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爬上車,又朝右邊看看。
買高的,那邊那輛寶馬74o距離她的車更近,寶馬74o的耳朵就在她車耳朵的上方。
她小心翼翼的啟動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慌,她連著踩兩下油門車都沒開動,反而是她自己出了一手的汗。
「鎮定,鎮定,」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抽出兩張紙巾擦拭了一下手,然後再次抓緊方向盤,小心翼翼的啟動車慢慢的駛出。
可要向出口開就得朝右手邊打,偏偏對面的車停得不那麼靠後,車頭都伸到過道來了,她為了不碰到對面的車頭,於是方向盤就打得有些死。
而這樣的結果卻是,她的車後部和寶馬74o的車頭不可避免的摩擦到了,她當即無語之極,在位置上坐了幾秒鐘下車來。
&nb的車頭側面和她的車尾部側面都刮掉點漆,她是老實人,也沒敢把車強行開走,當然,她的車技,此時也還真開不走。
只能下車來,走到寶馬74o的車邊,想要看看車主有沒有留號碼在車上,而這時,身後傳來了篤篤篤高跟鞋的聲音。
「啊,誰把我的車給撞了?」隨著略微熟悉的女人聲音響起,雲溪回頭,果然溫佳柔。
溫佳柔看見雲溪時也嚇了一跳,再看看雲溪那輛國產甲殼蟲,這才小心翼翼的問:「柳姐,是你剛剛撞了我的車是嗎?」
「我不記得自己有妹妹?」雲溪的聲音淡漠而又疏離。
溫佳柔的臉一紅,趕緊又問了句:「我這車是你撞的?」
「你的車?」雲溪目光盯著那輛寶馬74o疑惑的問:「這是——溫小姐的車?」
「是啊,」溫佳柔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開口:「我上個月二十四歲生日,本命年,逸夫就送了這輛車給我。」
雲溪雙手握緊成拳頭強壓下心裡湧起的那股痛,然後才淡淡的開口:「既然是邵逸夫買給你的車,那麼,我也就不用賠你的了,你說是不是?」
溫佳柔一愣,然後面帶微笑的道:「柳姐說的是,不過柳姐這車應該是買了保險的,這錢當然不用我們自家來掏,讓保險公司來賠就成了。」
溫佳柔說完這話即刻掏出手機就要打保險公司的電話,而雲溪一下沒忍住,當即一步衝上去,伸手就抓住溫佳柔的手。
「溫小姐,你跟誰是一家人呢?」雲溪冷笑一聲:「不要自抬身價,我想邵逸夫應該沒說會娶你這樣的話吧?」
溫佳柔卻用力朝後抽自己的手,其實雲溪抓住她的手腕並沒有使多大力,可溫佳柔卻用了極大的勁,猛力的把雲溪的手甩開,然後蹬蹬的朝後退了好幾步,眼看就要撞到後面的柱子上。
「站穩了,」一聲低沉的嗓音,然後一隻手把溫佳柔還在不斷蹬蹬後退的身子給擋住了。
溫佳柔站穩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站在一個大約二十四五歲的男人,蓄著一頭短髮,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蜓,嘴唇性感,這些精緻的五官搭配在那張英俊的臉上,猶如雕刻師雕刻出來的精品。
雲溪沒想到會在這遇到陸子遇,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陸子遇陰沉著一張臉不耐煩的道:「麻煩你們這正妻小三的要吵架換個地方成不?擋在這過道上,我這車怎麼開得出來?」
原來那輛牛哄哄的蘭博基尼居然是陸子遇,可她在學校卻從來沒見過這輛車,估計陸子遇也沒開這輛車去學校上課。
「誰是小三?」溫佳柔憤憤的瞪了陸子遇一眼:「她都還沒有結婚,算什麼正室?」
「你這話的意思是——你是插足到她的感情中那一個?」陸子遇一臉遺憾的開口:「看你長這麼漂亮,原本還以為你是當黃臉婆的料,原來,還是當小三的料。」
「你」溫佳柔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這才知道自己剛剛是接話太快了。
