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送水娥和她的男友離開,看著他倆手挽手親熱的樣子,我不禁抿嘴微笑著。水娥,我衷心地祝願你和他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不知項青這個不幸的小伙子在幾號病房,我要去看看他。還是帶上王芳一起去吧,我一個女孩子一個人去可能會引來流言蜚語的。於是我從手提包裡掏出手機,撥打了王芳的bp機,等了一會兒,王芳終於接電話了。
「喂,王芳,你在哪兒?我剛才到你寢室找你,小花說你今天請假了。」當我聽到王芳現在在富麗賓館502客房時就叫她在502客房等我。
當我坐公交來到富麗賓館,來到502客房時,王芳果然在門口等我。
「楊蘭,你來了,進來坐吧。」王芳把我牽到客房裡,順手關上門。我發現她手上竟然還夾了一支點燃的香煙,走進這個客房發現有一件男人的衣服掛在掛衣架上,就不解地問:「你昨晚在這個客房住,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到我房間裡住呢?你怎麼抽起煙來了?」
王芳不作聲,猛吸了一口煙,閉住嘴,想把煙從鼻孔裡擠出來,沒有成功,反而把自己嗆得咳嗽起來。
「你又不會吸煙,何苦折磨自己呢?把香煙給我。」我說完,就去搶她半截香煙。王芳躲避不及,被我搶了嘴上的香煙。我把那半截香煙往茶几上的煙灰缸裡一摁,摁滅了,「你昨晚是不是找了個包月的?還在這個房間住?」
「你呀,什麼也瞞不住你。昨天晚上我在富麗歌舞廳與本縣建設局土管所塗所長跳舞,他提出包我一個月,出價50000元。這人四十多歲,我看得有些順眼,就答應他。昨晚就在這個客房幹了一個通宵。這老色鬼事先就戴了套套,吃了偉哥,精力特足,花樣又多,還給我下了藥,感覺爽歪歪的。他教我學吸煙,還說在這不安全,明天他會帶我去一個隱蔽的地方,是他五套新宿舍中的一套,裡面就他一個人住,連他妻子都不知道。他叮囑我別向任何人洩露這個秘密,還說只要我服務周到,主動配合,還會給我買衣服、買化妝品,有機會還會帶我去外面遊山玩水甚至出國,大方吧。為了防止他食言,我和他寫了合同……」王芳顯然挺滿意這筆交易。
「王芳,我看你真的是無可救藥了!上次省公安廳的公安到富安救小樂她們,我猜可能最近市裡或省裡會有掃黃行動,這些天你要小心點,機靈點。」
「我被有錢人包月要比在賓館裡開房間出賣**和在街面上拉客『賣肉』要體面多了,安全多了。你可能還沒見過大城市裡有些女孩子晚上穿著性感的衣裙就坐在鬧市的人行道上東張西望招徠嫖客進幾個女孩子合租的宿舍裡幹那種事,她們多半有地痞流氓罩著,但要交保護費和滿足這些地痞流氓的性要求。」
「她們怎麼會那樣不要臉?可能是打工太辛苦,好吃懶做,覺得買**掙錢容易,又挺爽歪歪的。要是我情願乞討也不幹那種事。那種事不但容易被公安部門掃進拘留所,罰款,而且容易惹上梅毒,甚至艾滋病。沾上艾滋病就等於判了死緩。錢就那麼好賺?真是要錢不要命的蠢貨!」我真想不通那些失足女腦子裡是怎麼想的,或許她們中有許多是被迫買**吧。
「你包月雖然比她們好些,但不能說就沒有危險,也可能會東窗事發被抓到牢裡去的,或者被他的妻子發現,找人教訓你也有可能。包月不小心的話也會染上性病。所以我還是勸你以後不要再當有錢人的情人了。——你昨天跟他玩之前檢查他的『小弟弟』嗎?以後跟他玩你自己要戴避孕套。」
「你放心,這些我都會做到的,我可不想因此而染上了性病。」王芳說完笑著挽著我的脖子坐在床上,「你昨天晚上在哪過夜?老實交待!」
