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出現一個林倩倩?原計劃中不是史曉麗嗎?」
「原因還在查找,好像有來歷不明的資金正進入系統,影響了整個計劃,出現不可控的因素。」
「沒有什麼是不可控的,出現這樣的故障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工作失職。」
「副會長先生,您要明白如今已是網絡資訊時代,我一切動作都是嚴格按組織指示執行。我提醒過組織高層,在網絡時代不能再依照部落時代的法則,以免犯經驗主義錯誤,是組織不同意我的改革方案,我認為只追究我失職是不公正的。」
小島之家,蔚藍了許久的加勒比海上空今日陰雲密佈,齊韋站在烈烈風中,天空向他垂下冷漠的面孔,海風刮起的巨浪彷彿帶著金屬的硬度,呼嘯挺進著。就在這狂風巨浪中,一艘潛艇在海中升起,魔術般從水中衝出一艘登陸艇,乘風破浪而來,艙門打開,幾個龍行虎步,凶神惡煞般的黑衣人走到齊韋面前,個個戴著墨鏡遮住大半個面孔,為首一人到齊韋面前就開始喝問。
「公正?」黑衣人頭目冷笑,「齊韋,你這是質疑組織嗎?」
「我不是質疑組織,而是質疑你。」
「你居然反咬一口?你明知白家是組織的競爭對手,你居然還同白家人走那麼近。你是何居心?」
齊韋道:「副會長,你要是有我私通白家的證據,就向會長投訴我。」
「少拿會長來壓我,你同白乾到底在搞什麼鬼?」
「沒什麼鬼,只是生意。」
「你非要同他們做生意嗎?你要的組織提供不了嗎?」
「他們雖然是對手,但白家做生意公平買賣,童叟無欺,比起組織裡一些人強多了。」
黑衣人勃然大怒,「你敢影射我?」他話音一落,圍著齊韋的幾名黑衣人同時掏槍對準齊韋。
齊韋淡淡一笑,不予理睬。
黑衣人更怒,「齊韋,你以為你是沈中奇的人,我就不敢殺你嗎?」
「我知道你敢,但我的罪名是什麼?」
「你與外人不清不楚也罷了,你看看你這麼久出了什麼成果?你挑的人一個個全是垃圾!溫晴晴如今形同廢人,郭虎遲遲沒有覺醒,龍靜受訓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媲美林皇,就一個錢小宇還勉強夠格。你為『黃金軸心』組織的未來團隊就這樣一群廢物嗎?」
「是不是廢物,時間自會證明。倒是副會長太心急了,我們還有五年時間呢。行與不行,組織自會對我裁決,副會長此舉好像擅越了。」
黑衣人咬咬手,手一揮,槍手把槍都放下了,「齊韋,我警告你,組織對你的工作非常失望,你好自為之。」
他怒氣沖沖帶著手下上了登陸艇,很快潛艇消失在風暴呼嚎的大海上,齊韋面對大海站了許久,直到風暴漸息,悠悠地長歎一聲,「出來吧。」
從礁石後走出一個人,正是與他交易過的白衣人。他看著面帶憂色的齊韋,眼中略有同情,齊韋笑了笑:「白乾,讓你看笑話了。」
白乾走到他身邊沉吟了半晌,「老齊,金煥這人急功近利,心胸狹小,我看他遲早對你不利,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來我們白家?」
「你說呢?」齊韋揚揚眉毛。
「我知道你對沈中奇忠心耿耿,可今時不同往日,沈葉比沈中奇承受的壓力更大了十倍,而且這個世界好像在慢慢脫離有錢人的掌控,『金錢萬能』恐怕又要像黑暗中世紀一樣,成為一句空話了。」
齊韋悠悠道:「我倒是嚮往那個時代,查理曼大帝死後,歐洲群龍無首,十字軍東征,蒙古人又給歐洲帶去了黑死病,宗教對科學的打壓讓人們多年生活在蒙昧與迷信中,所有人惶惶不可終日。可正是這樣的時代,收買人們是多麼容易啊。哪像現在,生活富足讓那麼多人可以不為金錢所動。」
白乾歎道:「本來嘛,誰當『黃金軸心』我無所謂,可怎麼沈中奇的傳承者偏偏是自己的兒子?弄得謠言四起,都說沈中奇有意向兒子傳承富貴。」
「這種傳承?換成是你,你會傳給你兒子嗎?」
「可外人不這麼想,其實就算在有錢人當中,還不是有那麼多人想要更多的錢。有那麼多人吃盡了錢的苦頭,不也依然是金錢的信徒?」
齊韋默然不語。
「老齊,咱倆也算朋友,你覺得沈葉能撐起這個位子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撐不住,這個世界就危險了。不管是黑暗中世紀還是二次世界大戰的災禍,不都是因為黃金軸心的崩潰才引起的嗎?沈葉這孩子,可憐啊……」
白乾道:「要不我說,金煥老找你的碴不就是他自己想當軸心嗎?你就讓他當好了,看他落個什麼下場?」
「我還真這麼想過。可主人不會答應的,他對這個世界還是有責任感。」
「那你對沈葉的團隊有信心嗎?」
