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深,年後有一場校友會,商學院那些指定讓我通知你。你去不去?「劉封吃的火熱,隨口提了一句。
顧臨深順手摸起一旁的墨鏡:」我回去「看看檔期。」
劉封口中因為食物,臉上的肌肉不拘小節鼓動著:「我們這些當初從美國回來的,難得有時間可以聚一聚,如果能去還是去一趟。」
「嗯,我知道了。」顧臨深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色。
宋言瑾一直沒出聲,劉封隱隱忘記了什麼,脫口而出問:「臨深,你該不會是躲著若琳吧?」
正要將筷子上的食物送到唇邊的宋言瑾一愣,不由抬眼看向了顧臨深。
顧臨深眼睛裡帶著濃重的警告氣息看向劉封,提醒出聲:「我那天可能會很忙,沒有躲任何人。」
即使看不到顧臨深的眼睛,劉封也從顧臨深的語氣裡聽出了什麼,忙將目光轉向了宋言瑾,臉上掛著掩飾的笑意,試圖轉移話題:「哦,對對對,你和若琳也沒什麼,根本沒必要躲她嘛。」
「……」
顧臨深的嘴角輕微抽搐了幾下,並不願多搭理他。
這種話聽在宋言瑾耳畔帶著嚴重的掩飾,似乎顧臨深和劉封口中的女人有著什麼一般。
回家的路上,宋言瑾靠在窗口,看著豐市繁華的夜景一直沒有說話。司機也許是覺得太過寂靜了,打開了音樂,蕭煌奇的《你是我的眼》在車廂裡安靜的流淌……
如果我能看得見,
就能輕易分辨白天黑夜。
就能準確的在人群中牽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見。
就能駕車帶你到處遨遊,
就能驚喜的從背後給你一個擁抱。
如果我能看得見,
生命也許完全不同,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歡的我愛的,
都不一樣……
歌詞在宋言瑾的心頭纏繞,安靜的睫毛輕顫了幾下,如果他能看得見,是不是一切也會不一樣?她有點不敢想了。
她好不容易適應顧臨深是自己老公的事實,後又因為兩人的差距讓她有些落寞,剛剛劉封的話,更是讓她覺得顧臨深也不是完全沒有別的女人,她心裡莫名覺得有些不適。
車子停進家裡的停車場,宋言瑾眼前一黑,場內的燈光亮了起來,她才回過神,下車,又攙扶了顧臨深:「慢點。」
她在態度上,並沒有將自己的情緒表現的特別明顯,但是臉上卻寫的清清楚楚,顧臨深不難看出。
顧臨深握著她的手下車,眼睛卻從她身上沒有移開過一分:「剛剛怎麼不說話?」
宋言瑾一愣,抬頭看他,辯解著:「沒有,可能吃的有些飽。」
「校友會你陪我去。」顧臨深忽然開口說道。
宋言瑾神色有些僵硬,向前走的步伐也有些放慢,第一次對顧臨深提出的要求拒絕:「不了,年後公司很忙。何況,我又不認識,而且不是有劉封陪著嘛。」
顧臨深看著她臉上僵硬的笑容,摩挲了幾下她放在他大手中的手,聲音淡淡的,但是其中卻有不容拒絕的成分:「我的眼睛離不開你。」
他這樣說,宋言瑾根本沒法拒絕。低著頭沒有回答,沒有說去,也沒有說不去。
回到家裡,宋言瑾去書房找出了前段時間的寄過來的診斷單,細細的看了一遍後,下樓詢問顧臨深:「什麼時候去美國做復檢?」
顧臨深的眉頭朝著宋言瑾的方向偏了偏,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拿起水杯送到唇邊:「最近事情太多,年後吧。」
「顧大少,我怎麼覺得,你的眼睛能治好,你一點都不開心?」看著他臉上的淡然,宋言瑾臉上飄出幾分懷疑問。
顧臨深吞嚥水的喉結一頓,放下水杯不由輕咳了幾聲:「沒有,可能……是習慣看不見了。」
宋言瑾眼神裡的疑慮不減,坐了下來,一臉上都寫著懷疑。
他的反應確實有些奇怪,剛剛收到這份診斷單的時候,宋言瑾就注意到他的反應裡並沒有高興的成分。當時問他,他的答案是太突然了,沒有反應過來。那這次問,他應該早就從這個消息回過神,應該迫不及待想要治療眼睛,可他竟然能因為事忙,拖到年後,這不是很奇怪嗎?
顧臨深看著宋言瑾懷疑的目光,有些心虛的扯了扯嘴角,轉移話題:「再過幾天就過年了,把爺爺姑姑接過來,一起過。」
「這件事到時候再說。」宋言瑾隨口答了一句,一雙好看的眉微鎖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顧臨深食指不自然的摸了眉頭兩下,他怎麼覺得他的言責編沒有當初那麼好騙了?最近這段時間,她似乎聰明了不少。
次日,宋言瑾按時去了醫院給顧默嫻做了按摩,換洗了床單。下午直接去機場接韓久。
她到達機場以後才反應過來,她根本就沒有見過韓久。她將何琪昨天發給她的號碼從手機翻了出來,剛要撥過去,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手機還貼在耳邊,她一轉頭,一個身高高挺的男人身影便壓了過來,宋言瑾根本就沒有看清男人的長相,只注意到一口皓齒牽扯出笑意:「言責編?」
宋言瑾愣愣抬頭,點頭。這才注意到和自己說話的是個長相斯文帥氣的男人,他身上穿著淡灰色的開衫,亞麻色寬鬆休閒褲。一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捏著響動的手機朝著她晃了晃,不忘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你的小久。」
「……」
宋言瑾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被嚇的不輕。
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手下的那個暢銷書作家韓久?他的資料不是女人嗎?怎麼是男人?
「你……你是男的?」宋言瑾吞了吞口水,伸出手指了指韓久,一臉都是詫異。
韓久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得戲謔起來,手忽然拉過宋言瑾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揉了又揉:「憑手感,言責編覺得我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