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梟很生氣且暴戾,更是時不時的會發脾氣,整個人都處於瀕臨暴躁的狀態。
這幾天,顧若善一直沒敢靠近他,就怕他那一日脾氣不好,自己會惹禍上身,從酒吧回來後,他這脾氣就愈發漸濃,增長。
這麼多年的朋友,更甚至可以說兩人之間的關係比朋友更甚,親密。
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他竟揚言與他絕交,斷了之前的關係!
他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說笑話,所以他靜靜等待著,到如今已經過了不少時日,霍景承一通電話都未有過。
看這模樣,絕交那句話是從心底真情實意說出來的,並不是開玩笑。
呵呵,他的心倒果真也夠狠決,區區一個女人就將他的心給撩撥動了……
手機鈴聲響起,蘇正梟接了,裡面傳來小男孩稚嫩的聲音;「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此時,他的神色終於稍顯柔和,沒有往常那般陰鷙和森冷;「想爸爸了?」
「嗯!」男孩點頭,稍微猶豫了片刻,又道;「爸爸,今天是媽媽的生日。」
蘇正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甚至眉宇間浮現出的都是厭惡,對待小男孩時又很是柔和;「她讓你打的?」
「爸爸,過生日時應該全家一起過。」小男孩如此道。
「爸爸很忙,沒有時間,等到你過生日時,爸爸一定會趕回去,乖,聽話。」話音落,他將電話就給掛斷。
昏黃色的燈光下女人走了出來,她走的很緩慢,一腳深,一腳淺,瘸的幅度很大。
「媽媽,蛋糕。」男孩乖巧懂事,拿出了蛋糕,水果的,上面鋪滿一層獼猴桃和草莓,著實漂亮。
女人略微有些詫異;「哪裡來的?」
「我有壓歲錢,讓老師帶我去蛋糕房買的。」男孩爬到桌上,短手臂拿過蠟燭,模樣認真的將蠟燭插上去。
女人很感動,眼睛覆上了一明亮,站在那裡,盯著蛋糕看,很出神。
她的生日,除了自己的兒子能記得,給她慶祝外,再也沒有任何人關心過。
「還有,媽媽,明天學校要開家長會。」男孩期盼,希冀,他的家長會,一向都是助理叔叔去的。
別的同學都是爸爸或者媽媽,只有他是助理叔叔,他特別希望能和媽媽一起去。
他轉過身子,盯著女人看,拉著她的衣袖,輕輕晃動;「媽媽,你明天牽著我的手一起去開家長會,好不好?」
她拉著他白嫩的小手,迎著昏黃色的夕陽走進學校,稚嫩的歡聲笑語,孩子們的歡樂世界,那是美麗的地方。
可這樣的念頭僅僅才浮現出來,便被她揮之腦後,拋棄的遠遠的。
很顯然,與他一起去根本是不可能,不現實的。
他的家長會,她曾經去過一次,就那麼一次,足夠。
孩子小,童言無忌,她去學校的時候,孩子們都在盯著她的腿看,還有些說,就和電視上的老奶奶一樣,腿是瘸子。
然後,那天放學回來的時候,他身上帶著傷口,臉上也有,校服更是撕爛的可以。
她追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將自己弄成了這模樣!
他不肯說話,沉默著,神色卻很是倔強。
她鮮少發脾氣,但那次卻真正的發了脾氣,打他,手上的力道很重。
那時,他畢竟太小,被打的那麼重,終究是哭哭啼啼的出了聲,說同學們罵她是瘸子,他才打架。
她怔愣了很久,那天去學校的時候,她穿了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帶著滿身心的喜悅。
然後,蘇正梟回來了,看了孩子,又看了她,說,你以後不要再去學校!
