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被捆綁到了晚上,已兩手微微抽筋,腳和腿更是發麻的無法動彈。
很渴又帶著疼痛再加上也是山林間的關係,夜晚的風刮過來時很是刺骨,像是一盆盆的冰水往下灌,冷的她緊緊蜷縮成一團。
綁緊總歸是有目的的,沒有無緣無故的綁架,或者是錢財,也更或許是其他東西,所以綁架她的人不可能永遠都不露面。
還正在這樣想著,男人腳下的皮鞋就映入了眼簾中,蹭光發亮,身上的西裝褲更是舒展的沒有絲毫褶皺,不用看來人的臉龐,申心中也已然有了底細。
除了蘇正梟,還能有誰?
抬頭的剎那,則是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想,果然是他!
說句實話,這蘇正梟也的確夠bt的啊!
「你的神色看起來沒有半分驚慌的模樣,這讓我很不開心。」蘇正梟如此開口道,她太過於淡定和冷靜,讓他沒有絲毫成就感。
「我想,你將我綁架到這裡並不是為了讓我愉悅你吧。」知道了綁架她的人,申反而徹底的放鬆下來。
「不可否認,你回答的的確很對。」蘇正梟坐在了她的對面,手中端著水杯,一口一口的正在淺飲著。
「你帶我過來的原因我大概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美琪,那麼就是左晴柔。」
「你知道左晴柔?」蘇正梟握緊水杯,開口道,話語有些起伏。
「他與我說過,所以我還是知道幾分的。」申緩緩繼續開口道:「我知曉你是在為有些人覺得不甘,卻不知道你是為了兩人中的哪一個,只是憑借我的感覺應該是左晴柔。」
蘇正梟挑眉,沒有言語,情緒卻在漸漸之間變的衝突。
「說到這裡,我便有些好奇你和左晴柔之間的關係,能夠這麼長長久久的記住一個人不外乎有三種原因,第一種是你愛她,第二種原因則是因為你恨她,最後一種,你愧欠她很深,或者是她愧欠你很深……」
言語間,申的目光一直定定落在他臉龐上,細緻入微的觀察他的神色。
她能十分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情緒在變化,神色在緩緩的湧動,比起方纔,變的異常銳利還有敏感。
尤其是當她說到最後一點時,蘇正梟的情緒驟然間似是要迸發一般,申瞭然,他和左晴柔之間定然發生些過什麼事,且,那些事不尋常……
「難道你和左晴柔之間有過私情?」申故意開口道。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這樣侮辱她?比起你們,她更加純淨,根本不是你們這些女人所能比及的。」他陰冷開口。
申笑著,挪動了一個姿勢讓發麻的腿能舒服一些:「聽這意思你愛她,我聽景承說是由於你的關係兩人才認識,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怎麼就沒早他一步告白呢?」
「我和她的相處就像是最好的哥們,她的性子我再也明白不過,哥們就是哥們,做不成戀人,不告白還能是朋友如果告白就什麼都做不成,她說話向來算數也帶著略許的絕情,我只能眼睜睜卻又憤怒不甘的將她送進了霍景承的懷抱,可霍景承又是怎麼樣對待她的呢?父母均不待見都為難她,連霍家老爺子也不待見,處處為難,她在霍家的日子並不快活,我能看到她瘦了太多,霍景承自以為自己有能耐,他與霍家斷絕關係帶晴柔離開,住進了最貧困的貧民區,那一地帶的房子已經拆遷了些許,剩下的是沒有拆遷的,環境很是混亂,住的人形形色色,大部分都是無業遊民或者游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人,晴柔住在那裡,他難道就沒有想像過會有多麼的危險!晴柔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能找到好一點的住宿,晴柔最終也不會落得那樣下場!所有的責任都在他身上,都在他身上!」蘇正梟一聲一聲的叫囂著。
「以前總以為你有些bt有些神經質,現在才發現你原來是一個癡情種,為了一個女人能堅持這麼多年不容易,說句實話,我挺佩服你的。」申的話半真;「只是想開了也就好了,以前總以為愛情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東西,之前我很愛我的前夫然後和他結婚,面臨的卻是他出*軌,我們反目成仇。」
蘇正梟喝著水,同命相連的人總能讓人生出一些共鳴感,就比如此時的他和申。
「說句實話,我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和你坐在這裡心平氣和的說話,之前我們很不對盤。」她說。
「該不會這會兒是在用好話糊弄我,從而觸動我,讓我放了你?」蘇正梟道。
「沒有那樣的必要,我知道的你不會傷害我,你的目的無非不過是不願意我和景承在一起。」申對他瞭解的很透徹;「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即便你的目的達到又有什麼作用?以後他或許還會再次遇到心愛的女人,你繼續去阻止,一直重複著這樣的過程不累嗎?那些事在心裡積壓了二十多年,不累嗎?」
如果要打她,要傷她,在讓她昏迷的那段時間內,他完全可以將該作的都做了,不是嗎?
