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所以才可以肆無忌憚的騙我?」宋言瑾有些委屈的將頭探到他面前,身上帶著淺淺酒氣朝著他鼻孔飄去。
顧臨深抬手壓在她的髮絲上,輕輕歎了一口氣:「睡吧,別想了。」
顧臨深還沒傻到要和一個酒鬼去講道理。
宋言瑾看著他,眼睛紅紅的,眼淚墜在眼睛裡:「好……」
她的酒似乎醒了一半,帶著一份異常的乖巧。朝著他的懷裡靠去,嗓音低低的:「我害怕欺騙,我害怕你也騙我,能不能……不要再騙我……」
她是真的害怕,更怕開始信任以後,那個人卻一直在騙她。
顧臨深攬過她的肩頭,讓她整個人睡在他的懷裡。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動作輕柔,應了一聲:「好,不騙你。」
宋言瑾閉著眼,輕扯開嘴角,一雙手壓著顧臨深的胸口,沒了動靜。漸漸的,她的呼吸平順了下來,嘴裡也不再嘟囔著任何話,顧臨深低頭看時,她已經睡著了,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他低頭吻去她眼睛上的淚珠,勾了嘴角:「晚安,好夢。」
等到宋言瑾徹底睡著以後,顧臨深將她放在床上,又用剩下來的熱水簡單給她擦洗一下,拉過被子替她蓋上,他卻沒有立即睡,而是將親手將床頭上方嚴竟的照片給摘了下來,又將床頭櫃兩側的合照拿下,全部收進了小櫃子裡,一切弄好以後,顧臨深看著這個小臥室,覺得順眼了許多。
宋言瑾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些漫長不安。直到感覺到自己被攬進溫熱的懷抱,她整個人才莫名的放鬆一下,後半夜穩穩睡去。
第二天一睜眼的時候,她便看到身旁躺著的那具高大的身軀。惺忪的眼睛在看到這個人,瞬間驚醒。
「他怎麼在這兒?」宋言瑾微微動了動,有些吃驚看著顧臨深。
宋言瑾揉著腦子,努力回想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模模糊糊的,她只記得她喝醉了,韓久送她回來,然後在公寓的樓下遇到了顧臨深,然後呢?宋言瑾想不起來了。
「早。」顧臨深一睜眼便看見她揉著自己的腦袋,努力的想著什麼。
宋言瑾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轉過身:「早。」
奇怪,為什麼,她覺得他能看到以後,她有種莫名的害羞和不自然。
容不得宋言瑾多想什麼,顧臨深的手已經從她的身後壓了過來。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星期天,不多睡睡?」
「不用了,我約了姑姑去看年貨。」宋言瑾躲開他的手,迅速的下了床,一直低著頭,那眼神,明顯是躲著他的。
顧臨深身上的西裝有些微皺,他起身彈了彈,淡淡說道:「也好,我開車送你過去。」
宋言瑾依舊套上昨天的外套,根本一眼都不敢多看顧臨深,圍上圍巾,連洗漱都沒有,就要出去:「我先走了,你等會離開時,幫我把門鎖了。」
宋言瑾說罷,慌慌張張的出了公寓。顧臨深站在床邊看著她背影,說不出眼睛裡究竟是什麼情緒。
到現在,宋言瑾才知道,她對顧臨深的欺騙為什麼這麼生氣了。這份生氣裡,似乎更多的來源是不自信和恐慌。顧臨深多看她一眼,她都感到害怕,她怕自己不是顧臨深想要的那個樣子。
宋言瑾出了公寓,先回了宋家。下午和宋敏出去買年貨時,有些不在狀態。
明天就是除夕了,宋敏買了很多食材,準備為除夕做準備。
「小謹,你看這個怎麼樣?掛在家裡適合嗎?」宋敏看上幾幅掛歷,用手翻開了幾眼詢問宋言瑾,宋言瑾沒有給回答,宋敏抬頭看了她一眼:「小謹?」
宋言瑾呆愣愣的站在宋敏身側,還沒聽到宋敏的話。宋敏拍了拍她的手:「小謹?」
「額?你說什麼?」宋言瑾慌張回神,臉上都是倉促的笑意看著宋敏。
宋敏微微皺了眉頭:「這是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
宋言瑾扯了扯嘴角:「沒有,可……可能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吧。」
宋言瑾知道,要是不給宋敏一個理由,宋敏絕對會無止境的追問下去。