而陸子遇已經扭頭看向柳雲溪了:「怎麼,還不把車開走,真等著保險公司來陪啊?」
「我開不出去了。」雲溪實話實說,她是真開不出去了。
陸子遇臉一黑,伸手拉開副駕駛車門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塞進去,然後繞過車頭鑽進駕駛室。
啟動車,拉後檔,『砰』一聲撞上寶馬74o的車頭,再踩油門,然後這輛國產甲殼蟲像一條小魚樣駛出了停車場。
溫佳柔望著再次被撞的74o欲哭無淚,這可是邵逸夫才買給她的新車,昨天剛提的車,今天第一天開出門,居然就被柳雲溪給撞壞了。
「這會兒要去哪裡?」陸子遇把車開出停車場扭頭問著身邊的女人。
雲溪被陸子遇一問才想起自己到萬象城的目的,於是趕緊用手指著路邊:「停車,我得回去。」
「這會兒回去?」陸子遇皺眉:「都中午了,要不一起吃個飯?」
說完這句又想起什麼:「對了,你說過要請我吃飯的。」
「改天,」雲溪顧不得跟他囉嗦:「趕緊靠邊停車,我車上還打包了墨西哥菜呢,時間長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那就等下到餐廳拿下來吃。」陸子遇並沒有停車,而是繼續朝前開車,他高大的身材坐在這輛甲殼蟲裡顯得有些滑稽。
「這不是打包給我自己吃的,」雲溪不由得著急起來:「陸子遇,你趕緊給我停車,聽到沒有?」
「既然不是自己吃的的,那就更加不用著急送回去,誰想吃自己去餐廳不就行了?」
雲溪直接無語,她早知道陸子遇這廝是這等性格,打死也不讓他幫自己把車開出來。
「吃午飯沒?」陸子遇見她不啃聲了,又扭頭問她。
雲溪默,把臉扭一邊不搭理他。
「那就是沒吃,」陸子遇自己做了判斷:「剛好我也沒吃,正準備開車去吃飯,沒想到就遇到你了,那一起去吃。」
「我真要趕回去,」雲溪見他車慢下來才又著急的道:「家裡老爺子都八十歲了,今兒個想吃口墨西哥菜,我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辦不好就辦不好唄?」陸子遇搶斷她的話來:「你在擔心什麼?就那麼怕邵逸夫不要你?」
雲溪當即就默了,她真的是怕邵逸夫不要她嗎?
邵逸夫!邵逸夫!
從5歲開始,她的生活就一直是圍繞著邵逸夫以及邵逸夫的家人轉的,這二十年來,已經成了習慣。
「真要趕回去?」陸子遇被她沉默打敗。
雲溪還沒來得及回答,手機卻響了,她看了陸子遇一眼才掏出手機來。
原本以為是邵逸夫打過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卻是陽光灣畔的座機,她趕緊按下接聽鍵。
「雲溪,墨西哥菜買回來了嗎?」邵老爺子的聲音傳來。
「還沒,正在」
「沒買好就別買了,我這會兒又不想吃了。」
「是不是不用回去了?」陸子遇見她掛了電話,扭頭問。
雲溪沒啃聲,陸子遇則直接開著她這輛甲殼蟲繼續向前,而心情失落的雲溪居然忘記問他這是開去哪裡。
車在左拐彎右道拐後終於在一家老牌私房菜館停下來。
「到了,下車吧,」陸子遇幫她拉開了車門。
「今兒個我請客吧,」雲溪下車後看了眼私房菜的招牌。
「你真要請?」陸子遇眉頭一挑。
「當然,」雲溪答得毫不含糊:「早說過請你吃飯的不是嗎?」
「那好吧,」陸子遇聳聳肩,一副無奈接受的樣子,領著雲溪朝私房菜門口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有人在喊:「子遇,這裡!」
雲溪順著聲音看過去,好傢伙,靠窗的角落處此時正有兩年輕男子在那向陸子遇招手呢。
「我哥們,」陸子遇淡淡的解釋著:「今兒個中午約了一起吃飯的。」
雲溪無語,早知道她就不說這頓她請了。
「子遇,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剛到餐桌邊,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就站起來,問的是陸子遇,目光卻是打在雲溪的臉上。
