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因病未更,望書友諒解。好戲開場了!望書友支持!)
一座高山上,林皇和三名少數派成員在一起,鱷魚、獵豹和螳螂圍在一塊石頭上打著撲克牌,林皇獨著對著山下的森林,慢慢從口袋掏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他把煙咬在嘴上,但又拿下來,過會又進嘴裡,如此反覆幾次,最後像下了決心一樣,咬住點燃,長長吐出一口煙龍。
正在打牌的鱷魚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對獵豹與螳螂道:「老大不是戒煙了嗎?」
「心煩時會讓人懷念自己的壞習慣。」獵豹甩出一對牌,「老k一對。」
「沒錯,光有好習慣人會沉悶的。」螳螂打出最後一對牌,「a一對,哈!我又贏了。快給錢。」
「欠著。」獵豹與鱷魚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欠多少了?」螳螂怒道。
「沒辦法,老大很久沒發薪水了。」
「你們總該存了點錢吧?」
「幹我們這行誰會存錢?」
「我就有。」
「太好了。」獵豹與鱷魚同時伸手:「借點來吧。」
螳螂亮出利爪,「我殺了你們兩個!」
林皇忽然拋來一卷鈔票在螳螂面前,「螳螂,這把算我的。」
三人面面相覷,螳螂用利爪挑起鈔票,長歎一聲,「老大,這也不辦法。你下命令吧,管他什麼協會還是家族,我們立馬把他掀個底朝天。倒不是心疼這點錢,這幫傢伙太囂張了。」
「我命令你們……繼續打牌。」林皇一口把煙吸了半截。
三人沉默了一會。獵豹發狠似地坐下來對螳螂吼道:「發牌!」
這時山下走上一個人來,獵豹站起來看了一眼。對林皇道:「老大,是齊韋。」
林皇道:「你們換個地方玩。」
「老大。我們可以做了他向金網示威。」
「走啊!」林皇眼一瞪。三人憤憤不平地走下山,經過齊韋身邊時螳螂還故意撞了齊韋一下,他一個蹌踉差點滾下山去。
林皇又抽出一根煙來繼續抽,齊韋來到他身後,看著下山的三名少數派成員,笑道:「你有一幫出色的手下,卻讓他們整天無所事事。」
「有話快說,說完快走。我不一定管得住他們。」林皇冷冷道。
「我聽說你讓龍靜去救錢小宇?」
林皇冷哼一聲。
齊韋聳聳肩,道:「林總。我知道你和方城想做點什麼,但你也該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協會的眼睛裡,怎麼努力也徒勞的,我欽佩你們對沈中奇的義氣,我也曾和他共事,也算他的朋友,我今天完全是以朋友的身份勸你一句,別做這些無用功,如果協會怕你們。也不會放任你們了。」
「這就是你要說的嗎?」林皇聲音更冷。「你應該對方城去說這些話,我現在照他說的話做,除了他,誰的我也不聽。」
「方城是聰明人。但不代表他識時務,你也知道他讀過不少書,有時候他們這種人往往比你這種還傲氣……」
「那就對了。」林皇站了起來。「你就是欺負我腦子沒他好使,所以覺得我比較好說服是嗎?」
齊韋沉默了一會。「我只想說,協會對你們容忍是看中你們的才能。如果你們還插手沈中奇的事,惹惱了他們會不好收場的。」
「那他們也是凡人嘛。」林皇反而笑了,「怎麼,他們怕了?還是你怕了?」
「林總,你可以不把我當朋友,但我今天來真的是一番好意。」
「我相信你。不然你不會活到現在。」林皇捏捏拳頭,發出清脆的骨胳摩擦聲。
齊韋苦笑,「好吧,如果你真想對沈中奇講義氣,不如去看看沈葉,這小子又在耍小聰明,你最好勸勸他,他裝得再像也沒用,協會不是那麼好騙的。再說,就算他成功騙過去了,他又能怎麼樣?」
「至少讓你們死幾個腦細胞。老齊,我也勸你去勸勸協會那幫傢伙,當他們把這麼多人當猴耍時,就該明白遲早會惹得一幫人鐵了心和他們作對。」
