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上忙了大半天,終於得分了,聶采心裡興奮無比,彷彿磕了藥一般,動作更快了幾分。
對方才剛過中場,就被他啪的一聲斷了球,再次沖了向對方的籃筐。
「攔住他!」
省台隊的幾名球員慌忙防守,但他們的動作在聶采的眼睛裡就跟蝸牛一樣的緩慢,直接就繞了過去。
剛才那次灌籃讓他嘗到了甜頭,這回立即故技重施,高高地跳了起來,一記勢大力沉的雙手扣籃直接把籃球砸了進去。
「灌籃,又是灌籃!」
「帥氣啊,讓你們欺負我們球隊!」
n市電視台這邊的觀眾瘋了似地叫了起來,聶采這一記灌籃雖然沒有剛才那個大風車厲害,但卻勝在連續灌籃打出了氣勢,稱得上是氣勢十足。
「tmd我就說這小子是扮豬吃老虎,專門來羞辱我的……」
秦大鵬氣得渾身都發抖了,指著聶采,哆哆嗦嗦地說道。
剛才聶采投了這麼多個一個都沒進,現在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灌籃高手了?這也太假了!
聶采心中無奈,他不是不想投球,而是他根本投不進啊,也就只有灌籃這種招數才是最適合他的。
他的準頭再差,也不至於對著籃筐都灌不進去吧?這其實就是他唯一的得分手段了。
「幹得好,聶采,一鼓作氣搞死他們!」
李衛興奮地大吼,聶采接連兩個扣籃,頓時讓n市電視台的隊員士氣大增,打出了一波漂亮的反攻。
不光聶采自己扣籃不斷,連李衛也打出了不少漂亮的進球,記分牌刷刷地翻著,場上歡呼聲此起彼伏。
反觀省台隊這邊,秦大鵬被聶采接二連三地打擊,在就跟夢遊一樣,這更是讓省台隊都跟著都蔫巴了。
此消彼長之下,剛才還落後的比分飛快地追了上來,在第四節快要結束的時候,比分由之前19比40變成了45比41。
要不是n市電視台這邊一名隊員太心急犯規了,給他們罰中了一個球,恐怕他們第四節連一分都得不到。
砰……
在聶采一記勢大力沉的單手扣籃之後,比賽結束的哨聲終於響起,n市電視台隊鎖定了勝局。
「萬歲,我們贏了!」
觀眾席上的員工們轟然衝了上來,高聲歡呼著。
「聶采你小子真有你啊,幸虧你今天記錯日子來上班了,否則我們就輸定了!」
徐傑浩興奮地拍著聶采的肩膀,拍得聶采的肩膀生疼。
「我沒出什麼力,就是看不慣秦大鵬而已!」
聶采說話著,目光卻在人群當中搜尋著。
李薇畢竟是省台的人,她沒有加入n市電視台隊的狂歡,而是在觀眾席上坐著,衝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的眼睛彎彎的,好像月牙一樣,眉目之間都是對聶采的驕傲與讚賞。
「聶采……聶采,真是氣死我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秦大鵬腦袋上搭著一條毛巾,蓋住了他扭曲的表情,咬牙切齒地說道。
在籃球場上,從來只有他戲耍別人的份,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給戲耍羞辱了,而且還在他一直追求的李薇面前出了一個大醜!
新聞中心辦公室。
比賽雖然結束了,但新聞中心的同事們議論紛紛,還沉浸在剛才比賽的興奮勁當中。
「聶采,你這隱藏得挺深啊!」
「對啊,那個秦大鵬自以為整個廣電中心無敵,沒想到今天碰到剋星了!」
「什麼隱藏啊,那是你們沒看出來,我你沒看他在4s店的那個身手,分分鐘能幹掉秦大鵬啊!」
徐傑浩換上了放在辦公室的衣服,衝著旁邊的聶采說道:「看來我讓你上場是對的……今天這場球打得太爽了,要不我們出去吃一頓慶功?我請客!」
幸虧他臨時起意,讓聶采當了個替補,否則今天他們根本打不過省台隊。
「對啊,難得徐主任出血,怎麼都得去啊。」
李衛笑著說道,他雖然和聶采有些不對付,但今天聶采的確是為他們欄目,為n市電視台給長臉了。
更何況,今天李薇在場上明顯表現出對聶采有意思的樣子,一下子讓本來無依無靠的聶采多出了一個大靠山。
好歹她也是副處級的領導啊,和羅榮台長平級呢,誰知道他們兩個以後會不會在一起?以後被秋後算賬那就慘了。
「也好,反正沒什麼事情……」
聶采想了想,正要答應下來,徐傑浩拿著的欄目熱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號碼有點眼熟……」
徐傑浩的眉頭一皺,正準備去狂歡呢,工作就來了。
不過他還是拿起熱線電話接了起來,熱線電話是7x24小時開機的,值班主任不管是上班還是週末白天還是晚上都要電話,這是紀律。
「喂,你好,這裡是n市電視台《新聞晚八點》的熱線電話,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呢?」
徐傑浩耐著性子聊了幾句,語氣十分客氣,可是對面的人卻破口大罵,聲音大得連旁邊的人都聽得到。
「是的,你們這個問題我們會考慮向上級反映的……」
徐傑浩很快就放下了電話,剛才的和氣神色頓時不見,而是立即大罵:「混蛋,又是投訴唐氏集團暴力拆遷的,這周都有好幾次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他了,我們去喝酒!」
「是啊,不是我們不想拍,這個集團太厲害了,這麼絕的方法都能想得出來,我們哪裡敢去採訪啊。」
李衛臉上露出了理解的神色,無奈地說著:「那些拆遷戶都上網罵我們媒體和黑心房地產商勾結了,可他們不想一想,連公安部門都不敢去動他們,找我們媒體又有什麼用?」
「唐氏集團?」
聶采心中一動,這個集團的名字他聽起來耳熟,不就是那個唐印所在的公司嗎?
