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萬馬堂是軒轅國內極其龐大的一個組織,總堂口就在大漠絕地城,而旗下的八個分堂分別是白駿堂、絕地堂、越影堂、翻羽堂、逾輝堂、超光堂、挾翼堂、綠耳堂。
「前日裡在山路上遇到的就是白駿分堂的人,他們這次精銳盡出前往中原是為了參加馬少堂主所舉辦的中原萬馬會。」這幾日一邊趕路,墨平生也向小秦瞭解了許多江湖中的事情,其中尤其是對萬馬堂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馬堂主是個什麼樣的人?」車廂內傳出墨平生的聲音。
「啟稟公子,馬堂主姓馬名御樓,少年時曾是大漠中的盜匪,後來拜在黃沙老魔的門下,修行有成,便創立了萬馬堂,如今萬馬堂八個分堂可以說遍佈整個軒轅國,更是連皇室中人的專用御馬以及軍馬都是從他們那裡引進,所以說萬馬堂的實力很強大。」小秦恭敬的回答道。
「那中原萬馬會又是怎麼回事?」墨平生又問道。
「馬御樓的獨生子馬帥就是萬馬堂中絕地分堂的堂主,由於馬老爺老年得一獨子,所以對他是極其的看重,而那馬帥也是萬中無一的天縱之才,年僅二十,就以憑借自身實力成為堂主,而這次中原萬馬會其實是為了配合軒轅國遠征軍的閱兵,藉機舉行的一次閱馬大會。」小秦說道。
「皇城閱兵?為什麼不在國都赤丹?」墨平生疑惑道。
「不知道。」小秦搖了搖頭回答道。
「公子,咱們已經趕了三天的路,今天晚上就要走出這片山脈了,不知咱們是在野外住宿,還是進城?」小秦望著遠處的山頭,請示道。
「過了這座山是什麼地方?」墨平生問道。
「是有南國仙境之稱的天府城。」小秦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和嚮往,他很想去那座極富盛名的城邦看看,見識一下南國仙境究竟是什麼樣子。
「你進城去採購一些乾糧,我們在城外露宿。」墨平生吩咐道。
小秦雖然已經為墨平生當了幾天的馬伕,但是直到現在為止他還對墨平生完全不瞭解,既不知道墨平生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但是小秦的心中卻隱隱覺得墨平生的背後肯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就如同他趕路所挑選的路徑一樣,竟是些偏僻隱秘的山林小路。
至於墨平生之所以讓小秦一個人進城,其目的也是想試探小秦的忠心,因為任何人都不願意自己身邊的人懷有二心,小秦做為墨平生第一個追隨者,即便只是一個馬伕,但對於墨平生來說也有很大的意義。
越往北方走,天氣就變的越冷,寒冬時節,最凍人的不是大雪,而是雪後那如刀的冷風。
車廂外的風聲呼呼作響,墨平生坐在車廂內閉目休息,此時他們的馬車就停在天府城東十里外的一片樹林中。
樹葉都已落盡,林中也擋不住寒風,墨平生將自己寬厚的披風讓弟弟墨百川披上,其實墨百川根本不怕冷,但墨平生卻不想讓人看到他寒風中依然穿著短衫的奇怪樣子。
樹林外沒有人,墨平生讓小秦明天清晨城門開啟時回到樹林。而今夜他和墨百川就在這林中露宿。
雖然墨平生沒有告知小秦自己的身份,但天府城中只怕已四處貼有自己的通緝令,他不怕小秦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這正是對小秦的考驗。
深夜,清冷的月光照在寒風狂舞的枯林中,擾得人無法入睡,墨平生也沒有真正的睡著,此時他的眼睛慢慢睜開,眼中透著比寒風更加冰冷的氣息。
因為他已感覺到小秦的氣息正在朝這裡靠近,不僅是他一個人,在他的後方還跟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氣息墨平生也很熟悉,因為前兩天他才見過,正是白駿堂堂主宮銳的妹妹宮菲。
小秦和宮菲那兩人之間保持著很遠的距離,墨平生依稀感覺到宮菲應該是在跟蹤小秦,這麼說來就不是小秦出賣自己,故意將對方帶來的。
對於熟悉的人或者距離較近的人,墨平生的大腦神識都可以感應到,而這也是他七竅逐漸進化的徵兆。
耳邊小秦厚重的呼吸聲非常清晰,墨平生知道他一定是拿著很多的東西,小秦若是帶人來殺墨平生的,他就不會買這些東西,由此可見墨平生的推測是正確的。
墨平生雖然並不看重他人的性命,但他也絕不願意冤枉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人。
「公子!」小秦離著老遠呼喊道語氣中還帶著明顯的興奮,他似乎很高興:「二公子,麻煩來搭把手,這些東西可把我給累壞了,哈哈哈。」
墨百川沒有動,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叫他做任何事情,那就是墨平生,但是此時墨平生卻沒有說話,小秦快步走到近前,對著面無表情的墨百川悄聲道:「公子睡著了嗎?」
墨百川沒有回答。小秦知道墨百川雖然是個癡呆,但實力卻很恐怖,所以他也不管墨百川能否聽懂自己的話,卻總是願意和墨百川搭話,畢竟一個正常人都是害怕孤獨的。
「來來來二公子,看我都帶什麼回來了?哈哈哈,上好的竹葉青,還有富貴樓的獅子頭。」小秦兩隻手都拎著東西,他將左手一個沉重的包袱放在了馬車上,然後提起右手一個木製的餐盒放到墨百川的面前。