齊韋聳聳肩,「好吧。廢話不說了,我下面的話你可以當我沒說,但我奉命行事,還是要表敘一下:如果你和方城肯加入協會,冬兵衛隊歸你們管,年薪五千億美元。」
說完他大步向山下走去,林皇看了他背影一眼,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龍靜,找到錢小宇了嗎?」
龍靜回復:「在我身邊。」
「幹得好。」林皇掛了電話又撥出去,「老方,你沒猜錯,他們真的想殺錢小宇。龍靜把他救了。」
「我知道,我已經到橙星了。這就去見沈葉。」
「你真的確認這四個人選是出自沈中奇的安排?」
「沒錯,因為時間點不對,如果在沈葉解謎之前協會就發現了沈中奇的日記,那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我可以肯定後來協會安排的解謎過程八成也是沿用了沈中奇的設置方法,不知不覺被引入局了。這叫什麼?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協會以為控制了沈葉,其實被沈中奇擺了一道。」
「那為什麼要單獨對付錢小宇?」
「因為他的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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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什麼?」
「錢小宇有不尋常的天賦,他的手比一般人要靈活十倍,他的斷手不是偶然,八成是燎原軍工為獲取雷神武裝研發的第一批參數。」
林皇大急:「連你都查到了,沈葉豈不很危險?」
「白狼去接他了,應該來得及。」
在沈葉的房間,郭虎正把一切故事同溫晴晴講完,溫晴晴始終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這……太叫人難以置信了,你有證據嗎?」
她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門被人踢開了,一個白衣人旋風般衝進來把沈葉一提從窗口跳出去。這個動作讓溫晴晴尖叫,這可是四樓啊。
郭虎驚道:「白狼?」
從窗口看去,一台無人駕駛的小車飛快自動到了樓下,頂蓬綻開,白狼夾著沈葉跳進車裡,車子風馳電掣一樣離去。
溫晴晴還沒回過神來,郭虎道:「你不要證據嗎?剛才就是少數派的白狼。」
白狼的車疾馳中左穿右插,速度如飛,幾乎連監控都難以看清車影。不久出了城來到一片無人的郊外山坳,在山坡上,方城正在等候。
當白狼把沈葉提出來,方城拍拍他呆滯的面孔:「可以了,戲演完了。」
沈葉原本呆滯的眼神靈動起來,他一躍而起,「方叔,怎麼樣?」
「協會知道你是裝的,好在他們以為你只是想保命。龍靜已經救了錢小宇,葉媚我們安排好了。」方城一拍沈葉的肩:「從現在起,你必須獨自上路了,記住。斷絕和我們的一些聯繫,不能留下一星半點。以後沒人能幫你了。」
「方叔……」
「好了!少廢話!」方城從白狼車裡提出一個行囊拋給沈葉,「趕緊。我們撐不了多久。」
沈葉提起行囊,摸出一張地圖看了看。又深深地看了方城和白狼一眼。
「我會很快回來!方叔,你們一定要活著。」
他向山下飛奔而去。沈葉消失後不久,方城對白狼道:「白狼,你趕緊回你老大身邊。」
「您呢?」
「我逃不掉的,在這我還能給你們拖點時間。」方城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浮現一絲悲壯,「快走,讓林皇一定要保住那四個孩子,多保存一個人就多保存一份力量。」
白狼咬咬牙,向方城深深鞠了一躬,駕車疾馳而去。
方城望著藍天,慢慢地坐下來,苦笑:「這筆買賣算是賠到家了。」
他呆呆坐了幾分鐘,天空傳來隆隆的聲音,兩架武裝直升機從他頭頂飛過,同時山下與山腰魔術般出現無數武裝士兵,槍口如林把方城團團圍住,方城淡定地看了四週一眼,反而舒服地仰躺下來。
