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米再次搬回濱城後,易水寒最近就特別忙,因為不僅要在公司上班,同時還得兼顧工廠,所以時常得開車去海城工廠那邊。
陳楠給他建議把工廠也從海城搬回濱城來,但是他核算了一下成本,太高了,濱城的廠房原本就少,即使是在郊區租廠房,一平米的價格在海城的和坑工業區可以租五六平米了。
而現在的海米,雖然因為國外有單的緣故不斷的呈上漲趨勢,但是之前欠下的債的確是太多,一下子要完全的喘過氣來並不那麼容易。
所以他依然秉持著能省則省的原則,不敢再像以前的海米那樣大手大腳的花錢,更加不敢再像以前的海米那樣放手的把自己的產品交給別人去做。
一早,他就開車去了海城工廠那邊,最近在試做音樂手機,而這是一款全新的產品,所以他不太放心,自己時常要去盯著。
在海城工廠忙了一天,等他開車回到沁園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他剛下車,就和從韻苑走出來的安瑜撞上了,安瑜看見他喊了聲:「姐夫,你回來了,你的音樂手機研發出來了嗎?」
「還沒呢,」易水寒淡淡的應著,側身就要走進韻苑的大門去。
「安瀾今天好像不開心,晚飯都沒下來吃呢,」安瑜突然又說。
易水寒轉過身來看著她:「那我媽媽呢?我媽媽不是專門負責她的飲食起居的麼?」
「蔡阿姨今晚在清苑那邊沒過來,」安瑜趕緊又說:「大媽好像有些不舒服,蔡阿姨下午過去照顧大媽了,晚上我媽做的飯菜,但是安瀾沒下來吃。」
「哦,好的,我知道了,」易水寒應了一聲,轉身又迅速的進了韻苑的大門,然後快步的朝樓上跑去,匆忙間連鞋子都忘記換了。
剛拖了地的陳婉茹望著光潔的地板上那一個個大腳印搖搖頭,明顯的對易水寒不換鞋就跑進來的行為不滿,不過抬頭時發現易水寒已經在樓梯間消失了,最終只能無奈的拿了拖把去把那些個大腳印給拖了。
「以前住這韻苑還覺得挺好的,現在住的人多了,我反而淪為傭人了,」陳婉茹一邊拖地一邊自言自語著:「秦沁一自己吃素不管女兒女婿,我這都成侍候安瀾夫妻的傭人了。」
恰好從樓上顧雲博書房下來的安欣聽見了母親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就接過話去:「既然你覺得住在這沁園裡這般的辛苦,那乾脆你去我們樓盤挑一棟小別墅住算了,那樣你就可以一個人住那了。」
「我才不幹呢,」陳婉茹抬起頭來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道:「濱城多少人做夢都想住進沁園來呢,我這在沁園住二十幾年了,還搬出去,我傻啊?」
安欣聽了這話就笑了起來,趕緊過來安慰著母親道:「既然你願意在這住下去,就不要有太多的怨言,大媽又不是今天才開始吃素的,現在家裡人也不過就是多了個姐夫而已,但是人家蔡阿姨也在幫忙做事啊,現在做飯什麼的大多是蔡阿姨在做,我覺得你反而比以前要輕鬆不少了呢。」
陳婉茹聽了這話狠狠的瞪了安欣一眼,對女兒如此的吃裡扒外非常不滿,拿了拖把轉身就走,惹得安欣笑著搖搖頭走出去。
易水寒跑上樓去,發現安瀾正坐在沙發上發神,而她的手裡拿著一條大大的乾毛巾,頭髮上卻滴著水珠,顯然是剛洗澡出來。
「怎麼了?」易水寒接過她手裡的乾毛巾,拉她起來,讓她坐旁邊的單人扶搖椅子上,然後用乾毛巾輕輕的幫她擦拭著還帶著水珠的頭髮。
「究竟怎麼了?」易水寒見安瀾只是乖乖的坐椅子上任由他擦拭著頭髮,也不啃聲,又趕緊追問了句:「安瑜說你不開心,是不是傑森那傢伙又不知趣的打電話來打擾你了?」
易水寒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安瀾出事前曾答應要幫傑森做音樂會的嘉賓,而且傑森在美國音樂會那邊的宣傳圖片都做好了,偏偏安瀾這出事了,現在懷孕不能去了,所以傑森非常不高興,前幾天還打電話過來抱怨安瀾說話不算數。
安瀾搖搖頭,低聲的道:「不是。」
「那是誰?」易水寒眉頭微微一皺,心裡當即咯登一下,難道是鄧擎蒼?
鄧擎蒼是安瀾的親身父親,可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依然是保密的,秦沁一併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安瀾,所以安瀾至今都還不知道自己不是顧雲博的女兒一事。
秦沁一是不打算把這件秘密的事情告訴安瀾的,至少現在不打算告訴,但是鄧擎蒼呢,估計他還是很想讓安瀾知道自己是她父親的,畢竟鄧擎蒼沒有多的兒女。
「今天你奶奶和易夫人約我見了一面,」安瀾終於開口:「我們約在海上皇見的面。」
「她們是不是又跟你說讓我回到易家之類的事情了?」易水寒即刻警惕起來,雖然易老爺子走了,但是易老夫人依然不那麼樂意讓自己的孫子入贅到別人家去。
當然,這種心情其實也還是可以理解的,一般人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去入贅,何況還是易家這樣的大家庭呢?