累,從未有人問過他,蘇正梟手微微的顫動著,然後嘶啞道;「我沒有累的資格,面對晴柔,我根本就沒有累的資格,當初她的死也有我一半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將霍景承在工地做苦工的照片發給霍母,霍母也不會拿著錢去找晴柔,晴柔也不會被有心人盯上,導致悲劇的發生,責任在我!全部都在我!是我害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那是我最愛的女人!」
申從不知曉還有這樣的內幕;「從晴柔死到現在已經十幾年,你也整整壓抑了十幾年,想要說不累自然是不可能的!你將晴柔的死全部歸在自己身上,你壓抑痛苦,便不能容忍霍景承痛快,很顯
顯然你的情緒壓抑的太深,你信命嗎?」
蘇正梟不解,沒有言語。
「我相信命的,或許很多人不信,可我是相信命的,每一條生命老天都有他的安排,那是晴柔命中注定的劫難,躲避不過的!就如你所說,景承若是能帶她去好一點的住所,那麼她的死便能避免,也或許霍母去的時候不露財,她也能避免,更或者霍母那樣的人不屑去那樣的貧困區亦能避免,也可以再這樣假設,景承下班下的早一些,所以說有些時候劫難是逃不過的,即便沒有你,沒有霍景承,還是躲不過所要遇到的劫難,這麼多年了,你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吧……」
放過她,放過自己,這十幾年,他沒有過一天忘記晴柔是怎麼樣死的,那樣過於慘烈的場面總是在提醒他不能忘,不能讓自己痛快,也不能讓霍景承痛快,這已然成了自己心中的執念。
蘇正梟眼眸觸動,情緒起伏,這些痛苦在心中壓抑的夠久,他從未開口說過,因為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卻沒成想,如今全部都說給了最厭惡的女人聽。
「其實我知曉的,你並不厭惡我,更甚至可以說你還有些許的喜歡我,你厭惡的只是霍景承對我的愛,還有我讓霍景承感覺到的快活和放鬆,這些感覺才是你最厭惡的,不是嗎?」她一針見血道。
聞言,蘇正梟覺得她很不要臉;「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喜歡你?」
「感覺。」申輕笑著,得寸進尺;「手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給霍景承打個電話。」
「你以為我是傻子?」
「別擔心,我打電話只是告訴他今天晚上有些事不能回家了,讓他別擔心!否則他會去警察局報警,到時這件事只會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你是他唯一的好友,我不希望從此決裂,而今天晚上一晚上的時間,足夠我們之間做個了斷,不會有警察來,也不會有任何人來,你對我是想殺還是想怎麼著,都任由你,如何?」她提出很好的建議。
蘇正梟在冷笑;「你看不起我?」
「成啊,或許你不相信,但我對你很相信,有種說不出的信任感,就算是敵人之間也會有那種相互憐惜的情懷,不是嗎?」
依然還是冷笑,蘇正梟拿出她自己的手機,扔了過去,也順勢解開了她。
得到放鬆,申很真情實意的說了一聲謝謝,然後給霍景承打了電話,說了謊。
霍景承顯然很不樂意,還有些微微的不愉快;「所以呢?你要將我和小傢伙獨自留在公寓?」
「只不過一晚上而已!如果小傢伙餓的話你就給餵奶粉。」她一一的叮囑著。
「我不能忍受你這樣的突然離別……」他還是不愉悅,成熟內斂的男人卻在此時微微的發著牢騷。
「哪裡有離別啊!我只不過陪出嫁前的朋友再住最後一晚,明天我就會回去的,還有我愛你。」
手機那端的霍景承稍迷瞇了眼眸;「你在故意用柔情攻勢迷惑我。」
「那你有沒有心軟?我的攻勢有沒有作用?」
「我妥協,明天一早必須盡快回來,否則,我就過去直接接你……」最後的話語之中也帶上了不容反抗的強硬。
「好,隔著手機,讓我吻寶寶一下……」她啵了一聲,很響亮;「還有,也親你一下!」
「……」
隨後,她將電話掛斷,坐在角落,道;「如果一直得不出結論的話,那麼就傷了我,因為我和霍景承之間是不能分開的,即便你強硬性的將我們分開,我們還是會藕斷絲連的,我勸你斬草除根!」
破舊的房子中很安靜,申蹲在角落,手在地下亂畫著。
蘇正梟雙手抱著頭,方纔那些有湧現出來的觸動在瞬間消失。
耳旁是吹過的寒風,有蕭瑟的聲音,在這樣的寒冷之中他再次想起了左晴柔。
血,鮮紅色的血將她的身上沾染紅,破舊的衣服,從身上散發出來的死豬味道,還有她死不瞑目睜著的眼睛,眼珠子略有些外凸,那似乎是在控訴,控訴他的罪惡,控訴他的行為,控訴他將她害到如此境地……
如同是一幕幕的魔咒竄進他的腦海中,漸漸地,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將他的理智所吞噬,只餘下難以言喻的瘋狂,更像是緊箍咒,每想念一分,疼痛便增加一分,左晴柔血紅的臉也再清晰幾分。
他快要瘋了,快被折磨瘋了,抱著腦袋,呼吸漸漸粗喘,然後變的粗噶,嘶啞!