「這麼冷的天我想你和公子兩人在城外頂著寒風肯定很不舒服,所以特地買了點酒,來來來,今天我請二公子喝一杯,就算是對那天的無禮賠罪了,還望二公子以後不要記恨在下才是。」小秦對於那日打墨百川嘴巴的事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找個機會特地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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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墨平生從不喝酒,但他卻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自幼就好酒,所以他沒有阻止小秦的行為,墨百川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竟然讚歎了一句:「好酒!」
這句話倒真是讓小秦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墨百川竟能開口稱讚自己的酒,當真是受寵若驚,他急忙又為墨百川滿上一杯,並將餐盒裡的那一疊醬牛肉和獅子頭端了出來,又說道:「我生怕這菜涼了不好吃,所以這一路是片刻不敢停歇,二公子快嘗嘗這獅子頭味道如何?」
「這麼晚了你是如何出的城?」小秦興高采烈的和墨百川喝酒吃菜,忽然車廂內響起了墨平生冷漠的聲音。小秦大驚連忙恭敬的回答道:「原來公子醒著,那為何在車廂內不做聲?公子要不要喝一杯」
「我從不喝酒!」墨平生說道。
「哦,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給了看守城門的守衛五十兩銀子,他就給我放出來了,哈哈哈,五十兩那可是一個守衛五年的薪水!他們拿了錢差點就要親自抬著轎子給我送出城來。」兩杯酒下肚,小秦的臉立刻紅了,酒意上湧,他意氣風發的吹噓道。
「那你為什麼沒有叫他們抬著你出來?」墨平生又冷冷的問道。
「嗯。」小秦聽出了墨平生語氣中的不悅,他吱唔片刻不知道自己是否什麼地方做錯了,猶豫著不敢吭聲。
「就讓後面那兩個人抬著轎子送你來!」墨平生的話音剛落,墨百川猛的轉身手中的兩根筷子就如同離弦之箭咻的一聲朝黑暗的林中飛去。
叮噹兩聲脆響,林中閃出一道寒光,有如半月的光波掃向墨平生的馬車。
墨百川的人已經站在了馬車旁,他空洞的雙眼緊緊盯著寒氣逼人的光波,霍然一聲暴喝,身上的披風被震飛,露出他那赤紅色的金身。
光波正中墨平生的胸口,能量元素的衝擊和碰撞發出一陣爆裂,身處在這一小塊扭曲的空間當中,墨百川的身體巋然不動,堅如磐石。
「師父,就是他殺了我大哥!」宮菲憤恨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藉著月光她的身影漸漸出現在墨百川面前,而此時他的身旁還站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這個老者正是宮銳兄妹的授業恩師冷千秋。
冷千秋點了點頭,他那雙藍冰色的眼睛在深夜中竟比天上的皓月還要明亮,讓人不敢直視。小秦此時已躲在了車後,低著頭生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然而他卻不知道,宮菲正是在富貴樓中看到了他,才一路跟蹤找到這裡的。
墨百川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冷千秋,他不畏懼刺眼的光芒,更不怕眼前這個老者。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刀槍不入的白癡?」冷千秋打量著墨百川問道。
白癡!又是這個刺耳的詞語,墨平生的心中再度被他激起了憤怒的情緒,他不願聽到任何人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弟弟,所以若對方不願意閉嘴的話,他就只有用自己的方法讓對方付出代價。死亡的代價。
「你是宮銳的師父?」墨平生掀開了車廂的門簾,慢慢的走下了車,此時還在驚恐中的小秦,看到了墨平生,不知怎的心中竟忽然不再害怕,墨平生瘦弱的身影彷彿帶著種說不出的強大能量,掃清了小秦心中的恐懼,他走到墨平生身旁伸手攙扶著墨平生下了車。
寒風襲來,小秦已將剛才被墨百川震落的披風撿起,並為墨平生披在身上。墨平生猛烈的咳嗽著,身體微微彎曲,但他堅毅的雙眼卻一直盯著冷千秋。
銀白色的長髮在頭頂盤成一個道髻,鄂下的鬍鬚在胸前隨風飄動,乍一看去這冷千秋到真是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意味,但是他手中得劍卻散發著完全不同的氣息。
藍色的長劍,足有五尺長,而劍身卻不足拇指粗細,確切的說那並不是一柄劍,而是一根細長的冰柱被鑲在了劍柄之上。
肅殺的劍,冰冷的眼。冷千秋盯著墨平生打量片刻,隨後嘴角揚起了一絲輕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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