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兄弟幾個走了以後,景慕年開始了嚴肅的思考。
心裡馬上出現了一套縝密的計劃。
陸瑾畫因為電梯裡的那一幕,徹底失眠了。
她抱著被子坐了起來,要是以前的話,她一定跑過去和阿景一起玩……
她將暖呼呼的被子裹在身上,爬下了床,從陸風覃的房間出來,躡手躡腳打開了房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爬到床上,舒舒服服地躺下,後頸被什麼磕到,微微刺痛。
她將鑽石項鏈抓回手裡握著,又閉上了眼睛。
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某腹黑眼裡。
景慕年將電腦合上,將油畫取下,又將陸瑾倪那邊打開。
他房間裡的光線忽然照射進她的房間。
陸瑾畫是還沒有睡過去的,眼皮上傳來的光亮,讓她倏然睜開了眼睛。
見到是景慕年,她立即坐起縮到了床頭上,「阿景,你別過來……」
這是七天來,她第一次跟他說話。
景慕年站到了床邊,看來是那次嚇到她了……
他輕歎了口氣,說話轉移她的視線,「瑾兒睡不著?」
陸瑾畫咬著唇點頭,小眼神格外可憐。
他身上已經收斂所有壓迫人的氣勢,只有溫柔和親近。
「我陪你好不好?」
她搖頭,她有點怕他,怕他再次變成那個樣子……
「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景慕年當做沒看到她搖頭,長腿一跨就上了床。
嚇得陸瑾畫將被子往身上一蓋,躲進被窩裡。
景慕年低笑,「瑾兒到底在怕什麼,我不會吃了你。」
他沒有鑽進被子,就這麼隔著被子將她抱住,往香軟的枕頭上一靠,將她一起摟在了床上。
陸瑾畫捲著被子掙扎了一下,抗議無效。
她就不再動了,她覺得好舒服,一天的疲憊很快就席捲而來。
她像幼獸一樣哼唧一聲,就睡了過去。
景慕年怕她會悶壞,將她從被子下掏出來。
卻發現她已經睡了過去。
魅惑的俊臉再一次散發著妖冶的氣息,如果她暫時還不能接受的話,那他就將步伐慢一點,再慢一點……
輕柔的吻落在她唇邊,低沉的嗓音如同一瓶好酒,讓人沉醉其中,「瑾兒,晚安……」
我愛你,愛你……
——
翌日,陸瑾畫睜著惺忪的睡眼醒來,發現自己好像抱著烤爐一樣。
她定了定視線,才將焦點放在了男人的臉上。
房間裡光線有些暗,她只看到他纖長的睫毛,好像比她的還要長……
景慕年的手臂摟在她腰間,她整個人都陷在他身前。
他身上的溫度很高,讓她都感到熱。
「阿景,起床了……」
景慕年沒有回應,她的手觸上他的臉,又摸了摸額頭。
「糟糕……發燒了……」
陸瑾畫急了,伸手握在他的手臂上,將自己從他懷裡解放出來。
景慕年睫毛一顫,睜開了眼,「瑾兒……」
他聲音沙啞,還有些虛弱。
「阿景,你發燒了……」
陸瑾畫站在床邊,藉著窗外的光線才看到他不正常的臉色,本來緋色的薄唇此時也是失去了血色,微微乾涸。
她心裡一急,差點被自己絆倒。
景慕年倏地從床上起來,將她的手扶住。
「沒事吧?」
「我沒事,可是阿景,我送你去醫院吧?」陸瑾畫的手順著他的手臂摟著他的肩,讓他重新躺回床上。
景慕年眼眸半合,瞳孔上罩著一層光。
「不去。」
「可是……」
她站在一邊手足無措。
景慕年的手臂揚起橫在自己發燙的額頭。
陸瑾畫這才看到他手臂上有一道傷口,可能是沒有處理過,發炎了,所以才導致的發燒。
她汲著拖鞋,跑出了房間。
景慕年的眸光隨著她而轉動,嘴角輕勾。
不一會,陸瑾畫便拿著一個小藥箱走了回來。
老媽已經出門了,她只能一個人瞎捉摸。
隨後又跑了出去,手忙腳亂,來來回回好幾趟,最後才在床邊站定。
她額上沁出了汗水,眼神專注在自己手裡的動作。
她將毛巾浸了冰水,疊放在景慕年的額上,又在藥箱裡掏了掏,找出了幾瓶藥。
她記得老媽以前給她吃過的
……
把藥丸倒在瓶蓋上,又端來了熱水,「阿景,吃藥……」
景慕年眨了眨眼睛,好像思維有些遲鈍,黑眸多了幾分孩子的純真。
陸瑾畫眼眸微睜,好像被嚇到了,將水放回了一邊的托盤,手背貼在他臉上摸了摸,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阿景,你是不是傻了?」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她心裡著急,藥丸都灑了一地。
她眼裡已經溢出了淚水,顫抖著手,又給他倒了藥。
聲音帶著乞求,「阿景,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景慕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顫抖的手腕,乾涸的唇開合,「瑾兒,我沒事……」
他雖是這麼說,但是自己的感覺並不怎麼好。
陸瑾畫眨掉眼裡晶瑩的淚滴,強裝鎮定,將藥丸放到他唇邊,「吃藥……吃藥就好了。」
景慕年乖乖配合張開了嘴。
陸瑾畫見他含住了藥丸,便給他拿來了熱水,「喝水……」
他躺著,喝水不容易,嘴角溢出了一些水漬。
她幫他悉心擦拭,本來慌亂的情緒依舊沒有好起來。
她看著他手臂上長長的一道傷口,微微泛白。
「阿景,我要怎麼做……」
「消毒……」
景慕年輕聲開口,好像精神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又閉上了眼睛。
消毒……
陸瑾畫看著那傷口,手都在顫抖,她要怎麼消毒?