直至此時,她還都記得他薄涼,嫌棄,厭惡的眼神,連看她一眼都覺多餘。
然後從此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去過學校,也沒有開過家長會。
並不是因為蘇正梟的那句話,而是孩子去的學校是香港最有名氣的貴族學校,裡面的是非本就太多,有色眼光也多,她不願意他在裡面再受委屈,異樣的目光,背後的非議。
他的希望還是要落空,女人搖頭:「明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沒有時間過去。」
男孩很急迫:「媽媽,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你的!」
女人笑笑,切開蛋糕,先給了男孩,隨後給自己切塊,說:「媽媽的確是沒有時間過去,抱歉,讓你失望了……」
她的心裡也很薄涼,那種薄涼感是無法形容的,很落寞,孤寂,又傷感。
有些忘記了,她始終與正常人不同,哪怕她不曾覺得,卻並不代表別人不這樣想。
陳意涵打定注意要告林南喬,根本不會撤訴,開庭的時間都定好了。
林南喬也不甘示弱的請了律師,她是不會任由著被欺負的。
她們之間的事,陳浩宇不參與,根本不想理會。
此時的他是空虛的,那種空虛是難言的,寂寞的,似是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一副空殼。
他連公司的事情都沒有心情去理會,更何況那些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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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又回到了公寓居住,以前的公寓,他和她的。
這裡還存有生活遺留下來的痕跡,雖不深,卻已足以讓他思念,唯一的遺憾是當初拍好的婚紗照已經沒有了蹤影。
公寓許久都沒有打掃過,從她離開後,他再也就沒有回來過了,現在已佈滿灰塵。
陳浩宇扔垃圾袋的時候看到了垃圾桶裡撕碎成粉碎的結婚照片,那一張張大的照片竟然被撕的如此粉碎。
很小很小的細粉末,足可以看出她當初是以多憤恨的心情將照片撕碎,那種狠勁太深。
如今看到粉末,他的心猶如也被這樣撕成碎片,疼痛的無法呼吸,身子緊緊地蜷縮在一起。
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地上,陳浩宇蹲下身體,將垃圾桶中的碎片都翻找出來,然後就那般毫無顧忌的坐在地上,像拼圖般的拼湊著。
他並不敢保證能夠將這些碎片全部都拼湊出來,但能拼湊多少遍拼湊多少,這是他的幸福。
塵土飛揚,陳浩宇的西裝褲上已經沾染滿了塵土,面前是一堆碎片……
只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可世界上並沒有預見未來的藥,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會碰到什麼樣的事。
否則,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與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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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承要回香港,申沒打算去,可他放心不下她,沒辦法,她決定去。
坐最近一趟航班的飛機,到達香港已是下午,霍母和老爺子已經在機場等候。
這樣的架勢,讓申怪不好意思的,畢竟都是自己的長輩,卻這樣等著自己,顯得沒有禮貌。
霍母直接拉過她,噓寒問暖的,餓不餓,累不累。
申一一都回答了,霍母直讓她別拘束,自在,隨意一些。
霍老爺子也打扮的是精神抖擻,枴杖,還帶著眼鏡和帽子,看到申,問;「爺爺這身打扮怎麼樣?」
她忍俊不禁有些想笑了,硬忍著;「一個字帥,兩個字很帥,四個字,很有格調!」
霍老爺子歡喜了,又將帽子折騰了一番。
倒是霍景承被拋棄了,自始至終都沒有人理會他,被遺落了。
不過,對於這樣的遺落,他卻覺得心滿意足,自己所愛的人能收到家庭的歡喜和贊同,那是一件非常愉悅的事。
回到霍宅,已經準備好晚餐,大家圍著一桌,開始動筷。
自始至終,申碗中的菜就沒有少過,如同聚寶盤,大家的筷子都會不約而同的伸進她碗裡。
承受不住這似火的熱情,她求助看向霍景承。
他薄唇向上揚起弧度,溫潤的淡笑著;「你是想告訴我,你想吃年糕卻夠不著?」
說著,他長臂一伸,越過餐桌,給她夾了好幾塊年糕。
申忍不住微咬牙;「你故意的!」
「什麼?你還想要吃雞蛋?嗯,雞蛋挺不錯,營養價值比較高……」言語間,他又夾了兩個雞蛋。
「……」
霍母在一旁看著兩人,笑道;「沒想到景承也有調皮的時候,以前都沒有看到過。」
霍老爺子非常滿意,總歸有一個能治的住孫子的女人,不錯,的確不錯。
霍景承淡笑,沒有理會她哀怨的眼神;「在飛機上你沒有吃東西,這會兒多吃點。」
「我吃不下,會被撐壞的。」面前的食物已經被堆成小山,這如何能吃得下?