「我叫柳雲溪,是」
「是蘇紫菡的表姐,」陸子遇搶在她前面介紹著。
「柳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年輕男子把手伸向雲溪:「我叫吳展鵬,和子遇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鐵哥們。」
「認識你很高興。」雲溪伸出手去,禮貌的和吳展鵬握了握。
「你們相互認識了,該輪到我了。」
吳展鵬旁邊的年輕男子站起身來,伸手向雲溪:「卓非凡,和陸子遇從小學到高中是同學,現在是無業遊民。」
「啥無業遊民,你那是自由職業者,」陸子遇當即拆穿他:「你一年賺的錢不比你哥少吧?」
「你好,柳雲溪!」
雲溪禮貌的伸出手去和卓非凡握了握,要鬆開時卻被卓非凡的手握緊,目光直直的打在她的臉上。
雲溪詫異抬眸,卓非凡即刻鬆開她的手笑著道:「我覺得你這名字有些熟悉,某次參加我哥朋友的訂婚宴,那準新娘也叫柳雲溪。」
「你哥是誰?」雲溪心裡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聽卓非凡說:「我哥是卓不凡。」
因為吳展鵬和卓非凡已經坐一邊了,而雲溪和陸子遇自然就坐另一邊。
服務員很快送了菜譜上來,陸子遇點餐前咨詢了下雲溪,然後吳展鵬和卓非凡又各自點了兩個菜。
吳展鵬不怎麼愛說話,但是卓非凡卻是個話癆,在等菜過程中免不了嘮叨起來。
「柳小姐,昨天我在鷺湖高爾夫球場遇到邵總了,你怎麼沒跟他去啊?」
邵逸夫昨天去打高爾夫了?可他昨天早上出門根本沒提這件事情,她還以為他週六加班呢。
「他打高爾夫一般都是陪客戶,」雲溪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對他的業務一問三不知,陪著不僅幫不上忙,就怕說錯話還會幫倒忙呢。」
「這樣說來,昨天陪邵總打高爾夫的那人一定是非常精通業務的了,」卓非凡的嘴角帶著笑,然後又對陸子遇道:「學著點,以後打高爾夫時就不用帶你那什麼都不懂的未婚妻了。」
吳展鵬在一邊笑著接過話去:「非凡,子遇還用得著學麼?你見他幾時帶過未婚妻出來?他早就跟邵總一個德行了。」
雲溪臉色微微一變,一時間尷尬不已。
倒是陸子遇淡淡的道:「男人嘛,自然是以事業為重了,難不成還整天圍著女人轉?」
卓非凡就對雲溪說:「你不知道吧,子遇這人特麼的奇怪,四年前大學沒畢業就想創業開公司,於是即刻棄學,都讀到大三了,只差一年就畢業了。」
「今年呢,莫名其妙的,公司開得好好的他突然想上大學了,說要把大學畢業證拿到,於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給補辦了個休學證,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跑大學去上課了。」
「誰莫名其妙了?」陸子遇白卓非凡一眼,然後意有所指的開口:「我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留下遺憾而已。」
「你要對紫菡那丫頭這麼上心就好了,」吳展鵬在一邊接過話去,然後對雲溪道:「柳小姐,你不知道,子遇這人脾氣特臭,人家都把女朋友哄得眉開眼笑的,唯有他,每次都讓自己的未婚妻哭鼻子。」
「這個我可以作證,」卓非凡舉手發言:「對了,柳小姐,你跟邵先生可謂是青梅竹馬,說說看,邵先生平時是怎麼哄你開心的,給我們陸少傳授點經驗,也省得嬌柔的蘇小姐少哭幾次。」
雲溪無語,邵逸夫有哄過她麼?
記憶中,好像每次跟邵逸夫起鬧彆扭,最終都是她先妥協,是她低聲下氣的去哄他。
邵逸夫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她則是他的僕人,這世界上哪裡有王子來哄僕人的道理?