她想要站起來,打電話給二二他們,但是景慕年的右手卻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別走……」
他的眼睛沒有睜開,乾涸的唇溢出沙啞的話。
「可是阿景,我怕……」
她怕一個不小心,阿景就沒有了……
「瑾兒可以的,我相信。」
疲憊的聲音再次傳來,好像帶著魔力一般,陸瑾畫咬唇拿出了棉棒和碘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瑾畫額上的汗水順著微微泛紅的臉頰滑落,滴落,沾濕了鬢邊的髮絲。
那雙眼眸好像蘊藏著最亮的星子。
景慕年半合的眸子溢出一道光。
陸瑾畫最後將紗布固定,才鬆了一口氣,看向了景慕年的臉,還是毫無生氣的虛弱。
她用棉棒沾濕了他的唇,又重新換了他額上的毛巾。
如此過後,她才低聲詢問,「阿景,你感覺怎麼樣?」
「嗯……」
他喉嚨發出一個單音。
陸瑾畫遂又拿起了酒精,幫他擦了一下手臂,脖頸……
想了想,又脫去了他身上的衣服,細細擦拭了一邊。
褲子邊緣,她停下了手,看向景慕年,「阿景,我可以嗎?」
她的意思是,可以脫褲子嗎?
景慕年恍惚了一下,眨了一下眼睛。
她接收到了他的意思,將褲子慢慢退去,只留下黑色的四角內褲。
她是懷著很純潔的想法想要幫他降溫。
可是景慕年畢竟是男人,更何況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她擦拭到他大腿時,某個地方便鼓了起來。
陸瑾畫一開始沒發覺,擦拭完,準備幫他套上褲子時,不小心碰到。
「唔……」
景慕年一聲悶哼,她以為他傷口又痛了,擔心地看過去。
他斜眼看向自己得下身,她才後知後覺,臉色頓時爆紅,迅速幫他拉上了褲子!
那天,他輕聲叫她幫忙……她握著那個東西的場面又出現在她腦海。
她的手掌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染上了他身上的高溫,變得格外地灼熱。
「阿景,我出去了!」她落荒而逃。
景慕年側臉,凝著她的身影,精緻卻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臉上,慢慢溢出了一絲無奈。
陸瑾畫跑出了房間,可是又放心不下房間裡的男人。
他現在這麼虛弱,她怎麼能把他拋下……
隔一段時間,她就跑進房間,以最快的速度幫他換好了毛巾,又小跑著離開。
拖鞋的聲音噠噠噠,景慕年終於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眼角微挑,「瑾兒你在害羞嗎?」
陸瑾畫對上他的眼神,有些心虛,嘴裡卻說,「我才沒有。」
「那你躲著我做什麼?」他再次追問。
她知道他現在虛弱,要是她甩開他的手,他也沒有辦法。
但是她卻沒有,阿景的樣子看著好可憐……
她徹底忘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心又軟了下來。
「阿景,我怕你亂想,我不要阿景喜歡我。」她安靜地垂眸,輕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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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喜歡你是我的事,你這麼替我做決定,很傷我心……」
景慕年黑眸定定看著她。
陸瑾畫有種陷在漩渦裡的茫然感。
「阿景……」
她也不想阿景傷心……
「瑾兒,在家嗎?」
忽然一道男聲傳了進來,打斷了房間裡的氣氛。
陸瑾畫神色一喜,竟掙脫了景慕年的手,跑了出去。
陸風覃手裡拖著兩個拉箱,站在了客廳,見了她跑出來,嘴角揚著笑,向她張開了手,「瑾兒……」
「啊!哥!你回來了?!」陸瑾畫迫不及待跳進了他的懷裡。
陸風覃接住她的身子,眼裡都是無奈,還有寵溺。
手臂掂量了一下她的身子,隨後鬱悶地開口,「啊呀,瑾兒,你怎麼胖了這麼多?」
陸瑾畫疑惑地從他身上下來,然後看向自己,「有嗎?」
陸風覃摸了摸她的腦袋,「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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