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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神識修道 文 / 燕留聲

    墨平生距離那顆大樹並不遠,但是他每向前爬動一下,就要忍受著全身上下所有關節發出的疼痛感,生命的精華正在不斷流失,同時墨平生也感覺到了時光的流逝。

    前進一步,便要老去十歲,當墨平生爬到了那棵樹下的時候,在他的心中自己已經度過了長達數十年的時光,如今他已是個滿頭白髮的老者。

    空間中的一切都靜止不動,就連墨平生的呼吸也彷彿被那冰天雪地凍結,就在他伸出手即將觸碰到那顆象徵著永恆的大樹時,他的手忽然停住。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制止自己去觸碰那顆大樹,在四時雨陣的每一個幻境中,都有一顆這樣的大樹,墨平生明白那大樹就是雨陣的陣眼,只要自己觸碰一下,就可以破解此陣從中脫身出來,但同時那陣眼也是一個誘餌,一旦自己經受不住這陣法的考驗,脫離出來,就等於失敗。

    失敗在這陣中,是不是就意味著整個人生都要失敗?

    墨平生沒有多想,他只是不想失敗。

    也正是這種絕不容許失敗的堅定決心,讓墨平生近乎於凍結的神識為之一振,一股沉甸甸好似背負了很多壓力的能量,在腦中甦醒,墨平生的雙眼射出一道渾濁的光芒。

    但是這一次他們沒有看那顆大樹,他抬頭看著天,因為他現在已經明白那顆大樹並不是真正的永恆,唯有自己才是永恆!混沌之力洞穿了天空,眼前的空間猛然發出一陣搖晃,轟然一聲巨響,天地扭轉幻境終於消失。

    墨平生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小屋中,柔美的女人,微弱的燭光,唯一不同的是那紫砂茶壺,壺中沸騰的水已經平息,段曉晴的臉上有一絲驚喜但更多的還是欣賞,她伸出潔白的玉手輕輕提起茶壺,然後慢慢的為墨平生倒上了一杯茶。

    墨平生沒有喝茶,也沒有說話,但他的雙眼卻比剛進屋時更加的深邃、寒冷。

    「墨公子,請。」段曉晴毫不在意墨平生冰冷的目光,她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臉上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墨平生等她喝過茶後,冷冷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聽雨樓,段曉晴。」段曉晴簡單利落的回答道。

    「聽雨樓是什麼地方?」此時墨平生已然知道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客棧,而自己能夠來到此處想必也是對方刻意安排,這分明就是設計好的一個局,針對自己設立的一個局。雖不知面前這個女人是敵是友,但墨平生並未在對方的身上感到任何惡意,因此他便沒有發難,而只是開口詢問。

    「觀星閣,聽雨樓,是東海臥龍山上的兩個修道之所,墨公子久居內陸想必是沒有聽說過。」段曉晴柔聲說著,見墨平生默然不語又繼續道:「而這兩處修行者的修煉途徑卻與大眾不同。」說到這裡段曉晴忽然停住,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墨平生。

    兩人四目相對,猛然間墨平生感到了一股清澈的毫無雜質的能量從段曉晴的眼中射出,大驚之下墨平生本能的射出混沌能量與之相抵,可混沌之力剛一發出,段曉晴眼中的能量卻霍然消失不見,墨平生得知對方並無惡意,隨即也收回了混沌之力。然而此時他已經明白了段曉晴口中修道的不同,所指的竟然是神識本源和丹田本源的差別。

    「神識修道者?」墨平生疑惑的問道,他記得赤血老祖曾說過,神識修道者在世間極其罕見,千萬人中也不見得能出一個,但眼前這個女子卻又切切實實的能夠透過雙眼發出神識能量,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段曉晴口中所說的觀星閣和聽雨樓,竟然還是神識修道者專有的修道場所,如果對方所說不假,那普天之下掌握神識修道的人就不止自己一個,墨平生心中複雜的情感頓生,他忽然感覺自己並非那麼孤獨,也並不是沒有同類的『怪胎』

    段曉晴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世間知道我們的人並不多,大陸之上但凡是開啟神識的修士,我們聽雨樓和觀星閣也都會收入門下,讓這些天賦異稟之人離開大陸,到海外仙山去修行。」

    墨平生沒有問對方為什麼這麼做,他對這一點也沒興趣,現在他只想知道段曉晴將自己引來這裡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段曉晴當然明白墨平生的意思,她溫柔的笑道:「墨公子天賦異稟,不但開啟了神識本源,而且本源中的能量還是失傳已久的混沌之力。上古混沌神秘而強大,墨公子能夠有此機緣實乃天大的造化,因而我等誠心邀請公子來聽雨樓共參大道。」

    要說這觀星聽雨派,還需追溯到上古時期的仙魔大戰,此時暫不詳述,眼下我們只簡要介紹:觀星聽雨派的創派祖師曾創下一種可以感應天下所有神識開闢者的功法——搜天徹底**,目的就是為了讓歷派師尊能夠找到擁有神識本源的弟子,將其收入門下致使這一派不至滅絕。