左晴柔是他最愛的女人,可最終卻是他將她害死的,還死的那樣慘。
頭疼,很疼,一陣陣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撕裂感在腦子中攢動,在他心中,這是一道永遠邁不過不去的砍。
那樣慘烈的死,讓他不能容忍自己以後的生活再過的愉快,也不能容忍霍景承過的快活,他們都應該深深地記著左晴柔,沉溺在那樣的痛苦與自責之中,無法自拔,也不能自拔,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然,霍景承卻是非要和她呢嗎快活的活著!
的確,他不厭惡她,可以說是有淡淡對女人的欣賞,可是厭惡他們之間的快樂和甜蜜!
霍景承不是最愛她嗎?
那如果她死了呢?
死了最心愛的女人,霍景承想必是異常的痛苦,再者,死去的女人還是他兒子的親生母親,這份痛苦定然會維持很長的時間,深入骨髓,他沒有了妻子,他兒子沒有了母親,
從此以後,他只能深陷在難言的痛苦與掙扎之中,不再有歡樂,痛快!
想想這些都覺得刺激,令人心動,這些美妙的感覺在一點點的勾引他,最終讓他成功的站起身,戰勝了所謂的理智。
他抬起腳步,一點點的在向著申靠近,神色怪異,眼睛猩紅,似是被誰操控著的感覺,如同木偶與機械。
申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已經不像是方纔的蘇正梟,她原本以為他能戰勝心底的那些邪念,如今看來……
像這種狀況,她只能選擇逃跑,此時的蘇正梟已不是蘇正梟,方纔的蘇正梟她已看出了動搖,很明顯的動搖,可此時的卻被某些東西給迷惑了。
她眼角的餘光在環視周圍,尋找著可以出逃的機會,卻在驀然間感覺到了熱意,很熱,像是有火在燒烤。
還有樹木燒焦的味道,更有響亮的聲音,難道是著火了?
透過木頭小屋的窗戶,她望出去,後面果然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正在一步步的逼近這裡,小屋是木頭製成的,如果大火蔓延過來,只會在頃刻間燃燒。
不,她必須得盡快逃離這裡!否則,即便不死在蘇正梟手裡,也絕對會死在這燃燒的火焰中!
想到這裡,申身體一動,朝著小屋外奔去,蘇正梟卻哪裡能容忍她逃跑,直接撲過去。
申抵住了他的身體,他一手趁機從口袋中拿出了削蘋果皮的小刀,展開,刀尖鋒利。
心口在狂亂的跳動著,此時的狀況很難堪,前有狼後有虎,她硬生生的被夾在正中間,不,即便是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也得撐住!
她的雲徹還在等她,還那麼小,他還要喝奶,還有霍景承,她很想念他們,真的很想念……
她咬緊了牙關,使出渾身上下的力氣頂著他,人的潛力被發覺後,也不容小覷。
但卻終歸不是男人的對手,蘇正梟再一使力,鋒利尖銳的刀尖一點點,一點點的逼近她的脖子,略微劃過,有血絲沁出,刀尖卻還在深入……
此時的疼痛已經讓人無法言語,很尖銳,窗外的熊熊火光也已經在逼近,蘇正梟已經沒有任何知覺,可申有……
她不敢掙扎,每掙扎一分,鋒利的刀尖便會深上一分,咬牙,硬生生的頂著……
已經在結局的腳步,估計再過一兩天或者三天結局,到時這個番外就真的結局,下一個番外還沒有決定呢,等到後天再決定吧,到時親們記得要給某藍留言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