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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再赴北國 文 / 北冥鳳兮

    北俱蘆洲乃是九大洲中最靠近北方的一座,自上而下看去,這座陸洲形如一個歪斜的長條葫蘆,葫蘆口指向正南,而葫蘆的大肚則向後斜甩,在北方略偏東的方向。就愛上網……

    上次虞璿同風白羽前往玄冥界,乃是直走正北,大部分地域都是無數大大小小的島嶼拼成,而這一次余清聖要去的目的地,卻是北邊偏東的陸洲,其地理位置更加偏北,是一片長年積雪的冰原,亦是整個北俱蘆洲土地上,氣候最為惡劣的部分。若說南邊群島,還有不少修士生存,以北極宮為首的四十七島散修聯盟便佔據此地,那麼,長年颶風暴雪的北方冰原,則除了荒古留存的凶禽惡獸,幾乎沒有任何人煙。

    按照無生姥姥的指點,他們此行正是要尋找上古一位魔道巨擘和純陽天仙的隕落之地。據說三百六十年才開啟一次,出現的入口不定,但基本上都在北方一帶。這消息在魔教中流傳已廣,每逢時刻,也不知多少人去碰運氣,但唯一明確可知從中得過好處的,便是星宿洞天的上一任主人。

    余清聖比旁人稍微有些優勢的,便是星宿洞天在他手上,雖然還不知屆時到底能有何用處,但總比沒頭蒼蠅一般闖進去要強。

    這些詳細關節,余清聖都不厭其煩地同虞璿一一說明,畢竟此行不是他們兩個,而是競爭者眾多,沒一個好相與的善男信女,若是這種時候,兩人還各懷心思不能精誠攜手,那真不如各走各的了。

    一入北俱蘆洲土地,虞璿便隱約覺得比上次來時,整體氣氛不同,天空中往來的修士遁光更多,其中更有不少明顯是魔道的修士。

    余清聖倒是顯得心情極好,在這散修雲集、良莠不齊的北俱蘆洲,他卻不必似在中洲時多有顧忌,一路上都給虞璿講說各種情形,「常人只知西海歸墟是魔道修士聚集之所,其實,在這北方也有一處魔國,至於內中有哪些老魔也不可知,最有名的便是五鬼天王。」

    「因此,這秘境出世的消息,不獨我們這邊知曉,他們近水樓台的,來的人只會更多。此外,北俱蘆洲本地散修,也有知道一鱗片爪,想要碰個運氣的。能進入秘境的只會是金丹,但想來元嬰修士也不會少,等人出來之後,便是他們下手的好時機。」

    較之中洲有十六派坐鎮、還算和平的氛圍,這裡可算是**裸的弱肉強食了。虞璿聽了,倒也沒覺得什麼,笑道:「打劫麼?這倒也是個辦法。」

    余清聖微笑道:「還有三個多月才是秘境出世的時候,這段時日,大概來人也會越來越多的,說不定九大洲的修士都能看到。」

    虞璿點頭道:「也是,這等消息,是瞞不了人的。不過,你剛剛笑得那般古怪,打什麼壞主意?」

    余清聖輕輕捏住了她的手,笑道:「時間實在太充裕,咱們總不能在冰原上一直晃蕩,我剛剛想到要祭煉一件法器,馥兒來幫我吧!」

    虞璿用力掙脫出來,沒好氣道:「別人家的哥哥都是事事為妹妹著想,你倒好,有事沒事就想拉我做苦力!」

    ……

    北方散修聯盟,以北極宮為首,其次便是四十七島,以及其他無門無戶的散修,但北極宮的地理位置卻是在海上,雖然地位超然,但卻並不常常出面,因此,陸洲上的事務,一般便是四十七島的島主共同處置,至於外來散修,想要在北俱蘆洲長久立足,也只需在四十七島報備掛靠,便算做聯盟之人,規矩也是十分鬆散。

