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以往來葵水的時候,身體的反應也沒有這樣大,這一次卻是覺得痛得走路都困難。方才一路走來她甚至痛得想直接賴在地上不動彈,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樣子太過丟人,否則她也無法強撐著走過來。
她本來也不想來雍華殿的,因為她不想被胤禛看到她的這般糗樣。可實在是只有這雍華殿最近,她挨不過再遠的路了,只好先過來了。
此刻,她身子不舒服,加上想起葵水帶給她的窘迫,心裡的低落便鬱鬱不得解,直到被胤禛拉進懷裡擁著,她才抬手擦起眼淚來。
胤禛擁著她發涼的小身子,無奈道:「這是做什麼?肚子痛也是正常的,瑤當初也有這毛病,慢慢調理就好了。你定是前幾日中了毒身子虛才會這樣的,我讓良辰去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不要!」妍華慌道,抬起頭眨著淚眼哀求道,「貝勒爺,我……我已經好了,不用請大夫。」
她痛得唇色發白,又因為衣裳一直沒有穿好,有些冷,面上還有些發紫,看起來著實憔悴得很。
胤禛看得皺起了眉頭,抱著她便往軟榻走去,要將她捂進被子裡。
妍華慌忙掙扎起來,只怕自己的葵水會弄髒了榻子,卻又不肯將這股擔心說出口。
胤禛怕她受涼,非要將她蓋進被子裡,嘴裡還吩咐著良辰沖個湯婆子過來,可是妍華卻一直掀開被子要起來,扭捏的樣子終是將胤禛惹得微慍:「你這是做什麼!給我好好捂著,不准出來!」
妍華哭了,哽咽著說出了心中的憂慮:「我怕……怕弄髒榻子……」
胤禛聞言一滯,歎了一口氣將她摟在了懷裡:「髒了換掉就是!你身子不舒服還這般折騰做什麼?我堂堂一個貝勒府,還缺榻子不成?」
妍華被他柔聲安慰了兩句,心裡的那股子浮躁漸漸沉澱,只乖乖地在被子裡窩了一會兒,止住了哭泣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身子已經暖了,這大白日的還是起來吧。」
胤禛側身躺在了她身邊,聽到她這樣說後,將手伸進了被子,溫熱的大掌撫著她的肚子輕輕揉了兩下:「不疼了?不准說謊。」
「還有一點點疼。」良辰方纔已經灌了一個小湯婆子,放在暖手捂裡面讓妍華用來捂著肚子,這樣能緩解疼痛。再來方才良辰又差人熬了一小碗紅棗糖水給她喝了,眼下倒確實不那般痛了。
她不明白女子為何會來葵水,想起方纔的糗樣,心裡又忍不住生起自己的悶氣來,看到胤禛投過來的詢問眼神,她低了聲音嘟起了嘴巴:「你說女子為何要來葵水呀,若是能跟男人一般沒有這糟心的事情,那該多好。」
胤禛沒有想到她在想著這些,愣怔了一下,無奈地捏了她的臉頰一下:「等你有喜了,便不用煩心這種事情了。」
妍華眼睛一亮,眸子瞬間放大:「有喜了就沒有葵水了嗎?以後都沒有了?那我能不能趕緊有喜?」
她想到今日裡肚子疼痛到昏天暗地的感覺,巴不得以後都丟了這種煩惱,再也不受葵水之痛,也沒細想,直接問了這樣幾個傻傻的問題。
「還這麼小,就想著生孩子了嗎?」胤禛失笑,打趣地睨了她一眼,「生完孩子以後就又有葵水了……怎麼,沒人跟你說過這些?」
妍華尷尬地別開了眼,輕輕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都顧著教我怎麼伺候你了,哪裡說過這些……」
「可我看你伺候得也不好。」胤禛抽出捂著她肚子的那隻大手,坐起身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大掌一挪開,妍華只覺得心裡突然一空,本能地伸出雙手來緊緊拉住了那隻手:「我……我也就頭一次伺候得不好,後來……後來都很好啊……」
因為只有第一次她覺著疼痛難挨,後面侍寢的時候,她覺得很舒服。雖然羞於說出口,可是胤禛的鄙視眼神卻叫她心生受傷之感,忍不住反駁出了聲。
胤禛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怎麼好了?」
妍華聽他問起,便細細回想了一番那種**滋味,忍不住心生蕩漾,身子輕輕一顫,下面頓時湧出一股溫熱,竟是又流了許多血水。
她尷尬地僵住了身子,生怕又將這張榻給弄髒了,待腹中氣息終於不再翻滾的時候,她才白著臉道:「怎麼不好了……貝勒爺沒有覺得……覺得舒服嗎?」
她終究面子薄,那樣的話還是說不出口,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不可聞。
胤禛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卻還是聽清了她的話,只淡淡地看向她,眼裡滿是揶揄:「你是舒服了,何以見得我也舒服了?」