劉靳從後面走出來,看著方城,長長地歎了口氣,向士兵一揮手,幾人上前把方城考拷住拖過來。
「方城,從技術講,我對你的主意非常佩服,但你這次真的把協會惹惱了。」
方城聳聳肩:「我需要道個歉嗎?」
劉靳苦笑,揮手讓人把方城拖上車,自己坐到他身邊。
「我有個疑問。」在車子發動後,劉靳問:「我們一直盯著你們,你什麼時候串通沈葉安排這個欺詐計劃的?」
「就在你給沈葉講故事的時候。」方城動動手指。
「摩斯電碼?」劉靳驚訝,「沈葉幾時學會的?」
「他不會,但六個月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郭虎的腦子很好使,你和沈葉講故事講得唾沫飛濺時大概沒注意到我和郭虎的暗中交流,而你們如此自信地把郭虎與沈葉放走,實在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郭虎有這麼好的記憶力?」
「超級大腦用在他身上並不過份。」
劉靳這才回憶起為什麼當時郭虎總是離方城很近,這下全明白了,這個欺詐計劃早就有了,方城教給了郭虎,郭虎後來學會摩斯電碼,再暗中教給沈葉。
「沈葉是很廢,也唯其如此,他才能繼承他爸扮豬吃老虎的本事。」方城揚揚眉毛道。
劉靳道:「我們的確看出沈葉是裝的,但我們以為他只是想讓我們忽略他,卻沒想到有連環計。方城,我還是小看了你,你比協會的智囊團加起來還聰明。」
「嘿嘿,過獎過獎。」
「可你們怎麼知道沈葉奇燎原軍工的新位置?」
「我還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們來之前我會乾脆自殺算了。」方城道:「我和林皇雖然知道當年沈中奇在失蹤的那十多年是籌備燎原軍工,但沒想到後面有這麼大玄機,如今協會與四大家族的真相明瞭。我才明白他的深意,當時我們的確以為燎原軍工只是他想賺錢的一個產業。因為他經營事業從沒失敗過,所以燎原軍工會關門才讓我覺得不正常。如今才知道。它不是關門,只是偷偷地換了地方。」
「我們監聽到你和林皇的對話,晴、靜、倩,三個字到底什麼意思?」
「我只猜到是個謎題,但只有沈葉才能解開。」
「為什麼?」
「你該留意到沈葉從前解開的一些謎都與他與父親一起生活時的生活細節有關,所以這個謎語也不例外,只要明確這是個謎題,沈葉會回顧父親與他生活時所有的細節,總能找到線索。但不管
管我還是你們。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弄清一對生活在一起四年的人全部生活細節。」
劉靳點點頭,「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不跑?」
「因為我跑不了。唉……」方城歎道:「只怪我年青時太多情,女人滿天下,你們隨便抓一個,我都不忍心她送死,我當年負了這些女人,現在也該為她們做點什麼。」
劉靳啞然失笑:「那麼……大情聖。其他人也有各自的生活圈子,你就覺得我們不會對他們的親朋好友動手?」
「你們不會幹這種蠢事,你就是抓了林皇與郭虎那四個孩子也沒意義,無非不就是想脅迫沈葉嗎?所以我讓沈葉斷絕一切聯繫。現在重點只有一個。就是沈葉。」
「如果協會要洩憤呢?」
「哈哈,協會要幹這麼低級的事,那就證明他真沒什麼可怕的。」
劉靳笑道:「都被你琢磨透了。照這麼說。抓你也沒什麼意義。」
「怎麼?要放了我嗎?」
「那可不行,小小洩憤一下還是需要的。方總。你既然打算當這個洩憤的犧牲品,怕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方城整整衣領:「就當是為愛情犧牲吧。」
在白狼接走沈葉後不到一分鐘。少數派「病毒」把郭虎與溫晴晴也帶走了,所有人員會合後集體人間蒸發,去向不明。