「能吃多少便吃多少,吃不了的便剩下。」他不甚在意。
申搖頭;「不禮貌,而且我也並沒有那樣的習慣。」
剩東西在餐桌上,那多不好,在她看來,而且是非常沒有禮貌。
「吃吧,吃不了的放在我盤子中……」他說。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惹得霍母和霍老爺子側目,他不是有潔癖?
於是,霍老爺子就笑了,夾起自己碗中的茄子,叫得親切;「孫子,我不想吃茄子。」
霍景承的神色依然淡淡,揚著輕笑,道;「爺爺旁邊沒有垃圾桶嗎?」
「……」霍老爺子暗暗的嘀咕著;「連親生爺爺都這麼不待見,重色輕爺……」
申;「……」
吃過晚餐以後,霍母拉住申,在說結婚的事,申實話實說,說想再過段時間,隨後再辦。
「現在辦多好阿,等寶寶出生了再辦,看著你們的結婚照,結果連寶寶都沒能參加,多遺憾,反正決定始終要結,晚不如早。」霍母說服著。
申想了想,覺得這話說的也挺有道理。
「所以,還是現在辦吧,天氣正好不冷不熱,春暖花開的,多好,還有等生了孩子再坐月子,估計又要一年,那景承真的就三十九了,這年紀也不好聽,是不是?或者是你心中還有什麼顧慮,來來,都告訴伯母。」
她啞口無言,歪頭,生孩子還得三四個月,坐月子也得幾個月,的確是聽著要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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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趁熱打鐵,我們現在有時間,就把該辦的都給辦了,你也正好不上班,等孩子出生以後你說不定又要上班,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和閒情逸致去挑選東西了。」
說著,霍母就急迫的把照結婚照的冊子拿過來,一頁一頁的翻著,問她喜歡什麼西式,還是中式。
霍老爺子聽了,說;「我喜歡古代。」
霍母沒抬頭,說;「爸,您別添亂。」
霍老爺子不樂意了,什麼叫別添亂?聽著這話怎麼感覺如此嫌棄,他不甘示弱,又拿了一本古式婚禮,湊在申面前。
兩人一左,一右,將申正好夾在正中間,各自說著自己的優點和好處。
申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繁忙不已,霍景承輕笑,深邃柔情的凝視著她,柔和滿滿流溢。
許久後,兩人才終於放她上樓離開。
申坐在床上,覺得有些稍累,霍景承走進來,給她端了杯溫牛奶,問她;「感覺如何?」
想了想,她這樣回答道;「有些被打動了。」
他立即瞇起了深邃的眼;「知道這句話代表著什麼嗎?」
「他們那樣誘惑我,我被打動,情理之中啊。」申說得理所當然。
霍景承卻笑的柔和了神色;「既然被打動,那麼我們就實施,如何?」
申說,卻又總覺得些許突然,還有感覺衝動。
我不會讓你後悔,他大手溫柔的捧著她的臉龐,柔情且專注,在她耳旁許諾著動聽迷人的誓言。
她輕輕歎息一聲,說,好。
他卻不肯善罷甘休,維持著方纔的舉動,再說一次,我想聽。
好,我同意嫁給你,她說著,滿足他的心意,凝視他眉宇間淡淡舒展開來的紋路,自己心底也備感柔和。
一旦有了決定,實施起來時是一件很快的事,第二天一清早,霍母便找她來商量結婚的事。
申的意思是,不需要太隆重,簡簡單單就挺好的。
霍母點頭應著,就簡簡單單的,你覺得包機將你的親戚都帶到香港過如何?
