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之家,葉媚端著一杯咖啡,雖然她努力鎮定,但微微顫動的波紋證明她內心的不安,這時她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卻沒有來電顯示,不禁有點奇怪。
「喂,哪位?」
「二嫂子。」一個有點調皮的聲音。
葉媚張大了嘴,「方城?」
「是我。」
葉媚暴跳起來,「你這該死的情報販子,這麼久你死哪去了?」
「公司整改,前幾天剛完事。我聽說老大的小孩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
「他在金悅銀行存了筆錢,就是十五分鐘前我收到金悅的留言說想找他,說是他與銀行老總陳偉松聯繫過,還留下危機信號。」
葉媚驚道:「這麼說小葉還活著?」
「沒錯。」
「阿彌陀佛!感謝上帝!」葉媚把滿天神佛謝了個遍後道:「那你有什麼消息?」
「放心了,捕食者在加裡南有內線,沈葉和那個女孩都關在加裡南黑沼監獄,沒吃什麼苦。他是因為拿了鱷魚的吊墜才陰差陽錯被抓去的。倒是你放的那個假消息弄得收割者與加裡南全亂套了。」
「不會危及小葉吧?」
「有好有壞,一億美元,收割者肯定不會放過。加裡南的政府軍也正窮得發慌,不用多久蘇卡南會要你付錢贖人,以這傢伙的作風,我估計不是一億美元能打發的。但好處是,起碼沈葉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怕他們兩方打起來不小心傷到沈葉。其實就算你不放這消息,加裡南眼下正在找替死鬼,幾天之內也不會動沈葉,你這消息一放反有點添亂了。」
「你怪我啊?」葉媚怒道:「有事的時候你們這些大男人一個個不見人,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撐著,你還好意思?你信不信我……」
「行行行,我錯還不行嗎?現在你別操心了,這事我來處理。」
「你打算怎麼辦?」
「好歹先把人弄出來。我找了人幫忙了,先談價,不行就搶出來。」
「搶?加裡南聽說有上萬人的軍隊。」
「我聯絡了鱷魚,已經在路上了。」
「鱷魚?殺加裡南宗教領袖的刺客?你怎麼能找到他的?」
「他是老林的手下啊,你不知道?」
「你們誰同我說過?個個都是臭男人,啥都不同我說,出了事讓我在這乾著急……」
「嫂子我忙,掛了啊。」
「喂喂喂……我還沒罵完……卡!」
聽到電話一掛,葉媚無奈地笑了笑,緊張好幾天的她終於可以鬆口氣,「謝天謝地,小葉總算有救了。」
「夫人,要續杯嗎?」齊韋悄然端著咖啡壺來到她身邊。
她點點頭,望著他穩穩地咖啡倒入,一點水花也不濺起,道:「齊叔,方城聯繫上了。」
「我聽到了。」
她吁了口氣道:「我到底還是個女人啊,真有點事還是得指望這些大老爺們。」
齊韋只是微笑。
「不過我還是吃驚,他從得到消息到同我通電話才幾分鐘時間,居然就查到小葉在加裡南,還摸清了所有情況,連鱷魚都聯繫上了,他怎麼做到的?」
「他是方城,搞情報本就是他的強項。」齊叔一點不覺稀奇地道:「捕食者的眼線遍佈天下,他雖是老三,但主人和林皇都怕他,生怕自己有什麼尷尬事被他知道被他笑話。」
葉媚笑道:「我就說中奇那時為啥死活不讓方城來家裡。」
她想了想又問:「鱷魚幾時成了林皇的手下?」
「這我不清楚。」齊韋道:「那時方城和林皇都各有各的產業,林皇有他自己的傭兵團隊,只不過專走高端路線,所以外界知名度不高。」
「他們和中奇怎麼走到一塊的?」
「我認識主人前他們就認識了。據說他們的產業是主人注資扶植起來的,現在主人還佔著大股呢。」
「是嗎?可這些邊緣產業他們不認帳怎麼辦?」
「這不可能,夫人您不要低估了男人間的義氣。就算主人不在了,只要他家眷有事,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方城出現了,林皇應該也快露面了吧?」
「這就難說了。畢竟林皇不像方城消息靈通。不過有方城就夠了,夫人可以放心了,少主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說小葉的吊墜是鱷魚怎麼回事?不是中奇給小葉和婷婷的嗎?」
「等少主回來,一切自有分曉。您現在安心休息好了。」
葉媚微笑道:「我是該睡個好覺了。」
遠在加裡南,蘇卡南正打算前往加裡南國賓館拜訪一位特殊的客人,收割者北亞洲分部的首領曾柯勞·瑞諾——臭罵昭著的罪犯與劊子手,龍靜的仇人。
蘇卡南走到三樓一間房門前,聽到裡面傳出女人的慘叫聲,接著門砰一聲開了,一個嘴唇鮮血淋淋,赤著身體的女人蹌踉著跑出來,一看到蘇卡南就跪在他面前:「將軍,求你不要讓我們服侍他,他是瘋的……」
蘇卡南見這女人身上紅一道紫一道,眉頭微皺,揮手讓女人離去,他走進房間就看到屋角縮著一個發抖的少女,身裳撕得稀爛,身體下有不少扯下來的頭髮,同樣也是嘴唇血淋淋的,床上還有一個女人裸著身子,已是氣息奄奄。一個全身肌肉儘是橫七豎八的傷痕,雖然沒穿衣服但還是別著槍的男人還在粗暴地捏著她的胸,上面儘是血痕。