「郭虎和錢小宇還好,郭虎雖然還沒覺醒,但只是遲早的事。就是龍靜與溫晴晴這兩個女孩子,能不能勝任當年葉氏姐妹的責任我心裡還真是沒底。」
「史曉麗到底是什麼角色?」
「按原計劃她本該是沈葉真正意義上第一個女朋友,可突然鑽出個林倩倩來……」齊韋思索著,忽然望向白乾,「你們白家真沒往市場投資嗎?」
白
乾露出怒容:「老齊,你這是懷疑我的人品嗎?」
齊韋低下頭苦苦思索,「那會是誰呢?東方有實力的財團就這麼幾個,要說競爭,也只有你們白家能同我們比肩。」
「也許是西方的財團呢?」
「不可能,不管歐洲還是北美都比亞洲有錢,那裡的財團如果想染指黃金軸心,肯定會公然宣戰,不會使這種陰招。」
「那就只能說真的出現了不可控的因素。」白乾道:「我看你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把精力放在沈葉的成長上,總之等九大謎全部解開,就萬事大吉了。」
「眼下才第五個,任重道遠啊,如果沈葉的團隊不能在石上之蛇一關順利成形,到雷神武裝時會是個要命的門檻。」
白乾做個無奈的手勢,「你也別繃太緊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說一聲。」
齊韋看著他笑道:「哇哦,你讓我感動得直流淚。」
白乾怒道:「生意人也有個人字,在你眼裡我就那麼沒人情味嗎?」
「也許有,但太不明顯了。」
「我就知道不該對你這老東西說好話,去死吧你!」
水中升起一台摩托艇載著白乾揚長而去,齊韋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白家居然也有這樣的人。」
白乾駛出老遠後,前面出現一艘豪華的遊艇,船弦後一個面目同白乾很相似但年青許多的青年,一左一右摟著兩個泳裝美女,遠遠向白乾揮手叫道:「哥。」
白乾停下來,詫異地看著他,「白坤?你怎麼在這?」
「同你一樣,看熱鬧唄。老齊好像挺著急啊。」白坤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他向美女打個手勢,拋下一個繩梯,白乾沿繩梯上了船。
白坤一揮手,兩名美女進了船艙,他遞上一罐飲料,「哥,渴不渴?」
「不用。」白乾皺眉道:「你別老在這附近晃蕩,這是人家地盤,省得人家起疑心。」
「哥,你不也老是跑來同齊韋聊天嗎?我怎麼就不行?」
「我同他……」白乾**又止。
「朋友?」白坤大笑道:「哥,同自己對手作朋友是不是特別過癮啊?」
「閉嘴!」白乾吼了他一聲,「你到底來幹什麼?」
「真的就是來看看。」
「不對,你怎麼知道有熱鬧看?你怎麼知道齊韋的計劃出問題了?」白乾聲音慢慢嚴厲起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什麼,往黑市裡投了點錢,我本來只是想玩玩,沒想到會影響到黃金軸心的命運。」
「你瘋了嗎?」白乾面色大變,「黃金軸心是他們的命根子,出了差錯整個白家都會被你拖進戰爭……」
「哥——」白坤拖長聲音滿不在乎地道,「你怎麼那麼怕他們?我們白家哪兒比他們弱了?」
「不知天高地厚!你老實說你到底投了多少?還幹了些什麼?」
「沒多少,就兩、三萬億美元,我哪知道……」
話音未落「啪」一聲他被白乾狠狠掃了一巴掌,臉上浮起五個指印,白乾怒道:「你這個腦子進水的傢伙,這麼多錢整個黃金軸心的格局都會打亂,補救都來不及了,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白乾捂著面孔憤然道:「我幹什麼了?憑什麼黃金軸心只能在『奇橋集團』?憑什麼非得是個啥也不懂的毛頭小子?憑什麼……」
「就憑他是軸心選定的傳承者,憑這近百年來黃金軸心運作良好,世界一直平安無事,一直在和平發展。你沒讀過書嗎?爸媽沒教過你嗎?軸心變動世界會成什麼樣子?要死多少人出多少災難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白坤大吼:「我們是有錢人!我們在經濟社會的頂端!我們是凌架眾人之上神一樣的存在!為什麼要那麼在乎這些凡人的死活?」
「沒有這些凡人誰給你製造財富?沒有這些凡人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神從哪來的?你看看你,什麼都不懂還自以為多了不起,神?我看你是神經病!你給我馬上回家,好好反省!」
白乾心急如焚地跳上摩托艇飛馳而去,白坤看他離去滿眼怒火,恨恨一拍船沿,「該死的!我還偏偏不信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