    這一片地勢突起,河流外繞,分割陸島,卻是青虹、烏雲、黑鯊三島,三位島主都是金丹修士。這三島鼎足而立,中間又有一小塊沙洲,上面修建城牆,開設坊市,來往修士,都來這白沙城上歇腳,或是換購些用品,熱鬧非凡。和大部分都是商人來往的海市不同,在在白沙城討生活的散修,甚至數代定居於此,也是數不勝數。

    虞璿同余清聖到了這白沙城外時,已經是入夜時分,但城中卻是燈火通明,不時有修士遁光飛上飛下,半空中便呼朋喚友,顯得熱鬧非常。

    虞璿奇道:「這小城有何奇異之處?難道我們要在這裡落腳麼?」

    余清聖笑而不答,只是牽著她的手,道:「你跟我走一圈,就知道了。」

    虞璿滿腹疑團,被余清聖帶著轉了好幾處店舖,卻都只是些普通法器丹藥之流,虞璿如今有兩件法寶在手,眼光極高,這些東西就是扔在地上,她也未必會看一眼。而余清聖的身家只會比她更豐厚,虞璿瞧著他居然似模似樣地和掌櫃還價,最後卻還是空手出去,實在不解其意。

    這般連著轉悠了好幾處,余清聖又領著她出了城,虞璿終於忍不住傳音問道:「你做什麼?」

    余清聖傳音道:「你待會不要動,只看我的。」剛說完這句,便有四五道遁光自後趕來,將兩人團團圍住,為首一個乾枯瘦小的修士,高聲叫道:「就是這兩個,不要放走了一個!」

    其實那幾個修士自城中便悄悄尾隨,只不過修為太低,虞璿根本也不在意,只當不知道。只是這些螻蟻一般的東西居然不自量力,虞璿秀眉一揚,才一抬手,卻被余清聖從旁捏住,傳音道:「別說話!」

    這丰神俊逸的美少年臉上裝出的慌張神色十分逼真,「我們夫妻只是雲遊到此,不知何處得罪了各位前輩,還請明示。」

    他才說完這句,左手便傳來一陣劇痛,虞璿倒也配合,低頭躲在他身後,怯生生的,只不過顯然那信口開河的「夫妻」二字惹惱了她。

    除了那為首一個枯瘦猥瑣的修士是築基修為,剩下四五人都是面目凶橫的彪形大漢,剽悍矯健,一看便是煉體的修士。

    為首的修士嘿笑兩聲,卻不理會,而是向幾個下屬道:「老子過手的美人兒也

    有千百,還不曾見過這等極品,就算不是童男童女,送到上面也有無窮好處!」一聲叱喝,「快動手!」

    虞璿心道:我只道是劫財,沒想到居然是劫色。她躲在余清聖背後,看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張破爛符菉,一拍便化作一道黃光,將二人罩住。

    那枯瘦修士大喝道:「想不到你們還有一張上品的金剛符,只是你們今日注定是爺爺的囊中之物,白浪費一張上好的符菉!」放出一柄暗黃的飛劍攢刺,而另外幾個明顯是體修的修士,則是各自手持兵刃,攻打那防禦符。

    在他們看來,這二人不過是散修,雖然暫時以防禦符菉抵擋,但卻沒有絲毫反擊之力,那少年滿臉驚惶,抱著少女,都在瑟瑟發抖。因此越發攻打得起勁。

    虞璿乖乖地伏在余清聖懷裡,卻傳音道:「這有什麼好玩的?你頂多一個眼神,想讓他們做什麼便做什麼,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她也看了出來,余清聖是想要借助這幾人去某處地方,但他出身魔道最高明的幾種流派,迷心攝魂的手段只算是牛刀小試,這般折騰來去,怎麼看都是在鬧著玩。

    余清聖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些,也傳音笑道:「做戲做全套。畢竟也是元嬰修士,有什麼手段誰也不知道。咱們兩個還要在這冰原上逗留數月,不好大動干戈,能不引人注目最好。」