一小時後,在人去樓空的小算盤總部,進來三個老人,劉靳緊隨其後,其中一個摸摸一張儘是灰塵的桌子,道:「我有點弄不懂了,我們的對手到底是沈中奇還是沈葉?」
第二個老人道:「嚴格地說,是他們兩父子。」
第三個老人道:「葉芸也沒消息嗎?」
劉靳道:「葉芸立場還不明確,但如果沈氏父子有所進展,她多半會選擇同家人一起戰鬥。」
三個老人沉默良久,第一人道:「你們覺得我們還能相信沈家的其他人嗎?」
三人都不說話,良久才有一個穿白衣的老人道:「我們已失去了黃金軸心,承受不起同盟瓦解的損失。」
一名灰衣老人道:「沈家已表態會置身事外。」
最後的黃衣老人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了,一件雷神武裝就足以對抗協會?」
「但事實是我們的確被沈中奇擺了一道,不管葉氏姐妹還是林皇與方城,都成了他的私人武裝,更糟的是,我們作繭自縛,仿當年沈中奇的套路給沈葉設置謎題,如今沈葉成就他私人團隊的可能性也極大,那個年青人多半會站在他那邊。我們已輸了一著。」
灰衣老人道:「你們覺得沈中奇真的僅僅只是為了自由?」
「你說呢?」
「比如……他想成為四大家族後的第五大呢?要知道他當年早早離開沈家,與自己的父親和兄弟關係並不好,他的作為證明他有能力獨自支撐一個組織。」
另外兩個老人都默然不語,良久,像下了決心一樣同時點點頭,向劉靳下令:「不管沈葉還是林皇等人或一切相關人員,找到他們,殺了他們。」
此時,離橙星一百多里一座城市的市郊外下水道內,骯髒與腥臭的水緩緩流淌,但有個人卻在臭不可聞的水中涎水而行,正是沈葉,終於,他找到一塊旁邊有水管的干地。
他坐下來取下背囊,用一根鐵棍扳斷水管,大水淌出,他開始清洗全身,洗得乾乾淨淨後,他點火燒了舊衣服,換上一套普通的衣裳,用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從背包中翻出一個手槍式注射器。
注射器上貼著一張紙條:96小時內有效,切忌超時超量,否則對面部肌肉會造成嚴重損傷,無法恢復。
沈葉長吸了一口氣,將注射器刺進面皮下的血管一扣扳機。
「啊!」他甩下注射器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起來,過了足有十五分鐘,他才慢慢從疼痛中恢復,看看鏡中的臉,下頜肌肉漲得很大,眼皮浮腫,雙頰也鼓起來,完全變了另一張面孔,像個虛浮的胖子。
他喘著氣一邊收好注射器,一邊把其他東西翻出來,有地圖、特製手機、刀、零錢等各種必需品,最後翻到一張紙條,是葉媚寫給他的。
「小葉,知道你要獨自作戰了,媚姨沒什麼能幫你的,雖然不知道你爸到底用意何在,到底這樣做是什麼後果,但我愛你們,我永遠站在你們這邊,期待你凱旋歸來。」
沈葉將紙條緊緊捏在手心,仍能聞到葉媚殘留在紙上的餘香,握了許久他才點火燒掉紙條,背起了行囊,在他腦海中,回憶起父親在一起生活時一段對話。
「小葉,我本來想給你取名叫『沈清』,覺得太娘氣才換了字,不過葉子也多是青色,不算差太遠。」
「為什麼要用這個字呢?」
「這是個很好的字,當事件變壞變糟就需要清理,當你以後不順時,就要想到清理你的思路,你的過去,你的身體。人生,一定不要背著一身麻煩上路,否則會走進死胡同的。」
沈葉收回思緒,自語道:「三青為清,我現在就是一身麻煩……死胡同?那本童話書裡不就有個故事叫《死胡同》嗎?」
他露出笑容,爬上梯子推開下水道井蓋,一縷陽光打在他臉上,他爬出黑暗骯髒的世界,外面朝陽初升,太陽像金黃的胚胎在空中越拉越長,越扯越大,最後跳到空中驟然發出萬道金光,迎著朝陽,他踏上了真正的征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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