    段曉晴是觀星聽雨派分家之後聽雨樓的弟子,此次她來到內陸就是聽雨樓的樓主任應天用搜天徹底法感應到了墨平生混沌神識的開啟,從而前來收墨平生入門的。

    段曉晴在此設立四時聽雨陣,並引墨平生前來,想用這陣法考驗一下墨平生,原本她以為墨平生即便天賦超群,但也頂多能渡過春雨和夏雨兩個幻境,在秋雨境中知難而退,最後對聽雨樓心服口服,拜入門下,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墨平生之心性竟然如此堅毅,而悟性更是超群絕倫,經歷春夏秋冬四境,不但沒有退服,反而從中領悟四境之玄奧。自歎不如的同時,更加堅定了要將墨平生收入聽雨樓的決心。

    段曉晴言語十分客氣,但墨平生卻對此無動於衷,即便知道拜入聽雨樓後絕對會受益匪淺,然而墨平生卻不是一個甘願受人管制的人,他天性便是一個內心堅韌不肯服輸的人,更何況對方設計引來自己,做派不甚光明磊落,讓墨平生心中也不禁有所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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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曉晴知道墨平生破了四時雨陣心中肯定會對聽雨樓不怎麼看重,她雖然有不收墨平生決不罷休的決心,但眼下卻無絲毫焦急之情,她莞爾一笑淡淡說道:「墨公子雖是天賦異稟,開闢混沌神識,然而此刻你的七竅卻也僅僅雙瞳得到進化,按神識修為等級來定當屬最初層次的開源境界。」

    開源?聽段曉晴說道這個詞,墨平生不禁疑惑,因為丹田本源的修為等級劃分第一層也叫開源,難道丹田本源與神識本源的修為等級制定是一樣的?

    段曉晴看出了墨平生的疑惑,她繼續解釋道:「神識修道者在大陸本就歸為異類,更有甚者還將我等與邪魔外道同等劃分,生存立足都已無比艱難,更無人指點修行只能靠自身領悟,因而哪還有人會對神識修道進行明確的等級劃分?好在祖先對於丹田本源境界有詳細的劃分,而這四重境界所分化的八個層次卻又與神是修道很是相似,所以神識修道者與丹田修道者在這一點上倒是相同的。」

    聽段曉晴說完,墨平生腦中立刻浮現出丹田修道四重境界的十六真言,這十六個字每四字組合便是一重大境界,分開為兩字一組又是八個小層次,分別是:開源、化形、築基、固藏、元嬰、赤子、抱一、破虛。

    「七竅為神識能量與外界溝通的途徑,在第一重境界開源化形中,修道者僅可開啟與神識聯繫最為直接的雙瞳穴竅,而之後耳鼻口三處五竅的進化,必須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慢慢達成。墨公子如今只能通過雙瞳這單一的途徑來施放神識能量,想必也知道此法的致命弱點。」段曉晴嚴肅的說著,語氣中若有若無的還帶有一絲警告。

    同為神識修道者,段曉晴對於墨平生混沌魔瞳的弱點當然清楚,但聽她這樣說好似聽雨樓有特殊的修行方法可以讓僅開闢了雙瞳的修道者還具備其它施放神識能量的方法。對於這點墨平生自是十分關心,此時他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忽然問道:「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一聽墨平生這樣問,段曉晴當即明白,她淡然說道:「在下自幼在聽雨樓學道,二十載刻苦修行如今已神識化形進入築基初期境界。」

    「開了幾竅?」墨平生又問道。

    「依然只有雙瞳兩竅。」雖是這樣回答,但段曉晴卻絲毫沒有慚愧之色,反而是一臉驕傲。

    墨平生見狀更加好奇,又問道:「除雙眼外,還有何法可施展神識?」

    段曉晴笑著並沒有直接回答墨平生的問題,她淡然說道:「神識修道,眼耳口鼻四處七竅,隨著四重大境界的突破,會相繼進化,然而單開源到化形這一層小境界的突破,即便天資聰敏之人若無奇遇也必然要耗時三年才能達成,更不用說開源化形到築基固藏這一大境界的跨越,沒有十年以上的時光是絕不會達到的,然而在達到第二個境界後還需再苦修數年才能使雙耳穴竅進化,從而貫通神識能量,獲得神效。」

    段曉晴一邊說著臉上又閃過一絲失落,「然而雙耳穴竅即便進化,也不似雙眼一樣具有施放神識能量禦敵的能力,卻只能獲聽天地之態,洞悉五行變換而已。」

    聽段曉晴滔滔不絕的說了這許多,雖然也都是對自己有用的信息,但墨平生依然沒有從她口中得知最想知道的事情,他沒有追問,因為他的問題從來只問一遍,他的話也絕不會多說。

    墨平生只是靜靜的看著段曉晴,他知道對方一定會回答自己的問題。

    段曉晴兜了個圈子就是想讓墨平生明白,神識修煉緩慢而又艱苦,若沒有人教導,全靠自己摸索的話,不但修行困難,更是危險重重。「我聽雨樓的空冥真經可讓神識修道者,在進入化形境界的同時,將本源中的能量通開身體的奇經八脈,從而讓我們像丹田修道者一樣用身體四肢施放能量!」

    此話一出,端得是讓墨平生大為震撼,若真是能讓自己腦海中的混沌之力從手腳四肢施展出來的話,那他的戰鬥力便會有質的飛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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