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辦公大樓,該去哪裡呢?現在還早,我看了bp機上的時間顯示:10:30。去我原來住的女工304寢室看看王芳她們在不在。當我去304寢室的一路上女工們中只有幾位點頭向我禮貌地點頭,說楊秘書早,大多數是旁若無人地從我身邊走過,這其中就有楊文琴她們。在樓梯口迎面走來幾位男工見了我卻笑容滿面地朝我點點頭,其中一個有點像柳青的小伙笑著對我說:「楊蘭秘書,你化了妝比以前更美了!——你去女工宿舍找王芳吧?」我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頭,抿嘴笑了笑,特意正視了這個娃娃臉的小伙:「你怎麼就知道我要找王芳?」
「你長得這麼俊俏,一來這個廠就把我們廠的女孩子比下去了,給我們的印象很深,當然對你另眼相看囉。」那位有點像柳青的小伙俏皮地朝我翻了翻眼皮,吐了吐舌頭。
我有點害羞地掩住嘴「撲哧」笑了,臉上飛過兩片紅云:「你是新來的吧?叫什麼名字?」看著這位有點像柳青的小伙,我似乎看見我的柳青了,好奇地問他。
「上個月我和這幾位哥們從安徽來的,我叫項青,以後多多關照哦,再見。」項青笑著,朝我擺擺手,就和他幾位同鄉的哥們離開了。
我笑著說拜拜,就上樓向304寢室走去。這個項青的臉型像柳青,笑起來更像,如果他是柳青多好!
當我來到304寢室門前,推開門,發現只有王芳在寢室裡,她正在對著鏡子補妝,我終於見到你王芳了!
王芳看見我來了,竟放下眉筆,驚喜地伸開雙臂把我摟抱了一下:「楊蘭,你終於來了!好久沒見到你了。」又後退一步,看了看我的臉有點迷惑地問:「你今天怎麼這樣高興?」
「我很高興嗎?我怎麼不覺得。哦,剛才在樓梯口遇到幾個男工,其中一個叫項青長得有點像柳青咧,這小伙對我有好感,說話很逗,也像柳青,所以……」
「看來你對柳青還是念念不忘啊!我聽說王志遠對你好像變了心,是真的嗎?」王芳有點擔憂地看著我的眼。
「變心?哼,變心對王志遠這個混蛋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王志遠對包月的事還說話算數,他今天給了我包月的錢十萬元的支票,叫我去取,馬上匯到老家去。」我從手提包裡掏出那張十萬元的支票給王芳看。
王芳看了看,把支票還給了我說:「我早就猜到王志遠會變心。楊蘭,不用難過。你應該這樣想:用自己的貞操換得十萬值得,犧牲了自己的清白為家裡還清了一萬多元的在值得,這樣你或許會好受些。這樣吧,我現在沒什麼事,我陪你去取錢,再把這些錢寄給老家去,然後我們去盡情地玩,這樣你能把那些灰色的回憶消釋,抹掉一些。」
我看著王芳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我不能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生悶氣,應該去外面盡情地玩,讓歡笑和美景洗滌內心的痛楚,我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微笑。我想把王志遠想綁架米斯的事告訴王芳,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芳不知道綁架米斯的事更好!
我們走出寢室,王芳鎖了門,就挽著我的手下樓。想到這些天王芳的事我不禁問:「你的那個賈老闆給了錢給你嗎?」
王芳聽了眉頭就皺起了:「給是給了,他媽的,上次跟他說好了是八萬,他只給了七萬現金,我向他索要一萬,他說他為我沒得衣服、化妝品等也要算在裡面,就是不給。我拿到七萬後臭罵了他一頓,罵得他灰溜溜地開車走了。那樣的臭男人,只知道占女人的便宜,說話就像放屁!他這種人出門會被車子撞死!他一家老老小小都不得好死!」
「那你還想去包月嗎?或者連舞女都不當了?」
「舞女我回去當,至於包月看情況去。有合適的我還會去,不過我會慎重考慮的,多方打聽這個男人是不是有變.態,虐待,是不是有性病,是不是人還和善,會寵女孩子。你呢?」
「我死都不會去包什麼月了,也不會去當什麼舞女了。這次包月我也是稀里糊塗地讓王志遠騙了。我要老老實實地干我的秘書工作,再賺一兩年我再也不會來當打工妹了!」我向王芳說出了我的肺腑之言。
我們邊談邊走,很快走到三樓下二樓樓梯口的大鐵門口。這時上來一位熟悉的女工。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水娥。我叫了一句水娥,水娥抬頭看見了我驚喜地說:「楊蘭,你怎麼來了?」水娥說這話是用家鄉話說的,我聽了倍感親切,雖然我已成為這個廠的秘書。
「水娥,綵鳳姐六月三日從紅利玩具廠跳槽到本縣華和鎮一家集體性質的股份制紙業公司打工去了,現在她在那兒習慣嗎?」我看到水娥,想起了六月三日水娥跟我提起的綵鳳姐,就關切地問。
「前幾天綵鳳姐用她廠裡的公用電話打電話到我們廠門衛室張大爺看管的公用電話,張大爺找到我,把他抄下綵鳳姐的電話給了我,我按那個號碼打回去,果然是綵鳳姐。她告訴我她和幾個曾在紅利玩具廠打工的姐妹一起在那家叫『天香』的股份制紙業公司打工,還習慣。這家工廠工資和我們金利皮鞋廠一樣高,條件和我們差不多,只是離我們有二十公里,來去不方便。你要綵鳳姐所在廠的電話號碼嗎?我報給你聽。」說完水娥報出一個電話號碼,我默記了幾遍,一下記住了。
「我記住了,欸,今天你的男朋友李建平怎麼沒和你在一起?」我笑著問。
「今天上午他做事的工地上六樓澆築樓頂,下午才有空。」當水娥說到這裡,臉上竟然露出羞澀的神情,低著頭把我拉到一邊輕聲地說:「我上個月底就發現月經沒來了,到現在都沒來。最近早晨起床時感到噁心並且渾身乏力,老是想嘔吐,喜歡吃酸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病。」
我心裡一驚:「莫不是你和你的男朋友有那種男女關係?」
「沒……沒有……有……有是有。那個壞蛋好狡猾。趁我和他在他寢室裡約會,竟然把門反鎖,衝動地在我身上摸來捏去,我當時懵了,手腳不聽使喚,就稀里糊塗地任他擺佈了,後來,後來我才明白我剛才做了什麼。我當時既後悔又害怕,就嚶嚶地哭了,他摟著我安慰了我好久,並跪地發誓一定會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