宋敏倒是沒有懷疑宋言瑾的話,點了點頭,帶著宋言瑾離開掛歷旁,走至生鮮區:「過幾天就是除夕了,也不知道臨深喜歡吃什麼,你幫我看看。」
宋言瑾聽到顧臨深的名字,整個人臉上的神色暗淡了幾分。無意識的說了一句:「不必了,他不過來……」
宋敏的手一僵,忙轉身看向了宋言瑾:「不過來?為什麼?你們鬧彆扭了?」
宋敏的語氣裡滿是擔心,她對宋言瑾的婚姻一直都是敏感的,怕她不幸福。
宋言瑾知道宋敏在擔心什麼,擠出笑意搖了搖頭:「沒有,他在外面出差,回不來。」
「臨深的工作這麼忙嗎?」宋敏根本不知道顧臨深是做什麼,語氣裡帶著一些懷疑。
「嗯,很忙。」宋言瑾撥弄手下的東西,應了一句。
她這也不算是說謊,反正顧臨深本來就是忙的。
姑侄倆挑選了一些東西,直到彼此手上實在拿不了才回去。
宋言瑾一天都在宋家沒有出去,快到晚上的時候,又帶著爺爺去理了發。臉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但也看了幾遍手機,確定上面沒有信息,她才收回去。
上午,顧臨深從宋言瑾的小公寓出來後,依舊去了公司,別人有休息,他顯然是沒有。
顧臨深和宋言瑾間發生什麼,莫開是知道的。顧臨深來公司後,他也不敢多話。
隨後幾天都是如此,直至除夕的前一天。
快下午的時候,顧臨深讓莫開給宋家送些年貨過去。下樓準備去的時候,劉封正好要進公司,兩人撞了個正著。
「莫特助,這是去哪兒?」劉封晃著手裡的車鑰匙,打趣著莫開。
莫開微微頷首:「顧總讓我給夫人娘家送些年貨。」
劉封點頭,莫開轉身要走。
「等等。」劉封像是反應過來了,疑惑的看著莫開:「不對啊,怎麼輪到你送年貨了?顧大少不是說要自己去?」
莫開點了點頭,不多說。劉封知道有問題,便跟了上去,坐進了車裡:「說說,怎麼一回事?」
「劉總,這是顧總的私事。」莫開也不看劉封,專心的繫好了安全帶,可不管劉封下不下車。
劉封本來是找顧臨深的,這讓莫開挑起了興趣,還真的不下車了,一路上套著莫開的話。
雖然沒有從莫開嘴裡套出完整的經過,但是大概發生了什麼,劉封是知道了。
車子到宋家小區樓下的時候,宋言瑾正好剛從小花園散步回來。
「嫂子。」劉封愉快的打了招呼。
宋言瑾一抬頭看到劉封和莫開,一愣,走了過去,臉上露出客氣的笑意:「你們怎麼來了?」
「我是順道路過,順便向你瞭解點情況。」劉封眨了眨眼睛,說的頗為神秘。
莫開衝著宋言瑾微微點頭,像是沒看到劉封的神色一般:「我先把顧總讓拿來的東西送上去。」
宋言瑾張了張口,看著莫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話讓劉封給阻斷了:「這明天都過除夕了,你該不會是不打算回去過節吧?」
聽劉封的話,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嗯……」
劉封看著宋言瑾,雙手環胸,挑眉審視:「我大概聽莫開說了點,你和臨深之間好像鬧了點小矛盾。」
宋言瑾兩手插在口袋裡,眼睛並沒有放在劉封的身上,低著頭。
劉封聳了聳肩,整個人朝著車子靠了靠,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因為臨深沒有把眼睛的情況告訴你吧?」
宋言瑾一愣,她沒有想到,劉封是知道顧臨深眼睛好的。
她腦子轉過剛剛莫開和她打招呼的模樣,顯然,莫開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顧臨深眼睛好了,也告訴過別人,只是她不知道……
本來這劉封是來勸和的,但是顯然搞砸了,宋言瑾心裡更加不舒服了。
「現在不單單是這個問題了。」宋言瑾抬頭說了一句,轉身要回小區:「今天麻煩你,家裡還有事,我先進去了。」
宋言瑾現在在氣頭上,怕是誰都勸服不了。劉封看著她向前走的北影,揚聲說了句「嫂子,臨深不說,有很多原因,你就不要生氣了。」
宋言瑾自顧自的回了家,莫開已經下去了。她剛剛沒有遇上,看著一客廳的東西,她動了動嘴唇。
宋敏擦著手從廚房走了出來,嗔怪道:「小謹你看,臨深讓人送了這麼多東西過來。這孩子也真是,出差了還托人送東西過來,有心了。剛剛也沒送留人吃飯,真是太麻煩人家了。」
宋言瑾像是一句也沒有聽到一樣,只是看了一眼,淡笑扯了扯嘴角,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哎,這馬上吃飯了,你進屋幹什麼?」宋敏不明瞭的問了一句。