「我們都不吵架,」雲溪淡淡的開口:「我也不愛生氣,不需要哄。」
「看看,這就是知書識禮識大體,」卓非凡即刻對雲溪豎起大拇指,然後又對陸子遇道:「你那蘇紫菡要是跟柳小姐一樣,你也就不至於每次都把她給哄哭了。」
陸子遇皺眉,雲溪微微一笑接過話去:「女孩子嘛,嬌氣點難免,再說了,花有千樣紅,人有人不同,嬌氣的女孩子猶如名貴的花一般,自然是要多費點心思才是。」
「柳小姐,你這比喻極精準,」卓非凡喝了口水搖搖頭說:「子遇那未婚妻真就跟名貴的花草一般難侍候,每天早晨起*要用當天擠的鮮牛奶洗面,每週要去日本泡溫泉,巴黎時裝周她是一個都不錯過,還沒結婚,就辦了子遇的附屬卡,在外以陸少夫人的身份自居,搞得子遇很沒面子。」
雲溪默默的聽著,她就見過蘇紫菡兩次,沒交往過,自然不好參言語。
「你不相信?」卓非凡用手指著吳展鵬說:「你可以問問他,我有沒有說假話?其實子遇從小桃花極旺,初中時就有女孩子倒著追他了,這些年在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往往的,不是淑女就是名媛,誰不想成為未來的陸少夫人啊?」
雲溪略微側目,眸光掃過陸子遇,此時他修長的手指真拿著細細的瓷勺攪動著剛送上來的咖啡,動作優雅嫻熟,人坐那裡,略微低頭,恍如中世紀走出來的貴族公子。
陸子遇雖然給她做了一個學期的學生,但是真正的交往次數並不是很多,再加上現在倆人的關係多少有些尷尬,要不是今天遇上,其實她不太願意私下裡和陸子遇繼續往來。
「話那麼多,」陸子遇端起咖啡杯白了卓非凡一眼,然後優雅的喝著自己添加了奶和糖的咖啡。
卓非凡看了眼吳展鵬,倆人相視而笑,然後知趣的閉上嘴。
而這時,他們所點的菜陸續的端了上來。
「尼瑪,這菜是不是上錯了?」吳展鵬看見擺上桌的海膽炒飯忍不住喊起來:「誰要吃海膽炒飯啊?」
「又沒讓你吃?」陸子遇起身,端了那盤海膽炒飯放雲溪的跟前。
吳展鵬和卓非凡這才睜大眼睛相互看了看,倆人的神色明顯的變得怪異起來。
雲溪有些不好意思,她喜歡吃海膽炒飯,只是沒想到陸子遇會特地幫她點這份飯。
開始用餐,或許大家都餓了,就連剛剛咋舌的卓非凡都安靜的用餐起來。
這份海膽炒飯果然是她一個人的,因為至始至終那三人都沒挖一勺子這盤子裡的飯,他們居然都是叫的白飯來吃。
「早知道你們不吃,就不應該叫這個飯的。」
雲溪是真不好意思,一大盤海膽炒飯一百多呢,她一個人連一半都吃不了,真是浪費。
「沒事,只要你喜歡就好,」卓非凡大大咧咧的開口:「難得子遇放一次血,自然是要狠狠的宰她一頓才好。」
結果卓非凡的話剛落,正切著龍蝦的陸子遇就淡淡的道:「今兒個這頓柳小姐請的。」
「啥」
卓非凡和吳展鵬都睜大了眼睛,他們倆點餐時手下得可不是一般的恨。
雲溪放下筷子擦著嘴道:「子遇幫過我幾次,我請他吃頓飯應該的,你們就別跟我客氣了。」
說完這句,她拿了點餐單起身朝收銀台走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卓非凡和吳展鵬陪陸子遇。
吳展鵬把目光從雲溪的背影上收回來,然後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對面的陸子遇:「你改變追女人的方式了?」
陸子遇叉上一塊龍蝦肉送嘴裡,臉上的神色自然,對於吳展鵬的問話不予回答。
「追?」卓非凡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低聲的提醒著:「這可是邵逸夫的未婚妻,邵家從小養的童養媳。」
「那又怎樣?」陸子遇眉頭一挑:「他們不還沒結婚嗎?」
「這不是怎樣的問題,」吳展鵬在一邊接過話去:「子遇,你可要想清楚了,柳雲溪和邵逸夫可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而你和蘇紫菡也是訂婚了的,你想跟她在一起,那困難估計就不止一點點了。」
卓非凡在一邊點著頭,正欲開口,抬眸的瞬間,就看見雲溪已經拿了買好單的發票走過來了。
紙婚厚愛,首席的秘密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