想到這裡,聶采連忙問道:「徐主任,這個集團是怎麼回事?」
「你是剛來不知道,這個唐氏房產最近在開發一個新樓盤呢,要對一個城中村進行拆遷,不過因為安置回建房手續不全,不是學區房,不少人拒絕搬遷。」
徐傑浩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繼續說道:「沒想到這個唐氏房地產真絕了,居然僱傭了十幾名艾滋病患者住進這個城中村裡,天天在拿針筒玩、那裡養狗之類的,嚇得村民們人心惶惶,投訴電話不停。」
「用艾滋病患者拆遷?這也太絕了!」
聶采感歎地說道,這個唐氏集團的腦洞也夠大的了,居然想出這麼一個陰險的辦法來。
有拆遷的地方肯定有釘子戶,有些所謂的釘子戶是故意獅子大開口,但很多的人只是想要一個合理的補償而已,才會留在原地不肯搬走。
畢竟,被拆遷都是老舊的地方,只要補償合適,誰不願意搬去交通便利,乾淨整潔的新房?
可是,這個唐氏集團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完全嚇壞那些村民了,敢於留下來的都是膽大的村民,可以說是用生命跟房地產商作鬥爭了。
「是啊,連公安部門都不敢去,怕被這些愛滋病患者感染,我們媒體部門更加不敢去了。」
徐傑浩滿臉的憋屈,他希望能拍記者去解決問題,可更怕自己手下的人遇到危險。
雖然他十分同情這些得了艾滋病的患者,但是萬一這些愛滋病患者破罐子破摔,或者被人大價錢收買,紮了記者一針怎麼辦?恐怕那個記者一輩子就要毀了。
艾滋病至今為止還是不愈之症,什麼醫療保險都沒有用,感染上了就只能痛苦地等死了。
和這個相比,欄目被罵勾結房地產商,徐傑浩就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徐主任,要不你們去喝酒,我去拍這個新聞吧。」
聶采想了想,跟徐傑浩說道。
他本來就和唐氏集團的唐印有些過節,正準備找他算賬呢,再加上欄目組又遇到了這麼一單事情,在網上被人謾罵,正好一起解決了。
但是,聽到聶采的話,徐傑浩卻是臉色一變。
「聶采,你瘋了啊,你還年輕,別自己作死啊。」
他連忙勸阻聶采,語重心長地說道:「是,我知道你練過武術,身手好,可那是艾滋病患者,萬一你不小心被感染了,我可沒法向李總監交代!」
徐傑浩是用開玩笑的語氣,但關心之意卻是溢於言表。
聶采現在隱約已經成為了他欄目組裡的頭號干將,能打能拼還能寫,這種記者去哪找啊,萬一感染了艾滋英年早逝的,那就太可惜了。
「徐主任,還是讓我試試吧,欄目組都被人在網上罵了,污蔑咱們和房地產商勾結,這能忍?」
聶採點了點頭,語氣堅決。
別人不敢去拍這條新聞,但是聶采卻不同,他藝高人膽大,有超級新聞系統護身,十幾個大漢都沒法近身,更別說那些因為免疫缺失而虛弱無比的艾滋病人?
連聶采也沒有發現,他的性格似乎已經被超級新聞系統給悄悄地改變了。
正常人聽到這種棘手無比的新聞,應該是有多遠躲多遠才對,但聶采卻不同,他竟然第一時間心中就興奮起來,彷彿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一般,身體裡出現了一股衝動!
這種衝動,與私怨關係不大,而是是一名新聞記者的責任感,讓他敢於迎難而上,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徐傑浩欲言又止,似乎是還想勸聶采,可是他看了看聶采,卻似乎被聶采的神情給感染了。
這個聶采不像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去想做這條新聞。
他歎了一口氣,臉色凝重地囑咐著:「算了,我讓你去沒有問題,但我跟你說,這條新聞的危險性你自己掂量,你今天就帶小型機或者偷拍機去,悄悄地收集資料,盡量不驚動對方,萬一他們發覺了你立即就跑,跑得越快越好!」
「沒問題,保證完成這條新聞!」
聶采頓時大喜,連忙答應了下來,拍著胸脯保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