宋言瑾掩飾不了失落,背對著宋敏說道:「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吃了,你和爺爺吃吧。」
宋敏有些疑惑的看著宋言瑾關上的臥室門,看向了客廳沙發上的宋老爺子:「爸,你說這小謹怎麼了?臨深讓人送東西過來也不高興。」
「沒事,小夫妻之間有些彆扭是正常的。」宋老爺子樂呵呵的,根本就沒有把宋言瑾的心情放在心上。
宋敏擦乾淨手,歎了一口氣,也坐到了沙發上:「哎,爸,我真的挺擔心的,你說這顧臨深,我們之前也不瞭解,就這樣和小謹結婚了。論起他這個人,我是沒挑剔的,只是他的眼睛……」
宋老爺子知道宋敏在擔心什麼,笑了笑:「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知道小謹是你的命,可路是小謹自己選的,怎麼辦就由著她吧。」
宋敏兩眼無神,不知道看什麼,有些出神:「得了,都隨她吧。」
「爸,大哥的忌日……」宋敏轉開目光,暗暗說了一句,並沒有將話繼續下去。
每天新年,對別人家來說都是快樂的,但一到宋家,就忍不住沉重起來。宋敏的大哥大嫂,是新年後第二個月出車禍死的,這是宋敏的痛,也是老爺子的痛。
二十多年過去,老爺子也許是習慣了,也許真的是看淡,只是喝了一口茶:「到那天再說吧,你大哥,大嫂還沒見過臨深,忌日那天讓言謹和臨深都去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別太自責,何況言謹……」
宋敏讓老爺子說紅了眼,不能再聽下去了:「爸,你別說了,現在這樣,我……我挺知足的,最起碼我還一直在小謹的身邊。」
老爺子頷首,臉上層層疊疊的周圍此刻複雜至極:「這些年是真的苦了你。」
宋敏紅著眼眶沒說話,抬頭朝著宋言瑾的臥室看去。
宋言瑾此刻呆在臥室裡看著手機怔怔發呆,明明是生氣的,卻又希望顧臨深能給自己一個消息。
實在等不得消息,宋言瑾關了手機,簡單洗漱,上了床努力讓自己睡著。
結果早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的過早,五點鐘醒來後便再也睡不著了,她只好摸著黑開了電腦,本想找個消遣,結果qq一直在跳躍。
消息是韓久發來的,問她前天沒事吧。
宋言瑾回了一個笑臉給他,補了一句:「沒事。」
韓久在線,她有回復了,他應該會說話。但是對話框沉默了很久,等到宋言瑾洗漱好後,那邊只發來一句:新年快樂。
簡單的四個字,看得宋言瑾一陣陣心慌。
她想,即使是生氣,祝福她要不要也給顧臨深發一條過去呢?
宋言瑾翻過手機,對著顧臨深的電話號碼,猶豫了足足兩個小時,四個字打出來又刪除,直到宋敏來叫她吃飯,那四個字也沒有發出去。
今年的除夕,對宋言瑾來說,過的格外沒感覺。哪怕是年夜飯,宋言瑾也沒有表現出多開心,按照慣例,老爺子和宋敏還是給了宋言瑾紅包。這次多給了一份顧臨深的。
宋家的規矩,過年的紅包是要一直給到宋言瑾有孩子為止。
吃完飯,宋言瑾幫著宋敏收拾,老爺子坐在客廳裡聽著電視裡放著春晚動靜。宋言瑾忙好以後,要去陪老爺子卻被宋敏攔住了。
「小謹啊,這麼晚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宋敏擦著桌子提醒宋言瑾。
宋言瑾微驚,補充著自己的謊話:「臨深出差了,我今晚留在家裡吧。」
宋敏停了一下,責怪的看著她:「又說傻話,臨深出差了,怎麼樣今天也是會回來的,要是回了家,你不在,一個人多不好。」
「沒事的,他知道我來了這裡。」是啊,他知道她在這兒的,但是他沒來,不是嗎?
「好了,別耍小孩子的脾氣,快點回去,再晚,可打不到車了。」宋敏拉著宋言瑾出了門,將大衣遞給宋言瑾。
宋言瑾已經被推到了門口,找不到借口,只好穿著大衣出了門。
打了車,她卻不知道去哪兒。司機不停的催她:「小姐啊,你究竟去哪兒?我還要趕著回家吃年夜飯呢,你別耽誤時間啊。」
「去盛墅。」宋言瑾讓司機催的慌了神,脫口而出說了一個地址。
說完以後,她就後悔了,可司機已經迫不及待的發了車,沒有半個小時,便將她丟在了盛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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