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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弱點 文 / 燕留聲

    赤血老祖看出了墨平生心中的想法,他沉吟少許繼續說道:「神識修煉我也是只懂理論,卻不具備修煉的能力,所以今後的修行還需要靠你自己逐漸摸索,而現在正是你仔細瞭解這神奇修道法門最好的時機,據我所知現實中的七天,在你的神識中有可能會被你變成七個月,甚至是七年。你還認為這時間短嗎?」

    七年,自然不短,即使是七個月,對於此刻的墨平生來說也非常主要。因為墨平生現在最需要就是時間。

    墨平生已不再說話,他慢慢的走出了藥房。

    赤血老祖的雙眼閃著興奮的神光,看著墨平生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他不知墨平生走去了哪裡,但是他的心中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七天之後,墨平生的命運必將改變,即使外表看起來依然那樣瘦弱,那樣弱不禁風,然而世上絕沒有人再敢瞧不起他。

    墨平生選擇進入神識空間的方法是睡覺,只有睡著了他才能感受到腦海中澎湃的混沌力量。

    這一覺睡了七天,而墨平生在那充滿黑白物質的空間中卻足足度過了七百天,他的大腦真的很發達,雖然沒有達到一日一年的程度,但也不止是一日一月的層次。

    深秋已過,赤血山頂卻還如同春天般溫暖,茂盛的樹林中墨平生盤膝坐在一塊青色的大石上。

    七百天的時光,若是什麼都不做,就那樣靜靜的呆著,想必無論任何人都無法忍受,但墨平生卻不同,他本就是個不願意動的人,如今閉關結束,他便更加不願意動了。

    現在墨平生即便再不想動也必須要站起來,因為他要去看看他的兄弟。

    「大哥。」樹林外面站著一個人,他一見到墨平生便沉聲叫道。

    這一聲大哥,聽起來是那樣的熟悉,但是說話的人去已沒有了昔日的神采。

    木訥的眼神和沒有絲毫表情的臉,此時墨平生面對自己的弟弟竟不知說些什麼好,他是一個不願意說廢話的人,可這種時候他卻忍不住問了句:「你醒了?」

    這三個字,本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廢話,但其中卻包含著墨平生對弟弟無法隱藏的關懷之情。

    「醒了。」墨百川簡單的回答道。

    「好,在這裡等我。」墨平生淡然的說著,語氣中沒有絲毫命令的意思,但墨百川卻好似聽到了如山般重的命令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只怕如果墨平生永遠不叫他離開,他就會一直站在那裡,直到死為止。

    簡樸的木屋外,赤血老祖滿面笑容的看向墨平生。

    「你的眼中又多了一絲滄桑的感覺,想必這一次閉關時間不短。」赤血老祖笑著說道:「如今你的兄弟已經醒了,你有什麼打算?」

    「沒有打算。」墨平生毫不隱瞞的回答道。

    赤血老祖微微一皺眉又問道:「沒有打算?是什麼意思?」

    「雖然,這次的閉關讓我能夠駕馭腦中的混沌之力,可同時我也發現了自已一個致命的弱點。」墨平生淡淡的說道。

    赤血老祖沒有接話,他等著墨平生繼續說下去,可墨平生卻也不再說什麼了,他只是冷冷的盯著赤血老祖,忽然間,他的雙眼透出一股強大而又隱秘讓人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的氣息。

    渾濁的雙眼中,唯有一道紅光射出,那光芒彷彿能夠刺穿世間萬物,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將其阻擋。

    與墨平生的混沌魔瞳剛一接觸,赤血老祖的心神猛然一震,渾濁的力量似乎正在感染他的大腦,讓他恍恍惚惚幾欲昏迷。

    赤血老祖被墨平生突如其來的發難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畢竟百年修為在身,又豈是墨平生能夠輕易擊敗的?