「……」這還算簡簡單單?
她說,香港要通行證,來回都不方便,還是在s市舉辦吧。
「沒關係,通行證弄起來很方便的,你把資料給我,我讓景承他大哥去辦。」她一臉的不是問題。
申默。
默了許久後,說;「我還沒有告訴家裡,等這次回去告訴家裡以後,再決定。」
霍母點頭同意,婚姻大事,的確要告訴父母的;「你能說得清楚嗎?不然我過去和親家母說?」
「我可以的。」
霍景承不發表意見,她的意見便是他的意見,只要她願意,想怎麼做便怎麼做。
他只負責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以前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如此幸福,他瞇了溫潤的眉眼,淡抿著咖啡,將她的模樣映入瞳孔之中。
……
s市。
林南喬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卡上的餘額在減少,還沒有收入,總住在韓愛莉這裡也不像是回事。
越想,她便越覺得煩躁。
人的處境不一樣時,心情也不一樣,以前的林南喬為了讓自己變的更好,她有毅力,耐力,去工作賺錢,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今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她的心境已大不如從前,只覺得渾渾噩噩。
這便是人們所說的,有些時候,年紀越大,反倒是越經不起波瀾壯闊。
開庭的日子到了,就在中午,她整理了東西,和律師過去。
在法院門口的時候與陳意涵還有顧長明相撞,俗話說的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眼紅的是陳意涵,那模樣只恨不得將林南喬給撕了,反觀林南喬,冷冷的笑著,用刺骨的眼神盯著顧長明。
他倒還敢出現在她面前,呵呵!
開庭,並沒有什麼人,再說陳家的私事,又怎麼能傳出去?
法庭上,陳意涵一口咬定是林南喬故意撞她的,故意將她的孩子弄流產的,一切都是她設計,蓄謀的。
顧長明看著卻沒有多大關心,只是懶散的坐在那裡,不時東看西看。
林南喬才不會承認,她若有能耐將證據拿出來啊,說著這話算什麼?
其中,顧長明與林南喬的目光相對,他竟還挑了挑眼睛,微眨,林南喬從鼻孔中冷哼一聲。
陳意涵將視頻拿出來,在法庭上當面播放,就是當初她和林南喬在台階上時的監控錄像。
只是,看過那樣的視頻後,的確證明不了什麼啊,唯一能證明的也就是她動手將林南喬給推下了樓梯。
法官們都微搖頭。
林南喬不急不躁,就那樣坐著,似是個沒事人般。
陳意涵急了,給法官們指著監控上林南喬最後一個眼神,有些怪異的眼神。
林
林南喬也說了,她那個眼神並不怪異,是聽到有腳步聲,所以才看了那麼一眼罷了。
「狡辯!你的那些話全部都是狡辯!什麼二樓有人,有腳步聲,明明是你設計我的,因為你肚子裡懷的不是浩宇的孩子,而浩宇又要你去醫院做檢查,你擔心露餡,所以故意設計了這一招!」陳意涵只想將她那層臉皮給扯下來。
「設計?我為什麼要設計你?還有如果說起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那麼可就有得說了!既然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陳浩宇的,那麼肯定是另有其人,你就不好奇另外那個男人是誰?」
林南喬知道這件事,陳浩宇和葛玉玲是瞞著陳意涵的,怕她受不了。
目光一轉,她看向顧長明,一字一句,說的明明白白;「是你丈夫顧長明的。」
聞言,法庭上的法官和律師都神色表情各異,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聽到了內幕,而且還是勁爆內幕!
不過話說回來,陳家也的確夠亂的啊,自家兒子的媳婦和自家女兒的丈夫尚了床!這就像是史上最強繞口令啊!
陳意涵覺得不可能,不相信,顧長明沒說話,沉默著。
「我說假話做什麼?和陳浩宇結婚是我素來以久的心願,成功的和他結婚後,你覺得我會自己去出*軌?」林南喬說;「喝醉酒後,他帶我走的,孩子就是他的,若是不信,你問你弟弟或者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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