妍華不解,順著他的衣襟往下瞟了瞟,目光觸到他下面的那個部位時,就彷彿手指碰到了針尖一般,眼神趕緊彈了回來。所謂非禮勿視,雖是隔著衣裳,她卻還是覺著自己看了不該看的地方,她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朵根,脖子上也緋紅一片。
胤禛沒有料到她的這番舉動,循著她的眼神往下看了看,明瞭她方纔所看之處後,面色一滯,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尷尬來。
她,怎得突然就亂看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她幹幹地嚥了下口水,肚子也不覺著痛了,聲音柔柔的帶了一抹嬌羞的風情:「我……我本也是要照著畫上畫的做的呀,可是……你都沒讓……」
她想說她本來也是要照著春宮圖上的姿勢做的,最後都沒成功。因為每每到關鍵時候,胤禛都不甚耐煩地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主動進攻了,容不得她再有多餘的心思去模仿春宮圖上的做法,所以每每她想主動伺候
,結果都會以他的主動進攻而告催。
「以你那般做法,我只怕會憋壞了自己。」胤禛沒好氣地抽出手來要走,妍華卻緊緊握著沒有鬆開。
也許是鑒於第一次的經歷不太愉快,所以妍華有兩次要主動的時候,都十分之小心謹慎且緩慢,而那時的他早已慾火難耐,哪裡等得及她去慢慢摸索……思及此,他突然想起了宋氏,宋氏的妖嬈,在這府中也是無人能及了。
「我……我會學,你不要生氣……」妍華知道他並不沉迷於情事,只是心裡不知何時開始那般在意他的喜怒哀樂,而她,又總是看不透他是真的在生氣還是純粹逗她玩兒,所以當即就服下軟來。
「你想要怎麼學?」胤禛神色古怪地看著她,只覺得好笑。
妍華也不敢動身子,只怕一動,又有洪流湧出,所以只好僵著身子乾巴巴地笑了起來:「我……」
她想起趙嬤嬤那副雷打不動的凶相,又想起身邊沒比她大多少的盈袖和靈犀,一時間語滯。是呀,她跟誰去學?又該怎麼學?
「我……自有法子……」見胤禛一直淡淡地笑望著她,妍華知道他又在等著看她笑話,心裡一拗,隨口撿了句瞎話理直氣壯地說了出來。
「什麼法子?」胤禛聞言湊近了她的臉,近距離地看著她面上的緋紅,挑著一隻眉,滿眼都是細碎的懷疑與**裸的蔑視。
妍華見他湊得近,有些緊張,呼吸一滯,憋了半晌才嗔怒道:「不告訴你。」
說罷就要撇開臉去不看他,只是胤禛湊得太近,她溫熱的唇不經意間便由著他的唇角一路擦了過去。
胤禛悶笑出聲,捏著她的下巴攫住了她柔軟的芳唇細細品味了一會兒,妍華卻是連回吻都忘了似的,緊張得任由他索取。
胤禛離開她的唇時,滿帶嘲諷地嗤笑道:「就你這般愚鈍的模樣,還能有什麼法子?」
說罷,他站起身來準備出去,轉身看到妍華想要跟著起身,便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今夜就住這裡吧。身子不舒服便先躺著歇息,若是無趣,讓良辰拿兩本書來給你解解乏便可。」
妍華還沉浸在方纔的細吻中,待回過神來時,便只記得他說要讓她今夜留宿雍華殿,忙衝著他驚呼了一句:「貝勒爺不行的!我……不能那個……」
「哪個?葵水來了跟睡覺有何關係?」胤禛納悶地看了她一眼,一時之間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那個呀!」妍華當他明知故問,急得咬起了手指,見他還兀自眨巴著眼睛當真是一臉無辜樣,忍不住氣道,「那個就是……貝勒爺難道要……要我浴血侍寢嗎……」
胤禛看到她閃躲的眼神,不禁氣結。
浴血侍寢……虧她想得出……
他,堂堂四貝勒,有這般飢渴嗎?有這般喪心病狂嗎?她的小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怎麼被開了葷之後腦子裡會產生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的……
妍華看到胤禛古怪的臉色後,只當自己真猜對了,忙哭喪著臉跟他求饒:「我……以後會好好侍寢的,今夜不要了好不好,我……肚子痛……」
胤禛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兩下,抬手指了她半晌沒說出話來,最後伸出一根手指朝著她的方向點了兩下,輕哼了一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