    只見赤血老祖怒喝一聲,本源中的能量猛然爆發出來,一層朦朦朧朧的紅色霧氣瞬間將赤血老祖的身體包裹。

    又是這團奇怪的霧氣,墨平生第一次見到赤血老祖的時候對方就用這團霧氣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混沌魔眼可以穿透世間萬物,無論多麼厚的迷霧也無法阻攔它的力量。

    幽冥般的紅光透過迷霧看向赤血老祖,然而此時的赤血老祖卻已閉上了雙眼,渾濁的紅霧中,一個深沉的聲音質問墨平生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墨平生雖然掌握了混沌之力,但他使用這種力量的途徑卻非常單一,那就是用混沌魔眼。

    看到赤血老祖閉上了眼,墨平生便收回了混沌魔瞳,兩股渾濁的力量霍然消失,周圍的空間立時又恢復了一片清明。

    「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的弱點。」墨平生依然冷冷的回答道。

    「你的弱點?」赤血老祖此時竟產生了一種對這個少年毫不相識的感覺,他本以為自己很瞭解墨平生,可是才幾天不見,對方的冷漠性格已然又上升了一個層次。赤血老祖皺著眉思索了片刻,忽然他想到墨平生在自己閉上雙眼的時候收起了混沌魔瞳,赤血老祖恍然大悟,他也是此刻才明白,這就是混沌魔瞳的弱點,也是墨平生的弱點。

    只要避開墨平生的目光,不去看他的雙眼,就不會受到混沌魔瞳中混沌力量的侵蝕。一旦如此,墨平生便再沒有任何的手段能夠對付敵人。

    這的確是個致命的弱點。赤血老祖深鎖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沉吟良久,他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唉,你說得沒錯,現在的你只有混沌魔瞳一種攻擊手段,的確不夠用,但你又是一個沒有丹田本源的人,我所掌握的法術也無法傳授給你。」

    「去哪能學會神識法術?」墨平生的問題總是

    單刀直入,從不轉彎抹角。

    「混沌道法已失傳了五百多年,而我之所以知道它也是因家族的原因,若非家父臨終前托付我要將這門祖傳的道法流傳下去,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四處尋找你這樣天源不足,冥胎藏腹的人。」赤血老祖無奈的說著又歎道:「若想學習神識法術,只有去混沌之力的發源地。」赤血老祖說著那紅潤的面頰逐漸變得蒼白,這種白與墨平生那種虛弱的蒼白臉色不同,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而產生的蒼白。

    「在什麼地方?」墨平生沒有在意赤血老祖的臉色。

    混沌法門在天地開闢之時便已於世上存在,原本盛極一時,只是因為這種法門對修煉者的要求太苛刻,所以傳承之人也越來越少。

    北極荒原,一個又一個神秘而又可怕的傳說在赤血老祖腦中浮現,千百年來,無數的修道者曾去挑戰過那片荒原,但能夠活著回來的卻寥寥無幾。即使是那些凱旋而歸的修士,當他們帶著險些致死的傷痛回到家鄉時,也沒有人敢去回憶那可怕的經歷。

    「而北極荒原的神秘讓人們充滿恐懼,那是未知的恐懼。」赤血老祖深沉的說道。

    赤血老祖的恐懼,似乎並未影響到墨平生,他堅定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只聽那依舊冷漠的聲音問道:「那個地方,在哪裡?」

    「你真得要去?」赤血老祖驚訝的問出這句話,可隨後他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眼前的墨平生已不會再受到任何人的影響,自己即便勸阻,也根本無法阻攔。

    赤血老祖的心中忽然有些羨慕墨平生,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的輕狂和無所畏懼。隨著年齡的增長,如今的他已變得越發謹慎,近幾十年裡,更是不敢犯險。

    「在南方知道北極荒原的不多,但知道北斗城的人卻不少,只有先到北斗城,才能進入北極荒原。」赤血老祖對墨平生說道。

    要知道的事情,墨平生已都問清楚,他不會再多和赤血老祖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就這樣默默的轉過身朝那片樹林走去。

    「先等一下,此去北斗城相隔幾萬里,你難道不做任何準備就出發?」赤血老祖叫住了墨平生,又急忙走進了屋中。

    墨平生想去召喚還等在樹林外的墨百川,但是他還未走到樹林,便看到墨平生已朝他走來。

    墨平生只要神念一動,墨百川就能夠有所感應,所以無論相隔多遠,只要墨平生有這樣一個念頭,墨百川就會主動來找他。

    「如今你們兄弟兩已是皇族通緝的要犯,所以下山之後不要進城,挑偏僻無人之小路北上,這個包袱裡是一些盤纏和藥物,關鍵時刻或許能夠幫助你們。」墨平生沒有動,也沒有道謝,墨百川從赤血老祖手中接過了包袱後,兩人就這樣沒有留下任何話語,靜靜地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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