王芳的話像個鐵鉤勾起了沉在我心底的昨天那段恥辱,心口又在隱隱作痛,眼眶一熱。是告訴她還是隱瞞她?王芳連她包月的事都對我說了,我有什麼好隱瞞呢?於是我眼淚汪汪地簡要告訴她昨晚在鑫旺賓館和今天傅斌替我付洪老闆八千元以及邀請我去他公司的事。
「這個王志遠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霸老闆。你楊蘭明天就向王志遠那個壞蛋辭職不當他的秘書,你去傅斌的公司當秘書肯定很吃香。你如果在他那兒當上了秘書,就幫我找個工作,我們倆在一起工作有個照應,好不好?」
「那還用說?只要我在傅斌的公司上了班,我就會給你謀一個工作。到時我們姐妹倆又可以形影不離了。」我摟著王芳在她耳根親熱地說,聞到了她身上的煙味,「你身上有煙味,我看你快成男人婆了!你再吸煙我就不要你和我睡了。」
「好了,我以後在你面前不吸煙了總可以了吧。哦,對了,今天下午三點柳青出拘留室,我們待會要去接他出來。」
「現在只到了一點鐘。我想和你去看望一下今天被切割機切斷手的項青,順便把我包裡的金項鏈賣掉還錢給傅斌。你有空嗎?」
「有,晚上沒空。走吧。」王芳說完就和我離開了富麗賓館。
王芳先帶我來到人民醫院門口一個水果店裡買了一些香蕉、蘋果,還買了兩瓶蜂蜜,來到了住院部一樓外科部護士站詢問一位護士今天上午從金利皮鞋廠送來的一位手被機器切斷手的名叫項青的打工仔在哪個病房,那位護士查了查,告訴我在105病房,我倆謝過那位護士就趕到105病房。
項青果然在這裡,他的一位同鄉正在床邊看護著他。項青似乎昏迷不醒,一袋血袋正懸掛在病床上的吊鉤上,殷紅的血正在源源不斷地流進他的手腕。
「我們是同一個廠的,來看望項青。項青現在脫離危險嗎?」我輕聲地問他的同鄉,同時把慰問品放在小桌上。
「謝謝你們來看望項青。項青的傷口現在已經止住了血,人已經脫離了危險,剛才他睜開了眼睛,現在他正在休息。你們請坐吧。」
「嗯,是……是楊蘭秘書嗎?」臉色有點煞白的項青這時睜開了眼,看見了正在端詳他的我,臉上露出了微笑,「你真是好人!謝謝你來看我!」
「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傷口會疼嗎?」我關切地握住了他完好的右手,「你專心養傷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早早康復出院的。」我感覺到他右手體溫正常,只是乏力。
「感覺還好,現在傷口有點疼。沒問題的。沒想到你再次見到我竟是在病房!我真是個不幸的人!在外打工沒多久,卻落下個殘疾回老家!」項青說到這眼淚簌簌地從眼眶滑落下來。
「這次王老闆答應廠裡支付全部的醫藥費,還會給兩千元營養費,但是要項青離開皮鞋廠。楊秘書你能不能請王總再給幾千元補償項青。」項青的同鄉問我。
「我會盡力說服王總的,但是你們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我瞭解王總這個人,唯利是圖,陰險狡詐。」
「你不要為難楊秘書了。他王總能做到這步總算還有點人性。楊蘭秘書這次來看我給了我很大的鼓勵,我會好好休養,早點出院。」項青的眼神中由開始的黯淡傷感變得抖擻了。
「我是王芳。項青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們走了,再見。」王芳朝項青微微一笑,牽著我的手離開了105病房。
王芳和我離開了醫院,找了幾家金銀首飾店,打聽了黃金的價格,選中一家黃金收價高的金銀首飾店,賣掉了王志遠買給我的那副黃金項鏈,換得六千八百元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