「將軍閣下。」男人看到他嘿嘿一笑坐了起來,把浴袍一披,「你這的女人真不經玩。」
蘇卡南皺皺眉頭,向身後的女兵揮揮手,她們把折磨得半死的兩個女人扶了出去,動作時都避著瑞諾,如同他是瘟神一般。
「請坐。」瑞諾向他打個手勢,抽出一支雪茄道:「來一根嗎?」
蘇卡南揮手表示不要,道:「我很高興這次收割者同我們的合作,不過昨晚有個人闖進黑沼監獄,而且聲稱是你的人。」
「什麼樣的人?」
蘇卡南打個手勢,手下打開前面的電視機,放進一張光碟。
「這是她在我房間時,內部監控拍下來的。」
光碟打開,正是龍靜與手執獵鯊槍的蘇卡南在對話的一幕。
「停!」瑞諾在畫面轉到龍靜身上時命令停頓,走上前幾步仔細看了看,忽然笑道:「呵呵,這是我朋友的養女。她叫龍靜,應該是來找我報仇的。」
「你幹了什麼?」
「我殺了她養父,她管他叫教官。」他猙獰地笑著,用手比劃屏幕上的龍靜,「想當年她還是這麼點大,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蘇卡南看著他滿不在乎的表情,道:「我們在九孔橋附近找到你兩個手下的屍體,根據我們在酒店發現的線索,他們應該是死在這個女孩手中的。」
瑞諾的笑容消失了,蘇卡南道:「我不知道你多久沒見過她了,但她有備而來,不容小看,在別墅的時候,我整整一個警衛營都沒抓住她,她潛伏進來時還殺了我三名手下。」
瑞諾重新坐下來,自語道:「看來阿雷教了她不少東西。」
「瑞諾先生,我們同你是生意夥伴,但並不想介入收割者與其他人之間的恩怨,希望這件事你能妥善處理,不然可能會影響我們的關係。」
蘇卡南起身要走,瑞諾忽然問道:「她來找我報仇,為什麼要到黑沼?」
「這你得去問她。」
瑞諾泛起一絲陰狠的笑容,哪怕微笑時他也露出紅色的牙床,這表情讓蘇卡南想到一種動物——狼。
「將軍,你聽說天霸在找一個少年嗎?」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無巧不成書。」瑞諾走到他面前,「就是我們送來的那個沈葉對嗎?」
「這筆交易我們已經結束了。你的手下領到了酬謝。」
「可看起來他遠遠不止這個數。」瑞諾冷笑道:「天霸開價一億美元在找他,將軍想必也聽說了吧。」
蘇卡南面容變得冷峻,「所以?」
「我可以把五百萬美元退給你,你能不能把人還給我們?」
「這不可能,我們已經向民眾宣佈找到了兇手,他將要接受審判。」
「將軍,我們是朋友,用不著玩政治家那套。你只要有了證明兇手身份的鱷魚吊墜,你完全能另外找個替死鬼。」
蘇卡南笑了,「我做生意有個簡單原則——貨物出門,概不退換。」
「讓我們把話題輕鬆一點。」瑞諾退後點上雪茄吸了一口,噴著煙霧道:「我們一直合作愉快,希望這次也不例外。這個少年是我們無意中得來的,我對天霸並不了得,如果他真的是天霸的繼承人,那可是幾百億美元的身家。據說現任天霸的老闆必須得到他才能保證自己的財產絕對合法。」他冷笑:「幾百億是什麼概念?將軍,您這樣的國家可以買下好幾個。」
蘇卡南轉過身,「有話直說吧。」
「很簡單,把他交給天霸,要價二十億美元,我和你三七開,你三我七。畢竟人是我們抓回來的。」
蘇卡南眼神更冷了,「瑞諾先生,你可是在我的地盤上。」
瑞諾指向電視:「這個少女叫龍靜,據可靠消息,她離開阿雷後效命於天霸總裁,她不來找我報仇而去了黑沼監獄,原因不言自明,天霸已經在行動了。將軍,也許你能統治一個國家,但這種事,我比你有經驗,交給我處理,你安安穩穩得到六億美金,到時招兵買馬,很輕鬆就能把你那兩個權力上的競爭對手趕下台,到時你就是加裡南唯一的主人。這不值得考慮嗎?」
蘇卡南道:「瑞諾先生,我可以坦然告訴你,我很少看得起一個人,白景昊與張維奇兩個傻瓜我完全不放在眼裡,但我很欣賞你,我願意同你做朋友,但我不喜歡我的朋友因為我好說話就漫天要價。你把沈葉交給我是衝著我的賞金來的,如今發現他是個送財童子又想要回去,這不合規矩。我同意在與天霸的交易中給你一些好處,但得按我的方法做。否則的話……」
他手按上腰間的槍,「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
瑞諾瞳孔收縮,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把手一攤,「像你說的,這是你的地盤,我能怎麼樣呢?聽你的,你說多少?」
「錢到手再說吧。」蘇卡南不再理他,轉身離去。
瑞諾坐在那兒,
慢慢臉色沉下去,他打開手機通知手下:「通知所有人準備撤離。」
蘇卡南出來後問手下,「收割者在這有多少人?」
「除掉死去的兩個,加上瑞諾還剩五個。」
「北亞洲基地有多少?」
「不清楚,但最多不超過三百。」
蘇卡南略一思索,下令道:「命令全軍進入一級戰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