「不是,」安瀾搖搖頭,然後勉強笑了一下說:「她們約我的目的是不是要說讓你回易家的事情我不知道,因為我在等她們的時候遇到了凌雨薇」
易水寒聽了安瀾的敘述當即瞪得目瞪口呆,易家老夫人居然說凌雨薇是董佳慧的女兒,這是怎麼回事?他之前從來不曾聽董佳慧說起過啊?
「你說董佳慧那人心裡有多*?」安瀾說完後搖著頭說:「既然凌雨薇是她的女兒,而你又是她兒子,她怎麼還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和自己的兒子談戀愛呢?要是你真跟凌雨薇有那什麼關係了,豈不是亂/倫了嗎?她居然還一再的要求你娶凌雨薇為妻呢,她大腦沒毛病吧?」
「凌雨薇是不是董佳慧的親生女兒我不知道,」易水寒如實的說:「但我不是董佳慧的兒子這一點我卻是心知肚明的。」
「什麼?」安瀾睜大眼睛望著易水寒,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水寒,你剛剛說什麼?」
「我不是董佳慧生的,」易水寒重複了一遍,看著安瀾詫異的神色在她跟前蹲下來低聲的說:「其實,我是易夫人邵含煙的兒子,只不過在生下來時就被董佳慧給抱走了,然後我就成了董佳慧的兒子。」
「那邵我是說易夫人她兒子不見了她不報警尋找的嗎?」安瀾只覺得有些奇怪,而且易水寒的身世也越來越複雜了。
「聽說當年易夫人的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死了,」有時候搖搖頭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我成了董佳慧的兒子,一直到六年前,我們倆分手那天,我暈倒在雪地裡」
「你暈倒在雪地裡怎麼就知道自己不是董佳慧的兒子了呢?」安瀾愈加的不解了,望著易水寒:「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時我昏迷不醒,醫生究竟怎麼診斷的我不清楚,總之我醒過來後發現易家人都從濱城趕過來了,除了我父親易旭山,還有易天澤跟易語嫣,最讓我意外的是,就連一向見不慣我的大媽邵含煙都來了。」
「我醒來後,董佳慧看我的目光明顯的閃躲,而一向討厭我的大媽卻帶著驚喜和歉意,易天澤和易語嫣也對我特別好,然後他們全都勸我回國來。」
「我是跟著他們回國後才慢慢的發現事情不對勁的,一直討厭我的大媽變著法子討好我,一直對我排外的大哥再也不排斥我,而易語嫣小時候就和我關係不錯,現在長大了也依然和我親密無間的。」
「易語嫣對我好我覺得很正常,畢竟小時候有過兄妹的情意在裡面,可大媽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不得不讓我生疑,於是我就給曾經那家醫院的醫生打了電話,這才知道原來我不是董佳慧的兒子,而是邵含煙的兒子」
「那當時又是怎麼查出你是邵含煙的兒子的呢?」安瀾愈加的疑惑了,「醫生總不至於平白無故就讓你跟董佳慧還有邵含煙驗dna吧?」
「聽護士說當時好像是血液科一個實習醫生把數據搞錯了,」易水寒笑著解釋著:「於是醫生就診斷出我是骨癌,而骨癌需要做骨髓移植,這首先便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易夫人當時為什麼來了不知道,總之當時好像是因為抽血比對才發現不對的,然後生性多疑的易夫人偷偷讓醫生做了我和她的dna鑒定。」
「哦,好吧,」安瀾終於明白了,然後聳聳肩膀道:「都說豪門關係複雜,沒想到居然複雜到這個地步,你這個叫董佳慧叫了二十幾年媽的人不是董佳慧的兒子,而董佳欣夫婦從孤兒院裡領養的孩子卻成了董佳慧的女兒,這真真是」
易水寒看著她心說,你家關係就不複雜?你也不是你父親顧雲博的女兒啊?
不過這樣的話也就在他心裡過了一遍,而他嘴上說的卻是:「好了,安瀾,我們不要去討論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了,不管凌雨薇是誰的女兒,總之,我都不會娶她為妻的。」
「你確定你沒有把柄落在董佳慧手裡?」安瀾還是有些不放心,想到董佳慧說的話心裡依然有些後怕。
「放心吧,我哪裡來那麼多的把柄?」易水寒沒在意的說,手上拿了毛巾在她的頭髮上繼續擦拭著:「好了,別胡思亂想了,趕緊讓我把你的頭髮擦乾,你是孕婦呢,濕頭髮披久了不好。」
安瀾點點頭,於是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任由他拿著毛巾在自己的頭上擦拭著。
房間裡的燈開得很暗,光線就顯得柔和暗沉,看上去極具*。
或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或許是因為今天見了太多的人聽了太多的事大腦太累沒休息好的緣故,此時此刻,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在易水寒那雙大手溫柔的幫她擦拭著頭髮的時候,安瀾緩緩的閉上眼睛,只覺倦意襲來,恍如洶湧的潮水,一下子就將她淹沒了。
看著歪倒在椅子上睡著的女人,易水寒搖搖頭,迅速的把她的頭髮擦乾,丟開手上的毛巾,繞到她身前彎腰下去將她抱去。
突如其來的騰空讓安瀾微微的皺眉了一下,不過卻並沒有醒過來,只是在他懷裡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然後小貓似的的哼了哼,繼續沉沉的睡著。
易水寒滿足的歎息一聲,憐愛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看著懷裡跟貓似的的慵懶女人,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抱著她躡手躡腳的朝著那張古老的大*走去。
輕輕的將她放在*上讓她平躺著,剛想拉過冷氣被來給她蓋上,躺在*上的人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好似對突然離開了那溫暖的懷抱有些不滿,小嘴哼哼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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