    虞璿橫了他一眼,轉而道:「我上次來北俱蘆洲的時候也沒覺得,想不到這裡居然這般亂,人走在路上,都要提防被拐了去,真是不知所謂。」

    余清聖不以為意,道:「西海那邊更甚,不過總比這裡的散修有眼色些,知道誰能打劫,誰不能招惹。」他忽然覺得懷裡少女身軀微微顫抖,低頭問道:「馥兒笑什麼?」

    虞璿笑道:「我只想知道,你迄今被劫色過多少次?」

    余清聖臉上青氣一閃而過,隨即若無其事道:「這倒沒有。」虞璿不依不撓,又笑道:「我瞧剛才那幾個人中,似乎盯著你看的,比瞧我的還多些,可有這事?」

    余清聖露齒一笑,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現在事情確是多些,沒空理會,待出來之後,我把這幾座島都燒乾淨了便是。」

    他們兩個傳音閒談的當口,那防禦符已經禁不起攻擊,噗地消失無蹤,那枯瘦修士忙收了飛劍,叫道:「夯貨,休要傷了這兩個美人兒一根毫毛!」再次引得虞璿笑得渾身顫抖,伏在余清聖懷裡幾乎要站不住。

    ……

    這白沙城中,正有一個元嬰修士落腳,只是隱藏了修為,這裡來去大多是練氣修士,築基的都少,自然也瞧不出。但卻瞞不過余清聖的查探,他也是判斷清楚,這個元嬰修士是一人獨來,並無其他友伴幫手,這才選定了此人,作為下手對象。

    其實,他和虞璿各人都有法寶在身,兩人聯手,硬撼區區一個未渡過天劫的元嬰,也是大有勝算。只不過余清聖考慮到此時冰原上也不知隱藏了多少路的修士,又還沒有到圖窮匕見廝殺的時候,因此只肯暗算,不肯將太多的實力暴露在外。此人在白沙城逗留數日,已經買過好些爐/鼎,余清聖便瞧中了這一點。

    只不過,他雖然藉著這幾個拐子潛入,卻也不肯真個讓這些在他眼中如螻蟻一般的東西衝撞了虞璿,因此,在城外這一番作狀之後,仍然用了攝魂之術,讓他們將自己二人帶走,關押在監牢裡面。

    這白沙城除了地上的城池樓台,地下也被挖出了巨大的空間,較之城上更加奢華,亦是所謂的「黑市」,在這裡買賣流通的物品更加稀奇貴重,甚至包括修士爐鼎,也屬於買賣之列。這在中洲,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虞璿進來的一路上,見監牢中也關押了不少修士,都是禁制了法力。這些被下了黑手捉來當做爐/鼎發賣的修士,大多修為也不高,以練氣一二層的居多,容貌也算不得個個出眾,其中一個中年女修,姿色平平,但卻是築基修為,在牢中閉目打坐,倒是頗引人注目。

    對此虞璿頗為嗟歎,築基的修士,在外面小門派中,已經做得長老一流;在凡人國度更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但在這種黑市上,竟然也如同貨物一般,說賣就賣了,苦修多年,盡成泡影!世道之險惡,人心之貪婪,竟然一至於此!

    因他們兩個姿容出色,別關押在另一處,並不和這些修士在一處。余清聖見她興致不高,勸道:「世間弱肉強食之理,不外如是,無須太過在意。」

    虞璿抬眼去看他,只覺暗室之內,此人風華仍如明珠美玉,熠熠生光,她微微抿了抿唇,「說得也是。那元嬰修士和咱們素不相識,只為你要祭煉六丁六甲神魔,須得十二個修道人的元嬰,便無端被我等惦記上了,何嘗不是因為此理?」

    對虞璿略帶譏諷的語氣,余清聖聞言一笑,竟是神色自若,笑道:「馥兒言之有理。不如咱們乾脆打個賭,金丹就不做數了,只算元嬰,接下來這三個月裡,看誰收的多些?」

    這美少年丰神俊,言笑晏晏,但這幾句之中,卻是煞氣盈貫,魔性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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